“諸位同僚...”“鎮水亭”中,居中而坐的大宋宰相李三堅伸出三根手指,看著李綱、費景陽等計議官說道:“本相先提三件事情,江寧府自今日始,更名為建康府,劉安節即為建康府的首任知府,此一也;其二就是...”

李三堅頓了一頓,看了一眼眾人的神情後,緩緩的說道:“曾有人建言朝廷定都建康府,但今日本相想說的是,我大宋的京城在東京開封府,而不在建康府,建康府至多算是太后、陛下行宮所在。”

“相國之意甚妥!”眾人聞言均是一起贊同道。

西晉建興元年,因避愍帝“司馬鄴”諱,改建鄴為建康,建鄴始稱建康。此時李三堅將會寧府又更名為建康府,雖眾人不明李三堅之意,但如此不傷大雅之事,就無人想拂李三堅之意了。

大宋堂堂宰相,想更名玩玩,又何必掃他的雅興...

而令眾人大加贊同的便是李三堅所提的第二條,李三堅此議就表明了決不苟安於江南,有還都開封府之志,有驅除虜寇、恢復故土之志,如此,眾人怎不歡欣鼓舞?要知道能夠進“機速房”之人,皆為堅決抗敵之人的。

看來是自己錯解相國之意了,一旁伺立的岳飛心中暗道。

“甚妥?”李三堅隨後微笑著問道。

“甚妥,且朝廷再不能南遷了。”李綱白了李三堅一眼後說道。

雖李綱早已知道了李三堅的意圖,但如此的一遷再遷,被人所唾罵,新朝廷是名譽掃地,換做誰也會受不了的,李綱都替其堂兄李三堅感到難過,都替他著急。

“第三件事情就是...”李三堅點點頭後接著說道:“本相得知,福建路帥臣、福州知州盧可文居然一年未奉貢朝廷了,非但如此,此人還於福建路招兵買馬、囤積糧餉、打造軍器,他想幹什麼?擁兵自重還是謀逆造反?崔侍郎,本相領軍北上勤王之時,是由你主政江南,為何不責問此事?”

李三堅是從六夫人陳瓔珞口中得知此事的。

福建路帥臣、福州知州盧可文與泉州陳義德家族有些關係,與陳義德的一名族叔有姻親關係,因而盧可文不但不許福建路上貢朝廷,還勸說陳家不行此舉。開封府朝廷覆滅,二帝北狩,天下動盪,其司馬昭之心就昭然若揭了。

陳義德前來相國府,除了給李三堅“送錢送糧”之外,這件事情也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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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陳義德礙於其族叔,因而將此事透過其女陳瓔珞委婉的告訴給了李三堅。

當然陳義德此舉明面是為了自家女婿,其實是想儘快撇清與此事的關係,謀逆造反,可是要夷三族的。

“相國...”崔永梽聞言起身慌忙解釋到:“下官並非未責問此事,下官三道急文早已送至福州,奈何次次盧可文均以朝廷不知在何處而推脫。而招兵買馬、囤積糧餉、打造軍器等事,盧可文卻說是為了勤王京師。”

“啪!”李三堅聞言將鎮紙拍在案牘之上怒道:“一派胡言!京城已經陷落,二帝已經北狩,也沒見他起兵勤王。而此時太后、陛下已至建康,也

未見他前來奉迎。”

“章軍使!”李三堅隨後不理崔永梽,喚章闞道。

“末將在!”章闞慌忙起身拱手應道。

“命你會同皇城司前往福州,限十日內,拿下其滿門老幼,並押解至健康,明正典刑。”李三堅淡淡的吩咐章闞道。

大江以南諸路為李三堅的根本,不容有失,大江以南諸路為大宋的根本,也是不容有失,因此李三堅此次殺雞給猴看也好,殺一儆百也好,打算重處盧可文。無論他是否真的有謀逆造反之念,也要給他安上謀逆造反的罪名,將其重重治罪。

“末將遵令!”章闞大聲接令後嘿嘿一笑道:“相國,不用十日,七日即可。”

目前盧可文並未起兵造反,因而章闞等人前往福州奉旨辦差,定是無往而不利的,其手下大部分軍將、士卒定是不敢反抗,至於盧可文手下的一些心腹死士,又怎敵大宋黑旗軍威武舟師及如狼似虎的皇城司院子?章闞等人定會是手到擒來的。

眾人聞言又是打了個寒戰,身上起了一層厚厚的雞皮疙瘩。

此時此刻,眾人眼前彷彿浮現出了一陣血雨腥風。

宋祖宗家法,是不允許殺士大夫的,可謀逆大罪就不在其列了,並且大宋宰相李三堅對祖宗家法似乎是嗤之以鼻的?

朝廷尚書左丞李綱心中有些不忍,欲開口相勸,但想了想後,還是閉口不言。

當初自己若是如李三堅這般有手段,有魄力,當初也不至於在金軍退軍之後,憋屈得被貶黜,李綱心中暗道。

“本相也是無可奈何。”李三堅隨後揮手對丁偉元說道:“去叫燕四。”

“諾!”丁偉元躬身施了一禮後,就走了出去。

“卑職拜見相國,拜見諸位相公、太尉。”燕四走進“鎮水亭”之後施禮道。

“嗯,燕提舉,說說金會寧府發生的事情。”李三堅隨後對燕四說道。

“諾...”燕四聞言說道:“金朝廷廷議名曰‘勃極烈’之議,金朝廷勃極烈之議,已經決定,翻過年後便大舉將兵南下,統帥為沾沒喝與斡啜,斡啜又名兀朮。”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金人派遣了不少細作至宋地,李三堅當然也是如此,並且早就令燕四向北地派遣細作。而細作派遣的越早越好,派遣得越早就潛伏得更深,更不容易被金人察覺。

眾皆聞言大驚,坐在下面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的。

眾人均是知道金人早晚會再次揮軍南下的,可沒有料到居然來得如此之快,這剛剛將人、財物等押回去,過了年,又要南下了?

“訊息是否可靠?多少兵馬南下?具體何時南下?”李綱隨後問道。

“訊息可靠,多少兵馬不詳,具體何時也不詳。”燕四淡淡的答道。

不要小看這小小的訊息,其背後卻是無數的財物及鮮血的。

“諸君不必如此驚訝。”李三堅說道:“虜寇狼子野心,再次揮軍南下也並非是件意外的事情。只不過虜寇太過欺人太甚,盡擄我大宋人口、財物,居然

還不知足?將人口、財物帶回北地,又揮軍南下?當我大宋是什麼?當做是聚寶盆嗎?以往本相對於朝廷的事情,是無能無力,也是無可奈何,可自今日始,本相決不將一粒米、一文錢送與虜寇。”

“虜寇皆為喂不飽的餓狼,是為豺狼虎豹也!”姚輿聞言說道。

“然也!”李三堅點頭道:“叔興此言甚是,虜寇皆為喂不飽的餓狼,其貪婪本性,眾目昭彰,因此本相決意與其一戰,不惜任何代價與其一戰,直至將其趕出我大宋的土地,直至收回全部故土。”

李三堅頓了一頓後接著說道:“金滅遼是如何滅的?想必你們有些人還不太清楚,金滅遼與攻我大宋,如出一轍,攻打、劫掠、言和、再攻打、再劫掠,直至滅亡遼,一味的委曲求全,是沒有半點作用的,金人是鐵了心的欲毀我大宋宗社。因此,諸君,我等已無半點退路了,只有背水一戰,才能殺出一條血路,才能力保我大宋江山社稷。今日本相言盡於此,今後再有人敢言和者,本相決不輕饒。”

“相國所言大是,戰就是了。”

“逃也亡,不逃也亡,不如決一死戰!”

“和也亡,戰也亡,不如與其一戰!”

“破釜沉舟,背水一戰,此所謂置於死地而後生也!”

“..................”

眾人紛紛開口大聲贊同道。

看來真的是錯解相國之意了,此時的岳飛也是異常激動,心中暗暗後悔道。

李三堅點了點頭後接著說道:“虜寇有四敗,而我有三勝。”

“願聞其詳?”眾人一起開口問道。

“金劫掠成性、殺戮成性,其暴行天下皆知,其所為非天下正義,此一敗也;金國小,其人力、物力、財力皆靠掠奪,怎及我大宋地大物博?以弱擊強,焉能不敗?此二敗也;金人殘暴,盡掠人口為奴,已經激起了我大宋各地軍民的反抗,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金必敗無疑;金短時間內滅遼攻宋,其內就如鐵板一塊嗎?其實金內部並不穩,內部契丹人、漢人、渤海人等族之人反抗迭起。內部不穩,就擅開戰端,亦是必敗無疑。”李三堅說道:“而我有三勝,其一我大宋軍民為護國保家而戰,為不做金人的奴隸而戰,為天下正義;南人善舟,北人善騎,只要他們敢踏入我江南土地,我等便可利用山川、河流等等有利條件擊敗之,此二勝也;其三便是天下大勢已變,以往朝廷猶猶豫豫、瞻前顧後,忽戰忽和,似戰似和,如此首鼠兩端的,豈能戰勝虜寇?而今我大宋新帝登基,天下歸心,只要堅決抗擊虜寇,必將能大獲全勝!”

“相國所言大是。”眾人聞言一齊說道。

李三堅見狀方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和與戰,一直是朝廷所爭論的話題,開封府朝廷如此,新朝廷也是如此,因此李三堅首先必須擯棄求和之念,同時也必須打消他們的顧慮,如此才能放手一搏。

其實目前的局勢是金軍強,宋軍弱,李三堅此言不過是在鼓舞軍心、民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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