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武元年十月,宋室南遷,兩河以北逃難的百姓絡繹不絕的。

眾百姓肩挑背抗的,帶著家中那點可憐的財物,拖家帶口的來到大江北岸渡口,打算渡過長江,前往江南,如此才能安全,也許才能免於虜騎的踐踏。

當然也有許多官府官吏、差人等等也擁擠在了渡口附近。

大宋皇太后孟氏、宋帝趙諶、宰相李三堅等一行人此日也抵達了和州烏江亭渡口,打算由此地渡過大江。

因人數太多,渡口附近是異常的擁擠不堪,渡口堵塞,使得宰相李三堅在送太后孟氏、宋帝趙諶等人之後,於烏江亭渡口之前,親自維持著眾官吏、兵丁、百姓渡江。

常記溪亭日暮,沉醉不知歸路。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此時此刻,站在烏江亭渡口的李三堅忽然想起當年李清照的這闕“如夢令”,心中不禁感慨萬千,眼前彷彿也浮現出了一名亭亭玉立的黃衣女子。

只不過當時李清照當時做出這闕“如夢令”的心情是沉醉興奮之情,寫出了一名少女純真、可愛、俏皮,可此時眾人是爭相上船,是一片恐慌,與當時李清照寫出這闕“如夢令”的心情,完全為天壤之別。

李三堅已經許久沒有李清照的音訊了,不知她現在怎樣了?不過想必她也會受到大宋這場浩劫影響的,就是不知影響到了何種程度?

不知此舉是對還是錯?李三堅望著擁擠不堪的人群,心中忽然開始懷疑當時所做出的決定。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說曹操,曹操到,李三堅是思孟德,孟德就出現在了眼前...此時官吏、百姓人群之中忽然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

聲音不大,但清脆悅耳,正吟唱著一首五言絕句。

李三堅、崔永梽等人聞之頓時大感羞愧,同時轉頭向人群看去,只見一名典雅端莊的中年女子站著人群之中,目光閃爍,正看著李三堅等人。

此地為何地?乃是和州烏江亭渡口,而烏江亭為楚漢項羽自刎之地...

垓下之戰,項羽中了韓信的十面埋伏,項羽損兵折將的,項羽大敗而逃,逃至烏江亭渡口之時,因無顏見江東父老,便自刎在了這烏江亭。

李清照的這首五言絕句,明顯是諷刺宋室南渡,不思抗敵,只知苟且偷生,只知偏安一隅。

“我等還不如一名女子也!”李三堅身旁的崔永梽羞愧的嘆道。

當時的李三堅遠在應天府,而崔永梽在江寧府,因而有些事情,崔永梽是不瞭解的。

“過後再跟你說。”李三堅瞪了崔永梽一眼吩咐山魁、濟空等虎衛道:“將此女帶過來,嗯,不對,是請,請過來,不得無禮。”

此時此刻,此番情景,李三堅還不知此女為何人?為他的“初戀”李清照...

李三堅身為大宋獨相,獨掌朝政,而李清照諷刺、挖苦宋室南渡,與諷刺李

三堅無異,甚至李三堅就是懷疑李清照為故意而為之的。

別人錯解了李三堅也還罷了,可自己“初戀”錯解了李三堅...李三堅心中當然是極為不岔,於是就打算喚李清照過來理論理論,順便問問她的情況。

山魁、濟空等虎衛聞言便恭恭敬敬的將李清照請了過來。

“怎麼?李大相國欲治小女子之罪嗎?”李清照本不想見這個“討厭”之人的,可人家為大宋宰相,還是獨相,獨掌朝政,是權勢熏天,隨便一個眼色便可令李清照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地,因而李清照不得不過來見他。

“你有罪嗎?”李三堅咽了口唾沫後反問道。

還是那麼的清新脫俗,還是那麼的端莊秀麗,腰肢還是那麼細...,就如水蛇般的,歲月彷彿未在她身上刻下痕跡似的,李三堅心中暗道。

所謂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其實李清照人至中年,與以往的那個俏麗的少女相比,還是有不少區別的,不過均被李三堅忽略了...

才能補貌,更何況李清照本就是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雖人至中年,但卻是風韻猶存,且她的詩詞歌賦,天下鮮有人能與她匹敵的,反正李三堅是做不出來如此精妙的詩詞的,是甘拜下風。

李三堅對於當年錯過了那份緣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惋惜的。

“哦,這麼說小女子無罪了?如此小女子就回去了?小女子丈夫還在那邊呢。”李清照見李三堅一臉的“豬哥樣”,終於嫣然一笑後問道。

李三堅頗感惋惜,李清照又何嘗不是如此?當年李清照再堅持一些,拋開腦海中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也許結局就會不一樣了,特別是目前的李三堅,若是當年...

在這個世上,絕大多數人還是愛慕虛榮的,少數人雖嘴裡不說,但卻是表裡不一。

大宋宰相在宋人的心目當中是無比令人嚮往的,是令人無比豔羨的,其尊貴、地位僅次於皇帝,任何王公大臣均是比不上宰相的。

當年那個憊懶小子、窮小子李三堅,一躍成為了大宋宰相,還是獨相,如此不禁令李清照是目瞪口呆的。後李三堅以大宋朝廷的名義,詔令天下,號召天下人抗金到底,當時的李清照還是頗感欣慰的。

可怎料李三堅是說一套,做一套,口口聲聲的抗擊虜騎,可此刻卻逃亡江南,跑得比誰都快...如此,李清照不禁氣不打一處來,見面便作詩挖苦、嘲諷。

“你丈夫?他為何人啊?”李三堅見到李清照之後,腦殼似乎是有些“秀逗”了,居然忘了李清照的丈夫為趙明誠,於是問道。

“相國,其夫姓趙名明誠,為趙挺之之子。”一直“聆聽”二人說話的崔永梽,此時不合時宜的插嘴道:“趙明誠為?州知州,?州賊盜擾城,他卻棄城而逃。”

你個老八卦,李三堅聞言橫了崔永梽一眼後心中暗道,自己一時忘了李清照的丈夫為何人,但提起趙明誠的名字,李三堅又豈能不知趙明誠為趙挺之之子嗎?

趙明誠身為一州之太守,區區賊盜來襲之際,居然棄城而逃,如此不禁令李三堅心中頗為不以為然的。

李清照聞言也是滿臉羞愧之色。

“你隨本相過來。”李三堅對李清照說了一句後,就走到了一邊,遠離了崔永梽等人。

也不知怎麼回事,李清照是乖乖的跟了過去,也許是因為想知道朝廷如何處置趙明誠。

“身為一鎮之太守,區區些許賊盜來襲,居然棄城、棄百姓而逃,該當何罪?”果然李三堅對李清照說起趙明誠之事,聲色俱厲的說道:“按律當斬!”

對於這種棄城而逃的官員,以往一般是罷官免職了事,可自從李三堅為相以來,對於官員的刑罰是越來越嚴厲,而此刻又是戰時,為特殊時期,因而如此行為,依大宋律令,確實可以將趙明誠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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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殺士大夫,為祖宗家法。”李清照聞言頓時慌亂不已,替趙明誠分辨道。

“祖宗家法?”李三堅聞言咧嘴一笑,露出了滿口白牙,冷笑道:“祖宗家法在本相這裡可不管用。”

“李三堅,你故意的是嗎?”李清照聞言看著李三堅怒道:“國破家亡,我朝棄城、棄軍、棄民之人還少了嗎?上至王公大臣,下至普通士卒,皆是不戰而逃,人數何止千萬?難道你都要趕盡殺絕嗎?你李三堅李大相國此刻不也是棄地、棄民而逃嗎?朝廷上下皆是如此,為何你今日獨獨要難為明誠他?”

李清照說著說著,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趙明誠再不濟,他也是李清照的丈夫,李清照無論如何都要替他分辨地。

“住了,住了...”李三堅有些憤怒,又有些慌張地打斷李清照之言後,悻悻的說道:“休要羅唣了,天下就你能說?天下就你伶牙俐齒的?”

身為大宋宰相,卻與一名大臣之妻私下說話,還將他說哭了...因而李三堅不由得有些心虛,慌忙四下裡看了看。

“多謝李大相國了。”李清照見到李三堅的模樣,於是轉怒為喜,展顏一笑道。

“謝我作甚?你夫如此,仍是難逃罪責。”李三堅搖頭道。

“嗯,不過奴家知道李相國是個好人呢。”李清照輕輕的說道。

“好人?好人被你說得如此不濟?”李三堅恨恨的說道:“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項羽?漢高祖劉邦手下敗將而已,喪師失國的一介匹夫而已,不肯過江東?過了江東又怎樣?過不過江東,他最終也就是個死,且死得無比悽慘。”

李三堅說罷,就拂袖揚長而去。

“李...李相國,奴家有幾車金石之物,拜託相國幫忙運過江去。”呆了片刻的李清照見李三堅將要離去,於是喊住了李三堅後,軟語相求道。

“什麼?本相連人都運不過來,還要幫你運送私財?”李三堅聞言轉身怒道。

李三堅隨後見到了李清照幽怨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軟,於是暗歎了口氣後,吩咐了山魁等人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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