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靖康二年,金天會五年四月,李三堅之子李元瞻與大宋皇太子趙諶與二帝等人一同押往金地。

金人押解人馬於浚州安營紮寨之後,便忙著喝酒吃肉,調戲、戲弄、玩弄、yin辱宋女俘,忙著尋歡作樂,於是李元瞻就趁亂拉著趙諶躲到了馬廄之中,欲尋機逃離金營。

“李侍讀,你有辦法離開這裡嗎?”趙諶靠在李元瞻身上問道。

金人的兇惡、殘暴,趙諶是親眼所見,簡直是怕得要死,只覺靠在李元瞻身邊才感到安全了許多,同時天氣陰冷,兩人擠在一起,身上也就暖和了許多。

“殿下勿憂。”李元瞻聞言低聲答道:“臣正在想辦法呢。”

李元瞻隨後又看了看四周。

李元瞻欲與趙諶逃出金營,唯一的指望就是偷一匹戰馬,偷偷的溜出金營,隨後縱馬遠去。

馬廄顧名思義,就是養馬之地。馬廄的味道異常難聞,臭氣熏天的,但其中有金軍的無數匹馬,此刻正打著響鼻,吃著馬料,因而李元瞻與趙諶偷一匹戰馬不難,難就難在如何溜出金營。

而金營大門附近的防守是異常嚴密,金人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想溜出金營而不被人發現,對於兩人來說,無異比登天還難。就算兩人強行衝出金營,被金人發現的話,也會很快就被金人捉回來的。

李元瞻與趙諶唯一的指望便是到了下半夜,看看金人的防護會不會鬆懈下來,這樣的話,李元瞻與趙諶也許才有機會逃出金營。

“殿下,先吃點東西吧。”李元瞻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這才想起趙諶還沒吃飯,於是自懷中摸出一個芋頭,遞給了趙諶。

這是李元瞻自金營之中偷的,李元瞻都捨不得吃。

“嗯...”趙諶正餓得難受,於是接過還是熱的芋頭,吃了幾口後,頓感渾身舒服無比,吃得香噴噴的。

趙諶只覺這個芋頭比以往那些山珍海味還要香甜。

“李侍讀,你還沒吃吧?”趙諶吃了幾口之後,這才想起李元瞻也未吃飯,於是將芋頭掰下一半,遞給李元瞻後說道。

“殿下,臣不餓,噓,別說話了,有人來了。”李元瞻低聲對趙諶說道。

趙諶聞言頓時嚇得縮回了手,躲在了李元瞻的身邊,一邊看著馬廄外面,一邊仍是在啃著芋頭。

李元瞻左手將趙諶護在了身後,右手探入懷中,緊握著懷中一柄鋒利的短劍。

“你們...你們...跟著我作甚?”此刻外面傳來一名少女羞惱的聲音。

“哎喲,曹才人要如廁,小的們就伺候曹才人方便啊。”

“是了,是了,小娘子乃是貴人呢,馬廄太黑了,摔著了貴人,小的們可吃罪不起呢,嘿嘿。”

“哈哈,哥哥所言甚是。”

外面又傳來兩名金人的淫笑聲。

“你們...”此刻三人已來到了李元瞻與趙諶之前,一名少女羞憤難當,跺了跺腳,不想如廁了,身子卻是異常的難受。

李元瞻與趙諶縮在馬廄下的陰影之中,大氣也不敢出一

口。

“我說曹才人啊,你還如不如廁了?小心拉褲襠了啊。”一名身材較為胖大的金人淫笑道。

“哈哈,拉進了褲襠,小的們就在此地給曹才人更衣如何?”一名身材較為瘦小的金人聞言哈哈大笑道。

“我...我...求求你們了...別跟著了...求你們了。”曹才人實在忍不住了,於是央求二人道。

“快去吧,等下真的拉褲襠裡了,臭氣熏天的,就敗了興了。”瘦小金人眼珠子一轉,對曹才人笑道:“快進去吧,我等等候在外面便是。”

“不用你們等候。”曹才人羞憤欲死,可身體卻是越來越難受,於是羞憤的說了一句後,就轉身奔進了茅廁,只想快些解決,以免繼續受到羞辱。

金營馬廄之中的所謂茅廁,也就是用一塊破舊的布簾遮擋,其中有一個汙穢不堪的淨桶。

“哥哥,外面守著點。”瘦小金人將曹才人進入茅廁之後,便迫不及待的對胖大金人說道。

“哈哈,我說兄弟就真要在茅廁之中玩弄曹小娘子啊?”胖大金人哈哈大笑道:“你也不怕粘上渾身的屎尿?”

“呵呵,如此美妙娘子在外面還有我等的份?此時機會難得啊,機會難得啊。”瘦小金人說了一句後,便鑽進了茅廁之中,片刻後,裡面便傳出一聲尖叫,緊接就是大聲斥責之聲及瘦子的淫笑聲。

胖大金人笑眯眯的挎刀守在了茅廁之外。

辱人太甚!李元瞻手中緊握著鋒利的短劍,伏在馬廄之下,心中憤怒得罵道。

曹才人何人?曹才人名為曹小佛奴,為大宋太上皇趙佶的嬪妃,被敕封為正五品才人,今年才十餘歲。曹才人以往在宮中的地位還是較為尊崇的,可此時卻受到了如此羞辱。

《國語》雲,為人臣者,君憂臣勞,君辱臣死。

李元瞻自懷中取出短劍,緊握在手中,見胖大金人正背對著自己看著茅廁方向,於是李元瞻不顧自己年少,不顧一切的爬出馬廄,雙手緊握短劍,使出渾身力氣,和身向胖金人背心刺去。

這也是李元瞻太過年少了,無法忍受金人對宮中貴人的羞辱,不計後果、不計得失的。

李元瞻手中的短劍為宮中之物,為廣南東路陽江的貢物,名為“七絕劍”,端的是鋒利無比。

自開封府城破之後,李元瞻便偷偷的將七絕劍藏了起來,並隨身攜帶。

金人見李元瞻為一名十歲上下的小兒,因而並未搜他的身。

“噗”的一聲響,李元瞻奮力將短劍刺入了胖金人的後心,頓時鮮血四濺,胖金人只感後心一涼,隨後背上一陣劇痛,大吼一聲,撲地便倒,倒在地上不停的扭曲、抽搐,口中只有進氣,沒有出氣了,眼見不能活了。

七絕劍極為鋒利,若是刺入胖金人的心臟,可立刻要了他的性命,只可惜胖金人外面罩了件皮袍,裡面卻是一副皮甲,皮甲之上有個護心鏡。

因此七絕劍雖透甲而入,刺破了護心鏡,但卻未使胖金人立即斃命,而是發出了一聲慘呼,隨後才倒地不起。

“發生

了何事?”正在凌辱曹才人的瘦金人聽到動靜,提著褲子就跑了出來,見到胖金人趴在地上,人事不省,而李元瞻正在拼命想將短劍從胖子身上拔出來,而短劍卡在了護心鏡之上,一時之間,卻拔不出來。

李元瞻畢竟才十歲出頭,雖膽量驚人,但氣力卻不大。

“哪裡來的小雜種?”瘦金人也來不及提褲子了,雙腳蹬開褲子,拔出腰刀,光著毛茸茸的下身,揮刀就向李元瞻當頭砍去。

瘦金人揮刀猛砍,刀光閃爍,去勢極快,而李元瞻躲避不及,眼看著就要被砍中了。

“李侍讀...”趙諶見狀嚇得發出一聲尖叫。

“噗...”正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黑暗之中射出一支利箭,利箭閃爍著碧綠的光芒,插在了瘦金人的咽喉之上,瘦金人翻身便倒在了地上,手中腰刀“當”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支利箭為見血封喉的毒箭,瘦金人手捂著咽喉,口中發出“呃、呃”之聲,轉眼間便口吐白沫,一命歸西。

正當李元瞻、趙諶驚訝之際,一條黑影自牆上翻了下來,手持一柄寒光閃閃的利刃,一刀割斷了胖金人的咽喉,結果了仍是在垂死掙扎的胖金人的性命,隨後又去檢視瘦金人的死活,確認無誤後,再走到茅廁,倒轉刀柄敲暈了欲開口尖叫的曹才人,隨後一手持著鮮血淋漓的利刃,一手挾著曹才人向李元瞻、趙諶二人走來。

李元瞻、趙諶均是驚得說不出話來了,李元瞻仍是將趙諶護在了身後。

“衙內...”黑衣人先將曹才人扔到一邊,隨後扯下臉上的黑色面罩,露出了一張異常怪異的臉龐。

“燕大叔...”李元瞻看清楚來人之後,如見親人,歡喜的撲到了燕四身邊,抱住了燕四的腰。

“衙內,快去藏好,我去收拾一下。”燕四摸了摸李元瞻的頭後,微笑著說道。

李元瞻點點頭,與趙諶又躲到了黑暗之中。

燕四先將兩具屍體拖到了黑暗之中,隨後抹去一切痕跡,但卻對如何處置曹才人犯了難。

燕四想了想後,取出一顆藥丸,塞入了曹才人口中,將曹才人也抱到了陰影處,隨後就矮身鑽到了李元瞻、趙諶所在之處。

李元瞻、趙諶是躲在馬廄之下,這裡較為狹窄,僅能容小兒於此地藏身,可不知是怎麼回事,燕四一個成年漢子,居然身子一縮便擠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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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大叔,曹才人她...”李元瞻問道。

“衙內放心,她無礙,睡會就醒了。”燕四低聲答道。

也許再也不會醒來了,燕四心中暗道,這種女子國破之時,就當殉國,也省的留下被金人羞辱,可衙內他居然為了這種女子以身犯險,也害得自己現身出手相救。

“燕大叔,爹爹他...在哪裡?”李元瞻隨後問道。

“相公他...”燕四說道。

“殺!殺!殺!”

“黑旗軍!”

“萬勝!萬勝!萬勝!”

正在此時,金營之外忽然傳來一陣似天崩地裂般的喊殺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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