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殿前司都指揮使、太尉高俅,范陽子爵、正奉大夫、觀文殿學士、領兵部尚書銜、京東東路、京東西路、河北三路宣撫使、知東平府事李三堅,奉旨統一萬五千兵馬,出兵濟州,駐兵於鉅野,募集船隻、招募善水之人,打造戰船、訓練士卒,打算剿除梁山諸寇。

高俅、李三堅準備基本妥當,打算近日出兵之時,一夜忽然天降暴雨,從而導致鉅野河水暴漲。李三堅為了防患於未然,從而下令黑旗軍移營於高地,而高俅卻因爛醉未醒,其麾下萬餘兵馬仍是駐兵於鉅野河谷之中。

“快看,快看!”

“發生了何事?”

“不知道啊。”

“快,快,快去稟報軍帥!”

黑旗軍五千餘將士剛剛移至跑馬坡上,打算安營紮寨之際,忽然自遠處東北方向升起了三支火箭,火箭冉冉升起,漆黑的夜色之中,就如三顆流星般的,劃過了天際,顯得異常的醒目、耀眼。

就算是大雨傾盆,夜不易熄滅裹著火油的火箭,更何況目前雨已經變小,已經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眾軍慌忙將這一情況稟報給了李三堅、姚輿。

已經打算歇息片刻的李三堅聞迅衝出了軍帳,拿著千里眼向火箭升起的方向看去,此刻卻看不到有任何火箭升起了,因距離太遠,也看不出有任何異常。

“軍帥,當是舟師水寨報警。”姚輿拿著千里眼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任何異常,但據手下稟報,大概猜出了發生了何事。

“舟師水寨?”李三堅聞言心中稍稍放心,只要不是高俅大營遇襲,情況必然會好上許多。

此刻的高俅若是仍是沉醉未醒,敵人趁機攻打的話,豈不就會群龍無首?而水寨的章闞,李三堅對他還是放心的,大宋武狀元,掌兵多年,深諳兵法,知兵事,且為人小心謹慎,因此就算水泊梁山傾巢來攻,短時間之內,想攻克章闞的水寨,也沒那麼容易。

“軍帥,到目前為止,仍是未見水寨的人前來稟報,不過斥候營燕四、戴宗已親去打探了。”姚輿隨後對李三堅說道。

“嗯,再加派人手,定要探明水寨之中到底發生了何事。”李三堅聞言點頭吩咐姚輿等將道:“命各部停止紮寨,人不卸甲,馬不離鞍,隨時準備出擊。”

“末將等遵命!”姚輿等人一起接令道。

出擊,往哪裡出擊?支援水寨?李三堅又拿起了千里眼,奮力觀察著四周,可四周均是黑漆漆、靜悄悄的,沒有半點動靜。

........................

“軍帥,梁山賊寇趁雨夜駕船而來,此刻正全力攻打水寨。”燕四、戴宗等人前往水寨打探訊息,半路便遇到了章闞使人前來傳信的斥候,此名黑旗軍舟師斥候氣喘吁吁的向李三堅稟報道。

“賊子有多少兵馬?”李三堅聽完後問道。

“天太黑,風浪又大,實在無法估計。”舟師斥候答

道。

“雨夜之中,風浪又大,梁山賊寇竟敢趁夜來攻?真是好本事啊。”李三堅冷哼了一聲後又問道:“章闞怎麼說?”

李三堅是防備了梁山趁夜而來,可事到臨頭,仍是有些不信,雨夜之中,風高浪急的,駕船都困難異常,更不要說攻打宋軍水寨了。

“章軍主不知賊軍虛實,因此命舟師各部堅守不出,待天明再做打算。章軍主命小的前來稟報軍帥,救與不救,就由軍帥定奪。”舟師斥候答道。

“救還是不救?”李三堅聞言點頭,回顧左右道。

“章闞麾下皆為新募之軍,必須出兵相救。”姚輿沉吟片刻後開口說道。

“叔興所言甚是。”李三堅聞言點頭道:“可高太尉那裡...?”

李三堅領黑旗軍駐兵於跑馬坡之上,就是為了兼顧東西,於是此刻李三堅就面臨了兩個選擇,要麼繼續留在跑馬坡之上,等著接應高俅所部,要麼就揮軍救援水寨。

此時高俅的大營沒有半點動靜,而章闞水寨正被梁山軍猛攻,水寨可不能有半點閃失,水寨若是被梁山攻破,那麼高俅、李三堅奉旨剿賊之事,基本上就泡湯了,就等著受朝廷,受宋帝趙佶的斥責,甚至是處罰。

“高太尉麾下萬餘兵馬,皆為御前精銳兵馬,就算是賊寇趁夜來攻,只要堅守不出,應該不至於落敗吧?”姚輿聞言答道。

“嗯,言之有理。”李三堅點頭道:“那麼就去救援水寨?”

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李三堅此次用兵總是有些猶猶豫豫,這與往日有很大的不同。

“相公,在下總是覺得此事有些不對勁。”費景陽聞言說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梁山之中的能人甚多,小心中了賊軍聲東擊西之計。”

“這...”李三堅聞言又是有些猶豫不決的。

“軍帥勿憂!”崔虎臣見狀對李三堅說道:“我黑旗軍皆為騎兵,而旱寨距水寨不足十里,若是高太尉遇襲,騎兵片刻便可掩至,如此你又何需擔憂?”

“也是,傳令下去,命全軍增援水寨。”李三堅聽聞崔虎臣之言,也就下了決斷。

若是高俅遇襲,只要你能夠堅持半個時辰以上,我必親率騎兵前來增援,李三堅心中暗道,除非你高二哥哥的萬餘精兵片刻間被這些個半農半兵之軍擊敗。

“燕四、戴宗多布斥候,有任何異常,立即稟報。”李三堅隨後吩咐燕四、戴宗二人道。

“嗚...嗚...嗚...”

須臾,黑旗軍進軍號角聲響起,五千餘黑旗軍騎兵翻身上馬,黑壓壓的縱馬向著宋軍水寨疾馳而去。

........................

“章軍主,賊軍已被擊退,兒郎們請命出寨擊敵!”宋軍水寨之中,渾身是血的宋軍舟師副將鄭泰,提著一柄鮮血淋漓的長柄大環刀,對大宋黑旗軍舟師主將章闞說道。

此刻宋軍水寨東柵門已被梁山軍使船撞得稀爛,使得水寨門戶大開,不過章闞久經戰陣,極善用兵,且遇事不慌張,於是就命三條大船用鐵鎖連在了一起,死死的堵住了水寨東柵門。

梁山水軍攻擊無果,留下了無數屍首及殘破的船隻後便退了下去。

此時河水之中,三、四艘船隻殘骸在風浪之中起起伏伏,一些殘破的木板、衣服、木質兵器漂浮在河水之中,殘破的船體之上插滿了箭枝,另有無數的殘屍也漂浮在海水之中,被風浪推得顛來倒去,彷彿未死一般。

“不可輕敵。”渾身鐵甲、全身披掛的章闞抬手制止了鄭泰後說道:“傳令各部儘量以弓箭、床弩、拋石機等制敵,不許賊軍船隻靠近水寨。傳令下去,不許一人一船出寨追敵。”

“章軍主...”鄭泰聞言嘟囔道:“梁山賊寇趁雨夜而來,攻了這麼許久,卻未攻進我大寨半步,倒白白送了我等許多人頭,我大寨未傷分毫,賊軍戰力如此孱弱,又有何懼哉?待末將領船殺將出去,定能大獲全勝!”

“說了不可輕敵。”章闞聞言搖頭道:“深夜之中,漆黑不能視物,冒然出寨擊敵,小心中了賊軍的埋伏。鄭副將,激戰良久,本將早已觀察清楚了,賊軍之中的許多人皆善使舟,水性也是極佳,遠甚於我軍,且極為兇悍,究其原因便是我舟師皆為新募之軍,因此不可輕敵,待天亮之時,自見分曉。”

“章敢之所言大是。”正在此時,李三堅親率五千黑旗軍精銳鐵騎衝入了水寨,正邁步上寨牆之時,聽見兩人對話,於是說道。

“李相公?”

“末將等拜見軍帥!”

章闞、鄭泰等舟師眾將見李三堅與姚輿、崔虎臣、費景陽、山魁等人上了寨牆,於是一齊施禮道。

“我強而敵弱,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小心謹慎,是為上策也!”李三堅擺擺手,示意眾將免禮後接著說道:“梁山諸寇再怎樣猖獗,亦是亂匪,為烏合之眾,又怎及我大宋煌煌之師?因此梁山必敗,我軍必勝!我等此時要做的事情,就如章闞所言,小心謹慎是為上策,小心駛得萬年船啊,呵呵,章敢之,此地情況如何?”

“相公...”李三堅贊同章闞的做法,不禁令章闞心中暗喜,聞言連忙答道:“梁山軍聲勢造得倒也不小,子時過後,便使船來攻,搖旗鳴號,擊鼓吶喊的,可真正攻打水寨的次數並不多,均被我等擊退,此刻已偃旗息鼓許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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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李三堅聞言頓時大吃一驚,心中隱隱的感到已中了梁山軍的聲東擊西之計,頓感被費景陽不幸而言中。

李三堅自領軍趕至水寨之後,便有了這種感覺。

也許果如李三堅所言,最終結果就是梁山必敗,宋軍必勝,可高俅、李三堅這支兵馬一不小心也許會敗於梁山之手的。

正在此時,遠處傳來“嘩啦”一聲巨響,就似天崩地裂一般,頓將李三堅等人驚得是面如土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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