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也!天亡我也!”

烏鞘嶺莊浪河前一片樹林之中,李三堅用千里眼觀察河對面的夏軍大營之後,不禁叫苦不迭。

莊浪河對面的夏軍大營連營至少數里,密密麻麻的大小軍帳及大營之前密密麻麻的鹿砦、拒馬、鐵蒺藜等等,不禁令人毛骨悚然的。

對面夏大軍據莊浪河北岸,人數至少上萬人,堵住了翻越烏鞘嶺的道路,同時也堵住了黑旗軍逃竄的道路。

李三堅領黑旗軍欲從古骨龍城逃回宋境內,可卻被夏晉王李察哥出兵擊退,一路攆著黑旗軍逃到了此處,可黑旗軍唯一逃竄的道路卻被莊浪河對面的夏軍堵死。

前有堵截,後有追兵,此刻的黑旗軍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瞬間就陷入了萬劫不復之境地了。

“師叔勿憂!”姚輿舉著千里眼一邊觀察著河對岸的夏軍大營,一邊說道。

“勿憂個屁啊!”李三堅急火攻心之下,都有些口不擇言了:“如之奈何?可否原路返回?”

一直跟在李三堅身邊種佩竹見李三堅又是惡語相加,於是狠狠的白了李三堅一眼,搶過李三堅手中的千里眼,趴在土坎之上,舉起千里眼,欣賞著莊浪河兩岸的秀麗風光。

這千里眼簡直太奇妙了,種佩竹越看越開心,居然兩個秀足還上下交錯擺動了起來...

“急有何用?”姚輿聞言,放下千里眼,轉頭瞪了李三堅一眼後說道:“師叔啊,原路返回被賊軍前後夾擊,只怕是死得更快。”

“哦,依你之見,該當如何?繼續向北,突出重圍,翻越烏鞘嶺?”趴在李三堅身旁的種佩竹身上曲線畢露,是無比的誘人,可李三堅哪裡有心情欣賞?李三堅不搭理種佩竹,也不在意姚輿的頂撞,連忙問向姚輿道。

此時的李三堅與姚輿就如同親人一般,些許言語衝撞,兩人均是不在意的。

“師叔,我細細的觀察了一番夏大營,賊軍似乎是還未察覺到我軍到來,且河水不深。”姚輿點頭答道:“如此,我軍可趁敵不備,一舉擊破河對岸賊軍,翻越烏鞘嶺。只要過了烏鞘嶺就水深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好你個水深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李三堅聞言苦笑道:“僅憑我等手中這點兵馬,想擊破對岸上萬賊軍,能行嗎?”

李三堅領兵殺入統安城戰場之時,手中只有三千餘兵,而連續作戰多日,雖擊敗夏軍無數,但自己損失也不小,目前只剩下了兩千餘人馬,且已是疲憊之師了。

唯一的優勢就是目前的黑旗軍是更加的短小精悍了,且均是騎兵。

人數少了,又都是騎兵,四處流竄,因此夏軍暫時就拿黑旗軍沒辦法了。

“兵貴精而不貴多。”姚輿聞言答道:“用兵之要,在於出奇制勝,對岸賊軍防範十里,我卻攻其一點,必能擊破賊軍,突出重圍。”

姚輿當年棄文習武,就是想馳騁沙場,此刻雖身處逆境,但也是如願了,因而姚輿不但沒有懼怕,反倒是異常的興奮。

就算是戰死,也不枉此生。男兒要當死於

邊野,以馬革裹屍還葬耳。

“哦,是嗎?”李三堅聞言仍是半信半疑、遲疑不決的。

“哼,書生除了吟詩作對,還有何用?”一旁的種佩竹冷哼道。

李三堅聞言氣得一把搶過了種佩竹手中的千里眼,見種佩竹撅著嘴,柳眉倒豎,一副將要發作的模樣,於是又將千里眼塞回到了她的手中...

“主人,燕四、戴宗回來了。”正在此時,山魁過來說道。

“嗯?快叫他們過來。”李三堅聞言喜道。

兩人是出去談聽訊息的,此刻想必是得到了對岸賊軍的訊息才回來的,李三堅心中暗道。

“對岸賊軍有何訊息?”李三堅見燕四、戴宗等人過來後,連忙問道。

“訊息未探聽到什麼。”燕四見李三堅滿臉失望的模樣,於是微微一笑道:“不過屬下等捉住了一名夏兵。”

燕四、戴宗等斥候營的將士個個身手不凡,身懷絕技,悄悄摸過莊浪河後,便捉住了一名落單的夏兵。雖一名小卒,是不知夏軍軍事部署等詳情的,但有總比沒有好吧?

“帶上來罷。”燕四隨後回頭對戴宗說道。

戴宗點頭,將一名五花大綁的夏兵推了過來。

“何名何姓?”李三堅盯著此名夏兵看了半響,將他看的是渾身汗毛直豎,半響之後李三堅方才開口問道。

夏兵畏畏縮縮的看著李三堅等人,並未開口。

李三堅見狀對許彪使了個眼色。

許彪點頭大踏步上前,右手伸手就將夏兵提了起來,並用左手撥拉了一下,將此名夏兵撥轉面對自己。

“直娘賊,看清楚了嗎?”許彪瞪圓了雙目盯著夏兵說道:“俺們是黑旗軍,大宋黑旗軍,這是俺們大帥,俺們大帥問啥,你這廝最好答啥,否則爺爺定將你煮來吃了,瞧你這廝細皮嫩肉、油光水滑的,味道定是不錯,爺爺正餓著呢。”

許彪說罷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整個黑旗軍當中,許彪也許不是武藝最高強的,但長相卻是最兇惡的,膀大腰圓,獅鼻闊口,濃眉之下眼睛如一對銅鈴一般,長髯如一叢亂草般的,刺破了臉上橫肉,根根豎起。

“吧嗒”一聲,許彪就將夏兵甩在了地上,叉腰瞪著夏兵,模樣是真要將此名夏兵生吞活剝似的。

“啊?黑旗軍?”夏兵被嚇得魂不附體,只好老老實實的答道:“小的賤名為關貴,老爺,小的可是漢人啊,為大...大夏右廂朝順軍司帳下一名小校。”

“關貴?將富貴關進自家囊中?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本帥的話,今後定會如你所願的。”李三堅隨口調侃了關貴一句後接著問道:“對岸統兵將領為何人?有多少人馬?”

“回老爺的話。”關貴低頭順目的答道:“朝順軍司由後族梁通義梁都統統兵,奉晉王之命自西涼府南下,就是為了勦...勦...滅你...黑旗軍的,人馬約有八千人上下。”

“西涼府的駐軍?奉命南下?”李三堅聞言回顧左右笑道:“這西夏偽朝的晉王真還瞧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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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旗軍啊,使如此之多的兵馬來對付我等?”

“來人,帶下去吧,好好看管,不得對他無禮,更不可害其性命。”李三堅又細細的詢問了關貴一番後,就吩咐左右道。

“許彪,若是他有半句虛言,你晚飯就有著落了。”李三堅隨後叮囑了許彪一句。

李三堅說罷,不由得笑了一笑。

許彪是長相兇惡,且食量驚人,但卻從來沒吃過人,黑旗軍也沒有吃人的傳統...

最為主要的是,李三堅透過關貴瞭解到了對岸夏軍的部署,確實沒有注意到黑旗軍已經來到了他們眼皮子底下,否則黑旗軍的正面之敵可不止三千人上下,也不會如此的安安靜靜的等待黑旗軍攻擊。

“三郎,你就放心罷。”許彪又是舔了舔嘴唇,將關貴拎了下去。

關貴又是被嚇得魂不附體,身上冷汗不停的往外冒。

“你們幾個過來,商議商議如何攻擊夏大營。”李三堅隨後對姚輿、崔虎臣、馮湛、翟進、韓世忠、閩武炎、羅布瑞等將說道。

.......................

天公作美,天佑黑旗軍,此日又是個月圓之夜,圓圓的月光掛在半空之中,潔白的月光像一匹銀色的柔紗,傾瀉在莊浪河中,使得莊浪河水面之上波光粼粼。圓月如玉輪冰盤,月光如水,一切顯得如此的靜謐之美。

不過月光之下,河邊悄悄的來了一隊隊的黑甲騎兵,卻打破了莊浪河中的靜謐之美。

“此處河水較深,不過仍是可以過河的。相公你確定由此處過河嗎?”黑旗軍斥候營營指揮使燕四低聲問向黑旗軍統帥李三堅道。

“本帥計議已定,就由此處過河。”李三堅蹲下身子,探了探冰冷的河水後堅定的答道。

水流湍急,確實會給黑旗軍過河造成一些困難或麻煩,但也能最大限度掩蓋黑旗軍大隊人馬過河產生的聲響,從而不會驚動河對岸的夏守軍。

李三堅隨後站起身來,揮了揮手,姚輿望見後點點頭,一手提著長槍,一手挽著戰馬的韁繩,就向河中走去。

五百驃騎營的將士也靜悄悄的下了河,跟隨著姚輿向對岸走去。

姚輿親領五百萬人馬為先鋒。

“走!”李三堅見姚輿等五百將士已經走到河中央了,並無任何異常,於是就揮來揮手,也打算過河了,山魁領三百親兵也下了河。

跟隨在李三堅身邊的種佩竹已經除下了靴子,挽起了褲腿,露出了一對晶瑩剔透的玉足。

種佩竹伸出玉足探了探冰冷的河水,頓時打了個激靈,又將玉足縮了回去。

“真是麻煩...”李三堅低聲埋怨了一句後,將種佩竹提上了“嘯風”背上的馬鞍。

“你才麻煩...”種佩竹坐在“嘯風”背上,伸出玉足,踢起了一些水花,潑在了李三堅的身上。

看到李三堅躲避水花的狼狽模樣,種佩竹就想笑出聲來,不過害怕驚動對岸夏軍守軍,於是只有拼命憋住了笑,將小臉憋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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