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紹聖年間某日

一輛騾車與一輛馬車緩緩的行駛在通往江南西路虔州的官道之上,兩輛車附近還有數人步行,跟隨著車輛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泥濘的道路之上。

南方多雨,此時又是多雨的季節,因而雨是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道路極為泥濘,車上之人還好些,可步行的數人卻是半身都沾滿了泥漿。

李三堅與高二趕到桂州之後,接上李三堅的母親符二孃,之後與曾公明匯合,馬不停蹄的一同趕往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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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上最便捷的運輸方式就是水路,而廣南水路與宋東京開封府、與汴河水路是沒有直接聯絡的,最近的道路就是透過陸路趕往江南西路的虔州,其後透過水路能夠較快的抵達東京開封府。

李三堅等人當然不是從一開始就僱傭車輛的,嶺南崇山峻嶺、溝渠江河甚多,因而旅程是異常艱辛。

李三堅、曾公明等人就打算趕往虔州,換船趕往東京開封府,如此才不會耽誤了行程,才不會錯過宋三年大比,省試。

李三堅租了一輛騾車,以便符二孃與豆芽兒乘坐,而曾公明卻是從家中帶了一名身強力壯的奴僕與僱傭了一輛馬車,一同趕往東京開封府應試。

符二孃與豆芽兒乘坐騾車,曾公明、張道士與曾公明的奴僕乘坐馬車。

曾公明本打算是邀李三堅一同乘坐馬車的,可被李三堅拒絕了。

李三堅以往身體太過羸弱,需不斷的進行鍛鍊,身體才會變得強壯一些。李三堅早已意識到了這一點,在過去的兩年之間只要有空閒時間,就不斷的鍛鍊,不斷的強壯體魄,此時身體也是越來越好了。

如此長途跋涉,對於李三堅來說,是個再好不過的鍛鍊機會,李三堅當然不會錯過。

其實最關鍵的是李三堅沒有那麼多的錢財僱傭兩輛車的。。。

李三堅步行,山魁當然也跟著一塊行走,而高二是義氣為重,也陪同李三堅一同行走。

其實最主要的是高二無法坐上曾公明的馬車,同時高二怎麼可能與符二孃一同乘坐騾車?

因而是五人在車上,三人在地上步行,一行八人趕往江南西路的虔州。

“我說翰韌兄啊,你看看你一身的泥漿,快來車上吧。”越來越肥胖的曾公明趴在牛車之上,從車轅處探出圓乎乎的腦袋,笑問道。

曾公明不得不佩服李三堅的孝心,走到哪裡都要將“老”娘帶上。。。

“坐穩了,小心掉下車來,掉下來可沒人扶得起你。”李三堅白了曾公明一眼答道。

兩個月未見,李三堅發現曾公明是越來越胖了,回家一趟整整胖了一圈,不知道他在家中是怎樣進食的。。。

定是他透過廣南路的發解試,回到家中之後,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活活給“催肥”了。。。李三堅心中暗暗猜測道。

“堅兒,你到車上來。”符二孃掀開車簾,探頭出來對李三堅說道。

“娘,孩兒無礙,孩兒不覺得有多勞累。”李三堅搖頭道。

“快上車,我有話問你。”符二孃又對

李三堅說道。

李三堅聞言只好爬上了車,坐在了符二孃的身邊,

符二孃看了看四周,放下車簾後對李三堅說道:“堅兒,累了吧?”

符二孃隨後用一塊棉布輕輕的擦去了李三堅身上的一些雨珠。

“娘,孩兒無礙。”李三堅笑了笑後說道。

符二孃聞言欣慰的點了點頭,換做以往,李三堅像如此勞累並且還淋了雨,他早就趴窩了,可目前除了臉上帶著一些疲憊之色外,其他看起來並無大礙,這就表明了李三堅的體質是越來越強壯了。

一般來說,一名母親最關心的同時也是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孩子的身體,學業等等是居第二位的。

“家中貧困,真是委屈你了。”符二孃隨後輕輕的說道。

一名解元不說是敲鑼打鼓、錦衣玉食、風光無限的前往京師趕考,最起碼是有車或船將李三堅送到京師吧?可李三堅為了省錢,跟隨著車輛步行,此使得符二孃心中是異常難過。

“呵呵”李三堅聞言笑道:“娘,你又來了啊?孩兒從來沒有覺得委屈,從來。。。從來沒有覺得貧困是多麼丟臉的事情。”

“堅兒”符二孃感動得將李三堅摟進懷中。

此時此刻,符二孃就與李三堅數年前一般,一旦生病,符二孃就將李三堅摟進懷中,撫慰著李三堅,而李三堅同樣如此,在母親懷裡感到異常安心。

只不過目前已經十六歲的李三堅個子已經長高了許多,已經超過了嬌小的符二孃許多,此時此刻,倒似是李三堅摟著符二孃一般。

李三堅感到有些彆扭,可為了不使符二孃多心,於是還是安安靜靜的靠著符二孃。

“堅兒,你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半響過後,符二孃忽然開口問道。

“娘,孩兒哪裡有事情瞞著你?孩兒哪裡有那麼大的膽子?”李三堅看了一眼符二孃,支支吾吾的答道。

難道是王雯之事?李三堅心中暗道。

李三堅目前唯一不敢跟符二孃提起的就是王雯之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乃天經地義之事,可李三堅回瓊臺一趟,居然結了一門親,還是小妾。。。如此,李三堅更不敢向符二孃提起此事了。

當然李三堅當初是“盛情難卻”,而答應了若符二孃同意,李三堅這裡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還有件事情,李三堅忽然想到,那就是蘇軾將自己逐出師門一事,李三堅也不敢向符二孃提及此事。

“你這孩子,越大就越不老實了嗎?”符二孃推了推李三堅,輕笑道:“雯姐兒那裡是怎麼回事?我看你瞞我要瞞多久?”

雖李三堅沒有提及此事,可紙是保不住火的,符二孃多少還是聽說了一些此事的。

“這。。。”李三堅聞言結結巴巴的答道:“此。。。事說來話長,可孃親,此事也不是孩兒的錯啊,孩兒也是被逼無奈的。”

符二孃聞言頓時哭笑不得的,好像李三堅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黎人的峒主在黎人心目之中與皇帝差不了多少,甚至在瓊臺比宋皇

帝還要管用,人家將自己女兒許給李三堅,就是符二孃家裡攀高枝了,他還受委屈了?

簡直不像他爹,符二孃心中暗道,李三堅的爹爹李清雖礙於宋律,未敢娶符二孃為妻,但符二孃卻是李清唯一的女人。

可李三堅倒好,小小年紀卻到處沾花惹草、勾三搭四的。。。簡直是一肚子的花花腸子。

符二孃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小豆芽,小豆芽見符二孃目光看來,連忙將臉轉向窗外,看著江南無比秀麗的風景。

小豆芽雖極力掩飾,可臉上露出的鄙視之意,不但符二孃看到了,就連李三堅都看到了。

“既然答應,就不能辜負人家,雯姐兒那丫頭心好,人也長得水靈,哎,不是你爹爹。。。”符二孃沒有接著說下去了。

若沒有李清的“指空為婚”,李三堅就娶王雯為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符二孃一直到李清亡故,都不是李清的妻,此使得符二孃一直耿耿於懷的。

“娘,你答應了?”李三堅聞言問道。

符二孃點了點頭,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王雯十歲未到,李三堅剛滿十六歲,就有了室中之人了。。。

“可是這天南地北的。。。”符二孃看了一眼窗外,嶺南的方向,心中有些憂傷。

不知道此生此世,符二孃與李三堅是否還能回到嶺南,回到瓊臺?

“娘說的是。”李三堅點頭道。

其實李三堅心中根本沒有在意這門親事,符二孃說得很有道理,嶺南距離京師是萬里之遙,相隔千山萬水,今後能不能見面還兩說呢。

“好漂亮啊。。。”正在此時,看著窗外風景的小豆芽興奮的喊道。

符二孃聞言抱起小豆芽,將她摟進懷中笑道:“哪裡漂亮了?”

小豆芽自幼被人販賣,悽苦異常的,符二孃憐憫她的遭遇,因而從心中將小豆芽看做是自己女兒一般。

“那裡。。。那裡。。。還有那裡。。。”小豆芽拍手笑道:“好漂亮的湖水啊。”

江南水鄉,湖泊縱橫,景色是極為秀麗的。

江南的山山水水,像幅畫,又像一個朦朧的夢。

遠處山山水水迷迷濛濛、煙霧瀰漫,宛如海市蜃樓一般。一座座山巒連綿起伏,隱隱約約、煙霧繚繞,如同人間仙境。一片片綠色深淺不一,像一片片綠意蒙朧的湖泊,一座座小橋、一汪汪的流水。

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

李三堅等人彷彿進入了人間仙境一般。

“真是水靈啊。。。”李三堅忽然聽到相距不遠的馬車之上曾公明的感嘆聲,同時又聽到了明顯吞嚥口水的聲音。

水靈?李三堅聞言也向外望去,只見曾公明雙眼直愣愣的盯著路過的江南美人。

“哈哈”李三堅不由得笑出聲來,隨後對符二孃說道:“娘,孩兒出去了。”

符二孃點點頭,忽然對李三堅說道:“堅兒,不要太在意了,你師父他。。。。。他定是有苦衷的。”

李三堅聞言頓時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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