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福建路泉州城池之內,除夕之夜忽起大火,使得泉州城內計程車庶百姓個個是心驚膽顫的。

這個世上最可怕的就是大火,若是舉措不當,沒有控制住大火的蔓延,熊熊烈火能將一座城池一夜之間就夷為平地,燒成一片白地。

因此防火尤甚防賊。

李三堅身為泉州知州,又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因此在新年之際,在煙花爆竹頻繁施放的除夕之夜,早就準好了準備,早就命“潛火鋪”之軍卒做好了防火準備。

泉州城內每坊巷三百步許,就有軍巡鋪屋一所。鋪兵五人,夜間巡警,收領公事。又於高處磚砌望火樓,樓上當然有人瞭望。

此時泉州大火才起,一隊隊潛火鋪的鋪兵,就手提肩扛著唧筒、水囊、火鉤、火鐮等滅火器械,推著早已裝滿水的水車,在各自將領的帶領之下,就向著起火之處奔去。

除此之外,還有無數手持刀槍的巡檢、捕頭、軍卒等奔向起火之處,目的只要兩個,其一就是捉拿點火之賊,其二就是防止有人趁火打劫。

泉州太守府

泉州城池著了火,太守府也是慌著了一團,護衛、家丁、僕人、婢女們像沒頭蒼蠅一般到處竄,不知道該提前逃命還是留下來表示自己是忠心耿耿的。。。

“滄浪!”李三堅與母親符二孃、妻妾等人下樓走到院中之後,見下人們慌亂的模樣,頓時大怒,自腰間拔出吳王劍,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後大聲吼道:“大火離府邸還遠著吶,你們慌什麼?亂跑亂走者,立斬!翟六,你去看看囡囡她們在哪裡,讓她們立即回府。”

在月光之下,在燈光之中,吳王劍的劍刃就如一汪清泉般的,發出一陣令人膽寒的光芒,再加上泉州太守李三堅的嚴令之下,府中諸人頓時就安靜了下來,站在原地,聽從李三堅的號令。

“遵命!”翟六應了一聲,就一溜煙的跑向太守府府門。

站在李三堅身後的符二孃、蔡絨雪、王雯、徐婷婷還是第一次見到李三堅指揮若定、威風凜凜的模樣,頓感心中安定了不少,要知道李三堅平日裡可是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

蔡絨雪、王雯、徐婷婷看著自己的夫君,甚至露出了一絲崇拜的神色。

只不過好景不長,只不過如一汪清泉般的吳王劍卻也暴露了李三堅的位置。

“嗤。。。嗤。。。”幾乎在李三堅大吼的同時,兩枚暗器自屋頂之上射了下來,在黑夜之中發出兩聲如毒蛇吐信般的聲音,如閃電般的直奔李三堅而去。

兩枚暗器速度太快,太守府諸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根本來不及驚呼,兩枚暗器已經射到了李三堅的面前。

在此千鈞一髮之際,李三堅向著暗器飛來的方向,單膝跪在了地上,將身體儘量縮成了一團,下意識的將吳王劍立在了面門之前,剩下的就是聽天由命了。。。

“咔嚓”一聲輕響,立在李三堅面門之前的、削鐵如泥的吳王劍將飛到面前的一枚暗器,一削兩半,跌落到了塵埃之中,另外一枚暗器,由於是深夜之中,因此是擦著李三堅的頭發絲飛了過去

,“噗”的一聲插入了地下。

李三堅甚至還聞到到了一股濃濃的腥味。

李三堅雖為一名士子文人,但這些年來一直健體不斷,習練“迎風三破浪”也有一年有餘了,因此反應還是算是敏捷的,能夠迅速做出適當的反應,因此才躲過了這致命一擊。

“堅兒。。。”符二孃此時才反應過來,不顧一切的撲了上來,欲用自己的身體為李三堅遮擋暗器。

“官人、夫君、三哥。。。” 蔡絨雪、王雯、徐婷婷三人是各喊各的,也是奔了過來,一邊哭著一邊死死的揪住李三堅的衣衫,生怕就此消失不見了。。。

“爬下,爬下,伏在地上,千萬別動。”李三堅反身用力抱住奔過來的母親符二孃,蹲在了地上,同時對蔡絨雪、王雯、徐婷婷三女大聲吼道。

李三堅反倒是用身體護著了自己的母親。

李三堅此時心中是異常的清醒,知道在黑夜之中,儘量縮小目標,從而使賊子的再次襲擊失去準頭,也就能夠儘量保住自己及母親、妻妾們的性命。

若是傷了母親,李三堅定會是痛不欲生,報仇雪恨之後,定會跟隨母親而去,而傷了蔡絨雪等人,李三堅同樣會痛不欲生的。

“屋頂上有人!”

“屋頂之上有賊子!”

“舉盾,舉盾,護住太守及夫人們!”

“沒有盾牌的抬桌子,拆門板,快快!”

“快去取梯子,上屋頂殺賊!”

此時太守府諸護衛、家丁也反應了過來,護衛、家丁們大喊大叫的舉著盾牌就圍了上來,手中沒有盾牌的就抬著桌子、門板圍在了李三堅、符二孃等人的周圍,同時也有許多人抬著木梯過來,欲上房殺賊。

剛剛安靜下來不足片刻的太守府,此時又是亂成了一鍋粥。。。

“賊子大膽!”正在此時,眾人只見一道白影騰空而起,直接飛上了屋頂。

於是本準備再次襲擊李三堅的三枚暗器,就轉變了目標,向著白影射去,卻被白影瞬間磕飛。

李三堅見狀頓時出了口長氣。。。

自己的大姨姐,功夫高強的蔡櫻雪終於趕了回來,終於出手了。。。

隨後李三堅只見白光一閃,小白狐白妮兒首先如閃電般奔了過來,直接撲進了蔡絨雪的懷裡,而李囡也是笑臉煞白的跑了過來,看著李三堅、符二孃等人驚魂未定的問道:“娘。。。娘。。。哥哥。。。嫂子們,你們。。。你們。。。哇哇。。。”

李囡直接被嚇哭了。

“沒事,沒事,現在沒事了。”此時李三堅才敢站起身來,先將一直想擠到李三堅身前的符二孃攔在身後,這才抱起李囡安慰道。

“主。。。主人,你怎樣了?”

“三郎,還好吧?賊子在哪裡?”

此時山魁與許彪才各領著百餘兵丁聞訊趕來,見到李三堅之後,嚇得連連問道。

特別是山魁,醜臉之上滿是擔憂的神情,同時臉上也是煞白煞白的,估計他自己遇到危險也不會如此害怕。

無礙,無礙。”李三堅將李囡交給蔡絨雪之後,好整以暇的還劍入鞘,還撣了撣錦袍之上的塵土後說道:“賊子在屋頂。”

“弓箭手準備!”山魁聞言看著黑黝黝的屋頂,臉色鐵青的抬起了右手。

山魁、許彪等人剛剛趕到,並不知道蔡櫻雪上了屋頂與敵拼殺,他們只是看到數團影子在黑乎乎的屋頂之上來回轉悠,因此就打算給他們來個萬箭齊發。。。

數十名弓弩手接令後,將羽箭搭上之後,就緩緩的抬起了弓箭,數十副弓箭一齊指向了屋頂。

“且慢!”李三堅見狀瞪了山魁一眼,慌忙下令道:“沒有本官的命令,不許放箭,上面還有大姨。。。夫人的姐姐還在上面啊。”

萬箭齊發,當然能夠將屋頂的賊子射殺大半,但萬一射倒了大姨姐蔡櫻雪,豈不是糟糕了?

在李三堅的喝止之下,山魁、許彪等人才注意到屋頂之上,一團白影與四、五團黑影攪在了一起,並不斷發出一陣又一陣兵刃交加發出的刺耳之聲,其中還夾雜著一些痛哼之聲,鮮血也是星星點點自半空之中飄落下來,灑落在了塵埃之中。

“好功夫!”山魁、許彪二人一個倒提著杵棒,一個倒提著手中鳳頭斧,不約而同的出聲讚道。

山魁、許彪均有萬夫不當之勇,但那是在戰陣之上,在兩軍對壘之時,可劈波斬浪、衝鋒陷陣,但像如此閃轉騰挪的功夫就非他們所能了。

兩人上了屋頂,估計站都站不穩,甚至能將屋頂壓塌,如何能夠拼殺?

此時雖正值冬季,但泉州的溫度並不是很低,還遠達不到結冰的程度,不過此時太守府的眾人均是感到一股股寒氣撲面而來,同時屋頂簷角緩緩的結出了冰碴,是肉眼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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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太守府諸人除了李三堅、山魁等數人見識過蔡櫻雪的功夫,其餘諸人,包括蔡絨雪均是沒有見過,於是均是異常驚訝。

平日裡不喜說話的夫人之親姐居然功夫如此厲害,再加上人也長得羞花閉月,真如神仙下凡一般。

“下去!”片刻之後,蔡櫻雪嬌喝一聲,一劍就將一名蒙面賊子刺落屋頂。

蒙面賊子發出一聲慘叫,就噗通一聲跌落在了塵埃之中,山魁、許彪等人恨極,衝上去棍斧、刀槍齊下,鮮血四濺。

“且慢啊,留下活口!”可李三堅話剛出口,此名蒙面賊子就已經被山魁、許彪及其手下斬成了十七八段,斬為一攤肉泥。。。

“你們。。。你們。。。不知道留活口啊?本官還想知道是哪裡來的行刺賊子啊。”李三堅氣得叉腰“怒罵”自己的兩名愛將。

“娘,小雪,你們進屋吧。”李三堅見場面血腥,生怕嚇著了母親及自己的妻妾們,於是轉身對她們說道。

“我不怕,他們敢碰我的堅兒,就該死,他們都該死。”符二孃幾乎與李三堅同樣的姿勢,叉腰怒道。

蔡絨雪、王雯、徐婷婷三女倒是躲在李三堅身後,不敢看如此血腥的場面。

“點子扎手,扯呼!”此時一名賊子恐懼的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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