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生氣了嗎?”李婉婷見李三堅久久不語,於是心中有些慌亂,有些害怕的開口問道。

“非也!”李三堅撫摸著李婉婷的秀髮,搖頭道:“婉婷你說的話,乃是肺腑之言,是為我李某著想,我豈能生氣?”

李婉婷的一席話使得李三堅大為沮喪。

自己為官至今,還當不得一名女子有見識,將宋官場看得是明明白白的,看出了宋官場的關鍵所在。

“那麼夫君在想什麼呢?”李婉婷又問道。

“我還能想什麼?”李三堅聞言搖頭苦笑道:“為官至今,我才發現我並不會為官,居然還不如一名女子看得透。。。”

“噗呲!”李婉婷聞言不由得笑出了聲:“夫君也就是元符三年科舉中第之後,方才為官的吧?至今還不到兩年,夫君科舉之前不過為一介書生,一個普遍百姓,不到兩年即為泉州一州之長吏,簡直是羨煞旁人也,還說不懂得為官?嘻嘻。。。”

“你。。。”李三堅聞言看著李婉婷說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啊?什麼話到你嘴中就立即變得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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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是夫君的女人啊,是夫君的妾室。。。”李婉婷撅著嘴說道。

“少裝可憐了!”李三堅瞪了李婉婷一眼後,緩緩的說道:“為官之道,當走正道,無論大宋的天是什麼樣的天,無論是怎樣,當心系百姓,為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為官一方,當修官德,當勤政為民,當革故鼎新、興利除弊,如此心中方才不愧,人間正道是滄桑。至於官場之中官敬、人情、迎來送往等等,既然無法避免,也是。。。也是可以隨波逐流的嘛,但我李三堅堅持本心不變,就當是灘爛泥吧。。。”

“出汙泥而不染!”李婉婷看著李三堅,柔柔的說道:“郎君之言,小女子受教了!”

“呵呵!”李三堅聞言笑道:“是真受教還是假受教?婉婷,今後官場之中官敬、人情、迎來送往等等這些亂七八糟的破事就由你來處理如何?”

“我?”李婉婷聞言詫異的說道:“奴奴可是一名女子呢。。。”

“女子怎麼了?”李三堅笑道:“古有花木蘭替父去從軍,今有俺李三堅的嬌滴滴的小娘子替夫去送禮。。。”

李三堅當然明白自己是塊什麼料,送禮、人情等等諸如此類的事情,李三堅是不願為之,也不擅長、不習慣,因而就將此事乾脆丟給了李婉婷,自己當個縮頭烏龜,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反正李婉婷在這方面較為擅長,輕車熟路的。。。

“呸!”李婉婷啐了李三堅一口嗔道:“你。。。你就不怕?”

“怕什麼?”李三堅笑問道:“怕你拋頭露面?看幾眼又有何妨?難道還能將我的嬌滴滴的小娘子看跑了不成?”

“過幾日,有件事情你隨我去辦。”李三堅最後對李婉婷說道。

。。。。。。。。。。。。。。。。。。。。。

“周員外,最近哪裡發財啊?”

“發什麼財啊?買賣越來越

差,也是越來越不好做了,此次泉州原本指望著賺點錢,可。。。沒料到。。。差點虧個血本無歸啊。秦員外,你怎樣啊?”

“哎,還不是差不多啊,運來的三大船白米,全部低價脫手了,賺錢?沒將回去的路費虧完,也算是我秦氏祖宗開眼了。不過周員外,俺倒是聽說吳員外倒是賺了不少啊。”

“那直娘賊,跑得比兔子還快,風聲稍有不對,就立即撒腿開溜,這次可賺大發了!這老咬蟲,上輩子定是個三瓣嘴的長耳兔子。。。。。。”

“啪!”

“哎喲。。。吳員外。。。?”

“周員外,再胡鳥說,老子就將你那兩片兒香腸嘴撕下來當做豬香嘴拌來吃了。。。我賺什麼錢啊?回去的船錢、工錢、料錢等等可是要花一大筆錢啊,沒虧就算是我吳氏祖墳冒青煙了。。。要說賺錢,乃是官府與泉州本地商販啊。。。”

“對對對,此所謂強龍怎及地頭蛇啊?這泉州可是人家的地界啊。。。”

“誰說不是啊?近水樓臺先得月,可就是苦了我等外來商販了。”

“老咬蟲!你這般說,卻似放屁。。。老夫出趟門,娶了門小妾回來,糧價就如入洞房啊。。。”

“林員外,此話怎講?”

“如褲子一般,稀里嘩啦的往下掉啊,虧的錢,老夫娶八門小妾都用不完啊,早知道,老夫這是納什麼妾啊?娶什麼親啊。。。”

“這叫撮鳥,撮鳥撮得觸了黴頭,犯了太歲啦。。。小妾是那麼好娶的嗎?”

“哈哈哈哈!”

“砰!哎喲!”

“。。。。。。。。”

“噯,噯,別打了,諸位,說說官府今日為何請我等前來啊?”

“誰知道他們肚子裡又有何壞水啊?”

“俺知道,俺知道。”

“哦,左員外知道?快說來聽聽。”

“官府召集我等,除了稅賦之事,還能有什麼事情啊?”

“說的在理,可問題是我等不是已經繳過稅了啊,為何還要徵稅?”

“這你就不懂了吧?來有來的稅,去有去的稅,這叫‘買路錢’。。。”

“那麼今日豈不就是‘鴻門宴’?”

“他們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李剝皮’之名,果然是名不虛傳啊!”

數日後,泉州最大的酒樓“風雨閣”之內,宋各地商販,泉州本地商販,甚至還有一些蕃商、胡商聚集在了此處,他們受到泉州州衙的邀請,來到了“風雨閣”赴宴。

這些來自宋各地的商販,大多數為此次販糧至泉州、欲牟取暴利的商販。

因近一段日子以來,泉州米價暴跌,直接跌破了泉州水患之前的米糧價格,因此諸商是損失慘重,虧得一個個的是面如土色,不過此時幸好泉州州衙又出手了,出錢回購米糧,泉州米糧價格也就穩定在了每鬥八十錢上下,稍高於泉州水患之前米糧價格。

如此結果,使得諸商之中約有半數人左右虧本

,而賺錢商販的利潤也是大幅度的下降,與預期相差甚遠,因此幾乎個個是義憤填膺的,七嘴八舌的,是滿腹怨言,趁泉州官府之人未來之際,將泉州官府上下人等罵了個狗血淋頭的。。。

此時“李剝皮”之名,又現於諸商的言語之間,眾人是口誅筆伐的,好像如此就能將虧的錢賺回來一般。

“泉州知州李太守到!”正當諸商七嘴八舌,大吐苦水,大談“李剝皮”之際,門外迎賓之人大聲唱道。

諸商聞言就趕緊住了口。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可是泉州地界,如此在背後議論議論李三堅也還罷了,當面再說他的不是,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特別是海商,是要與泉州、與泉州市舶司長期打交道的,因此就更不敢當面得罪泉州一州之長吏了。

只有極個別腦殼不太靈光之人,仍是在低聲議論,但很快就被他人制止了。

須臾,一身緋色官衣、泉州知州李三堅與一名“小廝”及數名泉州州衙錢吏走了進來。

原來李太守是如此的年輕,如此的英俊瀟灑啊,諸商之中的許多人是沒見過李三堅的,此時見之,不由得驚歎道。

而更令人驚嘆的是李三堅身邊的一名不知道是他的隨行“小廝”還是州衙胥吏的人,一身黑色吏服,身材較為嬌小,面容更是俊俏,可以說是眉目如畫、眉清目秀的,像一名妙齡女子?並且兩人是並肩進入了酒樓,顯得異常的親密。。。

難道堂堂泉州知州李三堅有“龍陽之癖”?有“孌童之好”?身邊的此名長相極似女子的隨從是為他的“兔相公”?眾人心中大膽猜測道。

諸商之中只有少數心細之人才發現此人確為一名女子。

“小的能拜見李府尊,拜見諸位公人!”無論怎樣。禮不可廢,於是諸商一起起身拜道。

“呵呵,諸位免禮!”李三堅略抬右手算是還了一禮,在主位之上坐下來後說道:“諸位請坐,來人吶,看茶。”

“兔相公”是一點都不客氣,直接坐在了李三堅的身側,其餘胥吏則是躬身站在了李三堅的左右。

於是眾人就更加定篤定了此人為李三堅的“幕中之賓”。。。

酒樓掌櫃、夥計、小廝等人聞言就將一碗碗茶盞端了上來,同時也將一些果蔬、糕點端了上來。

諸商見狀心中更是不岔,心中對李三堅更是不滿。

鴻門宴,鴻門宴,人家好歹也是宴席,可李三堅此舉是怎麼回事?就用一些茶水、果蔬、糕點就打發了?

此次泉州“米糧風波”,泉州州衙也是賺了不少啊,可堂堂李大知州請諸商於“風雨閣”赴宴,就用茶水、點心等物打發了?這也太摳門了吧?太欺負人了吧?眾人心中一起暗道。

茶水、點心、果蔬在諸商面前擺好之後,李三堅在“兔相公“耳邊耳語了幾句之後,就開口笑道:“諸位,想必諸君此時很想知道,為何本官今日相邀?”

眾人聞言均是竊竊私語,卻無人開口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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