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嶺南潮溼多雨,不過嶺南的清晨卻是異常美妙,幾縷晨光透過窗戶之上的紙洞灑落在了屋內,形成了數個光柱。

清晨的空氣也是異常清新,帶著一絲嶺南特有的竹子清香,使人心曠神怡。

早起的李三堅欣慰的看了一眼正睡得香甜的豆芽之後,藉著晨光,捧著一本《論語》,邊讀邊抄。

“弟子入則孝,出則弟,謹而信,汎愛眾,而親仁,行有餘力,則以學文。”

李三堅邊輕輕朗讀,邊抄寫在紙張之上。

在這個世上,《詩》、《書》、《易》、《禮記》、《周禮》、《論語》、《孟子》等書是作為一個讀書人必須要熟讀並掌握的,宋之官學最底層的縣學教授的基本上也是這些內容,同時還要學些歷史、典律、諸子等方面的內容。

李三堅到目前為止,仍是無法進入官學,但李三堅並未灰心喪氣,一有時間就讀書習字,並未耽擱。

目前李三堅倒是越讀越有興趣了。

從前怎麼未發現這些書籍還挺有意思的?李三堅邊抄邊想道,特別是論語,不愧為儒家學派的經典之作,不愧為五經之輨轄,六藝之喉衿。

不過使李三堅感動鬱悶的是書中沒有標點符號,將李三堅看得頭暈腦脹的,也許其他其他精緻的書籍之上有簡單的標記,可李三堅手中這幾本書是簡單印刷的,全部擠在一起,閱讀起來是異常吃力。

這也就是李三堅邊讀邊抄寫的目的之一,李三堅在抄寫的部分之上,李三堅加上了標點符號,而不敢在原本之上標註。

李三堅從蘇軾手中獲得的、僅有的幾本書,李三堅也捨不得在其上胡亂塗寫。

“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哥哥!”

嗯?李三堅正搖頭晃腦讀得起勁,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哥哥,李三堅還以為是自己的回聲,於是轉頭看去,原來是小豆芽醒了。。。

“豆芽你醒了?”李三堅連忙起身將豆芽又按回了被窩之中微笑道:“想爹爹、孃親了?”

“哥哥,你怎麼知道呀?”小豆芽眨了眨大眼睛,疑惑的問道。

“因為你睡夢之中一直喊啊。”李三堅微微搖頭道:“你還記得你爹爹、孃親長什麼樣子嗎?”

李三堅此時愈發憐惜小豆芽了,自幼與爹爹、孃親分離,只有在睡夢之中才能與他們重逢。

“哥哥。。。”豆芽不答,眼角流下了幾顆淚珠。

“好了,不哭,是哥哥不好,又提起了豆芽的傷心事,豆芽,你餓了吧?”李三堅見狀連忙安慰道。

龐郎中的藥果然有奇效,三副藥下去,豆芽就脫離了危險,三日後基本上就無大礙了,不過豆芽也整整睡了三日,期間進食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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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豆芽點了點頭,小腦袋幾乎都縮排了被單之中,只露出了兩隻亮晶晶的眼睛。

李三堅笑了笑走到門口說道:“山魁,去熬些稀粥來。”

“是,主人。”正在門口劈柴的山魁應道。

“哥哥。。。你真好。”豆芽忽然開口對李三堅說道。

李三堅聞

言怔了一怔後笑道:“既然好,就得聽哥哥的話吧?”

“嗯,豆芽一直聽哥哥的話的。”豆芽點頭道。

“既然如此,就先把藥喝了吧?”李三堅隨後說道。

“哥哥,藥好苦啊。”豆芽聞言喝藥,頓時委屈的說道。

“呵呵”李三堅聞言笑道:“良藥苦口利於病,不喝藥,病怎麼能好呢?”

李三堅隨後端起桌上山魁剛剛送進來的湯藥,看著豆芽一口口的喝完。

“主人,粥好了。”山魁雙手捧著一碗粥說道。

山魁兩隻巨手捧著一碗粥,幾乎就看不到碗了。

李三堅點點頭,接過了稀粥。

此數日間,全是山魁熬藥、熬粥,真是難為他了,李三堅心中暗道。

“山魁,習字如何了?”豆芽喝完粥之後,李三堅問向山魁。

山魁點了點頭。

山魁不識漢字,為此李三堅抽空就教他習漢字。

李三堅手中有本姚輿贈的“武林秘笈”,可山魁不習字,如何能夠修習武藝?因而李三堅抽空就教山魁習字。

山魁雖人看起來憨厚老實,可人並不傻,學起來是異常的快,幾乎就是一教就會。

“嗯”李三堅隨後取出姚輿所贈之書,指著上面的字對山魁說道:“此兩字為猛虎,這句話是猛虎下山先探爪,呼嘯聲聲回山腰。下一句是彈蹄脫崖到川穀,群群兇獸遍地跑。。。”

此書除了文字之外,還有圖解,這些李三堅還是看得懂的,李三堅雖然理解,但以李三堅的小身板是無法修習的,不過其中一些強身健體之法,李三堅還是可以借鑑的。

山魁在這方面似乎是有些天賦,幾乎就是一學就會,不過僅憑一本書就要成為“武林高手”,這也是不可能的,待今後一定為他尋位名師,李三堅心中暗道。

山魁彎著健碩的身軀,側目聽著李三堅講解,喝了粥之後已經逐漸恢復元氣的豆芽趴在床頭,奇怪的看著兩位哥哥比劃著。

屋內藥罐還在騰騰的冒著熱氣。

一副溫馨的場景,三人此時此刻真的像是一家人般的。

“生徒李三堅可在此處?”正在此時,一個略微蒼老的聲音打斷了這個溫馨的場景。

“啊?是你。。。”李三堅見有人喊自己,於是迎出門去,只見門口站著一人,正是數日之前“勒索”過自己的縣學看門老漢。

其實此名老漢是縣學的老吏,做縣學胥吏已經二十餘載了。

“你可以入學了。。。不過。。。”老吏關鍵時候說話又是吞吞吐吐的。

李三堅聞言頓時心花怒放,隨後數了十枚銅錢遞給了老吏。

所謂吃一塹長一智或者說是一回生二回熟,李三堅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又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於是李三堅又一次的被老吏“盤剝”。。。

老吏接過銅錢掖進了袖中,老臉一下子就春光滿面了,笑嘻嘻的對李三堅說道:“不過在入學之前,還需入學試。”

“何為入學試?”李三堅問道。

“入學試就是入學試啊。”老吏答道。

“哦

,學生的意思是考些什麼?請老丈明言。”李三堅又問道。

“無非是百家姓、千字文諸如此類的,透過此試,方可入學。”老吏答道。

李三堅聞言頓時就松了口氣,李三堅師從蘇軾一年餘,對千字文、百家姓之類的啟蒙書籍早已是倒背如流。

既然是入學試應該不會很難,李三堅心中暗暗想到。

李三堅此時不明白的是,當初縣學官吏拒絕自己入學,此時為何忽然又允許了?

李三堅對此是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也不好細問,謝過老吏後就準備第二日參加縣學的入學試了,不過在此之前,李三堅還得準備一身行頭。

若仍是穿著破舊的黎家服飾求學,估計又要被趕出來了,李三堅搖頭苦笑不已。

。。。。。。。。

靈山縣城池之內一家成衣鋪之內此時來了一大一小兩人,兩人進店之後均是好奇的看著色彩斑斕的各式衣物。

“看什麼吶?去去,出去耍去。”店內小廝見李三堅等人破衣爛衫的,並且年齡均不大,本來不想搭理他們,可沒曾想他們居然越靠越近了,於是呵斥道。

“我等買些衣物。”李三堅此一路之上,受夠了因行頭破舊而產生的各種白眼,已經有些習慣成自然了,於是也未與小廝計較,心平氣和的對小廝說道。

“哦,客官買些什麼衣物?”小廝見買賣上門,也不好繼續驅趕他們,於是問道,只不過神色仍是不屑,料他們也買不起什麼好衣服,如綾羅綢緞等等。

果然李三堅指著一些棉布衣物問道:“這些衣物多少錢?”

“三百文一件。”小廝答道。

李三堅搖了搖頭,心中咂舌不已,一般普通的衣物為何如此之貴?

其實一件棉布衣物三百文並不貴,當然對於李三堅來說就貴得離譜了。

隨後李三堅肉痛的吩咐山魁取出了兩貫錢,給自己與山魁各買了兩件衣服。

李三堅買了兩件灰色長衫,山魁的衣物每件要貴兩百文,原因就是山魁身高體壯,只要選特大號的,如此才能勉強遮蔽他一直裸露在外的肌膚。

特大號的當然所費面料就要多得多了。。。

“那邊那些多少?”李三堅隨後指著絲、帛等織造衣物問道。

“兩貫至數百貫不等。”成衣鋪小廝翻了白眼答道,小廝雖認為他們仍是買不起,不過看在錢的份上還是答道,只不過是一副很不耐煩的模樣。

趕緊走吧,走了小廝好向成衣鋪掌櫃的邀功去,能從兩個窮漢身上撈到兩貫錢,對於小廝來說就是大功一件。。。

“挑兩件小號的。”李三堅面無表情的說道。

狗眼看人低,李三堅心中此時有些氣憤了,難道窮人就該受如此之多的白眼或者冷遇嗎?

這個小廝就跟得了白眼病似的,白眼是一個接著一個。。。

李三堅不捨得給自己給山魁買華貴的衣物,但小豆芽還年幼,並且是大病初愈,若給她買棉布外衫,在嶺南如此溼熱的氣候之下,說不定她還會生病,因而李三堅給小豆芽買了兩件漂亮的絲織衣物,如此不但漂亮並且涼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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