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東京開封府大相國寺

“東京八景”之一的大相國寺不但為天下最大、最雄偉的佛寺,其附近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集市,為開封府最熱鬧的地方之一。

既然為異常熱鬧的集市,那麼在此處做買賣的商賈就多如牛毛了,大大小小的商賈蜂擁而至,均想在大相國寺有一處立足之地。

商賈們只要在大相國寺有立足之地,那麼基本上就可以“日進斗金”了。

“日進斗金”就造成了大相國寺附近是“寸土寸金”。在大相國寺,不要說擁有自己的一寸土地或店面,就說在此地租用一寸土地或店面都是較為困難的,一般商賈就算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也不一定能成。

不過凡事都有例外,也有本事了得之人能夠租下一大片當街的店面,如今日在大相國寺附近一條最熱鬧的街上,新開張“翠軒居”銀樓。

銀樓就是做金銀首飾、器皿等買賣的商號,也就是珠寶行。

“翠軒居”銀樓整整擁有五間當街店面,其內還有十數個客房,客房之內裝飾得極為典雅,是供客官歇息或做買賣的場所。

剛剛開張的“翠軒居”就擁有如此派頭,在“寸土寸金”的大相國寺硬生生的擠佔了這麼一塊風水寶地,使得眾商賈咂舌不已,同時是異常的羨慕,均在心中暗暗猜測,到底是何人有這個本事?

此時“翠軒居”銀樓前,搭起了一座兩丈高的綵樓,綵樓又名“歡門”,是以方木與木質杆件綁縛而成,近裡門面窗戶,皆朱綠裝飾。形態高聳的歡門綵樓是為了慶賀“翠軒居”銀樓開張大吉而專門搭建的。

同時“翠軒居”銀樓門前燃起了無數煙花爆竹,劈劈啪啪的作響,往來賀喜的賓客如潮,一片熱鬧的場景。

“李大官。。。”迎客的小廝見李三堅與曾公明一齊來到之時,正高聲唱著,就被李三堅狠狠瞪了一眼,就將後半句給硬生生的瞪了回去。

朝廷明令是不允許官員經商的,雖這個明令已成一紙空文,雖李三堅是躲在幕後的,但如此的大張旗鼓,確實是不太妥當。

李三堅今日本不想來的,可這個銀樓李三堅家人及好友可是入了股的,特別是李三堅的二舅、三舅,說是以真珠入股,其實是李婉婷對他二人多加照顧,將他們安排在了貨棧之中,負責驗貨、收貨,因此李三堅不來也太說不過去了。

最為關鍵的是,李三堅早已與李婉婷談妥,這間銀樓由李三堅一方控股,作為大股東,銀樓開張豈能不來?

“李公子,快快裡面請。”銀樓櫃檯掌櫃姓張,是個三十餘歲的漢子,原為李記金銀鋪的一名幹了十餘年的夥計,這次銀樓開張,就將其提拔為了銀樓的櫃檯掌櫃。同時李三堅一方也沒有異議,原因就是身為銀樓櫃檯掌櫃必須是一名對珠寶、金銀首飾的加工、販賣等方面較為熟悉之人,而李三堅一方卻無一人是這樣的,因此只有用李記金銀鋪的老人。

小廝不瞭解內情,張掌櫃可是知道的,於是也

瞪了唱名小廝一眼,將李三堅迎了進去。

李三堅為銀樓幕後大東家,因此張掌櫃的態度是異常的恭順。

“東林,你前面照應一下,我進去看看。”李三堅隨後轉頭對曾公明說道。

李三堅是官,而曾公明是吏,而朝廷對吏的限制就沒那麼嚴格了,是允許經商的,因此李三堅一方主要就由曾公明出面了。

“哥哥你自方便,弟理會的。”曾公明應道。

“少東家在嗎?”李三堅邊走邊問道。

“在在,在內堂呢,李公子請。”張掌櫃連連答道,說罷就將李三堅迎入了內堂,李三堅進入內堂之後,張掌櫃就微笑著將門拉上了。

因李三堅是背對著他,因此李三堅並未看到張掌櫃的笑容有些猥瑣。。。

“哎喲,李大官人於百忙之中能夠抽出空來,到小店看看,真是難得啊,小女子真是感激不盡。”又是女扮男裝的李婉婷見李三堅進入內堂之後,迎上來後笑道。

李三堅聞言頓時就白了李婉婷一眼,自顧自的坐了下來,端起桌上一碗茶水喝了一口道:“你這是在罵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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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官人,這是奴家的茶碗。。。”李婉婷見李三堅又喝上了自己喝過的茶碗,於是哭笑不得的說道。

“哦,是嗎?”李三堅聞言尷尬的轉移話題道:“今日三堅前來主要就是為了感謝少東家。”

桌上擺著兩碗茶,自己明明是喝的最靠近自己的一碗茶,就算位置錯誤,為何每次二選一都會選錯?李三堅心中暗道。

“謝我什麼?”李婉婷眼波流轉,嫣然一笑後問道。

“明知故問!”李三堅端起另一碗茶水後說道。

“大官人,這碗茶也是奴家的。”李婉婷說道。

“咕咚。。。”李三堅將剛喝進口的一口茶水咽進肚中後,指著李婉婷說道:“你。。。你。。。這個世上哪裡有一人喝兩碗茶的道理?”

“嘻嘻。。。”李婉婷見狀不由得笑了起來:“兩碗茶算什麼?一人喝八碗茶奴家都見過呢,大官人未發現每碗茶的味道都不一樣嗎?”

“大官人口渴,奴家給你沏茶便是。”李婉婷嫣然一笑,起身取過一套茶具,邊沏茶邊說道:“大官人對銀樓滿意嗎?”

“滿意,非常滿意。”李三堅一邊欣賞著李婉婷沏茶的優美身姿,一邊讚道:“銀樓裝飾極為典雅、別緻,真是有勞姑娘費心了。”

“這是奴家按大官人要求辦的。”李婉婷笑道:“不過銀樓名稱是否有些。。。”

“姑娘有話直說便是,何必吞吞吐吐的?”李三堅笑道:“難道‘翠軒居’名稱不好嗎?”

銀樓之名還是李三堅想出來的,不說搜腸刮肚,但李三堅也是費了不少心力才想出來的。

“好是好,不過做買賣的,首先要讓人知道你是做什麼的。”李婉婷聞言直言道:“‘翠軒居’使人感覺像是個書鋪,而不是銀樓,名稱是否不太妥當?大官

人,你覺得吶?”

真不愧為大宋狀元郎,給銀樓取個名字也是如此的高雅,即便如此,李婉婷心中還是暗贊道,只不過‘翠軒居’確實使人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到底是做什麼買賣的?

“姑娘不愧為大賈之家出身,看出了緊要之處。”李三堅贊了一句後接著說道:“我也想過,此名確實是有些名不符實。不過有句老話說的好,酒香不怕巷子深,做此等買賣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是長久之事,如此日子久了,還怕無人知道‘翠軒居’是做什麼的嗎?最為緊要的是,世人都是喜歡附庸風雅的,特別是富裕之人更是如此,只要為風流雅事,無不趨之若鶩,這個時候,錢倒是小事一樁了。”

李三堅隨後看著李婉婷笑道:“這也是我要你們將銀樓裝飾得高雅、別緻的原因,李姑娘你要明白,貴重的珠寶首飾一般庶民百姓可是用不起的,因此我等的買賣可針對的不是一般庶民百姓,而是這些喜歡附庸風雅之人的。”

李三堅算是看透了宋目前的狀況,就是四個字“附庸風雅”,自皇帝、百官至庶民百姓,自上到下都是如此,所謂千金求一字,並不是說一個字真的價值一千金,而是附庸風雅。。。

“嗯。。。難道我李家也是附庸風雅之家嗎?”李婉婷此時已經給李三堅沏好了茶,於是看著李三堅問道。

“你李家不是嗎?”李三堅笑著反問道。

明明是大商大賈之家,家中財產富可敵國,可無論從家宅風格,還是穿著打扮,均是少了一分“富貴逼人”,而多了一分“意趣雅緻”,這不是附庸風雅,又是什麼?

“去你的,你才是附庸風雅。。。”李婉婷推了李三堅一把後嗔道。

兩人年齡都不大,均是年少之人,同時為了籌劃銀樓一事,兩人這段日子也見了不少面了,已經是較為熟悉了,因而此時兩人之間已經是少了一分敵意,而多了一分親近,不知不覺的,兩人已經互相在開玩笑了。

“你不去做買賣,可真是屈才了。”李婉婷隨後對李三堅說道。

“哈哈,姑娘此言謬矣。”李三堅笑道:“我等之人豈能做買賣?”

“李大官人,難道你真的與世人一般,瞧不起我等做買賣之人嗎?”李婉婷聞言心情頓時急轉直下,有些冷淡的問道。

“哎,姑娘此言又差矣!”李三堅聞言嘆道:“姑娘錯解了三堅之意了,三堅自幼家中貧寒,不是不想做買賣,更不是瞧不起買賣人,而是實在是無本錢、無門路做買賣啊,窮人就是如此,連飯都吃不上,哪裡有本錢做買賣?就拿銀樓來說,沒有李姑娘鼎力相助,這銀樓哪裡辦得起來?李姑娘,實話告訴你吧,三堅在走上求學之路之前,還想在瓊臺賣海鮮呢。。。”

“瓊臺賣海鮮?瓊臺盡為海鮮,還需你販賣嗎?你。。。嘻嘻。。。真真的笑死奴家了。。。”李婉婷聞言頓時愣了一愣,隨後指著李三堅笑了起來,笑得是上氣不接下氣的,是無比歡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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