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病了?患病就尋醫問藥便是,為何前來衙門報官?”開封府府衙左廳之中,新任左廳判官李三堅詫異的問道。

李三堅平冤獄、洗沉冤,因而被擢為開封府左廳權判刑訟公事,成為了開封府府衙“二號人物”,這回可是實打實的“二號人物”了,而開封府知府路昌衡年老幾乎未理府事,因而李三堅此時在開封府之中可以說是大權在握。

李三堅年紀輕輕就居於高位,不知道羨煞多少旁人,引來了多少羨慕嫉妒恨。。。

不過這個世上任何事情有好的一面,也有差的一面,雖李三堅大權在握,但隨之而來的就是事務繁忙。

京府之事日不下數千,刑訟之事也是多如牛毛,因而李三堅幾乎天天都要坐衙理事,就連節假日也不例外。

李三堅前夜酒醉,第二日與妻妾歡娛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到了府衙,使得李三堅有些手腳發軟、腦殼暈乎乎的。。。

此時李三堅手下稟報,說有人因並而報官,使得李三堅心中極為惱火。

有病就治病唄,還報什麼官?還嫌開封府事情不多嗎?李三堅心中暗道。

“李判官,報案之人乃是一名莊主之子,說是因其父患病,家財被人騙光,因而前來報案。”李三堅手下一名吏胥聞言恭恭敬敬的答道。

李三堅上任開封府,不到半年就整垮了老吏周方等人,整垮了左廳判官林旻,自己取而代之,成為了左廳判官,因此此時開封府上下人等對李三堅是異常的敬畏。

年紀輕輕,手段卻極為老辣,表面之上與周方庚等人是沆瀣一氣,可背地裡卻下狠手,利用冤獄除去了他們。

這是開封府府衙大多數人的想法。

“原來如此,這就情有可原了。”李三堅聞言點頭道:“何人行騙?將其拘入府獄,細細審問便是。”

既然是莊主,那麼家中財產應該還是較為可觀的,李三堅心中暗道,家財被人騙光,那麼也不算是件小案了。

“這個屬下也不太清楚,此案是由吳捕頭查辦的。”胥吏答道。

“嗯,叫吳淼山過來吧。”李三堅聞言點頭道。

“屬下遵命。”胥吏應了一聲就跑出去了。

片刻之後,吳淼山就從巡捕房來到了左廳,進門就給李三堅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吳捕頭不必拘禮,請坐,說說案情吧。”李三堅略揮揮手道。

吳淼山此時已從一般的捕頭升為開封府巡檢總捕頭,不但是升職了,貼俸也多了不少,但巡檢總捕頭仍屬於吏胥,而不是官,不過即便如此,吳淼山也是異常感激李三堅。

吳淼山心中明白,是李三堅一手提拔了自己,同時也是自己當初正確選擇的結果。

“回稟判官相公,案情是這樣的。”吳淼山謝了一聲,坐下後說道:“封丘縣郊外有一處農莊,莊主姓郭,郭員外有良田四十多傾,家中還是較為富裕的,可前不久郭莊主生了一場大病,久治不愈,此時來了

一名仙姑,施法治好。。。”

“等等!”李三堅聽到仙姑二字,忽然打斷了吳淼山道:“仙姑?容貌是怎樣的?多大年齡?”

李三堅忽然想起年初之時,自己自桂州返回,在馬鳴溪渡口住了一宿,當時在馬鳴溪客棧之中也聽人說起仙姑治病之事,沒想到此時又是如此,李三堅心中不由得對這個所謂的仙姑產生了較大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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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上仙姑能施法治病,還要郎中作甚?

“據郭莊子之子小郭員外所說,仙姑每次前來都是蒙著面,因而並不知道此人的相貌,不過據稱年齡應該不大。”吳淼山心中雖然詫異李三堅為何對這個仙姑如此感興趣,但還是據實而答。

想必是這個所謂的仙姑為此案的關鍵吧,吳淼山轉念想到。

“嗯,你接著說。”李三堅點頭道。

“郭員外病治好之後,就將家產捐給了仙姑,並求仙姑收其為弟子,入門修道。其子不岔,告官於鹽津縣,鹽津縣知縣以此事為兩廂情願為由拒之,因而小郭員外就轉告本府,求本府為他做主,要回家產。”吳淼山緩緩的說道。

“又是個仙人跳。”李三堅聽完後冷笑道:“一家之祖產非旦夕之間就能夠獲取的,要經幾輩子的努力方可得之,豈有人甘心情願的全部捐於他人?就算是救命之恩也絕不會行此舉,此事明顯有詐,其中必有蹊蹺。鹽津縣知縣腦殼難道被門夾過了?如此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嗎?居然以兩廂情願拒之?”

吳淼山聽李三堅說知縣腦殼被門夾過了,差點沒笑出聲來,憋住笑後說道:“屬下也是這麼認為的,此時屬下等該當如何,請李判官示下。”

“拿人!”李三堅看著吳淼山說道:“拿下此名妖女,問問不就清楚了嗎?這還需要本官說嗎?”

“遵命,不過判官相公。。。”吳淼山聞言面呈難色的說道:“此人在當地,甚至在開封府一帶有著普世濟民之名聲,經常施法為窮困百姓治病去災,廣施恩澤,屬下貿然拿人,恐怕會激起民變,這也就是屬下等猶豫不決的緣由。”

李三堅聞言不禁搖頭哂笑不已。

普世濟民、廣施恩澤?需要她如此嗎?天下為大宋的天下,是趙氏的天下,普世濟民、廣施恩澤只能由皇帝來做,其他人為之,就有僭越之嫌,甚至給她安上個圖謀不軌的罪名也絲毫不為過。

不過事情已經這樣了,若李三堅強行拿人,恐怕也許真的會引起民變,至少會引起百姓鬧事,事情真若到了如此地步,恐怕朝廷也會怪罪於李三堅的,因此李三堅不得不慎重為之。

捉賊拿贓,捉姦拿雙,必須拿住此人的罪證,其後就名正言順了,李三堅想到此處,於是對吳淼山說道:“郭員外所患何病?難道郎中就治不好嗎?非要什麼仙姑施法方能去之?”

“屬下聽說是蠱病,至於何為蠱病,屬下等也不得而知。郭員外生病之後,也請了不少郎中,可均是無法去之。”吳淼山答道。

“蠱病?

”李三堅皺眉說道。

蠱病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李三堅對此當然是一無所知的,不過這也難不倒李三堅,原因就是李三堅有個醫術精湛的“書吏”,不過此為李三堅一廂情願的,她至今為止可打死不願意做李三堅的什麼“書吏”。。。。

看來又要麻煩她了,李三堅想起柔柔的公孫柔娘,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

。。。。。。。。

今日公孫柔娘的醫館,一如既往的如平日般的熱鬧,往來看病的病患甚多,不過今日“普濟齋”之中卻多了一些不是病患也不是病患家人的漢子。

“我說公孫大醫啊,我家公爺有請,你為何如此的不識抬舉?”

“誰說不是啊?難道我家公爺還會少了你的醫金嗎?”

“將我家公爺伺候好了,那是重重的有賞,他人求都求不來呢。”

“就是,就是,將我家主子伺候好了,說不定還納你為側室呢。”

“做了側室之後,榮華富貴你是享之不盡,又何必每日如此的風吹日曬的行醫?”

“不過前提是你必須伺候好我家主子呢。”

“這就不用你操心啦,她從前不就是幹這行的嗎?嘿嘿。”

“哈哈哈哈!”

此時“普濟齋”之中,數名不知道是哪個王府的惡奴正圍著公孫柔娘等人調戲,不斷的口出汙穢之言。

公孫柔娘及她的使女小青是羞憤難當,而周圍以患卻被趕到了一旁,均是怒目而視,卻又是敢怒不敢言。

“我只坐診,而不出診。”公孫柔娘強忍心中的羞憤,穩住心神後,淡淡的說道。

“哎喲,說你是大醫你就是了嗎?連敬語都不會說嗎!女人要自稱奴家,我是你該說的嗎?”一名惡奴惡狠狠的說道。

奴家是宋時女子的謙稱,可對於這些似潑皮無賴般的惡奴們,公孫柔娘是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的。

雖公孫柔娘在辦醫館之前,早已預料到會發生這些事情,可事到臨頭,卻又彷徨無計。

公孫柔娘當然可以去求李三堅出面解決此事,但柔娘並不是李三堅什麼人,當初開辦醫館就已經麻煩李三堅了,因而此時公孫柔娘實在是開不了口。

“好嘛,既然大醫不出診,那麼本老爺有病,是否可以當堂給我看看?”隨後一名惡奴笑道。

“你哪裡不舒服了?有什麼病?”公孫柔娘忍氣吞聲的問道。

“本老爺下面不舒服,不知大醫可否內堂仔細瞧瞧?”一名惡奴淫笑道。

“你不是當堂瞧瞧嗎?為何要去內堂?”

“哎,本老爺臉皮薄,這能在大堂之中袒露啊?”

“哈哈哈哈!”

惡奴淫yan穢語的調笑,使得眾人是異常憤怒,可卻無一人敢出面指責。

“這個世上哪裡有如此強逼郎中行醫的?”此時與公孫柔娘在一起的一名身材較為瘦小的青年,終於忍不住了,開口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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