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林嫂子佟氏也在開封府居住,以往畢林案案發之前,畢林及其家人是與其兄長是住在一處的。

畢林案發,刺配蔡州之後,家財即被抄沒入官,於是佟氏就搬至別宅居住。

畢氏別宅是有個二層樓閣的院落,廂房約有七八間,別宅之內的陳設談不上奢華,但較為精緻。

畢氏別宅之側有個小土坡,土坡之中栽種著一些翠竹,夜晚降臨,小竹林周圍顯得較為幽靜。

夜色之下,此時幽靜的竹林之中朦朦朧朧有數個身影,不用心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

“不就是個婦人嘛?衝進去拿入大獄,過過堂不就什麼都問出來了嗎?還需如此的大費周章?”開封府府衙右廳當官姚輿斜靠在翠竹之上,看著黑燈瞎火的二樓,不屑的說道。

“姚當官,還是依李推官之命行事吧。”開封府府衙捕頭吳淼山搖頭道:“捉賊拿贓、捉姦拿雙,李推官是讓我等捉姦的,姦情未現,如何能夠動手?”

李三堅自畢林遺孀鄒氏口中得知,佟氏有姦情?於是李三堅是寧可信其有,在拿佟氏問話的同時,看看是否能夠捉兩個回去,看看佟氏到底有無姦情?

佟氏有無姦情對此案來說也是較為重要的。

於是李三堅就將姚輿與吳淼山這對“老冤家”派來捉姦。。。

這已經是第三日了,也就是說兩人已經帶著數名捕快觀察了三日了,在三日之中,兩人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只是觀察到佟氏及其服侍的下人們來來往往的,並未發覺有陌生男子與其接觸,因而哪裡還有什麼姦情?

姚輿也因此極為不屑,堂堂府衙當官居然被李三堅用來捉姦?再加上今晚又是濛濛細雨,使得姚輿恨不得就此衝進去拿完人了事。

“姦情?她就是個寡居的孀婦,哪裡有什麼姦情?完全是無稽之談。今日無論怎樣,都得拿人了,否則將會夜長夢多。”姚輿看了看四周後說道。

“姚當官此言甚是。”吳淼山也對李三堅口中所謂的姦情也是半信半疑的,同時也覺得姚輿說的很對,今天不管是什麼情況,都得拿人,否則確實是夜長夢多。

萬一佟氏跑了或者死了,豈不是壞了李三堅的大事?

“那就動手?”姚輿握了握刀柄後問道。

“再等等。”吳淼山似乎看到遠處閣樓之上好像有了些動靜,於是說道。

“你是說。。。?”姚輿也看見了閣樓之上的動靜,於是上前幾步仔細觀察了後低聲問道:“有人上樓?”

“正是!”吳淼山點頭道:“只是距離太遠,看不清是男子還是女子?”

“那就等等。”姚輿贊同道。

片刻之後,遠處樓閣的木窗之處有了些許燈火,屋內有人點燃了燈燭,此時夜色較沉,木窗之處的燈火是異常顯眼,同時兩個人影映在了窗紙之上。

夜色之中,姚輿、吳淼山等人人影是看得是清清楚楚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影,同時還能分辨出是年輕男子與年輕女子的身影

,甚至還能隱隱約約的聽到一絲兩人之間的談話聲。

姚輿與吳淼山互視了一眼後,幾乎同時說道:“動手!”

吳淼山點頭,揮手讓手下捕快在圍牆之上架上了一個木梯,於是眾人逾牆而過,偷偷的摸到了樓下。

“青娘,你跟我走吧,人都死了這麼久了,你為何還要守在這裡?”

“小乙哥,奴家不能跟你走,奴家不能對不起先夫。”

“青娘,這麼多年了,我對你怎樣?你難道不知道嗎?那個死鬼對你怎樣,你難道也不清楚嗎?當年他可是。。。可是。。。青娘,你知道嗎?當年我恨不得就此死去。”

“小乙哥,你對奴家的心,奴家怎能不知道啊?可。。。可女子從一而終。。。無論。。。無論怎樣。。。奴家也是他的人了。。。小乙哥,是奴家對不起你,只有來世報答你的深情厚義了。。。”

“青娘,你難道還不明白嗎?你呆在這裡是很危險的,那人怎能放過你我?終有一天,他會害了你我的性命的,不行。。。今日你必須跟我走,否則就晚了。”

“不。。。不。。。小乙哥。。。你放開我!”

“不行,今日你必須跟我走!”

“你放開我,小乙哥,你放開我,我不能走啊!”

姚輿、吳淼山等人制服了下人之後,摸到門口之時,屋內兩人之間高聲談話聽得是清清楚楚的。

姚輿抬腿一腳踢開了木門,隨後衝了進去,吳淼山提著鎖枷也跟著衝了進去,數名捕快也是一擁而入。

眾人衝進去之時,只見兩個青年男女互相摟抱在了一起,驚懼得看著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渾身如篩糠般的亂抖。

“哈哈,好一對野鴛鴦啊!”姚輿按刀看著二人哈哈笑道。

“好一對姦夫淫婦!”吳淼山配合的說道。

“你們是什麼人?你們。。。你們。。。想幹什麼?”青年男子雖心中也是異常恐懼,但仍是將佟氏護在了身後,顫聲對姚輿等人說道。

“幹什麼?”姚輿冷笑著取下腰牌,在二人晃了晃後說道:“看清楚了嗎?我等乃是開封府府衙之人,奉命拿你二人治罪。”

開封府府衙?兩人聞言頓時就癱軟在了地上。

“鎖上,帶走!”姚輿看著癱軟在地的二人,冷冷的說道。

。。。。。。。。

“大老爺饒命啊!小人。。。小人知罪。。。”佟氏相好丁小乙磕頭如搗蒜,跪在坐在椅上的李三堅面前哀求道。

畢林兄長遺孀佟氏癱軟在了地上,渾身顫抖,根本說不出話來。

按宋律,和奸,也就是通姦要治重罪的,是個令人無法容忍的罪名。

李三堅盯著二人,半響沒有說話,良久之後吩咐道:“來人,去掉刑具。”

李三堅命人捉佟氏前來問話,同時捉姦,結果果如鄒氏所言,佟氏果然有姦情,難道真的是因奸而謀害親夫嗎?李三堅心中暗道。

不過

令李三堅有些感到失望的是,佟氏的相好並不是自己相像的那個人,而是一名素不相識的青年。

若是將那人當場擒獲,那麼就會事半功倍,同時此案亦可水落石出了。

李三堅的手下早已知道他是個心軟之人,見不得人戴著重重的枷鎖回話,於是就將兩人身上的枷鎖取了下來。

李三堅正了正長翅烏紗帽,抖了抖身上的緋色官袍,雙手扶在椅子上,俯身問道:“堂下跪著何人?”

“小人丁小乙。”丁小乙低頭,不敢看李三堅。

“民婦畢佟氏。”佟氏亦是如此,幾乎是爬在了地上而回的話。

“你二人可知罪?”李三堅又問道。

“小人知罪!”兩人一齊答道。

“所犯何罪?”李三堅點點頭接著問道。

“和。。。奸。。。之罪。”丁小乙支支吾吾的答道:“不過大老爺啊,小人與佟氏自幼青梅竹馬,是。。。是。。。當年是那個姓畢的強行拆散了小人與青娘,青娘也是被逼無奈才嫁給了他。”

“起來說話吧。”李三堅嘆了口氣道。

原來如此,李三堅心中暗道,這個世上以權勢或財富強娶強納之事是常有的,沒有什麼稀奇的,往往是有情人難成眷屬。

李三堅與李清照也是如此,雖情況與此二人有所不同,但結果卻是一樣的。

“多謝大老爺!”丁小乙倒是站了起來,可佟氏仍是癱軟在地,無法起身,於是丁小乙就攙扶著佟氏站了起來,站在一旁等待李三堅問話。

李三堅考慮良久之後對丁小乙說道:“你就在府獄呆些日子吧,來人,帶他下去,佟氏留下,本官有話要問。”

其實李三堅對什麼和奸之案沒有任何興趣,話說這種事情也是民不告、官不究的,鄒氏畢竟沒有將此二人之事正式報官,李三堅也樂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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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堅令人捉姦,目的主要就是想捉住那人,同時透過佟氏姦情,從而瞭解此案的詳情或者說是緣由。

既然已經大概知道了兩人之間的事情,就沒有必要留下丁小乙了,此時只需詢問佟氏即可。

但李三堅還是打算將丁小乙拘禁兩日,萬一畢林兄長真的是佟氏因奸而謀害親夫,那麼丁小乙有可能就是幫兇。

因此此時還不是放兩人的時候,等案件追查清楚之後,有罪加刑,無罪放人便是。

李三堅不想追究兩人的和奸之罪,當然因奸而殺人就另當別論了。

“大。。。大老爺。。。?”丁小乙看了看李三堅,又看了看佟氏,結結巴巴的問道:“你為何留下她啊?她。。。全是小人的罪過,求大老爺放過她。”

“啪!”李三堅將驚堂木重重的拍在桌案之上喝道:“本官何故留下她,還需你來問嗎?還不待帶下去?”

兩名衙役聞言就上前就給丁小乙上了枷鎖,將他押了下去。

李三堅見丁小乙被押下去後,就盯著佟氏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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