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柔娘所辦的醫館名為“普濟齋”,是普度眾生、濟世救民之意。

普濟齋位於開封府舊城一處偏僻的小巷之中,位置較為偏僻,不過卻是屬於開封府府衙右廳的轄區,如此李三堅就方便照看公孫柔娘了。

所租的堂屋很小,除了兩個藥櫃及兩張病床之外,屋內就是一些木桌及木凳等等。

不過醫館雖小,卻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醫用之物一應俱全。

門楣之上懸掛著一塊小小的匾額,匾額之上書寫的就是“普濟齋”三字。

匾額之下就是一副對聯,上聯為“何必我千秋不老”,下聯為“但求人百病莫生”。

普濟齋之內佈置得也是極為精緻、典雅,一塵不染的,同時進入屋內,還能聞到一股濃烈的藥香味。

“幹什麼?那邊拿號候著。”

頭戴深藍色幞頭、穿著深藍色長衫的李三堅與山魁來到普濟齋之時,只見病患或其家人已經在門口排成了長長的隊伍,李三堅與山魁欲往裡去,卻被數名病患或者其家人攔在了門口。

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普濟齋雖小,可公孫柔娘的普濟齋辦起來沒過多久,就聲名遠揚了。

公孫柔娘醫術精湛,基本上大大小小的疾病是藥到病除, 當然公孫柔娘又不是神仙,絕症、重症、頑疾等疑難雜症也是治不好的,但許多病症,經公孫柔娘診治之後,會得到極大的改觀,病症能夠減輕不少,因此公孫柔娘很快就獲得了“神醫”的美名。

前來看病的患者也是絡繹不絕的,甚至一些病患不遠百里前來求醫,幾乎將小小的普濟齋擠爆,天天是人滿為患。

公孫柔娘所收取的醫金也是極其微薄,一些貧寒患者甚至是不收醫金,免費診治,此更使得公孫柔娘是聲名遠揚。

另外就是公孫柔娘是名女子,還是名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同時醫術精湛,因此柔娘又被人稱作觀世音菩薩下凡,被譽為“大醫”。

山魁見求醫之人對主人不敬,於是就瞪起牛眼欲動手將他們推開。

李三堅見狀連忙伸手攔開了山魁。

你又沒穿官袍,別人為何要敬畏於你?並且穿了一身官袍,而使人敬畏於你,算什麼本事?那是以強凌弱,以官欺民。

一身素服而能夠得人敬畏,那才叫本事。

一身乞丐裝而受人敬畏,那麼如此就更叫本事了。。。

於是李三堅拱手笑道:“在下乃是公孫姑娘故人,今日特來登門拜訪,非上門求醫之人,望諸位行個方便,在下感激不禁。”

故人?非上門求醫之人?眾人聞言均是半信半疑的看著李三堅、山魁兩人。

不過李三堅長得唇紅齒白,英俊瀟灑,山魁長得是臉黑健壯,兩人確實不像是病懨懨的上門求醫之人,因而許多人還是是信了七八分。

故人?長得唇紅齒白的此人會不會是公孫大醫的老相好?甚至有人想到。

於是相信李三堅所言之人就讓開了進屋之路,

不過想到李三堅可能是公孫柔娘的老相好之人卻仍是死死的攔在門口死活不讓進去。

萬一公孫大醫的老相好將她勾走相好去了,那麼何人給他們診治?或者說心存僥倖盼得到美人青睞之人,豈不是沒戲了?

因此寧可信其有,寧可今日不看病了,也要將這只小白臉攔在門外。

不過也有一些明眼之人看出了李三堅確實是公孫柔娘相識之人,並且還是普濟齋幕後“大老闆”,如正在門口謄錄病患的公孫柔娘的使女小青。

“大官人,你怎麼來了?”小青見門口出了狀況,於是就抬起頭來,看見了李三堅,驚喜的問道。

李三堅手放在嘴唇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後笑問道:“柔娘在裡面嗎?在下有事求見。”

“娘子在的,大。。。公子請進。”小青歡喜的說道。

“你們這是幹什麼?他是我家娘子的故人,快讓開條路。”小青見一些人兀自不肯讓開路,於是叉腰說道。

眾人於是只好閃開了條路。

李三堅笑著搖了搖頭,就跨入了屋內。

“畏寒、寒戰、夾溼、夾痰、夾食,此為風邪入體,當以知母、石膏、乾草、粳米、桂枝製成的白虎桂枝湯治之。。。”李三堅走進屋中之時,只見公孫柔娘隔著一副竹簾正在給病患看病。

柔娘雖隔著竹簾,但切脈之時,仍是自竹簾之後伸出玉手,搭在了病人的脈搏之上,並未懸絲切脈,所謂懸絲切脈,那是糊弄人的,根本無法正確診脈。

在這個男女授受不親的年代,這樣做也真是難為她了,李三堅見之心中暗歎。

行醫診病,無非就是望、聞、問、切,這是最基本的。

行醫診病最為關鍵的是醫者仁心,醫者仁心,以醫術普濟眾生,便是懸壺濟世。

此時公孫柔娘正專心給患者診治,神情專注之極,連李三堅來到跟前都沒發現,仍是在冥思苦想,白皙的臉上也是隱隱的呈現出了一絲淡淡的聖潔之光。

李三堅並未打擾到她,只是坐在一旁安靜的看著柔娘診病。

“先照這個方子,三劑藥沒起色,再來便是。”良久之後,公孫柔娘開好了方子,病患也是千恩萬謝而去。

李三堅隨後坐在了竹簾之前,伸出右手將手放在了竹簾之前的軟墊之上。

此時公孫柔娘仍是沒有注意到面前坐的是李三堅,見有人伸手過來,雖臉上感到一絲疲憊,但仍是伸手搭在了李三堅的脈搏之上。

“有什麼不舒服之處?”公孫柔娘柔柔的問道。

“沒什麼不舒服的。”李三堅咧嘴笑道。

公孫柔娘聞言心中一驚,這才抬頭注意到了面前坐的這個,正咧嘴死死盯著自己的人,不是李三堅又是何人?朝廷六品左朝議大夫、開封府府衙右廳刑訟推官。。。

“沒病你來看什麼病?”公孫柔娘紅著臉,心中暗啐了一口,玉指離開李三堅的手腕,就欲縮回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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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娘,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李三堅伸出左手按在了公孫柔娘的手上,讓她無法縮回手去,笑道:“不舒服並不代表沒病啊,小生今日誠心前來請姑娘開方治病,為何將小生拒之門外?”

坐在軟凳之上的李三堅身體前傾,雙手伸出,就似是緊緊握著公孫柔娘的玉手一般。

“快放開我。”屋中病患及其家人甚多,公孫柔娘不敢大聲與李三堅說話,又不敢使勁掙脫,只是低聲求道,聲音是細如蚊蠅,就連坐在面前的李三堅不豎起耳朵,是根本聽不清楚的。

“放開可以,但你必須給小生診病。”李三堅笑道。

“知道了。。。”公孫柔娘低聲說道。

李三堅聞言這才縮回左手,右手輕輕的握了握公孫柔娘的手腕,將她的手拉回到了自己的脈搏之處,屈起指頭,還不斷的觸碰柔娘手腕之處的滑膩肌膚。

“你。。。你有什麼病啊?”李三堅的小動作弄得柔娘心慌意亂的,居然忘了自己的醫者身份,居然問起“病人”生了什麼病。。。

“心病!”李三堅笑道。

“心病?”柔娘用指甲刺了一下李三堅作怪的手,趁李三堅吃痛之時,迅速的縮回了手後笑道:“心病,奴家可治不了。”

“姑娘,今日在下前來,確實是有事相求,不如後堂一敘如何?”李三堅見周圍不斷飛來吃人般的目光,於是也不敢再與公孫柔娘胡鬧了,收斂笑容,對柔娘說道。

“這。。。”柔娘看了看周圍後猶豫道:“你也看到了,還有這麼多的病人啊?奴家實在無法脫身呀。”

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就敢如此,到了內堂自己豈不是如羊入虎口一般。。。想到此處,柔娘頓時感到心慌慌的。

真不知道他這個狀元是如何得到的。。。視禮法如無物,簡直是怪異之極,柔娘心中暗道。

李三堅聞言給山魁使了個眼神。

山魁會意,取出腰牌立在了眾人面前大聲說道:“官府辦案,閒雜人等速退。”

山魁說罷就不由分說的將眾人轟了出去。

百姓怕官,是怕在骨子裡的,見兩人亮出了官府腰牌,他們又是在辦案,也就不敢與他們爭執了,只好離開了普濟堂。

李三堅事情緊急,沒功夫跟他們廢話了,沒功夫等公孫柔娘給他們看完病了。

“你。。。你。。。你這是幹什麼呀?他們可是病人啊,你們。。。你們。。。”公孫柔娘驚道。

簡直太蠻橫了,居然就動手轟人?特別是李三堅,簡直太霸道了,哪裡像個讀書人?柔娘心中暗道。

“無礙,無礙。”李三堅見狀笑道:“今日不看病,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人,可本官之事不解決的話,可是要死人的,姑娘,請帶路吧。”

“你有何大事?還要死人?”公孫柔娘無奈只好領著李三堅向內堂走去,邊走邊問道。

“此處實在不是說話之地,姑娘,請!”李三堅笑道。

於是兩人就一前一後的走向了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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