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冰域,無名山谷。

河水衝過山谷,到谷中平坦之地,水勢漸漸變緩。奔流的河水帶來源源不斷的養分,供養著河谷中無數生靈。

葛鷓趴在河灘之上,懷中緊緊抱著大葫蘆,身上遍體鱗傷,屁股上還插著一支琉璃落火箭。林中有梅花鹿成群結隊跑來喝水,調皮的小梅花鹿在葛鷓身上拱來拱去。

葛鷓呻吟一聲,靈魂從一片光影的世界裡醒來,還未睜開眼只覺得一條溼漉漉的東西在身上擦來擦去。眼見葛鷓醒來,小梅花鹿跳到一邊,跟隨著父母消失在森林深處。

痛,渾身上下無所不痛,火辣辣的刺痛感淹沒了葛鷓的大腦。除了痛苦的呻吟似乎沒有什麼能解決痛苦,葛鷓將快被捂死的胖葫蘆扔了出來,蜷縮在河灘上抽搐了起來。

胖葫蘆從未見葛鷓如此悽慘,連忙呼喚出蛋爺。一葫蘆一蛋翻翻找找,找出了不少療傷聖藥。

“不行,小魚蛋已經無法正常下嚥了。河圖,將綠瓶的無痛丹取出,混到河水中,強行灌到魚蛋肚子裡。”蛋爺發現葛鷓眼往上翻,亂喊亂叫,渾身抽搐,心中焦急萬分。

胖葫蘆從一堆藥瓶之中取出無痛丹,混著渾濁的江水強行給葛鷓灌了下去。隨著藥力在胃裡化開,渾身的劇痛在身體的感知裡漸漸消失,葛鷓長舒一口氣,翻身側躺在河灘之上。

“這無痛丹時效只有十個時辰,如果十個時辰內你沒有逃出生天,得到有效的救治,反噬的劇痛會吞噬你的身心。”蛋爺一邊告誡葛鷓,一邊放出天寒飛隼魂魄。

“我只覺得身體內冷成一片,尤其是膻中穴、中脘穴、足三裡穴,簡直冷如寒冰。真氣運轉的周天被阻礙,所有的穴道都漸漸痠麻起來。”葛鷓半躺在河灘上,一邊呻吟著一邊給蛋爺詳細地描述自己的身體狀況。

“左腿已經不能動了,屁股上的箭頭不知道有沒有毒素。我現在只覺得天旋地轉。真氣還是無法使用,蛋爺,我好想睡過去。”葛鷓被寒氣折磨得在地上直打滾。

“我能使用的力量都來源你於你,你被封住了真氣,我也用不出力量。這個山谷看起來非常偏僻,我們從大河中逃脫,血跡和氣味早被河水帶走,短時間應該不會被追殺。你應該先進食,補充下身體中損失的能量。”蛋爺同樣無所奈何。

蛋爺找回在河水邊玩水的胖葫蘆,兩

小只收集乾柴,胖葫蘆噴出木靈之火。火堆熊熊燃燒,葛鷓的道袍被烘乾,火焰為葛鷓帶來了溫暖和安全感。

蛋爺在火堆邊烘烤著靈獸蛋,見一顆顆被烤得炸裂的靈獸蛋,心中不知道在琢磨著什麼。

在距離葛鷓百里遠的另一片山谷之中,酒仙人抱著古怪的羅盤在山谷中不斷尋找著什麼。山谷中的野獸好奇地望著這個不速之客,相同的情況發生在混亂冰域的每一個山谷之中。

原本的冰果林如今被蝗蟲淹沒,遮天蔽日的蝗蟲吞噬了一切生靈,種植冰果的農夫死走逃亡,冰果林如今有一個恐怖的新名字,喚作死亡林。

在一片蟲海之中有一個美豔的女人躺在枯樹之上,她身上不著一縷,任憑美麗的果體暴露在空氣之中。周圍的蟲海雖然遮天蔽日,卻沒有一隻蝗蟲敢於靠近她,她就是蝗蟲天災的源頭,化魂期大妖,蝗女。

在蟲海的深處,有一聲聲怒吼傳來,這是一尊類似於人的物體。他被蟲群化作的鎖鏈束縛著,無數噁心的毛蟲,順著他的皮膚鑽入他的身體。他的皮膚下全是蠕動的毛蟲,原本俊美的臉上猙獰不堪,一聲聲非人的怒吼從他的嘴中喊出。

“人族真是奇怪,強壯的雄性佔有雌性,強大的雌性佔有雄性,不是天經地義嗎?即使強大如我,遇到更強大的雄性,即使很不喜歡,我也樂意和他雲雨一番。於彬彬,你只因自己的雌性被更強大的雄性佔有過,便自願奉獻出身軀,化作蟲奴復仇。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蝗女抬頭仰望天空中的遮天蟲海,嘲弄道。

蟲海深處的惡魔,正是於彬彬。聽到蝗女再一次提起何詩韻受辱之事,他的渾身黑氣直冒,蠕動的臉猙獰怨毒。毛蟲們已經鑽進他的皮膚裡,正在瘋狂吞噬血肉,更有先驅蟲群向內臟裡深入探索。

源源不斷的蝗蟲將蟲族精血注射到於彬彬身體之中,防止他受不了蟲奴的儀式而死亡。毛蟲大軍更是源源不斷,萬蟲噬體的痛苦更勝於凌遲千倍,於彬彬嘶吼著,強迫自己不會死去。

“葛鷓,我要折磨你三生三世,讓你所有的親人都在蟲海中痛苦地死去。今日我受到的痛苦,我要百倍還給你。哈哈哈哈”於彬彬圓睜二目,忍受著萬蟲噬體的痛苦,臉上帶著詭異的微笑。

蝗女鄙夷地看了一眼已經入魔的於彬彬,沒有再刺激他,轉身詢問起蟲海中的另外幾道身影。

“靈蟬子的墓穴找到了嗎?這可是頭號大事!姑奶奶我能不能從萬蟲中崛起,全靠這座金丹之墓了!”

“墓……地……找……不……到”蟲海之中傳來幾聲沙啞的回答。

蝗女大怒,訓斥道:“蠢貨,沒找到還敢在這裡休息?快去找,找不到不要回來了!”

蟲海之中的幾道身影領命而去,原本盤踞在死亡林的蝗海咆哮著向四周吞噬而去,無數生靈塗炭。

葛鷓在火堆旁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心中惴惴不安,對烤蛋的蛋爺(怎麼感覺怪怪的)講道:“我怎麼感覺有什麼可怕的東西盯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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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爺輕描淡寫開解道:“野獸嗎?野獸不用怕,蛋爺我雖然別的本事被封住了,但是短時間改變生物記憶的能力還在。在叢林之中,沒有野獸能傷的了你。”

蛋爺將烤好的蛋砸碎,葛鷓心中仍是不安,掙扎著爬向火堆,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你這傢伙,吃了無痛丹,感受不到痛苦,難道也感受不到燙嗎?”蛋爺搖了搖頭,空中一團紫色的魅影閃過,天寒飛隼魂魄飛了回來。隼魂在蛋爺蛋殼邊嘰嘰喳喳地交談了起來,蛋爺時不時地問了幾句,隼魂一一回答,最終隼魂消失在魂符之中。

“蛋爺沒想到你還能和鳥談話!”葛鷓哆嗦著抓起蛋殼中的蛋黃向嘴中塞去,顯然是精神好了許多,居然有興致和蛋爺鬥起嘴來。

蛋爺今日照顧傷員,沒有反嗆他,只是自嘲道:“陰陽界什麼鳥沒有?我和你講,人間界的所有生命,我都能無障礙地交流。”彷彿想起了什麼,蛋爺的語氣中帶著喜悅。

“告訴你個好消息,冰獄城的沙匪們沒有追過來。聽隼鳥說,追殺咱們的沙匪和另一夥人打了起來,蒼天有眼,終於能消停幾天了。”

葛鷓繃緊的神經鬆弛了下來,他趴在河灘之上,感慨道:“終於活下來了。混亂冰域果然是地獄。”在河邊玩水的河圖葫蘆見他醒來,一溜煙地跑回來,開心地連蹦帶跳。

就在一蛋一人一葫蘆慶賀逃出生天之時,一道遮天巨網從空中而落,將一蛋一人一葫蘆罩住。巨網之上妖氣滾滾,越勒越緊,幾道身影從密林深處走來。

為首一人怒道:“族中聖地,居然有人族竟然跑進來開篝火會,真是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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