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進郡,解元城。

解元城城主聞塵,會元城城主巴河,狀元城城主喬千易齊聚一堂,聞塵特意安排了豐盛的酒宴來款待其餘兩位城主,又找來了歌舞作伴,巴河和喬千易面帶愁容,聽聞觀山盟動作頻繁,即將大軍壓境,哪裡還吃得下去,卻見聞塵彷彿沒事人一樣,大碗吃肉,大塊喝酒,好不快活。解元城的大小官僚也都有說有笑,美滋滋地看著歌舞,絲毫沒有感受到壓力。

巴河將筷子放下,不滿地一頓酒杯,見眾人吃驚地望著自己,不由得心中有氣。

聞塵笑道:“巴兄?莫非是今日的飯菜不和胃口,歌舞不和心意嗎?看老兄悶悶不樂,這是為何?”

巴河怪眼圓翻,手指聞塵,氣哼哼地說道:“聞老弟,為兄我心直口快,說話做事從來不藏著掖著,眼見觀山盟大兵壓境,我們三城即將覆滅,你怎麼還歌舞昇平,胡吃海塞?”

聞塵笑了笑,隨後一擺手示意歌姬們退下,轉過頭望向喬千易,笑著詢問道:“喬兄,你老兄也是這麼想的嗎?”

喬城主面帶苦悶,皺著眉頭說道:“不瞞老兄,我也愁眉不展,我們三座城池正在大楚和觀山盟中間,被兩方割據巨獸夾擊,外無援兵,內少糧草,我天天心急如焚,哪裡還吃得下珍饈美味,看得下歌舞表演。”

“哈哈哈哈哈……”

酒宴之上突然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卻見解元城城主聞塵捂著肚子笑個不停,其餘兩位城主皆怒目而視,聞塵笑了一陣,只覺得渾身痠軟,伏地不起。

巴河心直口快,心中燃起了熊熊怒火,厲聲呵斥道:“兄長為何發笑?莫非是笑我和老喬軟弱無力嗎?”

聞塵擺了擺手,突然站起身來,面對著兩位城主和解元城的文武官員問道:“兩位兄長,諸位,我來問你們,我們的實力比大楚如何?”

巴河嘆息一聲,說道:“大楚雄踞半個楚國,君主又是太子陛下,根正苗紅,算是真正的楚國正統。說起實力,大楚擁有雄兵三百萬,我們解元,會元,狀元三城與之相比,不過是彈丸之地。”

聞塵點了點頭,離開座位,端著酒杯來到巴河面前,一飲而盡,滿臉紅光地問道:“兄長,既然如此,你為何不投靠大楚呢?范進郡十四城,大楚已得七城,佔據了總數的半壁江山,你為何不投靠大楚?”

巴河還未開口,一旁的喬千易開口道:“兄弟你怎麼明知故問,還不是那聽雨閣劉家做事太過霸道,之前曾揮手抹去了金榜城,金榜城數十萬百姓屍骨無存。現在的大楚全是劉家在背後撐腰,我們投降誰也不會投降大楚的。”

聞言笑著開口道:“兩位兄長,諸位同僚,我們比觀山盟如何?”

巴河抓起席間的美酒一飲而盡,恨恨地說道:“自然是比不過的,觀山盟現在有近二十五萬修士,三萬煉氣士,

就算是將范進郡的人馬全都捆在一起,也不會是觀山盟的對手。”

喬千易接過話茬說道:“進士城城主王濤就是例子,以為觀山盟只是尋常仙門,結果吃了大虧,王濤不但自己死了,還連累王家族人。這個秋天,我派出細作偵查,發現觀山盟不斷增兵霹靂城西大營,運來了許多重型火炮和攻城重器械,糧草堆積如山,目標肯定是我們。”

聞塵觀察者兩位城主的臉色,開口道:“我們既不是大楚的對手,也不是觀山盟的對手,若是兩者其一攻來,我們如之奈何?”

喬千易心細如髮,見聞塵滿面紅光,瞳亮眼明,不似醉酒之態,來到聞塵的身邊,一把抓住了聞塵的手腕,問道:“莫非賢弟想到了破解之法?還請不吝賜教。”

“既然雙方都惹不起,冰消雪融之後我們又守不住自己的城池,不如我們趁著此時此刻,投降觀山盟!”

聞塵此言一出,整個宴客廳瞬間安靜,鴉雀無聲,眾人臉上滿是驚詫之色。巴河一拍桌子,桌子瞬間粉碎,珍饈美味散落一地,他擎刀在手,手指聞塵罵道:“匹夫,莫非你用計賺我們進來,擺下鴻門宴,佈下了刀斧手,想要趁機奪取我二人項上人頭嗎?”

喬千易同樣面色不善,聽聞塵的話中滋味,恐怕他早就投降了觀山盟,並且被派來做說客,想要勸自己二人投降。

聞塵不著痕跡地將臉上的湯汁摸去,吩咐下人將殘席撤下,收拾宴會狼藉,他徑直走向巴河,將自己的脖子架到巴河的腰刀之上,朗聲說道:“我有肺腑之言,想於兩位兄弟講,既然兩位兄弟疑心我佈下鴻門宴,砍了我便是。”

巴城主瞠目結舌,喬城主連忙上前解勸,他架開腰刀,說道:“聞老弟,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聞塵冷哼一聲,氣鼓鼓地走開,來到了宴會中央,大聲說道:“諸位,去年邊陲城,雲城,進士城,霹靂城先後歸順觀山盟,一個冬天過去,這四座城池的下場如何?”

眾人皆默然不語。

“邊陲城鯉魚躍龍門,一躍成為了邊陲重城,觀山盟和齊國的商隊造就了邊陲城,將他捧成了齊楚邊界的兩顆璀璨寶石。(另一顆是星隱城)試問邊陲城山高城深,民智愚鈍,它何德何能?還不是歸順得早,態度讓觀山盟滿意,觀山盟高層決定將邊陲城打造了一個模版,這才不計算成本地修路,建設,這才有了邊陲城的繁華。”

“雲城,進士城,霹靂城的變化雖然沒有邊陲城大,卻也是治下大力開墾荒田,免除徭役,百姓安居樂業,現在的齊楚邊界無數百姓和難民都急著往觀山盟湧來,誰又能抵抗的了桃花源的誘惑呢?”

巴城主聲音沙啞,開口提醒聞塵:“老兄,我們是楚國的官,受的是先帝的冊封,怎麼能投降給邊陲割據之國?如果被記錄史書之上,豈不遺臭萬年。”

聞塵

反唇相譏,詭辯道:“此言差矣,我們是先帝封的官員不假,但是先帝已死,楚國四分五裂,我們便不是楚國的官,而是百姓的官。投降大楚之後徭役加重,強抓壯丁,百姓難料生死;投降觀山盟之後徭役免除,懇田修養,百姓安居樂業,我們作為百里候究竟要怎麼抉擇不是顯而易見?如果我們堅持自治,無論雙方誰攻過來都是玉石俱焚,死無葬身之地。”

巴河默然無語,喬千易小聲說道:“唉,我們現在自治,大楚在一統天下之後可能不會追究,我們歸順觀山盟,反賊的名頭就坐實了,一旦觀山盟戰敗,恐怕要遭到血洗。”

“既然如此,多說無益,自此三城同盟解散,三座獨立自治的城池分道揚鑣!”

解元城次日宣佈,麾下三縣十七鎮三百一十個村莊正式投降觀山盟,會元城城主巴河回城之後堅壁清野準備長時間抵抗觀山盟的入侵,狀元城城主喬千易則頻繁接觸大楚使者,同樣準備抵擋觀山盟的進攻。

雲豹,雲梟叔侄率領五千雲城軍接管瞭解元城的部隊,葛鷓和宋子初騎在小白龍頭之上,直奔解元城而去,準備參加解元城的投降儀式。

“隔壁老宋,我很疑惑,為什麼我們給三城的待遇如此優厚,保證秋毫無犯,絕不清算,大小官吏,擔任原職,俸祿提高三倍,為何他們仍然不同意投降歸順,還要和我們硬碰硬?”

葛鷓望著眼前的崇山峻嶺和雪線下的一抹抹綠色,心中疑惑,側躺在龍頭之上,詢問宋子初。

宋子初搖了搖羽扇,嘆息著說道:“不是他們不滿意我們的條件,而是他們不相信我們的實力,相比於我們,他們更加懼怕大楚,和大楚所代表的的楚國正統。”

“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如果他們並未在內心認可你,你再強大,他們也會顧及其他。人族畢竟不是妖族,不會主動依附強者,如果我們想要改變這種認知,就需要正面擊潰柳流和莽骨的大楚大軍。讓這些蠢貨意識到,楚國的天隨著先帝的隕落已經崩塌,現在是我觀山盟的青天白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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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鷓側躺在龍頭之上,宋子初的話左耳聽右耳冒,漸漸地昏昏欲睡。宋子初無時無刻不勸自己做一位亂世王者,這些話葛鷓聽來彷彿催眠魔音,正在半睡半醒之際,神海之中《一氣化三清》功法突然示警,葛鷓神識一掃,右手憑空一抓,千米範圍內的真氣被葛鷓抓在手中,凝成拳頭,對著虛空中的某處用力砸去。

電光火石之間,一柄仙劍被砸得倒飛出去,一道人影在空中現身,接住手中仙劍,面帶駭然之色,忍不住讚歎道:“葛盟主好厲害的神識,我這虛無暗殺劍獨步北域,少有人能夠破解,更何況是有心算無心,葛盟主,您不會已經凝丹成功,成就金丹大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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