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河縣,曹家。

曹縣令穿好官衣,藉著明亮的燭光,仔細地端詳著這位來使的令牌,玉牌上刻有聽雨閣外門代理執事幾個打字,曹縣令取出一盒子粉末,用手捻了一把撒在玉牌上,頓時玉牌變得流光溢彩起來。

“玉屑流光,溫潤溢彩,果然是天宗的使者,曹某這廂有禮了。”

聽雨閣的命令在楚國等同於聖旨,甚至從某種方面來講,聽雨閣的命令高於聖旨。

來使一邊品茶一邊道:“曹縣令快快請起,滅殺葛家一事還請縣令多多幫助,事成之後我必定會稟報我家主人,重重有賞。”

曹縣令從地上爬起,來到使者面前,忙問道:“不知葛鷓犯了什麼重罪,這葛家家主葛青山平日裡老實巴交,樂善好施,難民潮來到陽河縣之時還經常賒粥給難民。”

來使眼望著屋外滂沱的大雨,微微一笑道:“葛家成也葛鷓,敗也葛鷓,葛鷓此子品行敗壞,鋒芒太露,得罪了他不該得罪的人。曹縣令你這個時候不要被遮蔽了雙眼,要知道趨利避害呦。”

曹縣令苦笑道:“看您說的,我如何不知道哪頭大,哪頭小,我們是傳令將葛青山詐到府中監禁還是如何?”

“不必,命令三班衙役今日裡飽餐戰飯,好好休息,今夜我們闖入他家中,血洗葛府,這種事見不得光的。”

葛鷓之中,葛青山用筷子蘸著蜂蜜,伸到葛鴣的面前,小葛鴣舔了一口,只覺得甜到了心裡,樂得在床上直拍手。

“哈哈,小家夥和你哥哥一樣,喜歡吃甜食,希望你長大之後也像你哥哥一樣優秀。”

葛青山如今春風得意,家中有田有店,這對於一個編筐半生的莊稼人來說已經知足了,每次過年回老家上分,那份豪奢,不知道有多少人嫉妒到眼紅。

殷月蓮整日裡樂呵呵的,聞言嘆息道:“就是不知道鷓兒什麼時候能娶妻生子,再續香火。他整日也不著急啊,闖蕩他那個修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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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又想哄孩子了?鴣兒還沒長大,等我們把鴣兒撫養成人,我們再和鷓兒說。”

兩夫妻正在閒聊之時,內室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之聲,葛青山打開門看見管家姜清野站在門前,連忙將他拉了進來。

此時的管家姜清野徹底脫離了姜家,老幼家眷都在葛府,被老太爺葛青山視為心腹。

三人落座之後,葛青山好奇地詢問道:“管家,可有什麼事情嗎?”

姜清野站起身來到老兩口子面前,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老爺,夫人,今日王剛請假出去喝酒,回來之時看到府門外有陌生人探頭縮腦地窺探,王剛向我稟報,我恐怕有盜賊悍匪盯上咱們葛家了。”

“哎,身逢亂世,世道不平啊,這樣吧,姜管家,你派人和曹縣令說一聲,彼此之間也有個幫襯。”

姜清野並沒有離開,他低聲道:“老爺,夫人此舉恐怕不妥?”

這下葛青山愣住了,他不解道:“我和曹縣令素來交好,這一點薄面曹縣令還是會給我的。”

姜清野陰沉著臉,低聲道:“這些陌生人不認識王剛,王剛索性就沒有回府,他多了個心眼,一直吊在這群陌生人身後盯著他們,看他們的來歷,卻看到這群陌生人大搖大擺地走進曹縣令府中。”

葛青山悚然而驚,他驚道:“不可能,絕不可能,我花在曹縣令身上的銀子,沒有一萬兩也有八千兩,難道這麼多錢也喂不熟他嗎?”

葛青山急得在地面上直轉圈,夫人聽得真真的,嚇得癱倒在床上,小葛鴣也被父母緊張的楊子嚇到,哇哇大哭起來。

“老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我已經通知穆總管和門客們今晚做好戰鬥準備了,還請老爺夫人睡覺之時多一分防備。”

管家走後,葛青山將夫人和小兒子送到密室之中,自己則指揮著眾家丁門客做好戰鬥準備,葛鷓年前採購的機關埋伏都取了出來,偷偷地安置在府中。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二更整。”更夫老劉,提著燈籠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閒逛,偶爾能見到誰家喝醉的酒鬼,老劉還會將酒鬼送回家。

“咚!咚!”

老劉敲打梆子,提醒人們二更了,該睡覺了,他自己則整夜無眠,更夫一年只有三百斤穀子的酬勞,根本養活不了一家人,幸虧有本縣第一富戶

葛青山葛老爺的捐助,一年可得十二兩紋銀,老劉幹勁十足。

老劉每夜大半的時間在葛府外來回

晃悠,老實人有老實人的執拗,他用這種方式來報答葛青山的幫助。

“咚!咚!”

梆子聲越來越急,老劉又來到了葛府。

“咦?葛府每夜都有拳師在門房裡守夜,我還常和他們聊天,今夜怎麼葛府靜悄悄?”老劉自言自語,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月華如水,天空中愁雲慘淡,老劉來到葛府門前,不敢胡亂敲門,怕驚擾了葛府貴人睡覺,舉著燈籠,拿著梆子圍著葛府就開始轉圈。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二更一刻。”

轉了好幾圈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葛府內靜悄悄的,沒有了往日的喧鬧。

更夫老劉正納悶之時,眼角一掃,發現葛府對面的小巷裡有人影晃動,老劉心裡咯噔一聲,難道說是有毛賊惦記上了葛家?

這可不行!

更夫老劉急匆匆地來到對面的小巷之中,還未靠近從小巷裡走出了陽河縣的捕快班頭燕小六,將老劉攔住了。

“嗨,老劉你這是幹啥去?不好好打你的更,晃悠什麼?趕緊滾,不好好幹活我稟報老爺換更夫,葛老爺一年扔十二兩紋銀,老子都想去幹了。”

“燕頭,看您說的我這不是看到黑影從巷子裡一閃,我還以為是小毛賊,沒想到是您啊。”

“去你的,你個老不死的,你才是賊,你全家都是賊。”

更夫老劉笑呵呵地轉身就奔著下街走去,一道身影出現在更夫老劉身後,一把牛耳尖刀一刀刺進更夫老劉的後心,老劉慘叫一聲,橫屍當場。

“上差,你怎麼把他殺了?”燕小六氣得直跺腳。

從小巷中走出一隊隊黑衣人,他們手中的兵器用黑布緊緊包裹著,那位上差冷笑道:“尋常賤民,殺了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任務為大,今天葛家要走漏了一人,我把你們都殺了。”

眾捕快心有戚戚然。

“血洗葛家,無論男女老少,一個不留。”

黑衣人走後,長街上只留下不停抽搐,死不瞑目的更夫老劉,夜漸漸深了,明月如瀑,靜靜地撒在這位老實人身上。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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