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廉醒來,頭痛欲裂,運轉心法將酒精排出體外,才感覺舒服些許。看著滿屋狼藉,碎爛的飯桌,東倒西歪的數十只酒罈,頭疼的感覺去而復返。

手臂上還留有姬生花的體香,她人卻已不知去向。

昨夜的一幕幕呈現在眼前。他第一次和一個女孩子單獨喝酒,第一次喝醉。記得在那一次從地下陵墓迴歸,在草地上狂飲,他都沒這麼醉過。

回想起來,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那種情緒。是悲傷,還是興奮,是痛苦,還是歡樂,都不是。也許,只有那麼一種淡到無法觸控,無法品味的憂愁。

姬生花為他戴上的“天海之心”,此時還掛在他胸口。

這件宗師級的靈器和藥鼎、兵器、甲冑等都不一樣。它是一件輔助性靈器,能靜心養神,很適合煉藥師和煉器師使用,也適合一般的修者,不受等級制約。哪怕封粱級別的修者也能使用,只是效果微乎其微。等級越高,它的作用就越大。

這件靈器,可謂是彌足珍貴。風廉都有受寵若驚的感覺。在此時此刻,送他這樣的靈器,可謂雪中送炭。但他還是下定決心,離姬生花遠一點,免得以後弄出什麼么蛾子,那他怎麼向夢潔交待。

風廉剛走出酒館,一名學長從不遠處跑來,慌里慌張的跟他說道:“風廉學弟,姬生花被一名神庭巔峰的散修抓到城外了,你趕緊去救他。”

還未完全清醒的風廉不及多想,立即隨著那位學長向著城外跑去。

出城跑了一里地,風廉感覺不對勁。警惕地看著四周,又看向名叫程鑫樓的學長,問道:“鑫樓學長,姬生花怎麼自己跑出城了,她人呢?”

學長還是那副急匆匆的表情,說道:“就在前面的樹林裡。”

風廉仔細凝神看去,確實有人影閃動,但是沒見姬生花的身影。又道:“我跟姬生花也不熟,你不是應該叫上盧西銘或者姬大安嗎?”

學長說道:“我倒是想呀,可是來回學府一趟,不耽誤事嗎?”

風廉證實了心中的猜疑,這位學長在騙他。他轉身往回走,說道:“我跟她不熟,他的生死與我無關。”

“既然你這麼無情無義,那你可以去死了!”程鑫樓手中的多了一把長劍,向風廉的後心刺來。

風廉早就準備,一個錯身,避開長劍,抬腿向程鑫樓的頸脖掃去。程鑫樓始料不及,只能抬起空著的左手擋住風廉的腿。

“咔咋”一聲,他的臂骨直接斷裂。風廉的小腿像是一根剛硬無比的鐵柱,他哪裡能承受得住。

風廉沒多看他一眼繼續往城裡走。突然,從城裡跑出兩男一女攔住他。

“風廉?!呵呵,好像你很厲害的樣子。不僅讓七百多名良莠不齊的修者進入學府,還把墨葉打傷。今天我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才叫真正的厲害。”

“另外還要告訴你一聲,夢潔那小妞只能屬於我們,你今天就可以和她永別了。”

女的就是被風廉調戲後打劫的豐月,男的一個叫樂子林,另一個叫田六壟。都是神庭高階的修為。風廉沒有答話,而是想著是不是來一記“絕世冥手”,一了百了。

不過他也很擔憂,萬一沒能一擊將他們四人全幹掉,那他就只能任人宰割。

“不要大意,他有魂技,別給他時間釋放。”。豐月提醒道。

“我就不信,威力那麼大的魂技他還能連續釋放。不過不能耗費時間,趕緊解決掉他。回頭去炎海秘境找夢潔去。”

風廉一聽,怒吼湧起,還敢打他老婆的主意?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三角刺劃出一道赤紅色的弧線,向著樂子林的頸脖劃去。樂子林趕緊跳到一邊。田六壟手中的大砍刀已經向著風廉的腰身橫斬。既能威脅風廉,又能給樂子林解圍。兩人配合得倒是很默契。

風廉憑藉蠻力,三角刺回收,在身前劃出一個絢爛的火花,將砍刀盪開。田六壟的力量大得驚人,加上他的這一擊附加了功法。風廉手中的三角刺重量和等級都比對方差一截,也不好使力,虎口被震裂,三角刺差點脫手。

風廉趕緊後退數步,先緩一下氣息。樂子林哪給他機會,手中玄級二品的長矛劃出一個個槍花,每一朵花幻化出一頭靈獸,向他撲來。

風廉不敢怠慢,祭出護罩的同時,學著對方凝出一頭黑甲地龍,衝向群獸。群獸被衝散,風廉嘴角鮮血湧出。

反觀樂子林也不好受。風廉凝出的黑甲地龍防禦力超高,速度又極快。不僅衝散了群獸,還撞上了他,熊熊烈焰在將他毛發燒得枯黃,捲曲。

“你們兩個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居然拿不下一個神庭低階的學弟。還想去調戲夢潔,痴心妄想!”豐月站在一旁邊吃烤串邊諷刺。

田六壟嘻嘻笑道:“我怎麼聽說某人在幽雲秘境被一個神庭低階的學弟給洗劫一空。”

豐月將烤串一擼到底,手指一彈。竹籤像弩箭一樣射向田六壟。田六壟手中的砍斷一橫,竹籤落到上面,化成粉末。

風廉看在眼裡,心道,豐月的靈力居然如此強大。看來上次在秘境中獲勝實屬僥倖。

“不能硬剛,現在想逃也走不掉,怎麼辦?”風廉心中一遍遍推演,不管用什麼方式。都無法擺脫眼前的劣勢。田六壟和樂子林已經讓他難以應付,加上一個在邊上療傷的程鑫樓和一直看戲的豐月,他一時找不到解決眼前困境的辦法。

“小子,有兩下子。不過這樣還差得太遠。先前只是有些大意,讓你佔了點便宜。”樂子林熄滅身上的火焰,大步走向風廉。

田六壟繞到他身後,防止他逃回城內。

風廉突然笑道:“你們是要殺我,還是只是想跟我玩玩?”

樂子林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剛才是想一茅刺穿你,讓你是個痛快。現在呢,要慢慢玩死你。你身後的老田很喜歡後 庭花,哈哈哈。”

“看你細皮嫩肉的,很適合小爺我的胃口。” 田六壟陰惻惻地笑道。說著看向豐月,又道,“豐月學妹,一會你可要好好看看,對你將來的修行可是大有益處喲。”

豐月看向田六壟,一臉的厭惡。不過語氣卻是輕飄飄地說道:“你玩夠了,就免他死罪吧。就小小的懲罰一下好了。”

田六壟並不在意豐月的表情,挑逗地說道:“連你都大發善心了,是不是還想被他捏一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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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月真的生氣了,低吼道:“田六壟,別給臉不要臉。信不信我先滅了你。”

田六壟一副害怕的表情道:“我好怕怕呀。只是不知道誰能滅了誰。”

樂子林勸道:“別吵了,你們兩個一見面就吵,煩不煩,正事要緊,我還趕時間去找夢潔。豐月,你說,怎麼個懲罰?”

豐月立即變出很純情的表情,說道:“我要你們把他那東西割下來,塞到他嘴裡。讓他一輩子見到美女也只能看不能吃。哇,那一定很煎熬吧。”

風廉眉頭緊皺。他預想中的學府應該是大家和睦相處,共同探討、摸索修煉之途,沒想到還有這麼齷蹉的人。不過想到刀疤的一句話,“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也就釋然了。

“好呀,既然你們的理想都這麼崇高。我幫你們實現吧。”

風廉渾身燃起熊熊烈焰,炙熱的氣息將周圍五十米之內的植物瞬間烤死。他學著丁浩然的四方拳影,無數燃著烈焰,人頭大小的拳頭憑空出現,向著正面的樂子林砸去。

拳頭的威力不大,在樂子林身上連他的護罩都沒擊破。但是數量眾多,加上靈炎的氣息濃郁,積少成多。不達到兩分鍾,樂子林已經扛不住,被燒成了一個火人。

“這是什麼火,怎麼這麼難清除。燙死我了。”樂子林在那又喊又跳。

豐月不僅沒有上去幫忙,還往後退了數米,避開炙熱的氣浪。

風廉遞出三角刺,猛地前衝,向著樂子林的心口刺去。

一道白光閃到風廉身前,阻擋他的去路。風廉直接將燒成紅色的三角刺射向樂子林的心口。然後一個一個迴旋,一腳砸向阻擋他的田六壟側腰,把他擊飛十幾米。

白光落到風廉右肩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噴湧而出。

三角刺被樂子林雙手抓住,直插入他砍口三公分左右。不過樂子林的手算是廢了,血肉被融掉,只剩白森森的骨頭和青色的筋脈。

風廉服下兩枚丹藥,利用靈炎快速煉化之後,又撲向樂子林。一拳砸在他面門上,直接把他半個頭砸得稀巴爛。

但他的小腹也被長矛刺穿。風廉手伸到後,一寸寸將長矛從身體拔出。那從容、鎮定的表情,讓持刀衝上來的田六壟剎住了腳步。猶豫了一下之後,他拔腿就往城裡跑。

“來了還想走?”豐月輕哼一聲。拿出一把長弓,對著田六壟的後心連發三箭。倉皇逃離的田六壟被釘死在一顆大樹上。

“一群廢物,活著簡直就是浪費糧食!”接著她又一箭射死了坐在石頭後面閉目療傷的程鑫樓。

豐月冷冷地看著風廉,說道:“我們的帳該算算了。”

風廉又服下數枚丹藥,說道:“你不找我算我也要找你算!”

等豐月接近他三米的時候,風廉突然仰頭連吐數口鮮血。鮮血在豐月的面前形成一片血霧。

“你無恥!”豐月不要命地往回撤。

風廉這一口血可不是普通的血,而是數種丹藥混合之後,再加入靈炎“添加劑”,已經形成了劇毒。

“真是敗家!”風廉見自己的陰招沒能得逞,反而浪費了數枚丹藥,罵了自己一句。

“嗖,嗖,嗖。”一支支弓箭的破風聲不斷傳來。風廉神識夠強,聽音辨位沒問題。一次次躲開豐月的弓箭。

風廉傷得很重,鮮血一直流淌。加上剛才使出四不像的“四方拳影”,耗費了太多靈力。速度越來越慢。在離城門不帶百米的距離,被身後趕來的豐月擋住他回城的路。

“還想跑,你可以去死了。”豐月收起長弓,換了一對鐵手套。玄級一品的靈器,向著風廉撲來。

風廉哪敢接招,連三角刺都不敢拿出來,否則一擊之下,怕是要報廢了。

風廉邊躲閃邊拿出僅剩的幾枚丹藥,一一彈向豐月。這是孟鷹交給他和夢潔的手法,丹藥劃出的弧線詭異得很,讓豐月無法鎖定,根本沒法擊落。

豐月一氣之下,凝出一隻巨手,朝空中胡亂抓起。

也不知道是她運氣太好,還是風廉運氣太背。這隨手一抓,竟然把最主要的兩枚丹藥抓到手裡。

風廉心中也只能暗罵幾聲。儘可能的寧心靜氣,調整狀態。逃是沒法再逃了,傷口不斷撕裂。橫豎是死,何不放手最後一搏。

豐月拍飛所有丹藥,雙爪向著風廉的脖子襲來。

風廉剛凝出火拳,豐月直接從她面前橫飛出去。

“小月,以大欺小沒問題。問題是你要殺我同門卻是不行。所有我也來一次以大欺小。”一個身材胖乎乎,穿得古里古怪,身上掛滿各種玉瓶的年輕男子從一座四層的酒樓上飛到風廉面前。

笑嘻嘻地打量著風廉,看了數遍後,問道:“你就是那個敢在天梯上晉階的風廉?哈哈哈,想不到還是同門師兄弟。以後你在學府有什麼問題,就來找我。全都給你擺平。”

豐月抹去嘴角的血跡,指著那名年輕人罵道:“韋道天,你個王八蛋!你個畜生,你……”

韋道天轉頭看著豐月,笑嘻嘻地說道:“你能把我罵死還是罵殘?繼續罵,我喜歡聽女人罵街!”

他這一說,豐月罵不起來了,狠狠地說道:“有本事你找江徑庭打去,欺負我一個神庭級別的小女子算什麼本事。”

韋道天還是那副笑嘻嘻的表情,說道:“你不小了,該長的地方都長了。要不你現在去叫上你的相好,青雲榜第三的夏銘威過來,你們兩個一起上,看我不把你們打成無 毛鴛鴦。”

聽到夏銘威這個名字,豐月更是氣得粉白的臉蛋變得紫紅,喊道:“我跟他一清二白,你那爛嘴別亂說話。就他,還想吃老孃豆腐,簡直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韋道天不耐煩地說道:“行了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幾斤幾兩。需要人家的時候就拋媚眼,不需要的時候就吐口水。滾!別以為我不打女人你就可以在這裡嘰嘰歪歪。”

豐月見韋道天真的氣惱了,連想瞪他一樣的勇氣都沒有。

韋道天回頭看著風廉,笑眯眯地說道:“師弟,以後有事可以找我,我一般都在靈閣或者那個酒樓。如果這兩個地方,找不到我,那我就在去這兩個地方的路上。記得哦。”

說完他又飛回酒樓。

風廉很是鬱悶,自己怎麼成了他的同門,還成了他師弟?不過有一位武宗巔峰的“師兄”罩著,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事。

風廉這麼一想,也就懶得去追問。簡單處理一下傷口,拿出一套衣服換上,快步趕回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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