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潔回到獸人部落的大殿,告訴古思圖,她要閉關給他們解除詛咒,誰都不得打攪她,聖子也不行。

夢潔進入絕地,忍不住淚流滿面。面對林雪憶,她有一種難言的自卑感。她知道,林雪憶能給予阿門最大的助力,而她卻一無所有,他不能給予風廉幫助,很多時候還成為他的累贅。心中的苦,她無處訴說,只能躲在這裡哭泣。

“哭什麼,難道你要認輸?”

夢潔睜眼看著眼前這個面容迷濛的女子,忘了哭泣,說道:“是你?”

玄露出她那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絕美面容,嫵媚地笑道:“忘了,女媧曾帶你去見過從前的我。”

夢潔盯著她那雙如無盡星空一樣的雙眼,突然想起風廉說起此女的變化無常,她下意識地取出亂紅藤,盯著玄,說道:“不許你傷害我哥哥!否則我跟你不死不休!”

玄輕笑道:“不死不休?果然和女媧一個德性。就你這麼弱小的身板,連自己男人被人搶走都只能躲在這裡哭泣,拿什麼跟我不死不休?”

夢潔取出縮小的鎮域石,毫無畏懼地說道:“那我就讓它永遠鎮壓在此地,讓你永生不得離開神之葬場。”

玄笑道:“你以為這麼一塊破石頭能鎮壓住我嗎?我真要離去時,誰人能阻擋?我來只是想告訴你,該是你的就是你的,憑什麼讓給別人。”

見夢潔低頭不語,玄手指一動,夢潔緊握的亂紅藤立即脫手,飛到她手中。玄看著亂紅藤,說道:“這靈器本體倒是不錯,就是祭煉的手法太爛。看在女媧的份上,我幫你祭煉一番。讓你多點信心去搶回你愛的人。”

玄話還沒說完,身影已經消散。

夢潔呆立在原地,輕咬嘴唇,思考良久,才慢慢抬起頭,眼神充滿堅定、決絕的神情。

她拿出藥鼎,以極為快速和嫻熟的手法開始煉製藥材,這一次,她煉的不是丹藥,而是數瓶顏色不一的藥液。

數天後,夢潔小心翼翼地將藥液收入玉瓶,並加上一層層封印,感覺還不是很穩妥,又將剩餘的藥液不斷混合,塗抹在玉瓶上面,確認完全掩蓋住藥液的痕跡後,才松了一口氣。

“是個聰明人。雖然我不知道你那些藥液有什麼用,但有些事情使用一些非常手段,是很明智的選擇。”玄不知和時站在夢潔身邊,跟她一起眺望迷濛的遠方。

夢潔問道:“我的亂紅藤呢?”

原本還想說點什麼的玄被她這話氣得不輕,怒道:“難道我還會坑你那垃圾東西?給你。”

夢潔接過亂紅藤,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經過玄祭煉之後的亂紅藤變成了銀白色,更像一根骨鞭,還附加了數種不需要刻意釋放的詛咒術。它已經不是普通的靈器,因為它的威力會隨著夢潔等級的提升而提升,不像風廉的無名刀一樣,需要滋養、祭煉,達不到要求不會升級。

“多謝前輩!”夢潔感激地說道,轉念又覺得不合情理,問道,“前輩為何幫我?”

玄玩味地說道:“不愧是女媧血脈的傳承者,連秉性也都一模一樣。給點好處就感激不盡,傷你身邊之人立馬暴跳如雷。搞不懂你們!至於幫你?對我來說,這事算不得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玄拿出一本灰撲撲的古書丟給夢潔,說道:“這是禁錮解除獸人和羽人詛咒術的方法,我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夢潔接過古書,還沒來得及說話,玄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沒再停留,快步走向域門。

風廉一直守在大殿中,見夢潔出來,立即迎上去,無比關切地問道:“小潔,沒事吧?”

夢潔笑道:“沒事,我找到了解除他們詛咒術的辦法,但是現在我們等級不夠,我所瞭解的詛咒術也有限,所以只能解除部分詛咒。”

風廉接過夢潔遞過來的古書,仔細地看了一遍,無奈地說道:“我們不達到神境,確實很難全部解除,這事不能急,我們和他們都需要時間。”

夢潔點頭道:“確實如此,我們彼此都不熟悉,貿然解除所有咒術,說不定會惹禍上身。先解除我們約定的那三道咒印吧。”

風廉贊同

道:“好就這麼辦。”

兩人剛走出大殿,就見古思圖帶著所有長老站在大殿外等候。古思圖走上來,恭恭敬敬地說道:“聖子聖女,洪妍琪在界線處等你們,我們一起過去吧。”

夢潔問道:“何事?”

風廉解釋道:“就是兩族決定給我們舉行登位儀式,我提出順便給蘇昊儒和肖楠丹舉行婚禮,所以需要你一起過去商量一下。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夢潔眼神閃過一絲意義難明的情緒,點頭道:“我沒事,還是馬上過去吧。”

眾人飛到當年那位羽人女子與外來大尊級修者同歸於盡的平原上,這裡也是兩族封神強者除了部落之外,唯一能到達的地方。

風廉和夢潔看到平原上聳立起來的高臺,同時露出驚訝的神情,速度悄然慢下來。驚訝不是因為那座高臺,而是因為林雪憶。

沒想到林雪憶與洪妍琪、肖楠卉,還有獸人的蘇棲奧等人相談甚歡,不時指指點點,洪妍琪等人還很受用的樣子。特別是蘇棲奧和肖楠卉,一個是獸人的征戰部統帥,一個是羽人的征戰部統帥,兩人平時可謂是水火不相容,見面就開打。現在居然一人站在一邊,像是小學生聆聽師尊教誨一樣,無比的恭敬。

夢潔突然回頭對風廉笑道:“林大公主倒是有兩把刷子。”

風廉突然莫名的緊張,說道:“小潔,說這種話的時候,你對我這麼笑,是想嚇死我呀。”

夢潔伸手挽住他胳膊,笑道:“你不做虧心事,就沒必要那麼緊張。走吧,我們下去看看。”

眾人一落到高臺上,洪妍琪等人立馬起身對瘋風廉和夢潔行禮道:“見過聖子聖女。”

風廉點頭道:“不錯呀,這麼快就建成這麼有氣派的祭祀臺。”

洪妍琪把林雪憶拉過來,誇讚道:“這還得好好謝謝林姑娘,沒有她的設計和指導,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建,更不知道何時才能建成。”

夢潔很真誠地對林雪憶行禮道:“多謝雪舞公主的幫助。”

林雪憶和風廉都被夢潔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知道她搞什麼名堂。片刻後,回神的林雪憶得意地說道:“客氣了,我也是無聊,就自告奮勇過來湊湊熱鬧。”

“沒想到雪舞公主還有這等本事,真讓人刮目相看。”夢潔說這話沒有半點揶揄的意思。

林雪憶笑道:“那是自然,把我所知的東西都告知與你,怕你會自卑的。”

林雪憶這話讓所有獸人和羽人都露出不滿的神情。古思圖更是厲聲道:“大膽,竟敢如此跟聖女說話。”

林雪憶無所謂地說道:“我是你們聖子的妻子,我們就是說說家裡的事情,古長老就沒必要大動肝火了。”

洪妍琪和稀泥道:“清官難斷家務事,我們就不妄言了,還請聖子聖女先看看明日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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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廉問道:“明日?怎麼這麼快?”

古思圖解釋道:“域門的開啟時間提前了,應該是後天。持續時間也只有半個月。”

風廉點頭,很夢潔一起走向那張巨大的桌子。

肖楠卉拿出一張紙,鋪在桌面上,和蘇棲奧各按住兩個角。洪妍琪招呼道:“這是林姑娘幫我們擬定的登位儀式流程,還有婚禮的流程,請聖子聖女過目。”

夢潔看完,讚道:“雪舞公主果然厲害,一個登位儀式也能安排得如此精彩紛呈。我沒什麼意見。至於婚禮的流程,我想一會單獨跟雪舞公主溝通一下。”

風廉詫異地看著夢潔,見她對自己笑,雞皮疙瘩立即冒起。很想問問她到底在搞什麼,但她不主動說,風廉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

風廉目光回到流程儀式上,突然想到一個發財的好門道。他把蘇棲奧和肖楠卉拉到一邊,說道:“不是有很多外來的修者集中在河岸那邊嗎,你們兩人去跟他們說,可以來參加明天的儀式,不過要繳納一筆費用,你們懂我的意思吧。”

蘇棲奧立即笑起來,說道:“聖子英明,我非得狠狠收刮他們一通不可。”

肖楠卉瞪著蘇棲奧,警告道:“收取的靈材和藥材都是屬於聖子聖女,你要敢

貪汙,我廢了你。”

蘇棲奧笑嘻嘻地看著肖楠卉,說道:“聖子聖女的東西我哪敢貪,你要是不相信我,你來負責掌管物資?”

肖楠卉並沒給他好臉色,說道:“我沒空理你,我找聖子有話說。”

風廉伸手示意她稍等,說道:“登位儀式他們最好不要來了,免得出現意外,婚禮倒是可以,人多熱鬧。”

肖楠卉把風廉拉到邊上,還凝力將護罩祭出,隔絕聲音,才說道:“聖子,能否不要讓我妹妹嫁給蘇昊儒?”

風廉搖頭道:“不行。兩個原因,一是你妹妹和蘇昊儒是真心相愛,我們無權去干涉他們的選擇。二是這事所有獸人和羽人都已知曉,你現在不讓他們成親,你讓你妹妹將來如何面對大家?她心魔一旦形成,修者之途就算完了。難道你有十足的把握讓你妹妹除掉心魔?”

肖楠卉沉默良久,才說道:“我沒把握。”

風廉安慰道:“你做姐姐的擔心妹妹沒有錯,但你不能以關心的名義去綁架她的人生,那是很不道德的行為。她的路還是讓她自己走吧。是對是錯,只有走過去才知道答案。你應該支援她,幫助她。”

肖楠卉看著風廉的雙眼,懇求道:“聖子,你離開的時候,能否把我妹妹也帶走?”

風廉問道:“是你妹妹跟你提出的?”

肖楠卉搖頭道:“不是,是我的意思,她還不知道呢。您還不瞭解我們族人根深蒂固的思想,在大家心裡,與人族通婚是很可恥的事情。現在您和聖女在這裡,他們可能會接受,但是一旦你們離開,他們就得面對各種無形的壓力。我知道妹妹的性格,她熬不住。”

風廉輕嘆一聲,說道:“我跟聖女說說吧,這事還需要她同意才行。”

肖楠卉突然給風廉跪下,說道:“多謝聖子。”

“你無恥,這樣的事情我不能做!你也不能做!”

風廉將她扶起,剛要安慰她幾句那邊傳來夢潔和林雪憶的爭吵聲。

“不要過來,我們女人的事情,自己解決!”風廉剛要過去,夢潔和林雪憶異口同聲喊道。

風廉只能無奈搖頭,站在原地看著她們,生怕她們大打出手,好隨時上去阻攔。

夢潔祭出護罩遮擋住聲音,對林雪憶低吼道:“你喊什麼喊,這樣顯得你很偉大嗎?”

林雪憶譏笑道:“我從不覺得自己偉大,但我也不會做哪些齷蹉的事情。”

夢潔問道:“以我哥對我的感情,你覺得你有那本事讓他娶你嗎?”

林雪憶怒道:“有沒有那是我的事情,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更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安慰。”

夢潔無奈地搖頭道:“那算了,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過。我就不信在那麼多漂亮的羽人中,找不到一個我中意的人。”

林雪憶大喊道:“夢潔,你到底想幹什麼?”

夢潔安靜地看著林雪憶,直到把林雪憶看得心裡發毛,才說道:“你我結盟,應對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不是很好嗎?總比你孤身一人,除了應對我,還得應對那些身份和手段並不比你遜色的敵人要強無數倍。”

林雪憶閉上眼,說道:“我答應跟你結盟,但是你以後不能拿那這件事情來要挾我。”

夢潔滿意而又傷感地說道:“我不是那樣的人,那就這麼定了。”

夢潔見林雪憶不睜眼,又說道:“難道我們不應該擊掌慶賀一下嗎?”

林雪憶有氣無力地說道:“形式上的東西就算了,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忘記你我今日的約定。”

夢潔笑道:“不會,我記憶力好著呢。”

等夢潔離開,向著風廉走去的時候,林雪憶才睜開眼。她看著夢潔散發著憂傷和靜謐的背影,有點不捨得將目光移開,可是她又不敢多看。生怕自己多看兩眼,都會傷害到對方那脆弱的靈魂。

兩個不同身份,不同經歷的女孩,在這一刻,因為一個人,哪怕不用語言和眼神交流,都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而風廉,看著夢潔笑語盈盈的眼眸,卻看到了一種很深邃,很神秘的憂鬱和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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