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破落的小院內,這是仁劍的住所。這間住所還是他沒到碎裂域之前買下的,後來交給他的僕人。他走後,僕人一直在這裡等他。

小院位於中天城城郊的貧民窟中,偶爾從外面飄進來的腐朽氣味也阻止不了風廉和仁劍正在交談。

這兩個月來,他們就一直在交談各自的際遇,仁劍不時還拿他練練手,找回當年陌村的感覺。

陌村劇變後,仁劍被那只無形巨手扔進空間縫隙,最後落在星雲帝國的皇家狩獵場中。皇家狩獵場位於中天城西南方向,距離中天城六百餘里地,面積足有數十萬平方裡。裡面有河流湖泊,有沼澤森林。各種靈獸層出不窮。

星雲帝國皇室這些年忙著內鬥,沒人去那邊狩獵,看管的人也是零零散散。那裡就成了仁劍和一些膽大的獵殺者的狩獵場。

仁劍利用十幾年的時間才恢復到原先的修為,但是體內的傷勢一直沒能痊癒。戰力也就相當於武皇巔峰。

因為仇家這些年一直在打探他的訊息,所以他想等著自己恢復到巔峰狀態才開始去找尋陌村的故人。

仁劍告訴風廉,當時進入空間縫隙時,他感應到孟鷹等人應該都出現在東大陸,而他母親吳韻可能出現在域外。至於具體的位置他沒去過域外,自然沒有答案。

風廉也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歷仔仔細細地跟仁劍說,並不斷詢問各種問題。仁劍自然是知無不答。

聽到風廉成為修者的經歷,仁劍真是老淚縱橫。他一直把風廉看做自己的孩子一般,見他經歷那麼多苦難,硬是一個人硬挺了過來。既高興又難過。

最後風廉將一塊玉簡給他,說道:“劍叔,您等我幾天,我們一起前往吉樂城。先在那裡養傷,等有機會,我把您送到百花谷,您的身體一定能醫治好。如果三年內沒見到我,您就自行前往百花谷找南宮錦,就說您是我師尊,他會安排您進入百花谷療傷。”

仁劍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帶著我的僕人提前走吧。不然只會成為你的累贅。對了,你那有沒有什麼好點的靈器,我現在缺一把武器。”

風廉翻開骨戒,最高等級的只有六件大師三品的靈器,其中四件是武器。仁劍拿走了那把虎頭刀。

風廉又給了他二十萬仙晶,加上賭贏的,足夠他搭乘傳送陣及一路上的花費。

仁劍將一塊玉牌交給風廉,說道:“這是開啟地下密道的鑰匙。我當年為了躲避仇家,花了數百年挖出來的,可以直接通往皇家狩獵場。你辦完事就從密道離開,這樣才能躲開天極社的追擊。”

仁劍說完也不拖沓,開啟密道之門後,帶上他的僕人,立即離開。風廉目送他走後,有些傷感地回去等一塵的訊息。都快三月了,沒有他半點訊息,風廉知道這事急不得,只能繼續等。決定再等三個月,如果不見一塵,他要立即返回東大陸,找尋夢潔。

…………

天生橋東橋頭,金血站在橋頭上沉默不語。身後千米處就是一座巨大的城池,永定城。從虛空中飛落的永定城,引來無數人圍觀。

此時金血內心波瀾起伏,進還是退,都是難題。

與玉瓊馨的談話猶在耳邊。她要放棄自己為親人,為家國。而他,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現在他有點猶豫了,他為她付出一切,可她接受嗎?她會開心嗎?自己這樣的付出,會不會成為她的累贅,讓她進退兩難?如果只是得到一個愁眉不展,或者只是感激他奮不顧身的她,那麼他會開心嗎?

愛,到底是奮不顧身地衝上去,還是狠心放棄,扭頭就走?

“小金子,幹嘛,畏縮了?為了幫你搶回媳婦,為師可是把老臉拉下來,還把這些年的人情都花完,才將十幾個封神強者都給請出山。”葉坤悻望著腳下波濤洶湧的黑水河說道。

“師尊,她說她也愛我,可是為什麼她要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呢?”金血問道。

葉坤悻不屑地說道:“你怎麼那麼多問題,你愛她,她也愛你,別人要搶走。你就把她搶過來。什麼情情愛愛的為師不懂,但為師知道小女孩都喜歡幻想,幻想自己的意中人會從天而降。為她獨戰群雄

,把她擁入懷中。我敢打包票,只要你把她搶過來,她一定感動得她媽都跟她一起哭!”

金血嘆道:“我怕因此而讓她更傷心。在她心裡,家國比她自己更重要。如果我把她搶走了,她心愛的兄長,她的家國會不會因此遭受滅頂之災?如果那樣的話,她會愧疚一輩子,一輩子都不會開心。”

葉坤悻怒道:“看你這慫樣,真替你感到臉紅。你哪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想法,活得一點都不自在。我告訴你,錯過了這一次,可就錯過了一輩子。你現在的目標是把她搶過來,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考慮。”

“師尊,您讓我再想一想。”

“我給你一刻鍾時間。”

葉坤悻的話剛說完,迎面走來一個武仙低階的修者,手中劃出一道道線條。

金血也跟著劃了幾道。那人走到金血面前,將一塊玉簡恭敬地遞給金血。

這是風廉加急讓影堂的人送到金血手中的玉簡。風廉的話很簡單,就是問金血,如果去搶親,是愛還是害,讓金血自行思考。不論他做什麼決定,風廉都會支援他。並說,如果金血決定去搶親,可以動用影堂在西大陸的全部力量。並告知他,搶親這種大事情,怎麼能少得了他這位大哥。

金血還沒來得及思考,橋上又走來一人,將一塊玉簡和一枚空靈戒交給金血。

這是玉瓊馨給的玉簡。也是很簡單的兩句話。“你給我的禮物,我很喜歡,但更適合你。我要成親了,祝福我吧。”

“唉,你我終究還是不能同步。用大哥的話說,不在一個節奏上。但是不管如何,只要你有任何需要,我金血都會在你身邊,任你索取!”金血喃喃自語,從簡單的兩句話裡看到了血和淚,看到了她責任和犧牲。唯獨她看不到他凋零的心。

金血慢慢昂起頭,那是不讓眼淚掉落。之後又慢慢低下頭,那是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凋零的心。

身邊的葉坤悻輕拍他的肩膀,沒有扭頭看他,也沒有說任何話。

許久之後,金血慢慢抬頭,臉上的表情陰沉的神情隨著他抬頭的動作慢慢恢復了往日玩世不恭的神采。他輕輕地說道:“師尊,我們回去吧。”

葉坤悻問道:“小金子,你可想好了。將來這件事情可不能成為你的心魔。”

金血笑道:“師尊,您也太小看弟子了吧,這點事情在人生的路上也就是一道一閃而過的閃電。”

是的,微笑是給身邊真正愛護,關心自己的每個人最好的回答。有些心事只能自己慢慢品味,慢慢演繹。讓自己的悲傷蔓延到身邊之人的人,沒有道德,沒有禮數。

葉坤悻拍拍金血的肩膀,說道:“有什麼好壓抑自己的,想哭就哭。無論什麼事情,為師都給你撐著。”

“總有一天,我會登頂修者巔峰,讓她看看當年那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也能屹立於宇宙之巔!”金血紅著眼,豪情萬丈地喊道。

葉坤悻安慰道:“對,她此時不願意嫁給你,是因為你還不夠強,還不能給予她想要的安全感,不能給予她想要的幫助。等你足夠強大,該有的你都會有!”

“走,回去,把阿門建成天下第一宗門!”

金血轉過身去,淚流滿面……

…………

夢潔和孟鷹到了吉樂城。本想去找金血,卻得知金血跟剛搬來的永定城一起前往西大陸了。

再一打聽,得知風廉比金血早半年前往西大陸。夢潔瞬間緊張起來,會不會是因為風廉出了事情,金血才會這麼大張旗鼓地前往西大陸?

看出夢潔心神不寧的樣子,孟鷹讓她趕緊前往西大陸找尋風廉。夢潔思考了一晚上,決定把堅持跟她走到這裡的曉玉留下來照顧孟鷹,隻身前往西大陸找尋風廉。

得到金血返回吉樂城的風廉長舒一口氣,如果他硬要去搶親,確實會給阿門的發展造成很大傷害,畢竟他的目標是跟三大帝國交易。

可是他更擔心金血的狀況,他對玉瓊馨的感情,風廉比他都清楚。他很害怕自己兄弟過不了心裡那道坎。那個叫夏雨妍的耀眼女子是不是回來找風廉閒聊,風廉倒是不恥下問,站在金血的角度,不斷跟她請教各種情感上的問題

夏雨妍可謂是這方面的老手,給了很多建議。不過到最後風廉略一總結,也就一句話的事情,“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夏雨妍的目的很簡單,想要拉攏風廉進入夏明社。風廉既沒拒絕,也沒答應。夏雨妍修養倒是極好,並沒有因此而不耐煩。依然常來常往,反倒弄得風廉有些不好意思。

這幾日中天城的秩序逐漸恢復,緊張的氣氛慢慢消散。風廉卻打聽不到關於皇室的任何訊息。這些天,他又是去打擂臺弄點小錢,順便練練戰技。

連續幾場擂臺賽後,風廉的名字已經響徹整個中天城,同級無敵手,越階還滅了三個武皇低階的修者。最後都沒人敢上臺挑戰他,也不接受他的挑戰。

風廉只能閉關煉藥,卻無法進入狀態。還有六天時間就到他自己定下的等待期限,林逸塵卻還是沒有出現,這事讓他有點煩躁。葉坤悻那邊還等著收錢呢。

這一日清晨,風廉剛從密室中煉藥出來,正準備去採購一些藥材,見穆勳領著一隊全是武宗級別的士兵向酒樓走來。

風廉看到穆勳,立即走上去,想要問問皇室的情況。還未發問,穆勳先說道:“陛下有請風公子前往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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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廉不可思議地問道:“請我前往皇宮?你是不是搞錯了?我又不認識你們皇帝。對了,你們的皇帝陛下到底是哪一位?”

說著風廉湊到他耳邊低聲問道:“二皇子林海軻上位沒有?”

穆勳面無表情地說道:“到了您自然就知道了。”

風廉幾乎是被他們一群人挾持著走入皇宮的。

進入正殿,風廉的眼神極好,立即看出端坐在龍椅上的那人就是林逸塵。而他的右邊臺階上站著的竟然是林雪憶。

林雪憶看到風廉,也是一臉的懵逼,但她掩飾得極好,只是逃不過風廉的眼睛。

怎麼會是他?其實他也曾想過林逸塵的身份在西大陸一定不一般。可他沒有想過他會是皇帝。

要是讓別人知道,天下第一帝國的皇帝被一個小國的君主囚禁了三十幾年,生不如死。還被自己一個武仙級別的散修大罵“龜孫”,怕是會笑掉大牙,或者被嚇死。

“別太自以為是,用主觀臆斷來判斷某些事情。這世間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風廉暗自告誡自己。

一名太監見風廉進來,直接一塊黑色玉牌遞給風廉。

一塵威嚴地說道:“朕欠你的債已經還清了。再算算另外一筆賬!”

風廉心中大喊,“糟糕,這龜孫果然要跟我算賬。”。

風廉一副人畜無害,無比無辜而又茫然的神情說道:“草民,不,我一介散修,能和陛下有什麼賬可算。如今我已經拿到錢。馬上就走,您老人家放心,我一定保守你我之間的秘密。”

風廉倒是想走,可根本沒法移到,渾身上下已經被大殿的法陣牢牢鎖住。

林逸塵指著林雪憶說道:“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如果我有一個女兒,你要怎麼怎麼的,你看這就是我女兒。”

風廉虛汗直冒,壓住緊張的氣息,說道:“那時不是在戰鬥中嗎,你也知道的,我一進人戰鬥狀態,腦子就短路,如有不雅之言,實屬意外,還望您老人家海涵。”

“你是不是在我父皇面前汙衊我!”林逸塵還沒說話,林雪憶已經怒不可遏地衝上來,一拳轟在風廉的胸口。

“嘣”的一聲悶響,風廉紋絲不動,林雪憶倒退到龍椅下方的臺階前。風廉身體強悍程度今非昔比,哪怕被法陣鎖定,震退林雪憶沒一點問題。

林逸塵看著林雪憶,又看向風廉,問道:“你說在帝國認識的人,就是小女?”

風廉趕緊解釋道:“純屬誤會,誤會。雪舞公主,你說是吧?”

林雪憶剛要再次衝上去,被林逸塵喝住。林逸塵突然笑道:“既然這樣,那這筆賬更要好好算算了。”

風廉有些著急地問道:“你到底要怎麼樣?你給我挖了那麼大一個坑,我就罵你幾句,又不傷筋動骨,您大人大量,就不要斤斤計較了。”

林逸塵說道:“那你給我說說,法陣之力進入你身體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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