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東西兩面是數百米高的小坡,林木鬱鬱蔥蔥,偶有幾塊造型怪異的石塊佇立其間,顯得很不協調。

山谷中蔣華龍和姚敦義激戰正酣,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沒人注意到有兩人站在石塊上無比憤恨地看著山谷中的某人。

肩膀上還隱有血跡的曉玉手持一個可以隔絕神識探測的靈器,慢慢爬上一塊突兀的石頭上,看著山谷說道:“小姐,就是這個山谷。裡面的靈氣充沛,很適合。”

夢潔看到山谷裡的人,皺眉道:“可是這是一個有主的山谷,合適嗎?”

曉玉為難地說道:“方圓千里之內,也就這個地方適合你。再說山谷裡的人都是一下修為低下的修者,我三拳兩腳就能把他們打趴下。”

曉玉突然看到某人的身影,摸著受傷的肩膀,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是他,小姐,一定要幫我報仇。”

夢潔說道:“你不覺得那人很奇怪嗎?那天晚上我抱著你離開,也不知道他叫我‘小姐’還是‘小潔’,要不是那個臭女人想要得到他的魂技,把他攔住,他肯定會追上來。”

曉玉撇著嘴說道:“這些個臭男人都是這樣,看到小姐漂亮,就說你像他的誰誰誰,這種俗套的伎倆你可不能上當。”

夢潔佯怒道:“我有那麼不堪嗎?不過他應該真有兩下子,不然也不可能從那女人手中活著離開。”

曉玉見自家小姐誇獎下面那人,很是不爽的說道:“要不是我們追殺那臭女人兩天兩夜,耗費太多靈力,才讓他佔了便宜,不然我早把他殺了。”

“行了,我家曉玉最厲害了。”夢潔看著山谷中的風廉,忽然想起一件事,說道:“你不覺得我們和他見過面嗎?”

曉玉想了一下,喊道:“我記起來了,我們從西大陸回東大陸時,在天生橋橋頭那裡見過他,那一次他……他還真是認錯人了。不過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上次也是被一個女人纏著。”

夢潔趕緊捂住他的嘴,說道:“小聲點,天上可還有一位封神強者。”

曉玉癟嘴道:“要不是我們偷跑出來,還怕那只老烏龜。估計他看見我們都得低頭哈腰地討好。”

夢潔輕掐曉玉的臉,說道:“行了,好好看他們的戰鬥。雖說戰技一般般,但是那種勇往直前,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勇氣確實可敬。”

曉玉咬牙切齒地說道:“讓他們全死光光才好,剛好我給我們騰出地方。”

山谷中,蔣華龍說是要一擊定勝負,兩人都沒能做到。但是戰鬥無比激烈,塵埃四起,地面已經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縫。風廉等人都很自覺地後退到數十米外觀戰,否則被外溢的靈力擊中,也不是那麼好受的。

姚敦義手中的鬼頭刀時而柔若無骨,時而剛硬無比,將蔣華龍死死壓制住。蔣華龍戰鬥經驗也是很豐富,已經被如此壓制,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依然能保持著平和的心態。

“哐”的一聲。姚敦義本想再進一步,在蔣華龍的手腕上再留一道傷口。吃過數次虧的姚敦義終於開竅。將計就計,放他近身之後,突然放開長鐧。將全部防禦集中於右手,一把抓住刀背,往自己身前一拉。姚敦義猝不及防,加上蔣華龍是順著他的力道,想要後撤已經不可能。

姚敦義一咬牙,雙手持刀,用力一扭,兩位武仙巔峰的修者同時使勁,玄級一品的鬼頭刀發出一聲脆響,斷成兩截。姚敦義手中的短刀順勢一伸,插入蔣華龍的心口。

蔣華龍並不躲避,右手一扭,斷刀的刀尖也插入姚敦義的胸口。

兩人的速度都極快,所有變化都在電閃雷鳴之間,在很多人眼裡,他們就是衝向彼此,然後親密地擁抱在一起,。

此時蔣華龍先前放棄的長鐧剛剛落到地面。只見他腳尖輕輕一抬,長鐧還未觸地又彈起,不偏不倚落到他的左手中。

蔣華龍右手用力一扭,刀尖在姚敦義的體內再次斷裂,後者氣機大亂,心法逆轉,護罩消失。而此時,蔣華龍左手的長鐧劃出一個半圓,正好打在他的後腦上。

“嘣……”的一聲,姚敦義頭骨碎裂,腦漿混著血肉紛飛。

蔣華龍扶住姚敦義的身體,在他耳邊低語道:“你我相識這麼久,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心在右胸嗎?”

蔣華龍將姚敦義的屍體放平,幫他閉上迷惘而渙散的眼睛。行了一個禮後轉身走向風廉,誠懇地求道:“拜託你了!”

說完吐出數口淤血,依然挺直地走進牌樓,知道看到自己弟兄過來才卸下那口氣,倒在兄弟的懷中。

風廉拉住想要衝上去的那名武仙中級,慢悠悠地走上前。眼神一遍遍,肆無忌憚地掃視闢徵宗眾人。對面都是武仙巔峰,對別人而言,和誰對戰似乎都一樣,對風廉來說卻不一樣。他現在只想找你一個自己最看不順眼的人狠狠揍他一頓,發洩一下這段時間的抑鬱。

至於殺與不殺,他還沒想好。這些人都是闢徵宗的外門弟子,殺多少都不會讓闢徵宗傷筋痛骨。

闢徵宗和鴻嵐閣一樣,弟子分有內門和外門。外面弟子大都是他們招募的散修,亡命之徒等。執行的任務都是一些比較簡單的任務。當然待遇也極低,自由完成任務,才能得到豐厚的獎賞。很多時候,得到的獎賞比僱主支付宗門的酬勞還要高。

闢徵宗就是以這種方式養出一大堆死士。也讓他們門庭若市,生意極度火爆。

風廉的神識感應能力,除了半空中的那位封神強者,在場的沒人能比擬。很快他就找到了一個讓他很不爽的人。因為那人殺氣騰騰,眼神如死神鐮刀一般盯著他。

風廉伸出食指指向他,然後慢慢勾回來。

“哼,你很想死是嗎?不過瞧你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姐姐下手會輕一點,讓你嚐嚐生不如死的感覺是什麼滋味。”

風廉沒想到那人居然是個女人,但是那身段,實在無法讓人把她和“女人”二字聯絡在一起。

瞬間失神後,風廉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有個兄弟說,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今天我即使耕不壞你的田,也得捅爛它。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手下留情。”

不知道什麼原因,他就是很不喜歡一個女人去做殺手。女人陰險一點,小心眼一點,不擇手段一點,偶爾唱唱歌跳跳舞殺殺人,那都無所謂。但是把自己變成一個殺手,以最冷血的姿態收割人命作為修者之途的追求和樂趣,讓他怎麼想都無法接受。

“陳影,你不要去,讓我去會會他。”一個牛高馬大的殺手拉住那個與他一樣魁梧,一樣高大的女子。

“滾一邊去,我什麼時候需要你保護了!”奈何人家陳影脾氣和身材長相完全成正比,毫無違和感,很不給面子地拒絕。

陳影無比火爆,連釋放功法試探一下對手深淺的過程都直接省略掉,雙手持著兩把人頭大小的錘子,飛身而來,直接朝風廉天靈蓋砸下。

風廉將捷風步施展到極致,才險之又險地避過這一擊,讓他不敢大意。這個五大三粗的女人,不僅身法了得,速度也是快得不行。

對方的兵器是雙錘,而且還是大師三品的靈器。風廉不想一開始就與她硬扛,而是不斷釋放出靈炎,干擾她的神識,阻擋她的進攻,把陳影氣得不行。

“你不說要捅爛那塊田嗎?上去捅她呀!”陳影都沒發話,觀戰的闢徵宗眾人起鬨起來倒是挺歡快。

風廉沒理會他們,連續釋放出火舞耀陽。一個個火球像不要錢一樣射向陳影。密密麻麻的爆炸聲此起彼伏,雖沒能重創對方,但是已經把她表皮燒得烏漆嘛黑。

“繼續燒呀,很久沒吃肉了,看看也能解饞。”

“小子,別死太快呀。還等你你給我們發放一點福利呢。”

“就是,再來一把火,把胸口那塊布也燒掉。”

感覺闢徵宗的人才跟風廉是同夥,不斷起鬨。原本沒起多少殺心的風廉,瞬間殺意濃濃。這些人,留著簡直就是禍害。

剛才攔住陳影的男子怒吼道:“再廢話我殺了你們。”

闢徵宗眾人並不給他面子,反而躍躍欲試,想與他大戰一場。要不是半空中那位輕咳一聲,只怕他們已經先打起來。

陳影也是氣得不行。他們原先根本不認識,分別在闢徵宗的秘密據點修煉,臨時被召集過來。要執行別的任務。結果被半空中那位封神強者截胡,把他們帶到這裡。

一開始計劃是暗中行刺,結果弄成三局兩勝的打法,讓她受到那幾人的嘲諷,心中自然不是滋味。

陳影看到風廉的火球爆炸力挺強,靈機一動,故意露出破綻,讓風廉將她炸到闢徵宗的那群人中,順勢給喊得最大聲的那幾人一個小小的教訓。

那幾人不但不生氣反而很高興,就剛才那一下,有幾人已經暗自下手,捏一下,摸一把,也能解饞的,

不是嗎?對於飢餓的人來說,狗逼也是肉!陳影不往他們那裡跑,他們都要主動湊上來佔點小便宜。

陳影的舉動正合風廉的意,火球更加密集地向著人群中砸去。陳影跟他“配合”得天衣無縫,哪裡人多,她就往哪裡躲,風廉就更猛烈地往那裡砸火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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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闢徵宗的人也不在意火焰濺射到自己身上,這點火焰對他們來說比螞蟻咬強不了多少,但是小半個半柱香之後,有人意識到了危險。開始避開陳影和火球。

陳影大有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活的氣勢。寧可自己受傷,也要將風廉的火球引向他們。風廉是沒有任何保留,只要抓住機會就往死了砸。

意識到危險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都各自散開。陳影放棄了繼續坑害他們的行為,對風廉冷聲道:“過癮了吧?下面輪到我過把癮了。”

雙錘重重砸向地面,一陣地動山搖,兩邊山上的林木像是遭遇了一場颶風的肆虐,葉飛枝斷。

風廉突然彈向虛空,他腳底下的地面噴出兩條土龍,張開大嘴,纏繞著向他的雙腿咬去。風廉一邊閃躲一邊暗自慶幸自己時刻保持警惕,不然被這兩條土龍擊中,雙腿肯定廢了。

閃躲了半刻鐘,土龍依然沒有消散。而陳影也飛到半空中,與土龍一起圍攻。

風廉怒道:“好像就你有龍一樣,那你嚐嚐火龍的滋味。”

虐盛劈在土龍的七寸,讓它短暫停滯後。風廉也凝出兩條紅龍,以神識控制著,衝向陳影。然後一個漂亮的翻身,站到龍頭山,一劍刺入屠龍的腦門,土龍立即消散。

不過他也被另一條土龍甩尾掃到後腰,噴出一口鮮血,落到地面上。

陳影看到兩條火龍向她衝來,毫不畏懼,舉起雙錘,很粗暴地向著龍頭砸去。可是……她神識明明已經鎖定龍頭,為何會砸空了呢?

下面觀戰的人卻是不明白她為何雙錘不砸向龍頭,而是龍角。

一擊落空,她也失去了先機,兩條火龍一左一右將她撞飛,又一記神龍擺尾,也將她從半空中掃落到地面。

風廉迎上去,虐盛插入她的後心,溫熱的鮮血灑滿他的日愈英俊的臉蛋。

陳影已死,火龍像是失去目標,搖搖晃晃,但是速度極快地砸向地面,而且還是人群最擁擠的地方。

“轟”的一聲巨響,火光四濺。闢徵宗的人要抵禦這股無比炙熱的火浪,卻發現自己心法運轉不暢。慌亂之中,突然感覺到識海傳來無窮的壓力,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一個個識海翻湧,有六七人識海直接崩塌。

風廉抬頭看向半空中的那名封神強者,以為他會出手救下這些人,結果他只是漠視。

剛才風廉滅殺土龍的時候,拼著重傷硬接陳影的另一條土龍,趁土龍消散,陳影瞬間恍惚的時刻,施展出魂技“一手遮天”,讓她的感應出現偏差,沒有砸中火龍。他也抓住這個機會一擊擊殺陳影。

不僅如此,他還借這個機會回落到地面,趁著殺死陳影,眾人吃驚失神之時,悄然施展出此時最不易察覺的死之領域。然後讓火龍砸向眾人的瞬間又轉換成火之領域。接著又施展出“玩火自焚”,引爆先前與陳影對戰時悄然植入他們體內的火種。最後以魂技“絕世冥手”收場。

這一連串攻擊,風廉實施得自然流暢,嚴絲合縫。除了那位封神強者,風廉自信其他人看不出端倪。讓他意外的是,那名強者居然沒有出手阻擋他,救下這些門人。

這一擊,闢徵宗一下子就死了七人,重傷至少十幾人。空中之人睜眼看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地面,又回到閉目養神的狀態,說道:“作為一名殺手,卻要逞口舌之能,不知道時刻保持警惕,那麼危險來臨的時候,等待你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殺手也是人,是人就需要同伴,如果沒有可以託付後背的同伴,你們離死也不遠了。是人就有七情六慾,但要學會自制,學會隱藏自己的情感。有本事你們就去搶,用強也行,唯獨用嘴不行。

“就這樣吧,選擇你們覺得可以交付後背的同伴,去執行你們的任務。”

說完,他睜眼看了風廉一眼,瞬間消失在半空中。

風廉看著空蕩蕩的虛空,有些失神。等他回過神來,連吐了幾口淤血,才感覺體內的氣血執行有些順暢。

這一戰,他傷得不是很重,但是消耗實在太大,需要找個地方好好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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