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看書，不能玩手機！”前幾天剛過二十三歲生日的林躍動，用左手狠狠地打了自己準備伸進褲兜的右手一下。
坐下來看了還不到十分鐘的書，他就已經是習慣性地第三次摸手機了，有事沒事總要看上幾眼，哪怕絕大多數時候壓根沒人找他。
但從兩週前，那場發生在六月的大雪開始，這個手機嚴重成癮的年輕人，開始經歷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段時光。
在非允許的時間內，原本功能多得根本用不完的智能手機，被系統封鎖後像是回到了幾十年前的黑白屏手機時代。
“沒想到我們的小林子還會有抵制誘惑、認真學習的時候，我喵真是開眼界了。”趴在林躍動身後的地板上的一隻花貓，用後腿蹭了蹭貓臉上的毛，然後用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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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無緣自主覺醒能力的林躍動不同，幾年前他家裡的橘貓倒是偷偷變異成功，然後在克服了密境對自己的精神誘導以後，留在了這個家裡。
經過幾年的學習，這只聰明的貓除了外表跟人不同以外，其它方面已經完全跟人類沒有什麼兩樣，會打遊戲，會看電視，會PS自己的照片，會給自己改名字，後來還學會了用變異獲得的力量去模仿人類說話……
“別吵，我在複習呢！”林躍動有些惱羞成怒，“系統每天都有一大堆的學習任務，簡直是要人命！還要我額外花時間看書。”
“總比以前整天像條廢鹹魚一樣玩遊戲好，鹹魚只配給我加餐！”橘貓一副長輩的口氣說道。
“而且明明是你笨，沒有在VR系統裡就完成任務。”它得勢不饒人，繼續對著林躍動窮追猛打。
由於使用虛擬現實系統的時候比較耗神，所以為了避免透支精神，普通人只能限制進入網路的時長，每天不能超過五個小時，而系統安排的學習任務佔了其中的三小時。
三小時以後，如果還沒能學完當天的任務，就只能自己再擠時間，在週末的每週測試前補回來。
“當初就不該手欠，在夢想那一欄上面填了偉大的開發者，現在就不會有那麼多要學的東西了！！！”林躍動歇斯底里地咆哮。
作為一個三流大學畢業的半吊子計算機系畢業生，幾年來的耳濡目染下，他也憧憬過自己哪天能成為一個行業內的大牛，不過三分鐘的學習熱情讓林躍動始終沒能擺脫鹹魚的命運。
所以當天腦子一發熱，在系統的精神誘導面前遵循了平日裡的想法，將這六個字填到了表格裡面，現在林躍動悔得腸子都青了。
“九種基本排序演算法寫不出來一半，你說你是不是學寫程式碼的，連我這只喵都不如。”橘貓繼續用大諷刺術。
過去的幾年裡，覺醒了智慧的它經常會跟著林躍動去聽課，甚至比整天坐最後一排玩手機的主人還要認真很多，日積月累下，擁有正常人智力的它也算得上是半個程式設計師。
“別以為你把名字改成巧克力我就會原諒你！”他用力地合上書，氣急敗壞地追向了橘貓離開的方向。
這只看起來相當可愛的小橘貓，在幾個月前突然給自己改了一個叫巧克力的名字，還讓林躍動以後都用這個名字去稱呼它。
十多年間，這些潛藏在人類社會內部，覺醒了智慧跟能力的寵物到底有多少，始終是個未知數。
出生在人類社會的它們，在變異以後大多無視了密境的精神誘導，選擇留在原來的家庭裡。
因為對於這些寵物來說，野外的世界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根本無從得知，它們從出生到長大再到衰老，可能都是跟人類在一起。
相比起熟悉的人類社會，未知的世界意味著更大的危險。
不像農場牧場養殖場裡生活環境惡劣的食用動物，在獲得力量後下意識地會反抗人類，本能地接受密境的誘導逃跑，寵物們對人類很少會有強烈的敵意，因為它們大多沒有見過人類殘酷的一面。
“異族、異種、異類，只要能為我所用，又有什麼差別？肉眼能看到的外表，說到底也不過是經過光線反射得到的排列組合。”白墨透過連線在林躍動體內的系統，觀察著正在歡快追逐的一人一貓，隨即下了一個決定。
一念生起，林躍動周圍的時間彷彿靜滯了一樣，一切都停止了運動，只是作為普通人的他並沒有察覺到。
“誰！”跑在前面的變異橘貓發現了不妥，原本輕盈的身體突然像是陷進了膠水的海洋裡一樣動彈不得。
“噼裡啪啦……”巧克力的爪子上泛起藍白色的電弧，背上的毛也因為緊張而本能地豎了起來。
變異生物並沒有人類一樣成系統的研究手段，能夠瞭解身體內部的結構，可以開發靈能的各種用途，構造出本命能力以外的靈術。
它們只能不斷地去磨礪自己身上近乎本能一樣的能力，用重複再重複的方法去鍛鍊，直至發揮出最大的效果。
“有趣的小貓。”一個深沉的聲音突然在它的身體內響起。
“什麼東西！別嚇本喵！”
“歡迎接入天命系統永久埠，你的生存點初始值為100，道德點初始值為100，貢獻點初始值為0，ID為……”一段像是機械合成音一樣的話，回答了巧克力的疑問。
至於那把深沉的聲音，就跟剛才驟然出現又驟然消失的萬物靜止一樣，彷彿從頭到尾只是一個錯覺。
“為什麼我也會被套上了這個玩意！！！”行動力恢復以後，巧克力死命地在地上打滾，抗議著不問自來的緊箍咒。
一直嚮往自由的它，對被系統套住了的主人都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套上了什麼？”完全沒察覺到剛才發生過什麼事情的林躍動，看著突然撒潑打滾的巧克力問道。
“還能是什麼，你們人類搞出來的鬼系統呀，本喵這個黑戶被抓到了……”
“也就是說，你以後也要跟我一起幹活？”林躍動一副你也有今天的表情，他這幾年來一直都把巧克力當人看，現在對它也變成系統的一員倒是沒有太多的意外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