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真一身本領,傲視天下,又是道士出身,有遊戲風塵之念,骨子裡不遵世俗條框,現在既斷仕途之想,聽到來人借宿求人卻自稱本官,而不是自謙的可之類,嘴角微撇,安坐不動,心裡打定主意見到人以藉口羞辱趕走。』『Ww W. X』S⒉②2.

趙嶽卻笑道:“此人是位難得的硬骨頭好官。”

陳希真一怔:“公子認識此人?”

驕傲的人眼光高,很難讚賞誰。

他陳希真是。看得出趙嶽也是。能得趙嶽如此評價的,必定不凡。

趙嶽搖頭,“不識。但可肯定此人品質。”

當野獸金軍殺來時,敢迎頭大戰的,包括上下軍官,可沒幾個官員,更別血戰到底,致死不退的。

張叔夜雖是文官卻膽色非凡,帶區區州縣幾千義軍,面對氣勢戰力正是鼎盛的金軍鐵騎,明知是螳臂當車,卻毅然決然衝上去,致死不退,父子血染沙場。

甭管張叔夜有什麼缺,單此民族血性就足以讓趙嶽感佩。

陳希真緩緩頭:“公子高看。某不妨見識一番。”

尉遲大娘已放入來客。

張叔夜見到陳希真,施了一禮:“可冒昧打擾,請主家見諒。”

陳希真微怔:這廝怎麼稱呼換了?

哦,這廝叫門稱官身卻不是為了施壓炫耀,而是表明自己不是有危害的過路惡人,主家盡可放心接納。

官員就無害?

只怕比過路歹徒禍害人更烈。

陳希真儘管不以為然,卻感覺此人行事起碼靈活,有分寸。

有了好感。

“啊,張大人不必客套。”

張叔夜一笑:“大人二字休提。兄臺不嫌棄,稱一聲叔夜即可。”

嗯,感覺更好了。

陳希真看得出此人是個性子嚴肅的,只怕也剛硬不屑虛言。

迎入客廳。見到趙嶽一行。

陳希真介紹道:“這位是滄趙二公子,也是借宿的。”

趙嶽當先行禮:“嶽見過張大人。”

不想張叔夜仔細瞅瞅趙嶽,卻皺眉微哼一聲。沒理睬。他身後的雄壯佩刀青年也打量趙嶽,目露深深不屑。

陳希真笑了。

這位張大人並非不尊重滄趙,而是看不上敗壞門風連累文成侯名望的趙二。直爽得,嘿。可愛,卻沒看透真相,被趙二的掩身惡名所蒙。

打圓場:“啊哈哈,張兄可曾用飯?”

張叔夜展顏道:“卻是不用勞煩。我父子帶有吃食。用些即可。只是行路匆忙,有些勞累。煩請兄臺安排個住處好早些休息。”

陳希真聞言不禁高看一眼。

吃得苦,必是好官。

張叔夜父子離開後,趙嶽笑道:“那雄壯青年必是其長子張伯奮,隨行保護父親,也是個硬骨頭的勇猛之人。”

陳希真微頭:“此父子二人確有風骨,不是常見貪鄙之輩。”

張叔夜這種忠君之人不在特殊情況下,無法收服。

大宋也需要這種官再撐一撐,至少讓部分百姓少受些苦。

趙嶽不再關注,轉問陳希真:“不知道友何時可動身去俺家?”

陳希真笑道:“明日就走。”

“?”

陳希真一攤手:“某無意再為官。區區軍職丟掉即可。位置關鍵的禁軍教頭近一年都走了不少。某家這種一抓一把又不孝敬上官的,沒人在意。空出缺來。他們正好收錢提拔自己人,巴不得某家早消失。”

“至於房舍,當初舊主,一位教書的聞先生離開匆忙,人又豁達大度,某家於城外尋找清閒住處恰好遇到,卻是撿了便宜。明日轉送周圍友愛鄉鄰就是。”

此人行事邪氣,卻因此灑脫。

趙嶽頭,卻也明白了:此處居然恰巧是聞煥章先生的舊居。

真是無巧不成書。

回到房間休息。

王唸經伺候趙嶽洗漱,聲道:“屬下聽過這位邪氣道士。”

趙嶽一笑:“。”

“不知公子聽過沒有。大宋民間武師最出名的是位叫周侗的拳師。他以拳腳和箭術聞名。曾開館授徒眾多,現在年紀大了,消失無影,不知動向。這位道士不開館不收徒。隱在軍中,名聲不顯赫於世,卻因早年行走江湖戟箭雙絕,行事似正似邪,難以捉摸,下手狠辣。被知道的江湖人所懼。俺在江湖混日子時偶然聽一老賊提起過。”

趙嶽明白了王唸經的意思,拍拍他肩膀:“不用擔心使詐。這種人不是權貴能利用的。此人愛女如命。咱們卻能讓兇丫頭過得如意。”

心裡話:去了家中,想使詐也沒機會。李助蕭嘉穗在呢。大哥和聞先生定能收服他。爹孃所在新世界的城池正缺個高人把守。陳希真的性子和父親師傅無量道長合得來,是最合適的人選,守城撫養女兒兩不誤。真正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王唸經變了,變得從內心忠心積極。

趙嶽明白原因,體諒他失友的心痛,也要鼓勵他轉向正能量,就安排王唸經明日留下協助陳希真搬家。聲叮囑了幾句。

這是絕對心腹的待遇。

王唸經心喜,鄭重承諾。

第二天,張叔夜父子沒用飯就感謝一聲,早早走了。

趙嶽自不會自討沒趣,等張家父子走了才出來對陳希真房子也別送人了,搞不好反是麻煩。家中的京城生意能用得上。

陳希真根本不當事,簡單收拾一番,一家坐上由那匹軍馬拉的車轎,由王唸經帶著去找到運河上的家中貨船,直奔滄州。

兇丫頭看到趙嶽,揮揮拳頭,眼有挑釁,也有得意。

趙嶽看她趾高氣揚地上了車,不禁好笑地搖頭。

為能就近隨時報復俺而快活?

嘿嘿,俺在梁山,可不在家。等去了新世界,你想見俺都難。

鎖好陳家,一行六人趕到京城,和馬靈師徒分開進城,在大哥的侯府匯合。

以管家身份一直留守侯府的間諜頭子遁空、紅滿天夫婦喜出望外。

他們好久沒見到滄趙主人了。

大公子一去滄州為官,不會再回來了。能盼的只有公子。

夫婦二人喜滋滋領著三孩子見面就跪拜。

趙嶽急忙扶起。

這可是跟了十年任勞任怨工作卓有成效的老人了,從風華正茂到如今中年,在家人心目中如同老管家一家般的存在。趙嶽視為長輩。

他瞅瞅一男兩女三孩子,有兒尷尬。

身為主人該給孩子們見面禮送上祝福的。

可是他從來不象這時代的人那樣帶玉佩之類的,身上啥能當禮物的貴重物品也沒有。

遁空夫婦瞧出來了,太久太瞭解趙嶽的性子,都笑。

“公子不必在事上計較。沒有當初的收留信任,俺們夫婦流浪天涯,過著朝不保夕的危險日子,哪敢夢想要孩子?”

趙嶽撓撓頭道:“卻是俺疏忽了。不想三孩子,兩已經應該上學了。的過兩年也到了。”

“孩子的教育耽誤不得。這樣吧,今天就收拾一下坐船去那吧?”

那是哪,遁空夫婦心裡明白,也極想去。

他們知道新世界必定大異於這裡,無數次想像過怎樣美好。

光是有明亮的電燈,黑夜不再黑就夠讓人激動的。

“公子情義俺懂。但,在這個時候退出不合適。再過些日子吧?”

趙嶽搖頭:“不止為孩子。以後越來越危險。拖家帶口不利於緊急撤離。是俺犯錯,今天察覺了就得改正。以後就當規矩,凡成家的就撤走。”

“況且那也需要你們這樣的老人手去主持情報工作。

咱們推行新政,制約權力暴民,也制約百姓不明真相被民間制衡權力的機構應屆負責人利用來諂害當地官員,想穩定新政格局,讓舊式官僚作風、民間刁民惡習一去不復返,都需要秘密監督機構在很長一段時期內監控以及時糾正。”

遁空夫婦沒大聽明白,卻是知道趙嶽把更大的責任交付了他們。

自己不過是一介草莽賤民,朝廷眼中的建設螻蟻血肉磚瓦,只因行刺得寬容,偶然走對了路,這就混成新政權高層。

高興,感激,一時不知什麼好。

趙嶽笑道:“咱家賞罰分明。這是你們十年努力應得的。心安理得接任就是了。相信俺爹和大哥都會同意你們任此職。也希望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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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婦二人這些年不但保護了侯府威嚴,打理得侯府井井有條,把京城的間諜工作做得極到位,讓大哥一次次總能在緊急時刻掌握主動,而且和錦豹子楊林暗中配合默契,招攬禁軍教頭的工作做得好,讓滄趙軍得到補充素質更高更規範,這才有了橫掃四州的雄風。

如此大功焉能不賞?如此忠心能幹而盡心竭力,焉能不重用?

起京城禁軍二百七十多位教頭,卻是有故事。

因丘嶽、周昂在中間橫插一槓子,以前溜鬚拍馬的教頭轉送禮給有太尉高俅為靠山的正副總教頭,以求有升官財的機會,有了靠山也不太鳥正管主官。

正管的訓練官和指使斷了財路,少了進項,對丘週二人無可奈何,就把火在以前不識趣不送禮也沒有丘周庇護的那些教頭身上,常常藉故難,狠狠勒索整治。連林沖這種樑柱也不好過。

丘週二人沒得這些教頭好處,自不會管,也看不順眼,任訓練官欺壓整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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