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夥山賊相對官兵面言,人數太少,憑怪車殺手突襲徹底扭轉了滅亡敗局,殺得官兵喪膽,卻人少力疲沒能力死咬著追殺下去進一步消滅官兵力量拓展生存空間,包括三巨漢在內沒追出多遠就停戰了,都監等順利逃走......打掃戰場,享受勝利果實,卻沒有歡呼,三巨漢臉上還有掩飾不住的疲憊與愁雲,隨意坐在道邊石頭上處理自己身上的傷口都緩慢到沒精打采......

又死了近二百弟兄,本就不多的兵力越發少了,這可都是在老家就相處很久的有感情的同鄉,剩下這點人也幾乎都帶傷的,更要命的是依為破敵屏障的最後手段怪車居然第一次亮相就被官兵找到弱點輕易破解了,下次官兵來剿,怎麼辦?

看來這處山寨不能用了,必須趕緊轉移,可又到哪裡立寨才是能生存下去的安全有保障地?

三巨漢大王迷茫,愁苦......包紮傷口本應齜牙咧嘴的痛苦似乎都沒感覺到......

突然有馬蹄聲響起,有嘍驚叫喝問,三巨漢茫然中一驚,以為官兵又殺回來了,扭頭一瞅......呼,只七騎,不是官兵。頂點 23S.更新最快

出現的自然是趙嶽一行,快馬衝過戰場,不理睬倉皇躲避衝撞的山賊喝罵威脅,徑直奔到翻倒的那輛怪車旁......

趙嶽獨自下馬,走到怪車邊繞了一圈,最後停在怪車破裂的頂面處往車內觀瞧詳細內建結構。

三巨漢顧不上傷口包紮,立即拎著武器衝過來,本就在翻車附近,巨大的步伐幾步就過來了,那番漢先出的聲:“你,你們是什麼人?快離開我的寶車,不然我殺了你.....”

漢語流利,但聲調怪異,果然不是漢人種,只是長大後接受漢化的番子,而且很驚急憤怒.......

那最高的巨漢也跟著大喝上前,手中的銅棍已經橫了起來,面目兇狠,準備廝殺,遠處有嘍也圍撲過來增援......

趙嶽扭頭淡漠掃了三個強盜頭子一眼,簡單回應四個字:“梁山趙嶽。”

說著還伸手隨意拍了拍翻倒的車壁,發出沉悶咚咚聲,他又盯著那番漢問:“這車是你發明的?”

那番漢咕咚咽了口口水,瞪眼似乎想怒吼什麼,手中大刀已經舉起。但那最粗壯的鐵棍巨漢卻是一愣,隨即瞪眼問:“你是.......滄梁小霸王那個趙嶽?”

銅棍大漢緊跟著瞪眼急問:“就是泰山打擂放言做閻王的趙嶽?”

趙嶽對三個巨漢逼來的巨大兇悍氣勢如視而不見,只淡漠微點點頭,又咚咚拍著怪車問那番漢:“這東西粗陋但有點意思,堪稱這時代最有創新力代表最高技術的產物了,它是你自創的,還是有高人教過你這些技能?我很好奇。”

不想,他話音還未落,那鐵棍大漢就撲通跪下了,大鐵棍放在一邊。

他身邊的那最高的巨漢也幾乎同時丟下銅棍,並排跪拜在地。

二人一同對趙嶽抱拳介紹自我:“小的火萬城(王良)拜見滄趙二公子。”

說完是連叩九個頭。

他們身邊的那番漢愣了,一雙深陷眼窩的灰眼珠子瞪得差點兒流出來,在那張著大嘴巴,一手橫刀一手捏拳頭,一隻腳半抬著,還是原來的那幅要衝上來殺人逞兇的架式卻如中了孫猴子的定身法一樣僵在那裡.......造型怪異,很滑稽。

趙嶽沒聽說過這麼搶眼的在這個時代即使是在歐洲的高大人種中也屬於不多見的巨漢,而且一下出現三個,不知這三強盜頭子往日的為人與善惡事蹟,對三巨漢談不上好惡,只是對這種納頭便拜,他也稍愣了一下......這是及時雨宋江的待遇啊,呵呵,有意思......

他在宋世界闖蕩到現在,總算慢慢明悟了一件事:他有感動天下的家族,有聲威赫赫的大哥,但極少有好漢遇到他一聽名字就納頭便拜求投靠,收的那些英雄豪傑幾乎都是他以暴力身手強行收服或費力說服的,不是因為他的名聲善惡兼有而難辨善惡難讓人折服,而是他所做的一切是在徹底改變這個世界,他在斬斷這個世界的傳統習俗,塑造他理想中的新的華夏民族,因而他的所做所為是不符合這個世界既成的傳統美好形象,不符合舊思想英雄好漢心折納頭便拜的條件。

明白這個道理後,他再面對這個宋世界就淡然自如了,不再在意好漢對他是什麼態度。

此時,他也不會象宋江那樣先不論是非善惡,只要是納頭拜服他為大哥人物的就客套熱情謙遜.義氣.....結交......

兩巨漢拜完了,一抬頭看到那番漢的架式,鐵棍大漢趕緊一撥拉番漢:”爾罕兄弟,快來拜見滄趙公子,他就是你聽說過的威震天下的滄州趙家莊的那位二公子啊。快,快隨我二人跪拜一下。“

自稱王良的銅棍大漢跟著解釋了一句:”就是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滄趙商務那一家的。這你懂了?“

番漢巨人這下聽懂了,愣愣地瞅瞅趙嶽,然後,突然噹啷丟下大刀,收了兇狠殺人架式,撲通也跪下了,用那腔調怪異的漢語叫道:”白瓦爾罕拜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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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跪拜得更實誠,膝蓋撞地,跪拜聲聽得趙嶽都替他的膝蓋痛得慌。

旁邊馬上的四煞嘿嘿地得意笑起來。

楊沂中的眼神閃了閃,默默放下了按住的刀柄,也露出笑容。

不用廝殺強來就好啊。這可有幾百悍匪呢,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話說,這東行一路,爭鬥也太多了,和官方勢力鬥,和民間邪惡暴力鬥,鬥官兵鬥惡民......殺殺殺,總是突如其來就產生兇險引發激烈廝殺,好緊張,一路就沒個消停,好累......

只有傻小子奎三仍然盯著緊抓著刀柄準備隨時出手。

他沒有分辨人好壞的能力,也從不費腦子去分析,趙嶽對他好,照顧他生活的一切,他就對趙嶽好。趙嶽對這三個巨漢沒表露態度,他就繼續本能般把三個巨漢當敵人警惕著,不會因為跪拜就認為這三個巨大而格外兇惡的傢伙沒有危險。

番漢也納頭便拜了下去,顯然也是要連連叩拜以示誠意,趙嶽道:”別亂拜了。我與你們素不相識,對你們既無恩義也無情義,僅僅是偶然碰到,初次相遇,可受不起這跪拜。“

這,貌似節奏不對啊?!

不應該是這趙老二立即禮賢下世熱情謙遜一一攙扶招呼起來,然後親熱交流,把酒言歡,結交......新兄弟就成了......?

番漢抬頭看著趙嶽,瞪著眼,一臉的懵逼。

他是異族人,雖然在漢人世界生活了幾個年頭,漢語是能流利交流了,但仍然對漢文化傳統不是那麼瞭解,不大通漢人世界的事,對趙嶽這反應不知對不對。

火萬城卻是地道的漢人,一看趙嶽這態度,他誤會了,以為是趙嶽嫌棄他們是兇惡強盜不肯接納,連忙道:”稟報二公子,俺們......那什麼.....確實算不得好人,當強盜前也算.....不得上,但,但是啊,俺可以對天發誓,俺們從未做過傷天害理沒人性的大惡。以前開客棧,也就是,也就是強霸了點,讓人害怕,在老家名聲不是太好,可世道就是這樣。不兇就難以活好啊......“

說著,大臉蛋子就苦了起來,越說聲越小,

再想想當強盜的這些苦逼倒黴日子,更有以後無處可立足的兇險困境,想到自己和弟兄們怕是不用多久就得全死在官府不斷的圍剿奪財害命的流浪途中......眼看嚴酷的冬天就來了,卻連落腳的地方都不知在哪,沒活路了,他的心越發難受......

王良也苦了臉:”這世道,特就不讓人好活啊,不兇不強就沒法子立足,兇了強了也.....沒好日子過,官府更不容......“

當初覺得:當順民不行,那就當強盜吧。一怒造反殺官......

誰知當強盜是不受律法拘束不受窩囊氣了,是自由了,可也更難了,隨時面對圍剿廝殺......腦袋提在褲腰帶上隨時會死。往日懶懶散散的二流子兵痞官軍、只顧撈錢爭權拍上官馬屁和酒色享樂不作為的官將,全吃了火藥一樣居然勤奮起來也勇敢了起來,到處積極剿匪滅山賊強盜了,這特麼怎麼回事?

以前官老爺官軍可不是這樣的,根本就不管百姓死活,山賊只要不威脅到他們的利益,百姓再怎麼倒黴受害再怎麼求告官府,他們也不會有動力出兵剿匪的,沒上面壓力根本就不會動,怎麼俺們一當強盜,官府官軍就不一樣了?

”這是怎麼個世道啊!到底應該怎麼活才是對的?俺們愚鈍想不透啊......“

兩大漢說著說著就悲憤起來,聲音帶上了顫音哭腔。

趙嶽驚愕看到兩狗熊一樣雄壯的巨漢居然象苦難委屈中的嬌弱娘們一樣,大眼珠子中啪噠啪噠掉起金豆子,一副茫然失措不知何往的又生無可戀的悲傷絕望樣。

這是真的這麼難過?還是故事不夠眼淚來湊在秀演技搏同情.......

趙嶽再一想也恍然大悟:這些習慣了傳統習慣了往日千年也沒什麼大變化的生活的宋代古人,在亙古未有的社會急劇大變化新變化中,沒絲毫面對經驗,跟不上時代劇變的節奏,對新時代不知如何適從,劇變又猝不及防,再恰好遇到過不去坎的倒黴事,也就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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