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拂曉時分,東方微現一絲魚肚白。

夜色欲褪未褪,晨色慾現未現,一條小路蜿蜒曲折指向遠方,在曉色籠罩下透著幾分悽迷。

月亮仍然遙遙掛在天際,月光卻淡薄得如夢似幻。

這麼早,霍州城東郊的山道上竟然已經有了行色匆匆的行人。

兩個人,兩個男人,兩個滿面塵色的男人。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一位是專門從相州趕來霍州幫忙的快劍寧飛,一位是專門把寧飛從相州請來霍州城幫忙的霍州緝捕司總捕頭快刀鐵拳安雲海。

兩天前,他們倆個人因為一件案子的事,聯袂趕到到城外的楓林鎮,好一番忙活,一直折騰到現在才回來。

案子的事當然已經解決了,而且解決得也算順利,畢竟快劍寧飛和快刀鐵拳安雲海都不是一般人,換句話說就是他們兩個是很不一般的人。

眼看霍州城已經遙遙在望,曉色下的城牆如巨獸橫臥在那。安雲海不禁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側身看了看身邊的寧飛,不還意思道;“我作為霍州緝捕司得捕頭辛苦奔波此事,這是我職責止所在,不得不連夜匆匆趕路,可是寧兄弟你,實在沒有跟著我吃這個苦的必要啊。”

寧飛微微一笑道:“這點奔波哪裡稱得上苦啊!在相州奔波出力的時候,比今晚辛苦的事我也經歷過對此,所以一點也沒有覺得苦,安捕頭不必如此客氣,再要客氣就顯得生分了。”

安雲海問道:“你不是打算要回去閒雲小築見見一位你的老朋友嗎?”

寧飛隨意道;“我原本就是是這樣打算得,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成行。”

安雲海道:“其實,你大可以由楓林小鎮那裡去的。”

“在楓林小鎮那裡過去閒雲小築、必須繞一個很大彎,倒不如經由霍州城再西行過去來得順當。”凝飛解釋道。

安雲海說道:“一入霍州城,只怕又有什麼案子的事發生,你很可能又要耽擱不少天.”

寧飛玩笑道,“安捕頭,未必有你說的那麼巧合吧?真要有什麼古怪的案子出現,大不了在霍州再多待上幾天。”

安雲海大笑道:“希望未必如此巧合吧。”.

他又嘆了一口氣,道:“你自從來到霍州至今已經有十多天了,對於這個地方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寧飛平靜道;“霍州這個地方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罪案有些出奇的多。”

安雲海抱怨道;“說實在話,自從我來到霍州就任捕頭以來,這罪案簡直就多得要命,幾乎是每天都有大小不一的罪案發生。”

寧飛分析說道:“一個地方如果有太多的有錢人,罪案難免亦會增加,因為錢財本來就是大多數罪惡的根源。”

安雲海調笑道:“這樣說,我如果真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就先得請部分有錢人搬出去的了。”

寧飛一本正經道:“我覺得這個辦法不錯,不過你首先要說服一部分有錢人。”

安雲海也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已經試過這種辦法了,可惜沒有一點作用,自己還被那群有錢人給罵的狗血噴頭。”

他的話說完,兩個男人互相看了看,不約而同地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讓兩人的奔波疲勞似乎減輕了幾分。

寧飛接著道:“好在安捕頭的頭腦足夠聰明,所以目前來看霍州的局面並沒有想象的那麼難堪和無法應付。”

安雲海連連搖頭道:“就算我當真有一顆聰明的腦袋,長此以往下去也未必應付得來,更何況我清楚知道自己這顆腦袋並不十分聰明。”

寧飛道:“安捕頭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謙虛了?”

安雲海道:“我這哪裡是謙虛?我只不過說出了一個事實罷了。”

他頓了一頓接著道:“正如前些日子發生的那件‘兇獒’一案,若不是有你從旁大力協助,我就未必能對付得了那個兇手。”

寧飛笑笑道:“未必對付不了可不是代表一定對付不了,依我看即使沒有我從旁協助,你只是多耗費些時間罷了,拿住那兇手也就是早晚的事。”

安雲海笑著接話到:“但是有一點我必須承認,你來到霍州的這十多天,實實在在幫了我不少的忙,我必須要說聲感謝。”

寧飛道:“我怎麼覺得這十多天的罪案好像少了不少,不知道你怎麼看?”

安雲海道:“那可不見得,你只是最近一直在跟著到處奔波,沒時間關心城裡的案子,所以感覺罪案不多。”

寧飛道:“是麼?難道我的感覺不對?”

安雲海頷首道;“所以我剛才和你說過,最好不要進城,要知道,我們離城這兩天之內,城中保不齊又已出了什麼難辦的案子。”

寧飛笑道:“我可以不管啊。”

安雲海道;“一般的案子當然對你沒有什麼吸引力,就怕再出現一些稀奇古怪的案子,以你的個性,恐怕到時候我就算不叫你留下來,你自己也一定會留下來非查一個水落石出不可。”

寧飛道:“唉,我這個人最大毛病就是好奇心實在太大。”

安雲海笑道:“依我看,你的好奇心起碼最低限度比我還要大。”

兩人說話間,已經來到一條小路的路口,安雲海似乎無意間朝那條小路望了一眼,突然停下了腳步。

寧飛立刻發覺有異,忙道:“有什麼不對嗎?”

安雲海緊盯著小路,沒有回頭搭道:“想不到這個時辰除了你我這眾為公事奔波的人之外,竟然還有其他人行走。”

寧飛循著安雲海的目光凝神望去,道:“確實很巧,而且對方也是兩個人。”

他的語聲聽起來有點奇怪。

安雲海不由一怔道:“對方也是兩個人嗎?”

聽寧飛說有兩個人,安雲海神色忽變得詫異起來,眯起眼睛仔細看了一會,點頭道:“嗯,還真的是。”

那條小路上顯然有兩個人,儘管天色還有些暗,遠處的東西看起來也有些模糊,但是寧飛和安雲海兩人都非一般人,一身功力深厚,目力也自然非同一般,所以兩人能清楚地看出確定是兩人無疑。

其中一個人身披一件黑色拖地長袍,頭扎一條黑色頭巾,正緩步向前行,還有一個人,卻是身披黑袍的人抱在手中!

黑袍人背對著寧飛和安雲海,所以,他們兩個只能夠看見黑袍人抱著的那個人的兩條腿。

那個人的兩條腿從黑袍人右手的臂彎垂下來,深秋的天氣拂曉時分已經很冷了,然而被抱著的那個人兩條腿都是一絲不掛,真是令人感到有些奇怪?

藉著一絲月光的反照可以看出兩條腿修長而光潔,分明就是兩條女人的腿。

安雲海再一看清楚,神色更是詫異的很,說道:“這個黑袍人大有問題,我們追上去看看吧。”

他的話音未落,寧飛已放步追上去。

安雲海不敢怠慢,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那黑袍人離寧飛和安雲海最多不過五丈左右的距離。

以他們兩人的腳程,很快就追到近前。

黑袍人彷彿絲毫未覺察到有人追到身前,依舊踏著原來的步伐不急不慢地繼續前行。

那種步伐異常的古怪,和正常人的走路大為不同。

寧飛和安雲海追到近前不由得放慢了腳步,跟在黑袍人身後大約六尺的地方。

他們這次看得清清楚楚,那的的確確是如假包換的兩條女人的腿。

這個時辰竟然有人抱著一個赤裸的女人在拂曉時分漫步,任誰看見,都難免心中生疑。

安雲海忍不住追前一步,高聲喝道;“什麼人?趕緊站住!”

黑袍人聽到安雲海的大喝,穩穩停下腳步,卻一聲不發,也沒有轉過身子的意思。

安雲海再次大聲喝道:“你是什麼人,到底在幹什麼?”

黑袍人依舊沒有作聲,卻忽然蹲下身子,將抱著的那個女人輕輕放在地上。

那個女人下半身不著一縷,上半身卻是用一塊普通的白布隨隨便便地裹著。

安雲海和寧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向地上那個女人。

只一眼,他們都覺得非常不對,那個女人一動不動好像一具屍體,而且她的身上好像缺少了什麼東西,看來讓人覺得非常不順眼。

包裹女人的白布上斑斑點點的很像血跡。

看見血跡,安雲海一張臉立刻拉起來,怒聲喝問道:“你把那個女人怎樣了?”

黑袍人還是不吭一聲,只是緩緩站起身子來。

安雲海冷笑一聲,說道:“我讓你回話,為何不吭聲,你難道是一個啞巴嗎?”

他的話音剛一落下,那個黑袍人突然“呱”的叫了一聲。

寧飛和安雲海兩人四目相對,不由得同時一怔。

那聲音哪像是人類的叫聲,說是鳥叫聲還差不多。

什麼鳥竟然這麼像人一樣高大?

寧飛一聲輕叱,說道:“什麼東西,少在那裡裝神弄鬼?”

安雲海跟著大喝道:“回過頭來!”

黑袍人又是“呱”的一聲,徐徐地轉過身子。

安雲海和寧飛一見,當場怔住!

黑袍人竟然真的不是一個人!

黑色頭巾扎著的赫然是一個怪鳥的腦袋。

鳥頭上一頂雞冠似的凸起,鳥眼圓大有雞蛋般大小,鳥嘴尖利且長,差不多有一尺左右。

整個鳥頭都是灰黑色,閃爍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芒。

鳥身也是一樣的灰黑色,羽毛根根有筷子般粗細,兩翼異常闊大。

方才他分明就是用這雙翅膀將那個女人抱起來的。

它一面轉身,一面展翼掠下那塊黑頭巾。

就在頭巾落地的同時,披在他身上的黑袍也從他身上滑落下來。

它所有的動作完全跟人沒什麼兩樣。

安雲海生平至今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鳥。

寧飛也是一樣。

那怪鳥轉過身,人立在那裡,不再移動,一雙眼動也不動地盯著寧飛和安雲海兩人。

那兩顆眼珠竟然全部是乳白色。

饒是安雲海一向膽大過人。給這樣一雙鳥眼一望,也是渾身打了個激靈。

寧飛也給那鳥眼望得很是不適,他避開對視,從上到下打量了那只怪鳥一遍,目光最後留在怪鳥的那雙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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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怪鳥的雙腳,如同人的雙腳一樣粗大,趾爪長逾四寸,銳利如鐵鉤一般,閃動著一圈逼人的寒芒!

“呱”,那只怪鳥,突然又怪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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