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追在馬車後面的那十多個僧人不但氣力充沛,輕身功夫也是不錯的,幾乎馬車剛倒下不久,他們已紛紛趕到現場。僧人們一衝上,車廂沒記下就被打散了,禪杖和月牙方便鏟都是重達好幾十斤的兵器,想要砸碎一個車廂簡直易如翻掌。然而車廂之內卻根本沒有人,不但活的人沒有,甚至連個死人也沒有,車廂裡的人究竟去了哪兒?

幾個僧人正在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車廂裡的人究竟是怎麼消失的,他們在現場思索了好一會,早有性急的分頭往兩側橫巷裡去搜尋,僅剩餘的幾個僧人待在現場繼續檢視線索,正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宏亮略帶蒼老的聲音,原來是了空、寧飛以及徐鳳三人趕了過來。

“依我看,馬車剛一轉入這條橫街,馬車上的人就已經發現這條是一條絕路,就立時準備棄車而去,如果非是如此的話,絕沒有理任由馬車一衝到底,直直撞到牆壁之上的道理!”了空老僧閃爍的眼瞳中閃著智慧的光芒。

寧飛非常認可了空老僧的這個推斷,這個意見也正是他的意見,徐鳳在旁邊也是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他們三個人尋到現場的時候,分開兩批穿過那左右兩條橫巷搜尋的那幾名僧人已先後返回來了,無一例外都是毫無所獲。

其中的一個看起來比較精幹的僧人不由插口道:“師伯,他們會不會是提前躲入兩面高牆之內了呢?”

了空老僧頷首道:“確實大有可能!”

一個性子急的僧人大聲道:“那我們就趕快翻過高牆,去徹底搜尋一下!”

“萬萬不可!”了空慌忙阻止道,“高牆之內都有人家居住,我們在這裡吵吵嚷嚷了大半天也沒有人出來理會,那只不過是人之常情,高牆裡面的人都是抱著事不關己,己不勞心,但是如果我們冒然翻牆而入搜尋卻是犯到他們頭上,他們可就不會對我們客氣了。”

開口的僧人嚷道:“怕什麼,大不了一番廝殺而已!”

“阿彌陀佛!口孽口孽!”了空長嘆道,“出家人豈能隨意滋生事端,妄動干戈?再者來講,他們兩人也不會楞到現在才想著逃走,只怕早在你們左右搜尋時早就已經離開了。”

開口的僧人有些喪氣道:“師伯,那怎麼辦才好?”

了空想了想道:“我們暫且回去徐宅那裡,且等過了今夜,明日百天再出動,四面去打聽查探一番。”

自家師門長輩已經發了話,那些年輕的僧人雖是不是十分情願,也只能是無奈退下。

“寧施主。”了空轉望寧飛道,“你意下如何?”

“看來只好如大師所說了來做了。”寧飛也是點頭同意道,因為他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

徐鳳卻問道:“你能猜到他們兩人現在走到什麼地方了嗎?”寧飛聽了只是搖頭苦笑。

安苑城外的一條小路上正有兩人走著,一個白衣人在前,穿雲燕在後。小路的右邊是一條小河,路上有厚厚的積雪,河面早已冰封,這裡已是在西城之外,西城之郊的區域。

天色仍未明,寒風悽悽,月色依舊冷,白衣人蒙面的白巾已經在途中就取了下來,一張臉映著月光,如地面的積雪一樣蒼白,彷彿是臉上被塗了一層雪一樣,透著冰一樣的森冷。

穿雲燕打量了一下,仔細回憶一下,卻並不認識這個人,也根本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會為了救自己,敢於得罪少林派這樣的龐然大物,這人冒險來救她,其所圖又是為何?

前面這個白衣人路上除了叫她跳車,並叫她跟他走之外,再沒有和她說過其他任何話。

穿雲燕也就一直老了,老老實實地跟這個白衣人一直來到城西郊這裡。

前面這個白衣人雖然素未謀面,但最低限度不會是自己的敵人,既然不是敵人,還冒險救過自己,那就算是朋友,所以她是比較放心的。

白衣人似乎走的漫無目的,這樣一直走下去也不說話,實在讓人感到不是滋味,穿雲燕實在忍耐不住,正想開口問,前面的那個白衣人倏地停下。

“這裡已是在安苑縣城之外,少林派的僧人一時扳回害不致於追到這裡來!”白衣人話一出口,人也是緩緩回過身來,抬眼望著穿雲燕。

穿雲燕被那雙眼睛一看,立時打了一個寒噤。白衣人的那一雙眼簡直就不像是人眼,但也不像是獸眼。

人眼或者獸眼都是會有變化的,一定有感情在裡面,那怕是悲哀、是快樂,是憎恨、是喜悅,抑或是冷酷、是溫柔,多多少少總可以看得出來、然而白衣人的—雙眼裡卻完全沒有一絲感情,根本沒有一點變化。

“嗯!我知道。”穿雲燕好容易才應出了這樣一聲,又道,“閣下為什麼要冒險救我?”

聽了穿雲燕的問題,白衣人只是牽了牽唇角,勉強一笑,是的,那明顯只是嘴唇在被強行牽著笑,白衣人死冷的眼瞳之中卻是連一絲笑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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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你是快劍寧飛的仇人。”白衣人的語聲同樣沒有一絲感情,沒有一點變化。

聽了白衣人說出的這樣一句話,穿雲燕原本吊著的一顆心這才完全放了下來,不由得驚喜問道:“這麼說的話,你一定也是快劍寧飛的仇人了,是嗎?”

“是!”白衣人說出的這一聲是,聽著就像是響尾蛇抖動中的尾巴所發出來的那種有些令人驚顫的聲音。

穿雲燕被白衣人的聲音弄得又是心悸又是心歡,急忙追問道:“不知閣下你是那一位?”

白衣人右手忽地往衣襟上一撥,外罩的那身白衣陡然分開,露出了內裡一身淡青色的密扣緊身衣衫,交搭斜掛在胸前卻有十把短劍。

短劍雖未出鞘,鋒芒也還在鞘內,穿雲燕卻已敏銳地感到了一股森冷至極的殺氣,她怔了一怔,似乎想起了什麼人,忙試探著問道:“閣下可是絕情劍莊門下?”

白衣人輕輕頷首,算是對穿雲燕的話作了回應。

穿雲燕道:“絕情劍莊的莊主絕情郎君是你何人?”

白衣人面無表情道:“那是在下的家父。”

“這麼說,你就是江湖人稱的“絕情公子!”穿雲燕總算搞清楚了白衣人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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