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堂正對門口有一面屏風,已經被鮮血濺滿,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看到這面屏風,三人下意思地停下了腳步。

朱正風心中一突,眼角肌肉情不自禁地一陣抖動,悲聲道:“將屏風拉開一下!”

那少女聞言左手才剛伸出一半,寧飛已經探出右手運勁一帶將屏風拉到一旁。

屏風後面空地上有五具屍體,其中三具屍體看身形就知道還是小孩子,兩個男孩一名女孩,根據身高估算,最大的一個孩子最多也只有十歲。

一個二十多歲的健壯青年,倒在那三具孩子屍體旁邊的一張梨木几子之上。

那張梨木做成的几子已完全碎裂開來,有大半插入了健壯青年的腰背中。

他右手裡還緊握看一把銀光閃閃的三尺長劍,劍尖卻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之中。

那把劍並非是軟劍,也沒有發生拗曲,只所以自己手中的長劍會刺入自己胸膛,是因為他的右臂已被當時的對手齊肘折斷。

他死不瞑目,一雙眼睛依舊圓睜,眼瞳中彷佛仍然有憤怒的火焰在往外噴射。

循看他視線的方向望過去,一個年輕的少婦倒在對面那邊的地上。

那個少婦雖然因為痛苦或憤怒使得自己的面容有些扭曲,但是依稀可以看出那少婦生前應該是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她也一樣死不瞑目,眼瞳中充滿了無法言喻的痛苦,充滿了無法言表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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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三件已經破碎的衣服被人覆蓋在她的屍體之上,一眼就可以看出衣服下面的身子很明顯是完全赤裸的。

朱正風瞪著那健壯青年的屍體,介紹道:“這個是我的兒子朱誠,也是我唯一的兒子。”

目光隨之一轉看向那個屍體赤裸的少婦,說道:“那個是我的兒媳婦,三個孩子都是我的孫子或孫女,最大的一個要再過三個月才滿十歲。”

寧飛沉聲道:“這又是五條人命!”

“應該說是六條才對!”朱正風老淚橫流,痛苦至極道:“我那個兒媳婦,還懷有近八個多月的身孕,沒多少日子就快要生了!”

寧飛變色道:“一屍兩命,出手之人果然狠毒!”

朱正風道:“我那兒媳婦是被先奸後殺!”

寧飛連忙問道:“究竟是誰下的毒手?”

朱正風沒有回答寧飛的問題,自顧著說道:“朱家莊這座院之內一共住了一百五十八個人,現在僅僅只剩下我,阿秀與朱喜!”

寧飛目光注視著那個一直跟在朱正風身側的少女。

朱正風道:“她就是阿秀,是我早年收養的義女。”

寧飛突然開口問道:“莊院出事的時候,你們當時在哪裡?”

少女阿秀道:“當時正在鄰鎮。”

她補充說道:“那邊昨日剛發生一場大火,燒燬了不少農戶的房子,義父知道這個訊息後,今天早上就與我們前去一看火災情況,到了以後發覺很多人因為房屋被毀變得無家可歸,更讓人揪心的是糧食方面尤其成問題,很多災民已經連一點糧食都沒有了,所以義父立即帶著我們趕了回來,打算先將莊院的存米送去一部分救濟一下災民,誰知道回來一進家門,就看見……”

她的眼淚紛落如雨,泣不成聲,再也無法繼續說下去。

寧飛回顧道:“除了你們三人之外,莊院裡真的一個活人也沒有了嗎?”

阿秀哽咽道:“我已經仔細看清楚了,也細心數清楚了,不多不少,莊院內一共有一百五十五具屍體,出去我們三人之外,數目正好對得上。”

寧飛久久沉默不語。

朱正風接著道:“寧大俠且隨我們再到莊院其它地方去看一看。”

寧飛沉聲道:“老前輩,不用再看了,看到這裡就已經足夠了。”

朱正風突然問道:“看到眼前這些情形,請問寧大俠有何感覺?”

寧飛道:“氣憤滿胸,怒火萬丈!”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原來屏風所在位置的後面,看了一眼那五具屍體,說道:“我現在雖然不清楚這究竟是因為什麼仇怨所引起的,但是再怎麼樣也好,如此濫殺無辜,連小小的孩子都不放過,一次性滅人滿門,這實在做得太過份了。”

朱正風一聲長嘆,轉問道:“不知道寧大俠是否聽說過獨目人魔胡霸天這個人?”

寧飛道:“這個人據說是殺手出身,憑藉一身出眾的功夫在眾多殺手中逐漸脫穎而出,成為江湖上幾個名氣極大的殺手之一。”

朱正風接著問道:“對於胡霸天這個人,除了這些,寧大俠還知道些什麼?”

寧飛道:“胡霸天這個人的崛起也就是最近這幾年的事情,據說在他手下聚攏一群武功非常不錯的殺手,什麼活都敢接,什麼人都殺,不管被殺的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只要請他出手的人拿得起錢就行,他接生意從不講什麼江湖道義和原則,在他眼裡只認錢。”

他沉聲問道:“朱家莊莊院的慘案莫非就是他所為?”

朱正風道:“正是他。”

寧飛皺眉道:“老前輩可知道自己因為開罪了什麼人,才招此滅門之禍?”

朱正風道:“我得罪的就是他胡霸天本人!”

寧飛不由得一愣。

朱正風接著道:“你可知使他變成獨目的人是誰?就是我。”

寧飛道:“是你弄瞎了他的一隻眼睛?”

朱正風道:“瞎的是他的左眼。”

他沉吟了一會,又接著道:“真要說起來,著已是十六年前的舊事了,當時胡霸天的武功根本沒有現在這麼高強,一個人在兩湖一帶做獨行大盜,胡作非為,幹的盡是些傷天害理……”

寧飛知他內傷極重,不可多費氣力,忙截口道:“你又是因為什麼弄瞎了他的左眼?”

朱正風道:“那天我碰到他時,光天化日之下這狗賊在強姦一個名約二八芳齡的農家少女。”

他長長一聲嘆息道:“當時他的武功自然不如我,但是悍不畏死,而且用招極為陰損刁鑽,我一向心軟沒有下狠手,他這狗賊卻不依不饒,竟然一心要取我性命,直至發怒之下傷其一目,他受傷之下才落荒逃去,像他一個這樣陰毒驃悍的傢伙,我當時已經想到他日後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只是一念之仁,沒有下定決心追上前去將他徹底擊殺,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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