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慕巖腦子裡一陣亂,一會兒想著該如何逃跑,一會兒又想著會不會有人來救他們,一會兒又想這些傢伙會不會將他們送到一個地方,做成殭屍或是什麼的,一陣胡思亂想每個消停。與此同時他的眼睛也沒有閒著,四處亂看其他想要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可眼前除了一片昏暗,哪裡還有讓他能看清楚的呢?

等等!這個地方怎麼那麼像小金的地下宮殿?難道說那個傢伙跟這些人勾結在一起了?原慕巖陡然一驚,隨即又排除了這個想法:以他對金面郎君的瞭解,他那麼孤傲一定不會做扶桑人的走狗奴才的,既然不會勾結,那這些人想必是佔據了小金的地盤?想到這兒原慕巖竟然生出一絲希望,希望能夠見到金面郎君。

可是很快他就失望了。

那幾個傢伙將他扛到一個更加寬敞的石屋內,這個石屋內有幾根石柱,同時還有一尊醜陋無比的石雕,如果現在明闕在場的話一定能認得出,眼前的石雕就是當時他和趙昭婉兒在那破廟裡遇到的那一具一模一樣。這樣的雕塑,很可能是他們扶桑某些人的信仰。

幾人將原慕巖扔到地上,走了出去。

原慕巖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心裡除了焦急也沒別的了。他這才清楚的體會了什麼叫做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多時,那幾個壯漢又將王慶芝抬了進來。

隨後一個身穿黑袍子,袍子正中心繡著一堆陰陽魚的道士模樣的中年胖男人走了進來,他身後跟著那幾個彪形大漢。胖男人做了一個手勢,那幾個壯漢立刻走上前將原慕巖抬了起來順勢綁到了柱子上。

“你們這群鳥人,快放了我徒弟!”此刻躺在地上的王慶芝一下子醒了過來。

原慕巖見他醒了,心中一喜:“前輩,你沒事吧?”他心中感慨:謝天謝地這老頭總算是醒了。

王慶芝衝他嘿嘿一笑:“我沒事,不過是中了這些鳥人的毒了而已。你放心為師百毒不侵。”

那些人並不理會這兩人的話,綁好了原慕巖就過來抬起王慶芝也給綁到了柱子上。

胖道人走到原慕巖面前從懷裡摸出一道金符,呸了一口口水貼在了原慕巖額頭。

原慕巖有些噁心他氣急敗壞道:“混蛋,你好歹也是個道士,都不講衛生的嗎,你特麼不知道口水有很多病毒嗎?”他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晃腦企圖將那張符咒從腦袋頂上晃下來。可是無濟於事,任憑他怎麼晃動,頭頂的符咒像是被膠水黏上去的,紋絲不動。

今天可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原慕巖心中罵罵咧咧,他怒目而視地盯著眼前的道人,那胖道人並不理會他,站在他面前開始念起了咒語。沒一會兒的功夫原慕巖就感覺腦子裡像是被人灌了盆熱水,疼得他只想撞牆,不一會兒工夫他就暈厥了過去。

王慶芝見那胖道人弄暈了自己徒弟,頓時心中積了一口怒氣,感覺體內的真氣恢復得差不多了,他悄悄地運了運功,猛然發力,身上束縛著的繩子瞬間寸寸斷裂了。他悄然走到胖道人身後照準其頭部劈手就是一掌。這要是在平時,普通人的話,腦袋瓜子一定會被劈個稀爛,畢竟王慶芝用了十成功力,然而下一秒他的手就像是狠狠地撞在了石頭上,疼得他直甩手,“我C,你個鳥人居然還練了鐵頭功!該死——”他的手火燒火燎的疼,讓他不得不蹲在一邊齜牙咧嘴的安撫那隻手。

王慶芝那一掌雖然沒有打死胖道人,卻打斷了他的咒語,胖道人轉過頭惡狠狠地盯住王慶芝,口中吐出了一句他聽不懂的扶桑話。緊接著他從懷裡摸出一道同樣的金符,兩根手指夾住念了一句咒語往王慶芝身上丟了過來。

王慶芝靈活的一閃身,轉到原慕巖面前伸手將他額前的那道金符撕了下來,少了金符和咒語的控制,原慕巖很快甦醒了過來,剛剛睜開眼卻看見胖道人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而他手上的金符正在向王慶芝貼過來。

原慕巖大叫一聲:“前輩小心!”

他話音剛落卻見王慶芝猛然轉過身一把拉住了胖道人的手,“乖徒兒,快從我身上摸出那個藍色的小藥瓶,我要毒死這個鳥人。”王慶芝用盡全力死死地抓住了胖道人,然而那家夥卻也掙扎的厲害,眼看就要掙脫他的手了,王慶芝不由得又提了一口氣抓緊了他,“快——”他老臉憋得通紅。

原慕巖依言在王慶芝身上摸了摸找到了一個藍色的小瓶子,剛要開啟蓋子給那扶桑陰陽術士用毒,誰料那家夥竟然在他們倆眼皮底下化作一股黑煙逃遁了。

王慶芝氣的直跺腳,“這該死的扶桑鳥人,老子下次遇到一定要毒翻他們。不過徒兒,你這速度也太慢了。”他想起剛剛的事不由得嘆了口氣。

“我也沒辦法,誰知道你的藥放在什麼地方了,”原慕巖將

藥瓶遞給他:“咱們現在怎麼辦?又出不去,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怎麼突然這麼多的扶桑人了,難道這是他們的秘密基地?”

“不知道。反正這一帶有很多扶桑術士練鬼。”王慶芝跑到石門邊上,將耳朵貼在石壁上忽聽外面一陣打鬥的聲音,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對原慕巖招了招手:“外面有打鬥聲一定是有人來消滅他們了,哈哈太好了。”

“可是咱們出不去,即使有人來營救咱們,也未必找得到我們。”原慕巖有點愁眉苦臉,他感覺眼前這個地方實在是太詭異了,就算是告訴他門在什麼地方,他們也不一定能出的去。

王慶芝卻格外高興,站在門口處運了運功,雙手對準石門打了過去。那石門晃動了幾下,掉下來一些塵土。

就在這時,石門外面傳來一個沉穩的女聲:“裡面有人嗎?”

王慶芝聽不出是誰的聲音因此也不知是敵是友,但依舊應了一聲。

門外面的女人笑了笑:“你們退後幾步,我們來開啟這扇門,救你們出去。”

她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可見外面還不止她一個人,王慶芝回頭對原慕巖笑道,“徒兒,看來咱們有救了,外面來了好幾個人救我們。”

原慕巖仔細地聽了那個聲音,內心一陣酸澀,他顯然已經知道外面的女人是誰了,他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她的聲音,現在驟然聽見格外親切。“是筱蝶來了。”他喃喃道。

王慶芝聽見他的聲音,很八卦的湊上去,“筱蝶是誰?你的老相好?”

原慕巖瞪了他一眼,“不是,她是我一個朋友。”

老頭搖了搖頭,“朋友不會這麼念念不忘的,再說了男女之間能有朋友?不結婚的都是相好的,只不過你不肯承認自己喜歡她。”

原慕巖只覺得這老頭話很多,正想要駁回他幾句時,只聽轟隆一聲,石門竟然碎成了粉末!石室內頓時煙塵四起,嗆得原慕巖他倆連連咳嗽。

石門被門外的女人震碎了,石室內煙塵四起,待煙塵落地之後,原慕巖終於看清了外面的女人,正是夜筱蝶,她身後還跟著一個人,那人一身黑衣臉上帶著一張金色的面具。

原慕巖兩步上前一把將夜筱蝶擁入懷中,“筱蝶,在這裡見到你真好,謝謝你能來救我。”

夜筱蝶卻很淡然,她平靜地說道,“原公子真是太客氣了,我和主人也是偶爾經過這裡,看見了那些扶桑人,我們過來只是殺他們的,沒想到順帶手就把你們救了。”一邊說著一邊推開了原慕巖。

原慕巖顯然也看見了站在筱蝶身後的金面郎君,他走上前笑道,“小金,好久不見了,你今天怎麼有空來這個地方視察了?我剛開始覺得這個地方和你的地下迷宮是一樣的,還懷疑你跟那幾個扶桑鬼子是一夥的,後來想就你這臭性格,怎麼可能跟他們是一起的。外面的那些扶桑鬼子,你們都滅了嗎?有倆好像還挺厲害的。”

金面郎君道,“這事情你不必操心,我們都會解決好的,現在你們還想在裡面呆著?”說完轉身就走。

原慕巖和王慶芝急忙跟了出去,王慶芝還從來沒有見過金面郎君,因此不知道江湖上還有這號人物,他看自己的徒弟叫人家小金,也跟著叫起來,“小金吶,你和我這徒兒怎麼認識的?還有你是做什麼的,家裡有幾口人,幾畝地,你父母兄弟姐妹們都是做什麼的……”他還沒問完,就被原慕巖一把拽到了身後,只聽他抱怨道,“您老這是做什麼,調查戶口,還是給我相親?有您這麼問的嗎,再說了跟人家第一次見面,你就這麼著,你不嫌丟人呀。”

王慶芝搖頭道,“當然不嫌了,再說了我這不是為了瞭解他嘛。”

“我是服了你了,你瞭解他做什麼?”原慕巖簡直無語,都不知道眼前這個老頭的腦迴路究竟是怎麼樣的,他真的恨不得敲開這個老頭的腦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知己知彼呀,而且我也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萬一你上當了怎麼辦?你們年輕人又沒有分辨好壞人的能力。”

“我又不是白痴,是非對錯,我難道分不出來嗎?我要是連這點東西都分不出來的話,那我早就在江湖上被人弄死多少回了。”原慕巖恨恨地說道,“您老人家別總整一些沒用的東西,我實話跟您說這位公子呢,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金面郎君,他是須彌宗的頭領人物,須彌宗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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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慶芝想了想說道,“以前聽說過,不過我從來沒有去過,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對他很瞭解,你去過那個地方?”

“我沒有去過須彌宗,但是我對小金還是有些瞭解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地下鬼城?”

“沒有。”王慶芝甩給他倆字。

看來你老人家訊息比較閉塞,那我告訴您,地下鬼城在整個中原乃至江湖上是一個非常有名的所在,也是非常神秘的一個地下迷宮,整個地下迷宮都是小金的地盤兒。”原慕巖這麼說著忽然感覺金面郎君挺偉大的,至少是挺有錢的。

“須彌宗真正的領導人不是他吧,我記得曾經聽阿月說過,真正的領導人是一個叫做玄劍的老人,她還告訴我,那裡面有一個控制時間的東西叫做時間軸,據說可以在時間裡行走。”王慶芝的眼神頓時亮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很多的事情是不是都可以挽回了?”

原慕巖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總覺得時間軸這方面的東西,沒有那麼簡單,而且最好是不要碰,很容易被它迷惑困住的。”他說完又急急忙忙的追著葉小蝶去了。

原慕巖忽然覺得葉小蝶這次的反應有些奇怪,與她之前的熱情似火簡直判若兩人,不知道是不是金面郎君對他做了什麼,還是她又經歷了什麼令她難以承受的事情。

葉小蝶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回頭看了他一眼,“原公子你慢點走,這個地方雖然跟我們的地宮有些相像,但是卻完全不同的。”

原慕巖不喜歡聽見她叫自己原公子,這讓他感覺他們之間疏遠了很多,“筱蝶,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我現在看到你總覺得跟以前的你不一樣了。”

葉小蝶淺淺一笑,“原公子說笑了,筱蝶一直都是這樣啊。”

“你——哎,算了。”原慕巖知道,這種情況下,再怎麼問她也是沒有用的,他嘆息了一聲快步跟上了金面郎君的步伐,與他一起並肩拐進了一個寬敞的石室內。

那裡面金碧輝煌,格外的亮堂,有石桌石椅,牆角處還有一張梳妝檯,梳妝檯上放著一些女人用的胭脂水粉。角落裡還有一張漢白玉的石床。石床四周掛著月白色的帳子,屋內充斥著一股百合花淡淡的香氣,看起來像女子的閨房。

“這個房間想必就是剛剛那個扶桑女人住的吧。”原慕巖看著屋內的東西尋思著,也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已經被他們打死了,還是逃跑了?

“當然是已經被我們打死了,像他們這些人都是必死無疑的,無論男女。”金面郎君幾乎是一下子就看穿了原慕巖的心事,“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都無比的痛恨那些外來侵略者,所以他們死有餘辜。”

“只是可惜了,這麼漂亮的一個房間。”原慕巖淡淡的說道。

“果然挺漂亮的。”夜筱蝶也來到了屋內,坐在梳妝檯前翻動著小抽屜裡面的東西,在抽屜的最後一格里放著一個大紅色的錦囊,她將它拿了出來,“主人你看這是什麼?”說著將它遞給了金面郎君。

金面郎君將紅色錦囊開啟,卻發現裡面是一封信,鋪展開來,上面的字他卻一個都不認識,是扶桑文。但結尾處的署名他卻清清楚楚到了一個字——陽。根據上面的字形判斷這封信應該出自男人之手,只是這個“陽”字究竟會是誰?

扶桑文字與九州的文字有些許的相同,但金面郎君可以肯定的是,這個“陽”字一定不是扶桑文字。這一次陰陽術士能這麼明目張膽的出現在九州大地偷人煉鬼,一定與江湖上的人相互勾結了,這點金面郎君一直都有所懷疑,他將那封信遞給了原慕巖,“你看看,這個陽字代表了誰?”

原慕巖認真地看了一遍那封信,裡面的內容他不知道是什麼,但是這個“陽”字,他瞬間就想到了一個人,於是脫口而出,“難道是彭陽?”

金面郎君讚許地點了點頭,“很有可能,不過還有一個人也掛了一個陽字。”

“誰?”原慕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名字之中也帶有這個字。

“盧陵未雨宮季陽春。”金面郎君道,“這個人說出來你可能不認識,但是他現在已經做了未雨宮的宮主之位,想來不就就會名滿江湖,天下皆知了。這個人與彭陽不同,若說彭陽是個偽君子,那他就是真小人。”

“而我卻覺得真小人比偽君子多了一絲坦蕩,二者相較起來,我更喜歡真小人。”原慕巖如實說道。

“我喜歡你的坦蕩,不過季陽春這個人是善惡不分的,只要對自己有利的事,他一概來者不拒,彭陽在大是大非上還是有些分寸的。”

“分寸?他若是有分寸的話,還會勾結扶桑人做睡仙閣的生意?我看他和季陽春本質上也沒什麼區別。只是一個人在明,一個人在暗,在明的人比在暗的人更加的不要臉了而已。”原慕巖冷冷說道。

金面郎君不再跟他說話,大概是覺得原慕巖有些太自我,自己說不通他,乾脆就不做聲了,他轉頭對夜筱蝶說,“你再在這房間裡找找,看看還有什麼線索沒有,若是沒有了,就給其他影子發個飛書,告訴他們早日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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