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慕巖停下腳步,回頭看了她一眼,“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胖女人遲疑了一下,忽然大步朝他走過來,伸開孔武有力的雙臂就要擁抱住他,原慕巖見狀急忙後退了一步,“唐姑娘,請你自重些。”

唐春撲了一個空,尷尬地站在了距離原慕巖只有半米左右的地方,她再次紅了眼圈兒,“你,難道就不能讓我再抱你一次嗎?你現在怎麼變得這麼無情。”

“男女授受不親,咱們也並非親密關係,還是保持距離的好。”原慕巖說完轉身離開了。

夜色深沉,沉澱的眾人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

大黃狗吃飽喝足之後,就在房間的一角蜷縮著身子睡去了。

“兄弟,天也不早了,你還是跟我去那邊的小院兒睡吧。”明闕放下筷子,打了一個飽嗝。

原慕巖也正有此意,他看了一眼睡在地上的狗子,脫下身上的一件外套,蓋在了它身上。

“我看你對這條狗都比任何人都還要好。”明闕無意地說道。

原慕巖笑了笑,“大哥有所不知,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和他相依為命。我們也算是過命的兄弟了。”

“既然是你的兄弟,那大哥以後也會待他如兄弟一般。”明闕說著便大步朝門外走。

兩人就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原慕巖回頭朝那個女人的房間看了一眼,他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剛剛離開那女人房間的時候,他感覺到了她前所未有的悲痛,那種絕望至極的悲痛,就像當初他接到樂扶雪的死訊的時候,他再也沒能尋到樂扶雪的時候,那種感覺就好像一個人遊走在無邊的黑暗之中,是讓人窒息的。

“有人好像在哭。”明闕也跟著他回過頭朝後看去。

就在這時候,兩個人忽然都感覺到脖子一涼,接著他們便失去了知覺。

說回趙昭婉兒,她在離開了小花園之後,便大步朝翠兒所居住的莉香小屋去了,因為那個報信兒的小女孩兒跟她說,翠兒姐姐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找她,一時之間她脫不開身,便讓小姐自己過去。

婉兒聽了心裡也有些急躁,著急忙慌的就朝著莉香小築去了,她到了的時候,翠兒也正好急匆匆地趕了回來。

“我聽小玉說你有很著急的事情找我到底是什麼事?”婉兒急忙問道。

翠兒將房裡的兩個丫頭支了出去,又急忙給婉兒倒了一杯溫茶,“這件事情說大也很大,但若要說小的話也小。就是……哎呀……我怕小姐你聽了要生氣的。”

“你這丫頭說個話吞吞吐吐的,到底是什麼事情?”婉兒接過茶放在了桌子上。

翠兒搓了搓手,在桌邊的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春姐姐她……”

“她怎麼了?”婉兒急忙看向她,生怕她說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她端過茶水,默默地喝了一口。

“春姐姐,她有喜了。”翠兒小聲說。

婉兒一口茶水嗆住了咳嗽起來,半晌抬起臉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翠兒,“你說什麼?”

“小姐,你別著急聽我把話說完,”翠兒急忙拍了拍婉兒的後背,“春姐姐她……她也是一時糊塗,小姐,你可千萬不要生她的氣,若是氣壞了身子,豈不是我們的過錯。”

婉兒將她推到一旁,“你把話給我說仔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春姐姐怎麼會懷孕的,誰這麼大膽子,居然能夠偷偷摸摸的來到我們家,還做出這種有違天理的事情!我……”她確實有些惱火,自己身邊的大丫頭,居然不聲不響地有喜了,這說出去她們豈不是都要被人瞧不起。

“春姐姐說三個月前有一個人偷摸的來到了我們府上,他可能是找不到小姐你的房間,就稀裡糊塗地誤入了春姐的房間,把她給……”

翠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婉兒便握緊了拳,狠狠地捶了桌角一下,“豈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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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兒接著說道,“其實我們之所以不知道那天晚上進來了外人,也不完全是因為那個人厲害,春姐明明可以傳遞訊號,或是暗中派人告訴我們的,可是她情願跟那個人做那苟且之事……今天她告訴我,她並不後悔,反而還很留戀懷念那個晚上。”

婉兒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大約能猜出她為什麼這樣的心情了,她竟然是覺得自己長得醜陋,不會有人要,就連一個冒犯她的強盜之輩,她都甘之如飴,唉……說實話,我是真心疼她,翠兒這都怪我。”

“這又怎麼能怪得著小姐您呢。這件事情您完全不知內情。”翠兒即往替她辯駁。

婉兒搖頭道,“我若是能夠早一點體察出她寂寞的心情,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幫她安排一門親事,而不是將她牢牢的拴在我身邊保護我。”

翠兒一下子笑起來,“小姐果真想要為她尋一門親事嗎?”

婉兒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自然是真的,可是現在她竟有孕在身,

這親事還要怎麼選呢?”她抬起頭看向翠兒,“難不成你有很好的人選嗎?”

“我問過春姐了,她說對這次比武相親的這個人非常中意,既然小姐並沒有打算要跟這個人澄清,那不如就成全她?”

婉兒搖了搖頭,“這可不行,我已經答應他大哥要放過他了。再說春姐姐懷有身孕,人家怎麼可能同意跟她成親呢。”

“可惜呀,這世上能跟她成親的人,只有那孩子爹了,可是我們又到哪裡去給她找孩子的爹呢。”翠兒嘆息了一聲。

婉兒聽她提起孩子的爹來,忽而想起什麼,“春姐姐是不是記住了那個人的相貌?她若是記得那人的相貌,咱們可以把他畫下來四處張貼去尋找他。”

翠兒搖了搖頭,輕輕說道,“相貌倒沒怎麼記清楚,她說只記了一個名字,好像叫原慕巖……”

婉兒聽見這個名字,一下子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叫什麼名字?”

“原慕巖。”翠兒見她神情有些怪異,“怎麼了小姐難道你認識這個人?”

婉兒冷哼了一聲,“我雖然沒見過這個人,但是我知道他是誰。”

“誰?”翠兒好奇地追問。

“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廢功夫,翠兒你剛剛所說的孩子的爹,就是今天來跟春姐姐比武之人。”婉兒咬了咬唇,恨道,“想不到他也說謊騙我!果然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娘說的沒錯。”

翠兒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她問,“小姐說的可是真的?那為什麼他說不認識春姐姐?”

“哼,他八成是當初哄騙了春姐姐,現在看見她肯定能躲就躲唄。既然他來了,又是孩子的親生父親,這個親事他不成也得成。”婉兒轉了轉眼睛,心中思量了一下,然後低聲對翠兒說道,“你先去那邊打探一下情況,派兩個人躲在院門口,若是他們兄弟倆出來的話,便將他們打暈,其他的事情,咱們再安排。”

“好,我這就去安排。”翠兒說吧,立刻起身出去了。

婉兒緩緩坐下來,口中喃喃道,“你個騙子,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第二天早上,原慕巖感覺脖子裡有個沉重的東西壓住了他,讓他有點窒息,與此同時,他感覺自己的身上似乎也被什麼沉重的東西壓住了。尤其是一條腿,幾乎都有些麻木了。他以為自己在做夢,夢見了鬼壓床,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粉紅色帷幔的床裡,頓時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他感覺自己的頭有點疼,像是灌了酒之後第二天醒來時那種不舒服,可他明明記得自己昨天晚上並沒有喝酒。

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原慕巖捏了捏額頭。

一條粗壯的手臂向他這邊壓了過來,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身上。原慕巖吃了一痛急忙坐了起來,這一下他看清楚了自己所處的環境,立刻驚叫著跳下床去。

那床上粉色桃花被子下面,露出來一條赤條條的大腿,那腿粗壯的就像一根石柱子,雖然皮膚雪白,卻令人只感覺到是一坨坨的肉。

原慕巖在看自己的身上,竟然赤條條沒有一件衣服!他慌忙自處檢視,尋找著自己的衣服。可找來找去也沒有看見一件衣服。他一抬手拽下一條粉色的帷幔裹在了自己身上,怒氣衝衝地便去開門。

可是兩扇房門已經被人裡外都鎖上了。

“夫君,你這是要去哪裡呀?”床上的胖女人此刻也醒了過來她坐起身看向地上的原慕巖。她的身上也是一絲不掛,兩座玉如同兩個大蒲團子,讓人看了不由得想起肉鋪裡吊在架子上的生肉,沒有一絲美感。

此刻的女人完全沒了昨天晚上的羞怯愧疚,她對待眼前的原慕巖,就好像是和他澄清已久一樣,沒了絲毫的羞恥之心,她掀被下床慢慢走到原慕巖身邊,企圖伸手抱住他。

原慕巖一轉身閃到了一旁,他滿面怒容,“我說過了,凡事有一可有二,但沒有再三再四,你們非要用這種無恥的方法來留住我,那我就沒必要對你們客客氣氣了。”他說著握緊了拳頭。

胖女人唐春冷冷一笑,“三個月前你偷偷潛入我的閨房的時候,說的什麼話可還記得嗎?現在生米早就煮成熟飯了,還敢翻臉不認人嗎?”

三個月前?原慕巖也冷笑了一聲,三個月前老子還在桃花谷沒有出來呢,“三個月前,我根本就沒有來過你們這個地方,你想塞贓陷害也得講究證據。”

“證據?你這張臉就是證據。”胖女人此刻底氣十足,她咄咄逼人地看著原慕巖,“你這張臉當時我雖然是藉著月光看了一眼,但我卻永生難忘。要不是昨天晚上你在花架之下訓斥我,藉著那一縷悠悠的月光,我又怎麼能夠認得出你來?你口口聲聲說我們騙你,其實你才是最大的騙子!”唐春走到原慕巖身邊,伸出手想要捏住原慕巖的臉,卻被他一轉頭躲了過去。

原慕

巖忽然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了一絲的力氣,“你……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有話咱們好好說,別動手動腳。”

“哼,可以呀,只要你答應和我成親,咱們之間任何話都好說。”胖女人一屁股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原慕巖將頭轉向一旁,自打這個胖女人從床上下來之後,他便一直躲著不去看她肥碩的身軀,他擔心自己會將她看成一頭生豬,“我勸你還是趕緊把衣服穿上,等一會兒別人來了看見你這個樣子恐怕不好。”

胖女人不慌不忙地拿起桌子上的一把梳子,開始慢慢悠悠地梳頭,“現在這個時辰不會有人來的,再說了來了又能怎樣,你我是坦誠相見的夫妻。”

原慕巖心裡再次將這女人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他嘆道,“就算是夫妻,也沒有人晴天白日的不穿衣服呀,你一個女人怎麼這點羞恥心都沒有?”

“好好好,為妻這就把衣服穿好,”胖女人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只要你承認我們的關係,你說什麼我都聽。”

“那我讓你去死呢。”原慕巖氣哼哼地說道。

“那你便犯了律法。”胖女人盈盈一笑,臉上的肉堆成了兩個肉球,把原本就小的眼睛都擠沒了。

原慕巖此刻的心裡恨不得找一把刀子自盡才好,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不是被人打了,而是又被這幾個女的下了迷魂藥,現在那藥效依然存在。“你們的人昨天晚上給我灌了什麼迷魂藥,為什麼我到現在還是手腳無力?”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將你送到我房間的時候,我還挺詫異的,直到我徹底的看清楚了你這張臉,想到腹中咱們的孩子,便又對你產生一種怨恨來,你一時歡情抬腿走人,留下我們母子二人如何生活?就算你不為我考慮,這孩子難道不是你親生的?你就忍心看著他以後受人嘲笑?”

“你別一口一個我們兩個人的孩子,這孩子肯定不是我的。”

原慕巖忽然想起三年前的一樁舊案來,當時有人冒充了他的臉殺了唐孤山的情人,唐孤山卻將這筆債放在了他身上,硬生生給了他一劍,若不是自己命大,這會兒只怕已經化作地下的白骨了。

沒想到三年之後自己剛剛出谷,就收到了這麼一份大禮:有人又冒充他的臉,給他送了一個孩子。

他暗暗的痛恨起來:別讓他抓住這個人,否則一定叫他碎屍萬段!讓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是,這兩件事竟然都發生在唐家。看來他是註定要跟他們唐家牽扯不清了。

“不是你的孩子又是誰的孩子,反正我是不會記錯的。”胖女人此時已經梳好了頭髮,她慢慢悠悠的走到床邊,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起來。

當她穿好衣服的時候,外面也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唐春快步走到門邊隔著門縫向外望了一眼,臉上頓時露出喜悅的笑容。

片刻之後有人開啟了房門,唐春接過門口的人遞過來的鑰匙,開啟了房內的鎖,她眉開眼笑地拉開房門,“小姐,翠兒妹妹,你們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趙昭婉兒大步邁了進來,“春姐姐,你臉色不錯,看來昨天晚上……”她還沒說完臉就紅了。可見這樣的話並不適合她一個沒有成親的小姑娘說。

唐春頓時會意,點頭笑道,“昨天晚上……還是很幸福的,這也多虧了小姐和翠兒妹妹的主意。”

原慕巖自打趙昭婉兒進門的時候,就看見了她,這姑娘三年前她見過,現在看來她比那個時候更漂亮了,只是她的行為讓他無比噁心,如果說當年她哥哥刺他那一劍是有情可原的,那麼現在她的行為比她哥哥可惡百倍,是不可原諒的,她這麼做簡直就是助紂為虐。

原慕巖聽著她們的話不由笑了一聲,他看向趙昭婉兒,“趙小姐三年沒見,沒想到你越來越醜了。”

婉兒走到他面前,抬手扇了他一個耳光,“我的模樣豈容你這等人來評論。要不是看在春姐姐的面子上,我早一刀殺了你!當年你殺了我哥哥的心上人,現在卻又讓我的人懷了你的孩子,你可真夠有能耐的。我不知道你是為什麼非要跟我們唐家的人過不去,我也不知道春姐姐究竟看上了你哪一點。竟然舍不得你。”

原慕巖摸了摸被打的臉龐,沒想到這小丫頭勁兒還不小,竟打得他一陣耳鳴,他揉了揉臉,笑道,“我也不知道你春姐姐究竟為什麼會看上我,像我這樣的人渣敗類,根本就不配做你們唐家的女婿,所以我希望你們還是能夠將我當個屁一樣放了。”

“放了你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是你讓我春姐姐懷孕的,你就得對她負責任。”一直沒有吭聲的翠兒也擠到前面來了,“你也知道自己是人渣,當初你就不該招惹我春姐。”

原慕巖苦笑,“實話告訴幾位姑奶奶,那件事情壓根就不是我做的,三年前我……”原慕巖忽然想起了陰寒月對他說的話立刻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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