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之後,扶蘇很快就投入到了目前的正經工作中。

那就是組建在接下來的伐楚戰役中,直屬於自己的幕府。

為了確保幕府的工作順暢,扶蘇自然打算最好是全部任用自己的親信。即便要平衡各方勢力,至少也得是自己可以保持最低限度的信任的人員。

然而因為他即將率領的軍隊的特殊性——來自趙魏兩國的聯軍——若是主將的幕府成員全部來自於昭國,會給兩國以自己被排擠在指揮系統之外的恐慌感。

雖然這本就是扶蘇的打算。

但昭國官方,或者說扶蘇的頂頭上司,同時也是他的父親,強烈建議他不要這麼做。

而我們所說的強烈建議,就是始皇帝的正式命令。

於是扶蘇只好將本以為已經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正想著能在趕赴聯軍擬定的集合地——大梁之前悠閒度日的好友從床上又拉了起來。

不同於“同僚”頻繁的哀怨眼神,李清倒是對於加班甘之如飴,也沒有對扶蘇幾乎997的工作要求提出過加薪。

不得不說,昭國的公務員還真都是吃苦耐勞的典範。

扶蘇看了一眼用了一個時辰整理桌案的樗裡偲,默默收回了上述的話。我猜,“大部分”公務員應該是一個更準確的說法。

無奈地搖搖頭,扶蘇放棄了勸說好友將全副身心放在工作上的打算,能讓樗裡偲從床上起來還是靠的頌芝的幫助。

但即便是頌芝,此時也只能一臉無奈地對扶蘇表示無能為力。

還是靠自己吧。

扶蘇開始從厚厚的履歷中翻找符合各方需要的人選。

名單中首先排除的就是放在最上方的兩位。

李牧,魏無忌。

作為趙魏兩國軍方代表人物,這兩位當然不可能被扶蘇徵召,如果這兩尊大神參與聯軍中,那聯軍的指揮系統是否還會歸屬於扶蘇還兩說。

始皇帝的確不想給兩國以被排除在外的觀感,但這不代表他會願意兩國真的掌握住聯軍的指揮權。

況且以這兩位的輝煌資歷,也不可能給扶蘇一個後生小輩打下手。

“龍陽君如何?”李清翻動著手邊的履歷,提出了一個不錯的人選。

身為前代魏王寵姬的龍陽君並非只得以色侍人的花瓶人物,不但在先王時便多次以王使身份出使列國,而且在新王魏敞繼位之後仍能在魏國宮廷中留有一席之位,就可見其人不凡。

在三公子會之時,魏無忌還曾以他與蓋聶的蓋世劍術來威脅過扶蘇,以為魏國爭得更好的條約。

雖然最後未能成功,但也說明了此人似乎同樣也得到了公子無忌的信任。

一個能夠在魏圉、魏敞、魏無忌三個大魏互為競爭的最強勢男人之間遊刃有餘,並且獲得信任的人物,無論如何都是值得重視的。

而且,能與扶蘇在相貌上一爭長短的,許久以來還真就見著了這麼一位。

除了能夠代表魏王與魏無忌的利益以外,龍陽君本身在軍中並無多少建樹,似乎對於扶蘇的指揮權也並無多少威脅。

再三考慮之後,扶蘇點點頭,認可了李清的提議。

得了公子首肯,李清將龍陽君的案卷以紅筆批註以後遞給了身旁的侍從,再由侍從封存進目前看來還十分空曠的箱中。

魏國的頭面人物確定了,接下來自然的商議重點就放到了趙國。

於是三人,準確說是兩人和一個划水的,面對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將趙國從上往下挖了一遍之後,他們發現自己無人可選了。

這並非是因為趙國沒有能人,與之相反的是,能與昭國正面對抗數十年的趙國同樣賢才雲集。

然而尷尬的一點就是,能夠在趙國脫穎而出的人傑,都是靠著與昭國對抗而成名的。

像趙括、李放這樣的軍中棟樑,先不說他們的到來很有可能影響扶蘇的權威,僅是他們長久與大昭對抗的歷史,也讓雙方的互信成為了難以解決的問題。

又翻過頭看了一眼趙國送來的履歷,甚至連地位身份稍顯卑微的將領都看了一遍,兩人依然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僵持了很久之後,終於回過神來的樗裡偲隨手從李清已經再三翻找過的文案堆中抽出了一卷,然後攤到了扶蘇與李清面前。

看到案卷上那人的名字,扶蘇與李清面面相覷了片刻,又將視線對準了樗裡偲。

“你若是還困,就再睡會兒。”很顯然,李清也與扶蘇一樣,認為樗裡偲還沒睡醒,或者是在故意搗亂。

樗裡偲眨了眨睡眼惺忪的雙眼,不解地問道:“能夠代表趙王的立場,也不會引起反對派的敵意,而且在軍中勢力並未大到能夠威脅公子的指揮權,同樣也對昭國沒有太過明顯的敵意,以上三點,此人哪裡不符合了?”

“話倒是沒錯,只是……”扶蘇不想在背後中傷他人,故而沒有說完。樗裡偲說得當然沒錯,但是這個人問題很大啊。

李清當然也看到了這個問題,才會與扶蘇一樣以為樗裡偲在開玩笑,“可他是個廢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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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趙王成肯將自己的軍隊都交到一個廢物手中揮霍,扶蘇也未必敢真的讓他參與指揮啊。

就算身邊都是王翦、白起、蒙恬這樣的名將,扶蘇都沒覺得在戰場上能言必勝,若是在只會系統中放進來一個廢物,這不是自己找敗仗嗎?

樗裡偲讓頌芝扇風的動作再大些,這才不以為然道:“王上組建聯軍的目的,又非是要打勝仗。公子組建幕府的目的,也不全是要彙集人才,更不是為別國培養英傑。”

“話雖如此……”扶蘇當然知道樗裡偲領會的意思沒錯,但他仍然對於此事有著自己的疑慮。

“若是因此而戰敗……”

“敗也是趙軍之敗,與公子何辜?”樗裡偲又趴了回去,語氣輕鬆得不像是在討論數萬人的生死,“若是敗得大些,說不得王上還會因此也封公子個侯?安趙侯聽起來如何?”

又是吐槽胡亥的封侯,又是暗指始皇居心不良,扶蘇有時候真想把樗裡偲這張嘴縫起來。

唯一阻止扶蘇如此做的原因,就只有樗裡偲總是能一針見血地說到點子上。

於是扶蘇親自將樗裡偲選出的那封案卷批紅,命人同樣放到了箱子裡。

被勾出的名字紅如鮮血。

郭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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