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人左手快速比劃了幾下,然後往嘴裡塞了幾枚丹藥,右臂斷口處居然馬上就止血了。

青袍人沒有馬上離開,反而皺著眉頭像是在感應著什麼。

半響,他實在壓不住傷勢,連吐了數口鮮血,才帶著滿臉的不甘離開。

也是註定青袍人沒有得寶的命,如果他的傷勢稍微輕一點,傷勢就能再壓制多一點時間,也就可以等爆炸餘波徹底平息下來,以他的精神力就能輕易找到他想要的寶物。

當然,在他的潛意識當中,威力如此巨大的自爆,黑衣人更是爆炸的中心點,他身上所有東西理應全都化為飛灰,不可能殘留半點,那寶物自然就隨之消失於天地間。

青袍人多留片刻,也只不過抱著僥倖的心理盡最後的努力罷了。

待青袍人走後,小村莊才重新恢復平靜。

此時村民們依然心有餘悸,以他們的見識和眼界,根本不知道眼前發生的是什麼事情,也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切。

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他們都在田裡,我們快去看看。。。”

話音剛落,卻被另外一名村民攔住了:“先別過去,還不知道有沒有危險,等大夥兒都到齊了,大家商量商量再說。”

半天過去了,此時鍾厚抱著一個大大的酒罈剛回到小村,卻見遠處黑壓壓的一大群村民聚集在一起不知道在幹什麼,隱約間還聽到有哭泣之聲。

而入目所見,更遠處本該種植著莊稼的農田卻是一片狼藉,像是被龍捲風席捲過一般。

一陣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鍾厚不由得加快了幾分腳步。

“發生了什麼事情?”

眾村民見鍾厚回來了,神情不由得更為悲傷。

村子就那麼大,平日大家感情都不錯,發生了這種慘劇,眾村民都不知道該如何跟鍾厚解釋。

紙包不住火,還是有一個村民忍不住來到鍾厚面前,說道:“厚兒,有一個訊息要告訴你,你聽了後要冷靜,知道嗎。”

“哦哦。”鍾厚放下酒罈,心中不安更勝了幾分。

這村民拍了拍鍾厚肩膀,顫抖著緩緩道:“哎。。。天降橫禍,有兩個仙人突然駕臨,在這裡打了一架,當時很多人在地裡幹活,你父親也在其中。。。現在。。。現在。。。生死不知。。。我們怕。。。怕有什麼危險,還不敢過去檢視。。。”

仙人在普通人眼中雖然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但在這片大陸卻並不神秘。

之前兩人都是飛過來的,不是仙人還能是什麼。

說話的同時,村民眼中還充滿著濃濃的敬畏和恐懼。

晴天霹靂,鍾厚被著突如其來的訊息嚇得心臟瞬間停頓,整個人如墜冰窖,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村民看見鍾厚這幅模樣都十分擔心,紛紛過來安慰。

現在的鍾厚哪裡還能聽到外面在說什麼,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這不是真的。。。

過了不知多久,鍾厚大喊一聲,拔腿就往自家農地跑過去。

面對未知,村民們心裡充滿不安與恐懼,但此時有了鍾厚帶頭,村民們也鼓起了勇氣,緊隨其後進入‘災區’。

上百畝地說大不大,眾村民齊心協力之下,很快就把所有地方都搜尋了一片。

此時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堆斷臂殘肢,和已經分不清楚是什麼器官的肉沫,還有青袍人留下來的一把斷劍,最後是一枚如羊脂般的白玉珠子。

這枚白玉珠子正是青袍人不遠萬萬裡追殺黑衣人的目標。

不過本來拳頭大的白玉珠子,因為黑衣人的自爆,最外層大部分已經被摧毀,此時只剩下拇指大小,上面還滿布裂痕。

儘管如此,沒有因為爆炸而徹底被毀,也足以證明白玉珠子的珍貴。

不過此時並沒有人在意這些,全都沉浸在悲傷當中,失去至親的更是直接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其中就包括鍾厚在內。

“大夥把他們好好安葬吧。這次仙人打架殃及池魚,只能算我們倒黴,就讓這些東西給他們陪葬,希望他們能沾點仙氣,來生也能成為一名仙人。”等眾人情緒稍定,村長才出言安慰道。

鍾厚的心情稍微平復,順著村長目光,望向村長口中的陪葬品,正是那把斷劍和白玉珠子。

拿起斷劍和白玉珠子,鍾厚心裡一下子就從悲傷轉為憤怒。

仙人的世界他不懂,但他知道這是兇手留下的東西,看著眼前兩樣東西,就好像看到殺父仇人在自己眼前一樣。

突然間,鍾厚的腦海好像被閃電穿過,非常突兀的出現了一個詞語‘報仇’。

據他父親所說,他的母親因為難產去世了,他從小到大根本不知道母親這個詞語代表著什麼,是他父親父兼母職,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的。

十多年來,父子倆相依為命,感情之深難以形容。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豈能不報。

一股濃烈的殺意瞬間從鍾厚體內爆發出來。

不過沉浸在悲傷當中的村民們並未發現。

村民們齊心協力,一場簡單而隆重的葬禮就這樣結束了。

陪伴鍾厚父親的,是他生前最喜愛的農具,一把鋤頭和一把鐮刀,還有已經斷開數截的劍身。

在鍾厚的強烈要求下,把斷劍的劍柄和白玉珠子保留了下來,沒有跟著陪葬。

為什麼是強烈要求?

並不是村民們覺得這些東西有多珍貴,他們根本不懂,而是知道鍾厚要藉此為線索,尋找殺父仇人。

仇人是誰?

是仙人。

是高高在上,能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仙人。

而村民們只是普通人,距離仙人實在太遙遠,遙遠到哪怕他們剛剛失去至親,也生不起半分報仇的念頭

鍾厚去報仇與送死無異。

不過無論大家如何勸說,鍾厚都已經下定了決心,殺父之仇非報不可。

鍾厚在父親墳前跪了三天三夜。

三天後,鍾厚離開了這座生活了十四年的小村莊,正式踏上復仇之路。

伴隨他的是一把他平時常用的農用三齒釘耙,一截被麻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劍柄,還有一顆佈滿裂痕拇指大小的白玉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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