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鳥建國二十四州,下設三大軍鎮。

潭州武安軍、朗州武平軍、桂州靜江軍。

三大軍鎮各自鎮守一方,是東鳥柱國基石。

大越趁東鳥內亂,發動北伐,首先攻桂州。

靜江軍主力正陷入東鳥內亂,桂州極其空虛,大越一戰而下。

此後,大越軍勢如破竹,東鳥連失十餘州,被徹底趕出嶺南。

這就是“柱國”的含義,無靜江軍鎮守,十餘州就是保不住。

如今東鳥僅餘十餘州,大越倒有六十餘州。

其實兩國國力仍然相差甚大。

大越大部分州的人口和疆域,甚至比不上東鳥州轄的一個縣。

尤其武平軍和靜江軍的主力仍在,單獨一軍就足以跟整個大越的軍力相抗衡。

這次嶽州重陽大宴,各州軍使親自來了十幾位。

甚至包括了好幾位已經歸附大越的原東鳥軍使。

自前唐藩鎮割據,各地都在擁兵自重,各國對地方軍使的約束其實極其有限。

以名義上的居多。

就算大越知道了,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人家已經歸附了,總不能就為這麼點事,發兵再平一次吧!

有幾位軍使實在抽不開身,那也特意派了至親或心腹前來。

還有數以百計的地方豪強、士紳首領、商會領袖,乃至幾名強大的部族蠻帥。

風沙攜郭青娥坐主位,周峰、秦夜和何子虛與之同桌。

前來敬酒的賓客絡繹不絕。

秦夜或何子虛會把賓客先介紹給風沙和郭青娥,然後再由風沙來引薦給周峰。

每個人都如此,非常形式。

其實有不少賓客認識周峰,甚至關係不錯,但這個形式必須規規矩矩走一遍。

形式固定也意味著沒有廢話,非常快。

雖然參宴賓客好幾百,一套流程走完,也就個把時辰。

趕在午宴正式開始前,全部都見過了。

之後,臺上載歌載舞,臺下觥籌交錯。

風沙和郭青娥安坐不動,就跟泥塑的神像似的,反正就得在那兒杵著、擺著。

賓客之間開始周旋交際。

宴上,最受人矚目的人除了周峰之外,還有至今未曾赴任的衡州刺史解文表。

其實風沙並不想跟解文表起矛盾,之所以非要過不去,是因為周峰向他施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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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選擇支援周峰,那就只能跟解文表保持對立的姿態。

如果著眼於大局,他是非常樂見解文表和周峰相互拉扯的。

當然,這種心思不能宣之於口,甚至不能有絲毫表現出來。

解文表或許察覺到了,又或許是背後有高人幫忙出謀劃策。

反正堂而皇之地出席重陽大宴。

身為朗州軍的二號人物,他擁有足夠的資格插旗攬眾,跟周峰分庭抗禮。

就算周峰已經獲完全得四靈和隱谷的支援,他也並非沒有周旋的餘地。

某些跟四靈有關的地方勢力應該獲得了某些人的授意,並沒有冷待他。

就連秦夜都對他十分客氣。

雖然東鳥總執事如今被風沙壓得不敢冒頭,畢竟是東鳥四靈的總執事。

總不能連一點面子都不給。

在這種各方勢力雲集的場合,朗州軍高層哪怕裝也要裝成一條心。

儘管周峰肺都快要氣炸了,還是得跟解文表來一出兄友弟恭。

正在風沙饒有興致看戲的時候,繪聲附耳來說張星火要見他。

風沙藉口方便,悄悄摸摸地退場,前去花廳見張星火。

張星火連提都沒提案情的具體進展,張口問道:“我怎麼看見解文表了?”

風沙面露冷笑,比手畫腳道:“有人在外圍這樣攪了一圈,想要引開我的關注,然後在宴會上動些手腳。”

張星火立時正色道:“引開的可遠不止你的關注,當初武平軍駐軍嶽州的時候,王魁為了榨取軍資,沒少用這種手段殺雞儆猴。”

風沙臉色微變,他知道王魁硬是把潘叔三榨幹,以致逼反,具體過程並不清楚,皺眉道:“你是說,嶽州本地勢力很可能會認為這是周峰學著王魁依樣畫葫蘆?”

“最起碼這種說法很容易取信於人。”

張星火提點道:“別忘了,蘇冷大張旗鼓巡演,替武平艦隊籌募軍資在前。”

略頓,強調道:“剛才看見解文表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猜測恐怕成真了。”

風沙一臉凝重道:“看來有人想把水給攪渾啊!”

一旦嶽州本地勢力在有心人地引導下對周峰表示不滿,甚至有過激舉動。

各地方勢力會怎麼看、怎麼想?

屆時,周峰反擊也不是,捱打也不妥,左右為難。

解文表則可以趁亂取利。

“更可慮的是,局外還有局。”

張星火鄭重道:“元小娘身份敏感,如今橫死,陳軍使的處境將會非常的尷尬,與隱谷的聯絡立時滯礙。如果有人趁機搞鬼,陳軍使本人,及各地駐軍恐怕有變。”

風沙點頭道:“我已經讓君山保持關注,隱谷方面也會繼續著力保護陳軍使。”

“還是太被動。”

張星火搖頭道:“內局也好,外局也罷,環環相扣,同時扯住你的精力和實力,加上重陽大宴。再要出點什麼事,恐怕你會分身乏術,難以應付。”

風沙嘆道:“這是陽謀,刻意扯住我的精力和勢力,再集中實力,避實擊虛。”

這種招數他太熟悉了,絕先生正是個中高手。

加上背後有東鳥總執事掌總和支援。

不過起手式而已,他居然已經感到疲於應付。

張星火嘆氣道:“最厲害在這些虛招都可以隨時轉實,每一招都可以重創周峰,所以不防還不行。可是一味嚴防死守,久守必失不說,誰知道人家還有沒有奇兵。”

風沙不吭聲了。這招由虛轉實,他並不熟悉,想來應該是東鳥總執事的手筆。

一直以來,東鳥總執事是真的能忍,被他壓得抬不起頭都不冒頭。

總是躲在絕先生的背後。

兩人鬥法這麼久了,還真的沒有哪怕一次正面交鋒,短兵相接過。

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是眼花繚亂,讓他目不暇接,實在無法適應。

張星火凝視道:“我認為絕對不能讓人牽著鼻子走,否則一處失手,處處失手,一套招輪完,周峰不死也殘。失的可不止嶽州大勢,東鳥大勢能否保住都很難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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