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嚴肅的學術討論
“那兩個獸人現在什麼情況？”我又問尤金村長。
“有一個眼睛看不見了，另一個整條胳膊，從肩膀到手腕，少了一縷皮肉。”尤金皺著眉頭說：“村裡的人正在照顧他們，可是那傷沒人治得了。”
“他們兩個叫什麼？”來報信的獸人立刻問。
“一個叫格雷戈，另一個叫伊西多。”尤金回憶道。
“安卡，他們兩個就在陪著大酋長下去的12個小夥子之中。”獸人立刻說：“有沒有看見大酋長？”
“沒有，就上來他們兩個，後面沒人了，洞口裡面非常黑，還很深，我沒敢讓人下去，只是派人盯著那。”尤金村長說道。
阿瓦爾一聽，立刻從腰帶上抽出一卷皮革，那是一張手繪的地圖，他展開後仔細看了看：“嗯，冰湖村在這，我們要去的地方是這，中間有大約45利卡。”
“利卡？”
“哦，我們矮人的單位，換算成公里大約是92公里。”阿瓦爾說道：“沒想到啊。”
我楞了一下：“沒想到什麼？”
“地下廢墟竟然有這麼大。”阿瓦爾搖了搖頭：“早知道當年我隨便找個地方挖下去了。”
“這個地下廢墟裡，到底有什麼？”我問道。
“有什麼？那是矮人先祖留下來的，都是寶貝，具體幹什麼用的我也不知道。”阿瓦爾說道：“要不是那個老先知守著洞口，一直不讓我們下去，我們早就一探究竟了。”
沃克突然問道：“總督大人，現在怎麼辦？我們往哪走？”
“去冰湖村。”我立刻說：“既然那兩個兄弟是跟著大酋長下去的，那一定更瞭解情況，我們先去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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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馬，目標冰湖村！”沃克立刻命令道。
一行人改換了方向，向著冰湖村疾馳而去，到了傍晚，才看到冰湖村零零散散的燈光。
一下馬，我就跟著尤金村長去了安置那兩名獸人的地方，而阿瓦爾則急不可耐的去了地洞那，為了防止他下去探查出什麼危險，我就讓其他人都跟著他。
“村裡的人都去西北面的冰湖上打魚了。”尤金村長提著一盞風燈：“村裡除了護村的幾個獵戶，只剩下女人和孩子，哦，就是這了，我把他們安置在這裡了，這房子沒人住。”
那是一間破房子，客廳已經是露天的了，地板上還有一層厚厚的灰塵，不過灰塵上有很多亂七八糟的腳印，還有血跡，血跡一直延伸到裡面的一間屋子，屋子裡還有火光從透風撒氣的木質牆壁上透出來。
門一推開，我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一名獸人正在火盆旁，靜靜地坐著，另一名獸人則躺在床上，他輕聲呻吟著，旁邊還有兩個冰湖村的村民，其中一個就是尤金的老婆，她一看到尤金，就奇怪地問：“老頭子，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去藍冰鎮了嗎？”
尤金把我們讓進來說：“哦，路上剛巧碰上總督大人。”
“哦，總督大人，您來了可就好了。”尤金老婆立刻推開一步，為難的看了看床上的獸人：“他傷的太重了，我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格雷戈！大酋長怎麼樣了？”跟我們一起來的獸人立刻把火爐旁的獸人提了起來，激動地搖晃著他。
“喬伊，是你嗎？”格雷戈的眼睛似乎出了問題，他伸手摸索著：“安卡來了嗎？”
“這，他在這。”格雷戈立刻指著我說。
“我在這，稍等一下，我先救治伊西多。”我安慰道。
“快幫忙把這些破布條拆了。”尤金立刻說道。
尤金的老婆和另外一個村民，立刻手忙腳亂的把伊西多胳膊上的布條都拆掉了，我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傷口像是從肩膀開始，硬生生把皮肉撕扯下來一條，我立刻使用光系魔法開始治療，雖然伊西多的傷口非常大，癒合速度很慢，但總算是有救了。
喬伊一看，松了口氣：“格雷戈，下面出了什麼事？大酋長還好嗎？”
“他還活著，只不過被困在了一個地下室裡，那裡非常大，還有光亮，大酋長命令我和伊西多趁著那些怪物睡著的時候，跑出來找先知。”格雷戈說道：“可我們走了足足兩天，也沒有找到出口，伊西多不小心碰破了肩膀，身上有了血腥味，我們就又被那些怪物追，後來伊西多不知道從哪撿了個錘子一樣的東西，就拿它砸那些怪物，結果那把錘子就炸了，房頂也被炸塌了一塊，陽光一照進來，其他怪物就跑了，可伊西多被一隻怪物咬住了手臂，那怪物想把他拖走，我就死死抓住他的腳，把他往洞口拖，後來那只怪物被陽光一照，就像是被火燒到了一樣，這才松嘴丟下伊西多跑掉了，我拖著伊西多，順著那些坍塌下來的磚石，爬了上來。”
“你的眼睛怎麼樣了？”我問道。
“啊，已經好多了，我想很快就能恢復，我已經能看見模糊的人影了。”格雷戈說道：“伊西多那把錘子爆炸的時候，我剛巧在旁邊。”
我想了想，可能是大腦受到了衝擊，導致血塊壓迫了神經，不過這都是我猜的：“錘子？會爆炸？”
這錘子哪買的？
“是的，大概是錘子吧，反正伊西多說那個東西頭是鐵的，柄是木頭的，他當時拿著它去
敲那只怪物，可是錘子被怪物搶了過去。”格雷戈說道。
我琢磨了一下，不會是手榴彈吧？
“那把錘子的柄下面，是不是有個鐵蓋？”
“這就不知道了。”格雷戈搖了搖頭：“太黑了，什麼都看不見。”
“那怪物長什麼樣？”喬伊問道。
“伊西多那把錘子爆炸的時候，我才看到一眼，灰白色的，很瘦，跟人一般大小，具體沒看清楚，它們速度很快，牙齒和爪子很鋒利，哦，它們還有一條細長的大尾巴，你要是離它們近了，就能聽見它拿尾巴抽打四周發出的‘啪啪’聲，就像是鞭子一樣。”格雷戈比劃著。
任憑我山海經倒背如流，也無法想象那是個什麼鬼玩意，不過看看伊西多的傷口，我後悔怎麼沒把那支三八大蓋帶來。
“哦，天啊，這好的差不多了！”尤金村長驚訝的說道。
我看了看伊西多，傷口雖然好了，可他還需要休息，於是我走到格雷戈身邊：“好了，讓我看下你的情況。”
我檢查裡一下，他確實是受到了衝擊，導致腦袋不知道在哪撞了一下，魔法治療後，格雷戈終於能看見了，他走到伊西多旁邊，拍了拍他，發現伊西多沒反應，就搖了搖頭：“他一路摸著牆壁走過來，不知道摔了多少個跟頭。”
“你等一下，牆壁？”我立刻說道。
“對，那不是普通的洞穴，裡面就像是城牆的牆壁一樣，但是非常光滑，還特別堅硬，哦，地板也是。”格雷戈點點頭，確信道：“太咯腳了。”
這時候，門砰的一下被開啟，布魯斯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總督大人，您快去看看吧，阿瓦爾和沃克旗隊長，殺了一隻從洞口跳上來的怪物。”
“什麼？”我嚇了一跳，格雷戈看了看四周：“那些怪物非常怕光亮，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說不定會從洞穴.裡跳上來。”
我一聽，心裡一驚，立刻跟著布魯斯跑了過去，可到了洞口，我就愣了一下，阿瓦爾在洞口周圍，用燈油和碎木頭點了三堆篝火，火光照的周圍雪白，那不是火光該有的顏色，他似乎還在篝火里加了什麼東西，不過這樣就安全多了，他正拿著一把小刀，仔細看著洞口邊的一具動物……不，是怪物屍體。
“哦，卡羅，你來了，瞧瞧這個。”阿瓦爾指了指面前的怪物。
“從洞裡跳上來的？”我愣了一下，這個怪物如果硬要說像什麼，那就是生化危機2裡的舔食者，不過長得沒那麼噁心，全身灰白色，皮膚表面有一層細密的白色絨毛，體格非常瘦削，嘴很大，沒有眼睛、耳朵，鼻子的位置只是兩個小孔而已，不過腦門上有個核桃大小，四四方方的窟窿，一些姜黃色的液體正從裡面流出來。
這個怪物前肢細長，四根爪子頭非常鋒利，後肢短小，但是比較粗壯，最有意思的是它在後腰的位置，長了一截1米多長的尾巴，尾巴尖有些許分叉的毛髮。
“這什麼鬼東西？”我問道。
阿瓦爾皺了皺眉頭：“沒見過，幸虧沃克捅了它一劍，不然我就完了。”
沃克點點頭，指了指怪物腦門：“然後阿瓦爾拿鎬把它打死了。”
“把它翻過來。”阿瓦爾說道，幾個人立刻把它翻了個個，阿瓦爾也不嫌噁心，抄著小刀把它開膛破肚，伸手在裡面翻騰起來，一個看守洞穴的冰湖村村民，立刻吐了出來。
翻騰了一會，阿瓦爾猛然抬起頭，他驚恐的看著我：“怎麼會這樣！”
“怎麼了？”我要不是上過人體解刨課，這會早飯也得交出來。
“它除了心臟和肺，就只有腸道而已。”阿瓦爾驚訝的說道。
“挺好的，還要什麼？”麥倫奇怪的問道。
“以人體為例，心、肺、胃、膽、肝、脾、胰、腎還有些其他零碎，缺一不可，它只有心臟、肺和腸道，只具備了簡單的供血、呼吸和消化功能。”我說道：“也就是說……”
“這東西不可能活著。”阿瓦爾點點頭。
“看看這裡。”我指了指自己腦門。
麥倫一聽，就閃到一邊：“還來？”
阿瓦爾立刻把那鬼東西的腦袋劈了開來，腦腔很小，裡面除了一包粘稠的黃液，什麼都沒有，我點點頭：“基本可以判斷它不是智慧生物。”
阿瓦爾嘆了口氣：“弱點很少，殺了它的不是我，而是沃克旗隊長。”
“我？可我那一劍捅下去後，它還蹦躂了很久。”沃克驚訝的說。
“是的，也就說，除了心臟，它幾乎沒有要害，就算受了致命傷，恐怕也能掙扎好一會。”阿瓦爾說道：“卡羅，你注意到沒有，它沒有那個。”
“那個？”我繞到怪物後面看了一眼：“有啊，公的。”
“我說的不是那玩意兒。”阿瓦爾白了我一眼：“它沒有屁.眼。”
麥倫一聽，就大笑了起來，布魯斯也笑的肚子疼，沃克瞪了他們一眼：“那又能說明什麼？”
“吃了就得拉，它不需要，也就是說，它可能根本不需要進食，所以屁.眼蛻化了。”阿瓦爾認真的說道。
“噗，哈哈哈，笑死我了，屁.眼還能蛻化？”麥倫笑的直不起腰來。
“閉嘴，這是很嚴肅的學術討
論，有什麼可笑的。”阿瓦爾立刻吼道。
沃克嘆了口氣：“我只關心下面有多少這東西，還有，它沒有眼睛、耳朵，怎麼辨別方向？靠聞的？”
“尾巴。”我和阿瓦爾同時說道。
阿瓦爾意外的看了我一眼：“卡羅說的沒錯，就是尾巴，它剛才跳出來後，尾巴在空中甩了幾下，發出聲音，然後才找到了我的位置，說明它是靠尾巴來辨別方向的，就像……蝙蝠一樣。”
這時候，格雷戈說道：“安卡，我們現在就下去救大酋長吧，時間拖久了，我怕他出意外。”
阿瓦爾哼了一聲：“你就是從這裡面或者上來的吧？你還記得路嗎？”
“記不得了，裡面太黑了，我們怕這些怪物看見，沒敢升火，所以一路都是摸著走的，不過都是伊西多走在前面，我記不住了。”格雷戈搖了搖頭。
“過了幾個岔路口總記得吧？”阿瓦爾問道。
“嗯……我數過來著，可後來被這些東西追，就沒空再數了，不過前面是過了77個沒錯。”格雷戈得意的說道。
眾人一聽，倒吸了一口冷氣，阿瓦爾驚訝的吼道：“多少？77個岔路口？你們做標記了嗎？”
“沒有。”格雷戈憨厚的搖了搖腦袋。
阿瓦爾一聽，就翻了個白眼：“我建議我們還是去地下廢墟的入口，跟艾德文和先知匯合，再做打算，如果裡面道路這麼複雜，我們下去簡直是送死，這倆夥計能活著出來，已經是萬幸了。”
沃克也看著我點點頭，我想了想，時間還是夠的，最後也同意了阿瓦爾的意見，阿瓦爾把手洗乾淨，讓尤金村長把那只怪獸的屍體收藏好，說是回來的時候來取，然後我就召集石元素把洞口封了個嚴嚴實實，以防那些鬼東西再跳上來傷人。
由於伊西多還在昏迷，尤金村長就把自己的馬車讓了出來，正好格雷戈和伊西多一輛車，尤金村長的老婆給了我們十幾條剛打上來的鮮魚，充作糧食，這倒是補充了伙食種類單一的問題，熬幾鍋魚湯確實是件美事，不過暫時是沒時間了，我把它們都塞進揹包，虛空儲存東西，比冰箱強太多了，不開玩笑的說，熱飯菜放進去，就算過一年拿出來，不但沒有變質，而且還是熱飯菜。
隊伍再次上路，由於夜間極冷，阿瓦爾把他帶來的美酒分了些，讓大夥暖暖身子，麥倫喝了一口，就咋呼著再來點，結果被沃克瞪了一眼，沃克旗隊長一口沒喝，他不是不喝酒，而是嚴守重甲騎兵‘作戰時不得飲酒’的條規，不過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沒有阻攔其他人，畢竟我也喝了兩口。
天亮時分，隊伍休息了一小會，喂了喂馬匹，大夥也吃了幾口麥餅和肉乾，然後再次上路，直到第三天中午，我們才抵達地下廢墟的入口，十幾萬獸人大軍圍在廢墟入口乾瞪眼，不是沒人敢下去，而是下去了沒有用，先知禁止任何獸人下去營救大酋長，幸運的是，獸人晚上在廢墟入口紮營，升了大量的篝火，那些怪物也沒敢從廢墟裡蹦出來襲擊其他人。
“卡羅，你總算來了，唉，格雷戈，你怎麼……”先知還是老樣子，可能是糧食充足，稍微胖了點，她驚訝的看著格雷戈。
“稟報先知，我和伊西多奉大酋長的命令，突圍求援，碰上了安卡，就跟著一起來了。”格雷戈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
“你們是從哪冒出來的？”先知回頭看了看遠處的地下廢墟入口，把格雷戈問的跟蘑菇一樣。
“冰湖村，離這裡90多公裡。”我立刻說道：“他和伊西多還受了重傷。”
“伊西多呢？”先知立刻問：“下面什麼情況？大酋長在哪？”
“啊，後面車上，那夥計傷的太重，還在昏迷。”阿瓦爾隨口說道：“老東西，好久不見了。”
“你也來了，老酒鬼。”先知笑著說：“你來了我就放心了。”
先知說著掏出一個木頭做的水壺，她遞給格雷戈：“給伊西多灌下去，記住，一口就行了。”
格雷戈立刻捧過水壺，跑去了後面的馬車，沒多久，伊西多就醒了過來，他來到我們身邊：“先知，安卡，我奉大酋長的命令，前來求援。”
我翻了個白眼，硬是沒想到他醒來後說的第一句就是廢話。
“伊西多，你還記得下面的路嗎？”先知問道。
“記得，不過我們不小心觸發了機關，有道門把路封死了。”伊西多立刻說道。
阿瓦爾笑著說：“沒事，等艾德文到了，炸開就是了。”
“那好，老酒鬼，就麻煩你畫張圖了，伊西多是我族不多的探路者啦。”先知說道。
“好說，正好等艾德文過來。”阿瓦爾笑著說道。
“探路者？”我好奇的問道。
“是的，伊西多從小接受訓練，能在黑暗中，憑藉感覺辨識方向、記憶道路，他們一族人，被稱為探路者。”先知說道：“不過由於藏寶圖一直沒找到，所以他們的族人，並沒有派上過用場。”
我一聽就來了精神：“藏寶圖？”
“是的，那是我們獸人先代的王，把王冠藏在地下廢墟後畫的，要不是這次奧格瑞姆說要跟你搬去藍冰鎮，所有獸人都收拾東西，也找不到那張藏寶圖，誰會想到那張圖竟然放在鹹菜罐子下面。”先知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