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高山流水
陪著精靈王吃了頓普普通通的午飯，隨後精靈王就為朱莉簽訂了元素契約，還為朱莉施加了一個精靈族的守護咒，說是按照精靈族的習俗，長輩都要為出嫁的女兒加持這麼一個咒語，我發現朱莉左臉出現了一道淡淡的薔薇色花紋，從眉角一直到面頰，幸好不在陽光下，絕對看不出來，不過朱莉倒是很喜歡，苔絲更是羨慕的不得了。
這時候，沃金思推門進來，隨手敲了一下胸甲道：“總督大人，我奉命……”
沃金思愣住了，他瞪著眼睛，看著我的光頭，然後立刻假裝沒看見：“報到。”
我點點頭：“介紹一下，這位是阿比蓋爾的父親，精靈王。”
沃金思一聽，立刻向精靈王行了一個比剛才還標準的軍禮，身體挺得跟標槍一樣：“向您致敬，尊敬的精靈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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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了個白眼，你個有異性沒領導的傢伙，我咳嗽了一聲：“你陪阿比蓋爾去趟西科城，一切聽她調遣。”
“是！”沃金思立刻答應了，阿比蓋爾已經換好了新的衣服，不過這精靈族小丫頭不喜歡裙子，弄了一身打獵穿的衣服，下身長褲長靴，上身皮衣配短披風，還不倫不類的戴了頂能把耳朵都遮住的風帽，一看沃金思到了，立刻說：“好了，快走吧。”
“精靈王陛下，請容我告退。”沃金思再次行禮，彎腰後退了兩步，然後才離開了，我嘆了口氣，我呢？
沃金思一出門，精靈王就笑呵呵的說：“啊，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夥子，很有禮貌，我喜歡。”
“精靈族不反對跟異族通婚？”朱莉問道。
精靈王立刻擺手：“啊，不反對，不反對，愛情嘛，誰也不能干涉，否則要遭天譴的。”
朱莉笑了笑：“卡羅，我去大棚了，晚上再讓尤蘭卡和小麗莎過來籤訂契約吧。”
精靈王立刻說：“朱莉，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嗎？”朱莉奇怪的問。
精靈王看了看苔絲，但沒說話，我心說要壞事，苔絲立刻知趣的站了起來：“要是你們沒什麼事，我就去福利院幫忙了。”
“嗯，好，去吧。”我立刻說道。
苔絲一離開，精靈王就在整個鎮公所大廳裡，加了魔法屏障，然後淡淡的說道：“抱歉，朱莉，我想我需要先向你道歉，是我懷疑了你。”
朱莉楞了一下，沒想到精靈王突然道歉，精靈王指了指我說道：“卡羅接受了我傳承的元素契約，那就是我的教子，而你是我的教女……”
朱莉立刻看向我，我認栽一般點了點頭，精靈王笑了笑，突然嚴肅地問：“所以，我想知道，是誰在利用我的教女，威脅我的教子！”
他這麼說，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這比直接問朱莉‘你的上線是誰’要強多了，我本打算等朱莉自己開口說的。
朱莉也明白了，她坐在我旁邊：“卡羅都給你說了？”
“是的，我本就知道他是異世界的人，沒想到你也是，你也是因為他才牽連到這裡來的嗎？”精靈王溫和的問道。
朱莉搖了搖頭：“不，我比他要早來好多年。”
“能告訴我具體的經過嗎？孩子。”精靈王問道：“你不用害怕，卡羅的實力已經是難逢對手了，我更是一族之王，如果誰膽敢威脅你，我一定讓他屍骨無存！”
朱莉點點頭，把自己的身世說了一遍，不過精靈王也聽了個一知半解：“我大概瞭解了，不過不必覺得孤單，你可以把我當做你的父親，而你也有一個深愛你的丈夫，那你怎麼又成了皇帝的間諜呢？是他迫害你了嗎？”
朱莉嘆了口氣：“不，我本來就是皇帝的宮廷魔法師。”
我愣住了：“你是宮廷魔法師？”
“是的，抱歉，達瓦里希，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一切。”朱莉抱歉的說道。
我握著她的手，笑著說：“沒關係，你說不說都不要緊，這不會影響我對你的感情。”
“達瓦……”精靈王笑著問：“這個詞什麼意思？”
“就是志同道合的夥伴，是朱莉那個國家的語言。”我說道。
精靈王恍然大悟，他唸叨了兩邊這個詞，然後問：“朱莉，我的孩子，詳細說說。”
“我五歲父母就亡故了，後來就一個人生活在王城，在我窮困潦倒的時候，一名宮廷魔法師挑中我成為學徒，他說我的資質很好，可以成為優秀的魔法師，就帶我進了宮廷，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後來到了我8歲，我就取得了宮廷魔法師的稱號，而第二年，皇帝就召見了我，讓我去闖魔法學院的試煉法陣。”
“你已經是魔法師了，為什麼還要讓你去闖試煉法陣？”精靈王皺了皺眉頭。
“這不一樣，魔法公會並不認可宮廷魔法師的地位，魔法公會作為遊離於皇室統治外的一股龐大的力量，是皇帝所不允許的，而魔法學院又是公會的根基，所以皇帝多年來一直想讓忠於皇室的人控制它，想必你們都知道，魔法學院的院長、歐格雅導師、菲娜導師，都是絕對聽命於魔法公會的魔導師，而伯納德教導長雖然也是導師，但他首先是一名效忠皇帝的貴族，
那時候米希爾公主還沒能進入魔法學院，而我，魔法資歷很強，很有可能成為第四位魔導師，而且當時我的年紀適中，可以不受懷疑的成為魔法學徒，並很快完成學習，如果成為魔導師，就能分化學院的力量。”朱莉說到這笑了起來：“真是好笑，進了學院後，我很快就成年了，魔法體系是死靈系，院長大人也很高興有我這麼一位特殊體系的人來充當教員，而那時候米希爾公主，也被皇帝送進學院，因為她是幾十年來，唯一一名有魔法資質的皇室成員，可她年紀太小，無法達到分化學院的目的，沒想到的是，米希爾對我百般詆譭，多次嚷著轟我出學院，院長無奈之下，才讓我離開了學院，可以說，皇帝自己毀了自己一顆棋子。”
“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我笑著說：“那後來呢？”
“之後的兩年，我因為皇室的命令，不能加入魔法公會，實際上我自己也不想，而皇帝也不准許我再回宮廷，那會暴露他的目的，所以我就成了一名野法師，每日都為生計奔波，由於是死靈系特殊體，人們都懼怕我，我只能四處遊蕩，就在前不久，一名宮廷魔法師找到我，給了我一道命令，讓我立刻去藍冰鎮附近，等一個人，那就是你，卡羅。”朱莉說道：“他們讓我成為潛伏在你身邊的間諜，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必要時保護你或者除掉你。”
我笑著安慰道：“挺好的，你要不來，我還得耍光棍。”
朱莉也笑了起來：“是啊，達瓦里希，他們給了我所有有關你的情報，我知道你是非禮公主才被轟出來的，是個魔力不強的魔法學徒，後來還當了笛手，所以我就在藍冰鎮附近等著你，想見了面扁你一頓，然後歸順你，沒想到你魔力那麼強。”
精靈王笑著說：“看來人類的皇帝也做了件美事。”
“可我記得你當時並不想留下來？”我問道。
“我不想再捲入那些紛爭了，你要是不留我，我一定會走的，皇帝是個謹慎的人，一計不成，就不會再用我這顆棋子死纏爛打的，那只會招致你的懷疑，但你給了我留下來的希望，畢竟你能提供給我很多‘生氣’。”朱莉說道。
我笑著說：“貪嘴原來也是個好習慣。”
朱莉撒嬌一般扭了我一把。
“那你怎麼向皇帝彙報卡羅的情況呢？”精靈王問道。
“每個月，我都要去西科城，那裡有人會替我傳遞情報，上次去是慶豐節進城採購的時候，我藉著逛街的理由，跟他接過頭，告訴他我已經成功潛入你身邊，他是一家叫金石良緣的珠寶店老闆，名字是……”
我一聽就跳了起來：“媽了個巴子的，哲羅姆！”
“你認識？”朱莉奇怪的問。
“滿天星就是他送的，不對啊，這傢伙不是比拉城一個大戶的手下嗎？”我皺著眉頭說：“他怎麼又跟皇帝扯上關係了？”
“這我真不知道了。”朱莉為難的說道：“後天就是霜月了，我還要去西科城，不然會引起他的懷疑。”
我一看朱莉難過的表情，就立刻說：“這樣吧，親愛的，我幫你去趟西科城，跟他接接頭。”
朱莉搖了搖頭：“你還是別去招惹他們了，我隨便說幾句你這裡情況安好就行了。”
“不，西科城現在幾乎就是我的地盤了，如果他真是皇帝的探子，那皇帝一定知道了，算了，他知道也沒空收拾我，我立刻除了哲羅姆。”我說道。
“卡羅，你答應過我，不與皇帝為敵的。”朱莉焦急的說。
“哦，親愛的，你誤會了，我說除了他，不是殺了他，我會讓他給皇帝捎個口信，就說你生病了，然後讓阿普頓他們散佈謠言，也說你病重，這樣你不露面也說得通了，過上一段時間，皇帝就會另外派人來當間諜，你不就擺脫了嗎？”我笑著說。
精靈王也贊同道：“確實是個好辦法，我們只要防著從那以後來藍冰鎮的人，就行了，朱莉也可以不用這麼為難了。”
朱莉搖了搖頭：“這不行，哲羅姆曾說如果我不方便，可以派遣其他人來，哦，還有一個暗號。”
我差點樂出聲來，這皇帝諜戰片看得不少啊，接頭暗號都有？天王蓋地虎嗎？那我是該對‘寶塔鎮河妖’還是‘小蔥拌豆腐’？
我笑道：“那更好辦了，我交給布魯斯去幹，接頭暗號是什麼？”
朱莉點點頭：“嗯，我想想，挺繞嘴的，我們的人說俞伯牙，他們的人會說…… ”
“鍾子期？”我哭笑不得的問。
“對，就是這個詞，怪怪的，像是人名，你們共和國的人名。”朱莉說道。
“哼，錯不了了，他也是我們那個世界來的，俞伯牙、鍾子期，高山流水遇知音啊。”我翻了個白眼說。
精靈王徹底愣傻了：“皇帝也是？”
“對，那是我們國家的一個古代故事，說俞伯牙是一個彈琴的高手，有一次在山間彈琴，正巧有個樵夫路過，樵夫聽到他的琴聲就說：‘彈得是高山啊’，俞伯牙立刻又換了一首曲子，樵夫又說：‘這彈得是流水’，這個樵夫就是鍾子期，從此俞伯牙便與鍾子期成了‘知音’，後來鍾子期死了，俞伯牙就把琴砸了，從此不再彈琴，表示知音沒了。
“唉，真是一個絕妙的故事，高山流水遇知音，毀琴絕弦為知音，這個俞伯牙，確實是彈琴的痴人啊。”精靈王嘆了口氣，我挑了挑眉毛：“我記得你也會彈琴。”
“是的，懂我琴聲的人，只有米拉一人而已，那天她要不是聽到我的琴聲，也不會……”精靈王突然剎住了車，伸手摸了一下面頰。
我去，至於嗎？聽個琴把人臉毀了，你們兩口子這知音，當的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你彈什麼了？”朱莉問道。
“啊，沒什麼，只是米拉不喜歡聽而已。”精靈王立刻說道。
騙子，肯定是為了泡妞彈酸曲，讓米拉王后聽到了。我暗自偷笑著，朱莉也笑了起來。
“咳嗯，言歸正傳，卡羅，朱莉，你們既然不想反對皇帝，為什麼還要建立一座萬王之城呢？”精靈王問道。
“卡羅是想建立一個人人吃得飽，人人都幸福的烏托邦。”朱莉說道：“我們並不想引發戰爭，只想做一對平平常常的夫妻。”
我點點頭：“是啊，沒有好的戰爭，也沒有壞的和平，獸人也是想踏踏實實過日子而已，至於矮人王那邊，我會慢慢說服他們的。”
“矮人王？哈，卡羅，你還是不瞭解他們啊，那些傢伙，脾氣臭的很，一言不合，直接抄傢伙動手，你勸不了他們的，而且他們一直想湊齊八對王冠，得到天上的那一對，然後完成歷代矮人王的一個願望。”精靈王說道。
“什麼願望？”我問道。
“重建矮人的地下王國，你的鐵爐堡，算是給他們暗無天日的執念，點燃了曙光。”精靈王笑著說。
我想了想：“沒關係，上古神聖議會也會重建，到時候少數服從多數，他們不也得聽嗎？”
“這倒是，精靈族也不想捲入紛爭，大家過了那麼多年的安生日子，早就不會打仗了，幫你建城，只是……算了，不說了，哈哈。”精靈王擺擺手，打著哈哈。
朱莉想了想，突然說：“精靈王，我能不能請求您一件事？”
“好說，別說一件，十件都成，你們是我的教子和教女嘛。”精靈王開心的說。
“我們下個月的……婚禮，您能不能……將我交給卡羅？”朱莉紅著臉說道。
精靈王一聽，立刻使勁點頭：“好啊，我很樂意，這是我的榮幸。”
我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嗯？你不懂？”精靈王笑呵呵的說：“我這個做父親的，要把自己的女兒，交到你手裡，你們才能成為夫妻，不然天父地母啊？那叫私奔。”
天父地母？還反清復明呢，我撇了撇嘴，朱莉笑著說：“卡羅雖然跟我是一個世界來的，可我們分屬兩個不同的國家，習俗不一樣，他們那好像是……”
“拜天地，確實不太一樣，不過既然我們在這個世界，就按這個世界的習俗來吧。”我說道，我腦補了一下阿普頓鎮長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情節，立刻感到惡寒。
隨後的閒聊中，精靈王就真的對朱莉跟女兒一樣了，朱莉似乎也很高興，不僅如此，精靈王還傳授給朱莉與元素籤訂契約的秘術，說是尤蘭達和小麗莎讓朱莉自己來簽訂元素契約。
隨後朱莉就把尤蘭達和小麗莎叫了過來，簽訂了契約，讓我驚奇的是，這兩個小家夥的火力值立刻成倍增長，特別是小麗莎，水平直逼苔絲，精靈王解釋說，孩子跟元素的親和力，不是成人所能比擬的，因為他們有一顆純真的心，不過等慢慢成年，心思多了，就會減弱，而朱莉也開始教他們拆松針的方法，還讓他們互相比賽，我和苔絲只好躲在一邊數影子玩了，要是數實體，苔絲全國墊底，我倒數第二。
直到半夜，正當我用羊皮紙做的撲克牌，拉著阿普頓，跟精靈王、苔絲、朱莉、尤蘭達和小麗莎一起打‘保皇’的時候，阿比蓋爾架著沃金思跌跌撞撞的進了鎮公所。
“氣死我了，那些食人花越來越過分了，它們把沃金思弄傷了。”阿比蓋爾架著沃金思，氣呼呼地說道。
朱莉看了一眼，立刻衝我使了個眼色，我愣了一下，她什麼意思？
“我沒事，只是腰扭傷了，一開始還好，後來那些食人花把我甩到了驛站的牆上。”沃金思皺著眉頭說道。
精靈王眨了眨眼：“阿比蓋爾，你就這麼扶著他回來了？”
“是啊，我的光系魔法突然不管用了，快幫他治療一下。”阿比蓋爾對精靈王說到。
精靈王立刻上前，施展光系法術，過了一會後，精靈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沃金思：“唉，不好治啊。”
“啊？”我愣了，剛想幫忙，立刻被朱莉按住了，朱莉按著我問：“要不讓卡羅試試？”
我終於明白了，光系法術，阿比蓋爾不是不會啊，沃金思又不是暗影者，怎麼會不管用，為什麼拖著沃金思一路走回來？這事……有貓膩。
精靈王搖了搖頭：“我都治不好，卡羅只是白費魔力。”
阿比蓋爾立刻問：“那怎麼辦？”
“養著嘍。”我、朱莉、精靈王、阿普頓鎮長還有苔絲異口同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