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金券
夢兒苦笑著說：“奧格，恐怕沒人懂你說的什麼意思。”
奧格嘆了口氣：“那就說來話長了，我從頭說吧。”
眾人苦笑著點點頭，奧格摸了摸口袋，掏出一枚金幣：“貴金屬貨幣，拿著不方便，所以我們要推廣使用金券。”
“不止這點原因，人族的貨幣，摻了其他金屬，不值錢了。”吉蓮說道。
“沒錯，貨幣稅，嚴格來說，是一種隱形的稅收，誰使用貨幣，就會向發行貨幣的人交稅。”奧格說道：“貴金屬貨幣，一開始，都是純制的，銅幣就是純銅，銀幣就是純銀，金幣也一樣，可是這樣做，流通起來就會出現麻煩，貨幣會越流通越少，為什麼呢？把貨幣熔化了，鑄成器物，就說銅幣吧，一塊銅錠，假設說1公斤，能鑄100枚銅幣，但這塊銅錠的市價，卻要5個銀幣才能買到，換句話說，100枚銅幣，用了一塊銅錠，但鑄成銅幣後，卻無法買到一塊銅錠了，一些商販一看，這就不如直接把銅幣熔化了使用了，如此……我剛才說的能聽懂吧？”
“懂，當然懂，矮人族以前就這麼幹，你們人族真是太傻了。”吉蓮笑著說。
奧格嘆了口氣：“所以為了防止出現這種事，就只好讓貨幣的面值，高於它的原料價值了，或者說，讓原料低於貨幣的面值，怎麼辦呢？兩個辦法，第一，剪幣，就是故意把金屬貨幣，弄小一點，讓它造價變低，但還是能買到相同的東西，第二，摻水，鑄造時加入其它金屬，讓它無法被利用於金屬加工，我舉個例子，戶部，鑄造一枚金幣，用的原料、人工等等的成本加起來，如果是80枚銀幣，那一枚金幣可以兌換100枚銀幣，當這枚金幣被戶部使用後，就產生了20枚銀幣的利潤，這就叫貨幣稅。”
“嗯，戶部賺錢了。”奧格瑞姆竟然聽懂了。
米拉王后指了指新的金券：“那我們豈不是賠大了？”
“不，王后陛下，國家發行貨幣，特別是這種鈔票，其實都不賺錢，硬幣，成本高，但是耐磨損，一般用於小額支付，而我說的紙幣，則正好相反，不耐磨損，面值較高，雖然成本低，可為了維持市場上固有的貨幣流通數量，就必須不停的回收舊的，印製新的，久而久之，成本就上來了，並不賺錢，紙幣也好，金券也好，是為了方便流通，並且節約貴金屬。”奧格笑著說。
“多印點不就完了？”麥迪馬笑著說。
奧格擺擺手：“金幣為什麼貶值？摻水摻的太多了，大家不認可，自然貶值了，紙幣可以多印，但你印多了，也就不值錢了，這是一回事，貨幣稅是一個極其微妙的平衡關係。”
“會嗎？”先知問道。
我點點頭：“以前有這麼個笑話，說盧布……”
“嗯？”朱莉猛然抬起頭，我立刻改了口：“法幣，我是說法幣。”
“別管什麼了，你就說紙幣吧。”精靈王笑著說。
“好吧，有個人買了一卷棉花，他在挑棉花的時候，發現裡面藏著一大卷紙幣，於是特別高興。”我笑著說：“他也不說穿，把紙幣放回棉花中，就讓老闆給他把那捲棉花稱了買走了。”
“哦，那可是發財了。”莫迪馬笑著說：“有這種事？”
我點點頭：“那人欣喜若狂，以為佔了大便宜，回去拿出紙幣一數，再仔細一算，賠了，為什麼？因為國家使勁印紙幣，紙幣不值錢了，這卷紙幣甚至買不了等重的棉花，以棉花的重量和價格來算，那捲紙幣還不如不放進去，猜猜那捲紙幣誰放的？”
南希夫人笑了笑：“賣棉花的老闆。”
我挑了挑大拇指：“這是真實發生過的……笑話。”
“嗯，舊世界有些國家就犯過這種錯，民眾甚至燒紙幣取暖，因為這樣做，比花錢買燃料合算。”奧格笑著說。
“我的天啊。”精靈王搖搖頭：“那怎麼辦？”
“簡單，小面額的交易，依舊使用貴金屬貨幣，這就不改了，大面額的用金券就行了，當然，為了方便，還是要印製一些小面額的，比如說10個銀幣，50個銀幣，5個金幣，20個金幣，等等類似的情況，大面額金券，商部用於交易，同樣，商部負責兌換，這就能保證我們的金券，不會貶值，至於成本過高，我建議在沒有偽制風險的情況下，適當降低成本，另外，金券也要有編號，方便統計和監察，這都是必須的。”奧格說道。
“可多花的這筆錢……”莫迪馬問道：“誰出？”
“這就需要財政專款補貼了，誰負責印製，誰出這筆錢，如果交給王國來印製，自然是戶部出錢，其他人只有使用權，如果神聖議會印製，神聖議會出錢。”奧格笑著說：“同樣，如果大家覺得不合算，那可以不印製，就這麼簡單。”
“可這……賠本買賣啊。”唐納修苦笑著說，無論是人族單幹，還是各族一塊幹，戶部都跑不了了。
“也不盡然，看你們發行多大的面額了。”奧格說道：“這是一個平均資料，如果發行200以上的面額，就有貨幣稅了，而大家使用的次數如果頻繁，那就可以把這部分貨幣稅攤入其他面額的貨幣中，總體算來也是合算的，但還是那句話，適度，適量，不然還是會貶值的。”
“有風險
啊。”老史嘆了口氣。
“對了，卡羅，培迪城那邊……”吉蓮笑著問。
“哦，金幣、銀幣、純制，銅幣還是老樣子，沒有紙幣或者金券。”我笑著說：“畢竟那時候，溫妮還沒出生。”
眾人笑了笑，吉蓮立刻問：“沒出問題？”
“沒有。”我搖搖頭，莫迪馬立刻說：“這不就完了，我們有樣學樣。”
我笑了笑：“不可能的。”
“為什麼？”
我笑著說：“兩個原因，首先，他們那裡有大量的白銀和黃金，白銀出自培迪城下面的銀礦，魔族的皇族……”
“啊？”馬洛斯愣了，我苦笑了一下：“平行世界。”
“馬洛斯……總統，別打岔。”米拉王后笑著說。
“魔族的皇族，滲透進了人族的戶部，偷偷開採了培迪城很多白銀，作為復國只用，由於過於保密，導致沒人接手，都藏在培迪城下面……”我還沒說完，又被打斷了，這次是吉蓮：“你沒帶回來？”
我摸了摸魔法陣，掏出一塊銀磚：“就這一塊，紀念品。”
馬洛斯看了看上面的標記：“真的是魔皇的標記。”
我點點頭：“所以他們有充足的白銀製作銀幣，金幣也是一樣，魔法公會抄了龍海崖……”
“你說什麼？”莫迪馬愣了：“那是真的？”
“呃……真的，你不是看過《聖王大傳》嗎？”我苦笑著說，平行世界的帳你也算啊？
“不，我不是問你財寶的事，那裡的龍族真的滅亡了？”莫迪馬問道。
我點點頭，這不廢話嘛，不然誰敢上那去抄家？找死啊？別說搬財寶了，你搬塊龍海崖的石頭，都未必能全身而退。
莫迪馬嘆了口氣：“繼續。”
我點點頭，我說哪了？
“所以培迪城那邊，金銀都很充足，而且沒有戰亂，消耗也不大，他們可以鑄貴金屬貨幣，我們真的有難度。”我說完，低頭一看，面前的銀磚沒了，朱莉笑著沒收了，嗨，那是紀念品，不是私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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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夫人嚴肅的說：“根據商部統計，我們賺回來的金幣，幾乎是不堪使用，甚至都開始蓋印章打白條了，再這樣下去，戶部非得鑄幣不可了。”
奧格笑著說：“那是肯定的，隨著以物易物這種方法退出，更多的人開始使用人族的貨幣，有了餘錢，大家都把金幣存在口袋裡或者是家裡，而不是去花，這就勢必會減少市場上的貨幣流通，不過這是好事，說明大家都有錢了嘛。”
朵拉笑了笑：“是啊，獸人都有了，何況其他種族呢？”
“魔族也屯了不少吧？”莫迪馬問道。
馬洛斯表情一僵：“那個……提煉了。”
難怪越來越少，我嘆了口氣，奧格笑著說：“不如這樣，金券還是先少發行一批，看看效果和民眾的反應，再加大發行量，這是有一個過程的，另外……
奧格指了指金券，苦笑著說：“太簡單了，花紋不能一樣，面值越高，花紋就得更複雜才行。”
南希夫人和歐旺交換了一下意見，歐旺點點頭說：“商部估計，200面額的金券，需求量還是很大的，畢竟我們大多是大額交易，動輒就是上萬金幣，我們從工部那裡採購，數額也是很大，建議發行一些更大面額的，作為內部流通，比如說1000金幣。”
唐納修這次真的沒摳門：“鑄幣太浪費貴金屬了，金券成本高，但是堪用，平民使用，也更方便，誰都不想出門掛一個沉甸甸的大錢袋，小面額的，也是需要的，如奧格閣下所說，10個銀幣以上的交易，就很麻煩了，我建議，發行10個銀幣，50個銀幣、10個金幣、50個金幣、100個金幣、500個金幣和1000個金幣這幾種。”
奧格搖搖頭：“商部所說的內部交易，你們和工部可以透過戶部簽字的方式支出和收入，如果市場沒需要，不要發行這麼大面額的金券。”
我想了想：“那你的建議呢？”
“很簡單，10個銀幣或者10個金幣以下的交易，還是用硬幣好了，卡羅和夢兒定了‘分’這種單位，1個金幣，以後就是一元，一個銀幣，就是1分，100分就是1元，你們要是不習慣，叫1金也行，我們發行10分、10元，100元，就這三種。”奧格說道。
“唉？可這發行一張，就賠本一張啊。”莫迪馬說道。
“用得少，也是賠本，面額太高容易貶值。”奧格立刻說道：“面額小了，容易調控，出現問題，很容易就能糾正，你要是發行大面額的，只會出現一種情況，越貶值，就越發行，惡性循環，前期，我建議大家還是謹慎一些。”
“銅幣呢？”唐納修問道。
“現在戶部和商部都在平抑物價，但由於冰河期，物價還是漲了，這銅幣已經沒有用了，誰會買1張羊皮紙呢？”奧格說：“保留，但是不變更，隨它去好了。”
“那麼，就非得商量一下補貼的問題了。”我笑著說：“戶部倒是能承受得了，但我建議還是神聖議會出面，信譽有保障。”
“那個……稍等，魔族……”馬洛斯苦笑
著說：“信用點啊，怎麼辦？”
大惡魔一直不說話，終於開口了：“天啊，有臉說，全貶值了，我們手上有超過50億個信用點，魔族打算怎麼辦？要不我給你放到市場上？”
“別別別，我給你……換算成國債。”馬洛斯立刻說。
大惡魔翻了個白眼：“換湯不換藥。”
奧格搖搖頭：“早說了，問題很多的，要不然聯合政府早發行通用貨幣了。”
夢兒突然說：“倒也不是沒有辦法。”
“嗯？你說說看。”我笑著說，夢兒說：“魔族停止使用信用點，以魔族區域內現有的物價，兌換食品券，限期兌換，這都沒問題吧？”
馬洛斯想了想：“問題倒是不大，但沒有用啊，政府收上來一堆信用點……”
“不急，這只是過渡，食品券，是戶部的食品券，不是你們的，這不會貶值，因為有戶部和卡羅的信譽在裡面，一斤小麥就是一斤小麥，一斤肉就是一斤肉，你們的信用點，自己處理好了，我們用食品券，換你們的工業纖維，以此生產金券，這兩種交易，都是合理的，這就可以了。”夢兒笑著說。
馬洛斯顯然沒算過賬來，還在琢磨，奧格噗嗤就樂了。
我也笑了起來，夢兒太壞了，魔族政府，虧大了……
“等一下，我們……”馬洛斯又想了想：“我們拿工業纖維換你們的食品券，再用食品券回收信用點，那信用點不還是砸我們手上了嗎？”
“會嗎？”朱莉笑著問。
“對啊，魔族政府白白損失了一大批工業纖維。”馬洛斯叫道。
夢兒無奈的聳聳肩：“那是政府損失的，與魔族平民無關，你們亂發行信用點，難道不承擔後果嗎？”
大惡魔笑了笑：“少廢話，自己把屁股擦乾淨吧，我們的50億，也換食品券好了。”
“這……”馬洛斯嚇得頭髮都炸起了，奧格搖搖頭：“經濟變革，總要有陣痛期的。”
馬洛斯看了一眼老史：“看來真要換屆選舉了。”
“反正又不會倒臺。”老史笑著說：“再說了，你維護了民眾的利益，就算投票，他們也會投你的。”
莫迪馬立刻說：“好了，人家惡魔說的對，你們得自己把屁股擦乾淨，再說了，那些工業纖維，還不是你們壓榨平民生產的？不義之財，散了吧。”
馬洛斯哭笑不得：“那是國防部幹的，不是我啊，可工業纖維，是政府的財產。”
奧格搖搖頭：“再不行，你們就只能慢慢調控了，發好發，這調控，可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再說了，卡羅免費給你們那麼多救濟糧，幫你們政府重新掌權，你怎麼也要出點血嘛。”
馬洛斯嘆了口氣，認栽了，先知笑著說：“那麼……金券就由神聖議會發行？”
精靈王苦笑著說：“錢從哪來啊？”
夢兒立刻說：“不用你們出錢啊。”
“啊？”唐納修傻了，夢兒笑了笑：“龍族出的是原料，那些原料……你們怎麼都要出的，說白了是廢物利用，獸人族、惡魔族、精靈族、矮人族都是加工而已，出力就可以了，工業纖維和所需的金銀、魔法，由人族出，這可以吧？”
“嗯？聽起來沒問題啊。”米拉王后說道。
吉蓮點點頭：“是沒問題，可這樣的話，戶部豈不是負擔很多？”
大惡魔搖搖頭：“多嗎？夢王妃聰明得很，食品是卡羅從培迪城買來的，花多花少，那是卡羅自己的事，用食品換工業纖維，戶部沒掏一個子，而金銀，用的不多，再說了，黃金也是卡羅自己弄得，等於還是跟戶部沒關係，魔法，宮廷魔法師幹活，會跟卡羅要錢？”
唐納修想了想：“嗯，是這麼個道理。”
我看了看夢兒：“我賠了？”
“不賠啊。”夢兒笑著說：“那些食物，你本來就是打算免費送的嘛，我只是讓你換點物資而已。”
老史哭笑不得的說：“你知道那些食物，他花了多少錢嗎？”
朱莉立刻問：“很多嗎？”
“呃……還行。”我撇撇嘴，你這話讓我怎麼接？
會議最終以一個人有苦說不出，一個人有苦說了沒人聽，而其他人皆大歡喜的結果結束了，金券的印製和發行，立刻開始，我們花了足足一整天的時間，商量防偽工藝，製作流程，以及保密措施，金券的編號不採用字母，而是以‘國泰民安’、‘風調雨順’這八個字作為編號首字，後面是9位數字，首先發行的，就是‘國’字號金券。
回了麗德宮，我還沒搞明白：“夢兒，這賬對嗎？”
夢兒笑了笑：“當然……不對，你那些食物，本來是免費給魔族的，我讓他們拿東西換而已，當然嘍，魔族或者說魔族政府，鐵定是最不合算的，但他們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夫君你……”
我笑了笑：“從沒得賺，變成依舊沒得賺。”
“嗯，就是這樣了。”夢兒說道：“其他各族，調撥人手，就可以完成這項工作。”
溫妮搖了搖頭：“說白了，還不都是卡羅一個人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