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跟小麥簽訂的契約
阿普頓突然吼了一嗓子：“都胡說什麼呢！這是總督大人！你們活膩了嗎？”
眾人都老實了，我苦笑著說：“我的意思呢，是我用魔法幫你們。”
說完，我把面前水杯裡熱水，抽走了所有火元素，水杯立刻凍成了一塊冰坨：“我用魔法翻地，比你們用馬，用牛，甚至是人力，都要快，好了，翻地的問題解決了，歐恩，你說說還有什麼問題。”
歐恩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大家：“總督大人，這天氣太冷了，莊稼是活不了的。”
我把模型拿了過來：“這東西就是解決這個問題的，這叫溫室大棚，說簡單點，就是給農作物蓋得房子，它外面罩著薄羊皮，天氣好的時候，陽光可以照射進來，天氣不好的時候，還可以把羊毛蓋在上面保溫，而裡面呢，我同樣也會用魔法來農作物補充光照。”
“用魔法？”
“給莊稼蓋房子？”
“歐恩，您聽過嗎？”
“這……”
……
阿普頓也愣住了：“總督大人，您說的這些，真的能行？”
“我只能說試試，但成算很高，我在魔法學院見過這樣的東西，一年四季，新鮮瓜果不斷，我瞭解的也不多，只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所以需要大家憑藉自己的經驗，幫我把不足的問題補充上。”我只好拿魔法學院說事，那裡的庭院雖然四季常青，可明顯跟溫室大棚沒關係。
歐恩小心的看了看我那個溫室大棚模型，最後點點頭：“各位，既然總督大人說魔法學院用這東西，就能一年四季都吃上瓜果，我覺得可行，要說魔法，咱們不懂，可是有總督大人，可要說種地，咱們藍冰鎮的農戶，絕不比魔法學院的那些大人差。”
我點點頭：“這樣吧，反正大家閒著無事，我們找塊地試試看，如果行就馬上開工。”
一名農戶皺了皺眉頭：“總督大人，這莊稼種上，不是三兩天就能熟的，就算是發芽，也要等上一段時間。”
“我會人為縮減這段時間，我們要做的，就是看看用這種方法，農作物能不能活，而你們則要根據農作物生長的情況，看看需要什麼。”我說道。
大夥一聽，都覺得試試無妨，我對歐恩說：“歐恩，具體工作就看你的了。”
歐恩拍拍胸口：“小事一樁，總督大人，您就瞧好吧。”
“那好，大家帶上工具，咱們去農田那，阿普頓鎮長，你讓獸人們，把從西科城買來的羊皮和鐵制品，帶一小部分過來。”我吩咐道。
阿普頓點點頭，去找獸人了。
我則在那些農戶的簇擁下，往鎮外走去，他們原來的農田，都在鎮子南邊，距離並不遠，因為藍冰鎮附近沒有河流，不多的幾口水井都是在鎮子裡面，好在地廣人稀，大夥採取的都是輪耕形式，這片地種上一年，明年就挪地方，過幾年再回來，可就是這樣，還是要人工施肥，肥料自然是人畜的糞便。
對於我這個五穀不分，六畜不識的技術宅來說，別說種地了，就連大米就是水稻這種白痴問題，也是初中畢業時才搞明白的，好在大家都認為，總督大人不知道怎麼種地，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情。
歐恩和幾位資深農戶，也輪著鋤頭，翻了幾平方米的地，告訴我田壟是什麼樣的，田地還是我事先驅趕了泥土裡富含的水元素，不然憑他們手裡的農具，想都別想，隨後就簡單了，在大家的驚嘆聲中，我隨便抬了抬手指，大概就翻出了上千平方米的土地，然後我將鐵制品的鐵元素，重新塑形，做成了支撐溫室大棚用的鐵管骨架，可後面，就麻煩多了，羊皮是一張張的，每張都需要我用魔法切削，不過農戶們很快發現這活並不複雜，也就支上架子，拿刮刀幫著削起了羊皮，其他人再把切削好的皮革，粘了起來，讓我很驚奇的是，他們粘皮革用的竟然是膠水！
“這是什麼膠？”我發現這深褐色的膠水，不但很粘稠，還熱乎乎的，有些地方雖然比不上萬能膠，可卻是各有利弊，粘羊皮，綽綽有餘。
“總督大人，這是樹膠啊，就是松樹的樹汁，熱月的時候，鎮子裡的獵戶們，就會順手帶些回來，家家戶戶都用，不過拿回來的時候，要放在鐵碗裡，一邊烤，一邊攪拌，還要加些搗碎的膠蟲進去，想什麼時候用，就加熱一下。”一名農戶說道。
“膠蟲？”松樹的樹脂我知道，可膠蟲就沒見過了。
阿普頓鎮長點點頭：“是啊，咱們這別看進了霧月就天寒地凍，可是熱月的時候，卻也是熱的要死，不比王城那邊涼快多少，所以松樹的樹汁，也是遠近聞名，矮人們也會用，這法子是從他們那學來的，至於膠蟲，那就只有矮人們，才知道是哪來的了，我們都是拿糧食去換，不過也用不了多少，有時候也會有商人來收。”
我點點頭，回頭問問阿瓦爾，他曾經是矮人王，一定清楚：“好了，大家把羊皮粘好，然後鋪到架子上面去，記住要密封，不然不保暖。”
“哎哎，總督大人，這可不行，莊稼跟人一樣，都是要喘氣的。”歐恩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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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合作用和呼吸作用嘛，這我知道，我點點頭：“我知道，我會讓它們把氣喘足的。”
到時候用火系魔法，弄幾根木炭還不容易？在溫室大棚裡生幾個火盆，既能提供二氧化碳，還能提升溫度，軍屬大雜院裡，街坊鄰居就是這麼幹的，我當時還以為失火了，把火盆給澆滅了，結果被鄰居們笑了足足一個星期，不過居委會的大媽們知道後，倒是誇我防火意識很強。
溫室大棚大概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建好後，天色已經昏暗下來，不過大夥都在興頭上，決定吃過飯繼續，唯一的麻煩就是——種子。
“總督大人，這就是麥種了，咱們這跟西科
城種的不一樣，他們是冬小麥，我們是春小麥。”歐恩拿著個大號的皮口袋，抓出一把麥種說道：“咱們這冬天太冷，只能種這個，一般是花月結束前下種，果月就能收，不過吃起來可沒他們那的小麥好。”
這玩意也分季節？真心搞不懂：“好吧，吃完飯你就種上。”
歐恩拿著麥種楞了一下：“這個……，總督大人，要先催芽的。”
我撓撓頭：“怎麼催？”
“放在水裡，溫度還要適宜才行，可這……”歐恩看了看溫室周圍。
我點點頭，伸手打出四個小火球，懸在地表，開始烘烤著泥土：“阿普頓，給我和歐恩弄點吃來，我們就在這吃，歐恩，你以往怎麼催芽，現在就怎麼做。”
歐恩看了看火球，拿過一隻大木碗，倒了些水進去，然後試了試溫度，最後把小麥種子抓了一把，泡在裡面：“這就好了，不過平常是中午開始，傍晚就要撈出來，然後放在淺盤上，用厚亞麻布蓋好，還要經常灑些水上去，過上兩三天，就能發出白芽，這時候，才能栽進土裡。”
“不能直接種？”我覺著有點麻煩。
“可以是可以，最多是長得不夠壯實，但是這裡的天氣隨時會變冷，能早收穫一天，就少冒一天的險。”歐恩說道。
我點點頭，人家是專家，他的話自然要聽，雖然現在不在乎溫度，可能提前收穫，自然是好的，更不用說長得還好。
召喚了石元素，做了一套桌椅，而我們的晚餐也送了過來，只不過送餐的不是阿普頓，而是苔絲和朱莉。
“你們兩個怎麼來了？”我奇怪的問。
“聽說你在這搞什麼溫室大棚，就過來看看，正好碰上阿普頓鎮長，要給你送晚飯，就順便給你帶過來了。”朱莉好奇的打量著溫室大棚裡面。
晚餐很簡單，麵包和濃湯，不過濃湯里加了些魚幹，味道倒是很鮮美，我和歐恩兩三下解決完，就把盤子推在一邊：“好了，該幹活了。”
苔絲看了看我面前的碗：“這不是小麥嗎？你們這是在催芽！”
“你懂？”我笑著問道。
苔絲點點頭：“懂一點，冰湖村也種植一些，可惜這幾年天氣經常突然變冷，凍死了很多。”
歐恩嘆了口氣：“是啊，這兩年天氣越來越不正常了，咱們這還好，獸人那裡，今年果月幾乎是絕收啊。”
我不再理會他們，開始聚集自然元素，廢了半天的勁，也只是聚集到拳頭大那麼一點，歐恩看的目瞪口呆，我把自然元素撒進碗裡，可沒想到的是，種子依舊毫無反應：“太少了？”
朱莉搖了搖頭：“估計是吧，那麼多種子。”
“這就麻煩了，不管怎麼說，它們已經吸收了一些，歐恩，還是按照你說的，走下一步吧。”
歐恩點點頭，把浸泡的麥種撈了出來，可他一握在手心裡，就皺起了眉頭：“總督大人，這些種子，怕是種不成了。”
“為什麼？”我愣住了。
歐恩把掌心攤開，用手指撥了撥：“您瞧，都死了，已經開始發粘了，這肯定是泡的時間太長了，嗯，估計得泡了足足7、8天，才能成這樣。”
“看來是自然元素放多了。”我琢磨了一下：“這樣，再試一次。”
歐恩點點頭，仔細把碗清洗乾淨，換了新水，又泡進去一把麥種。
這次我想聚集那麼多自然元素，怕是都不可能了，只有核桃那麼大的一個，不過就這麼少，我也沒敢都放下去，只是放了一小半，然後就讓歐恩撈出來，歐恩點點頭：“這次沒問題，軟硬正合適。”
他拿來一張大木盤，把種子均勻撒在上面，然後蓋上了一張亞麻布，撒了些水，再次輪到我上場了，剩下的自然元素，也被灑在麥種上，朱莉看了看我們：“你們……就這麼等著？不揭開看看？”
歐恩看看我，然後揭開亞麻布：“呦，發芽了，發芽了，現在下種正好！”
麥種上都冒出了很小的白色嫩芽，密密麻麻一片，我松了口氣：“好，那就快播種吧。”
苔絲也點點頭，幫歐恩播種，朱莉覺得好玩，也去幫忙，結果把歐恩看的直搖頭，人家是種在田壟上，她是種在田壟兩邊的坑裡，把我笑了個半死，還好有反面典型，其實我也想這麼種來著，看明白後，我就脫了披風開始幫忙，不過這可不是養人的活，大概忙了一個小時，眼看即將完工了，朱莉突然揉著腰說：“卡羅，咱們幹嘛不用魔法？”
我一愣，不好意思的撇撇嘴，把剩下的種子播種好：“你不早說。”
【呵呵】
【嘻嘻嘻】
【傻……】
……
我立刻聽見近千個聲音，在嘲笑我，我嘆了口氣：“你們就別笑了，喝水嗎？”
【廢話。】
【這土好幹呀。】
【這人笨得要死呢。】
【他是人類的魔法師】
【那也挺笨的】
【這裡好暖和啊！】
【現在是什麼月了？】
……
朱莉看著我：“你能聽見它們說話？”
我揉了揉腦袋：“好幾百呢！歐恩，看來你得澆些水了。”
“總督閣下，不是我不想澆，可是從鎮子裡打出水來，再拎到這，那水都結冰了剛才用的還是提前化開的。”歐恩為難地說。
【我不要喝冰水】
【我也不要】
【笨蛋，用魔法把水加熱不就行了。】
【天啊，他們把我們栽進帳篷裡嘞。】
【真的是帳篷】
……
我搖搖頭，引來水元素，還加了些火元素，開始澆灌：“都成精了，你們是聽不到啊，這跟開人大會議似的。”
我本來就是句玩笑話，可是一扭頭，就發現朱莉那種奇怪的眼神又出現了，我眨眨眼：“你……”
“嗯？哦，你真的聽得見啊？”朱莉問道，我點點頭，說這麼多次，你還是不信嗎？
歐恩不相信的問：“總督大人，您能聽見……呃，小麥說話？”
我點點頭，問道：“這裡的溫度可以嗎？”
【勉強能接受】
【再暖和點就好了】
【水！水！還沒澆到我呢！】
【你個笨蛋魔法師，我這澆多了！】
……
毛病還不少，我嘆了口氣，又把火球多掛了幾個：“現在呢？”
【差不多了。】
【好像又有點熱。】
【我的水呢！】
【你耳朵聾了！我這的水，澆！多！了！】
……
我快哭了，這都是祖宗啊，臭毛病一個比一個多，熱了也不行，冷了也不行，水多了，水少了的，我看了看歐恩：“麻煩你伺候他們了。”
歐恩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好像有人一樣：“總督大人，他們說什麼了？”
“有的說水澆多了，有的嫌少，有的嫌熱，有的怕冷，我真是服了！”
【你還有意見？信不信我死給你看！】
【完了完了，這下要變成野生的了。】
【魔法師大人，人家覺得這裡的土壤很貧瘠呢，能不能施點肥啊？】
【就是，就是，什麼季節啊，就開始播種，有病！】
【水！】
……
“住口！吵死了！派出個代表來說話！”我突然吼道，朱莉、苔絲和歐恩嚇了一跳，小麥們也安靜了。
【咳咳，我是代表，東三排的說水澆多了，最南邊的兩列，就是靠門口的，覺得還有點冷，中間的弟兄們覺得溫度太高，還要加點水，然後大家都說土壤沒什麼營養。】
我松了口氣：“明白了，馬上照辦，以後你就負責管理了。”
【好啊，剛才說的趕緊去辦吧，大家催的很緊，剛發芽，身體都很脆弱的。】
我點點頭，開始忙活起來，這裡澆澆水，那裡加個火球，還把火球間的距離加寬，最後又問歐恩有沒有肥料，歐恩點點頭，跑回鎮子拿了桶牲畜的糞便來，還沒澆呢，小麥們又開鍋了。
【好臭啊！】
【我要吐了】
【這什麼鬼玩意？】
【好像是新鮮的羊糞。】
【我聞著怎麼像雞的？】
【野蠻！粗魯！變態！】
……
“代表發言！”我捏著鼻子吼道：“歐恩，你先別施肥，這群傢伙都吃黃牙了。”
苔絲突然捂這嘴笑了起來，朱莉搖搖頭：“我長這麼大，第一次聽說植物還能吃黃牙的。”
【我是代表，你旁邊不是有個死靈法師嗎？】
我看了眼朱莉：“是的，怎麼了？”
【滋養我們最好的東西，不是那些噁心的糞便，而是她的死靈元素，你讓她來吧，還有，大夥一致要求，讓那個老頭把糞便提走，太味了！】
我翻了個白眼：“歐恩，你先把那些拎出去吧。”
歐恩莫名其妙的點點頭，又拎著糞桶出去了，然後我又對朱莉說：“你釋放些死靈元素給他們。”
“我？死靈元素？它們受得了嗎？”朱莉嚇了一跳。
【沒問題，來吧，越多越好，只要量充足，不用90天，我們馬上就能成熟，你也能得到我們的果實。】小麥代表說道。
我點點頭，又想了想：“可那樣我就要收割了，你們不就……”
【沒事，我們的命運就是這樣，不過我們的子孫，還是會繁衍下去的，這是我們與神靈簽訂的契約，必須遵守。】
我嘆了口氣：“這樣吧，我會把你們的子孫，全部作為種子，繼續播種下去。”
【隨你吧，卡羅，我知道你要建城，如果你憐惜我們的生命，就不要砍伐樹木。】小麥代表嘆了口氣說。
這下我為難了：“可是我需要很多木材啊。”
小麥代表猶豫了一會：【這樣吧，我們跟你簽訂一個契約，凡是我們的子孫，都會努力生長，為將來的戰爭，儲備足夠的果實，其他植物也一樣，而與此同時，我們會請求精靈族來，他們會幫你解決木材的問題，你看如何？】
“那最好不過了，我同意，怎麼跟你籤訂契約呢？”我問道。
【把你的血，滴進水裡，播撒到我們身上，就可以了，如果你違背，我們就會生病死去，而你收穫的果實，將會全部腐爛。】小麥代表嚴肅的說道。
我點點頭，在水桶裡聚集足夠的水元素，然後找朱莉要了把小刀，刺破手指，滴進水裡，再次播撒進土壤裡，土壤頓時散發出一陣桃紅色的霧氣。
【好了，契約已成，你可以讓那個死靈法師給我們施加死靈元素了。】
我衝朱莉點點頭：“你可以施加死靈元素了，越多越好。”
朱莉想了想，讓苔絲和歐恩離開，然後蹲在地上，把手按進土裡，開始施加死靈元素。
【願你遵守契約，萬王之王。】小麥代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