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情報
我看了看布拉德裡克，假裝糊塗：“啊？”
布拉德裡克教宗苦笑了一下：“您臉上……還有淚痕。”
我抹了把臉：“哦，早起沒洗臉，你忙，我走了。”
“陛下！”布拉德裡克喊道：“我可以幫您。”
他是纏上我了，我回頭看著他：“神都幫不了我。”
“但我可以幫助王后陛下。”布拉德裡克立刻說道：“您說過的，心中有信仰是好事。”
我看了看他，心裡突然舒服了很多：“謝謝。”
說完，我轉身就走，回頭看了一眼，布拉德裡克正跪在地上，喃喃的祈禱著。
【瞧，你的目的達到了。】神笑著說。
我點點頭，但願吧，讓朱莉信教的難度並不比我小，但這是一個可以試試的方法，繼續向宮外走去，走到養心殿門口，我才發現自己把馬拉下了，於是又翻身上馬，唐納修突然跑了出來：“陛下，您去哪了？我找您半天了，您還沒說要用多少錢。”
“哦，我也不知道，這樣吧，我先去問問，回頭再說。”我說道，然後調轉馬頭，向宮外馳去，來到了那家賣化妝品的窩，我拴好馬走了進去，看了看那個冒充店長的刺客，伸出手臂，四指包住拇指，做了個刺客通用的手勢，他楞了一下：“你……”
“呃……搭個窩。”我笑著說。
他大笑了起來：“陛下，別鬧了，得用左手才行。”
“呦，你認識我？”我這才想起自己沒有蒙臉，要不出去換身衣服再回來？話說手勢還分左右？
他開啟暗道：“請進吧。”
說完，他反鎖店門，引領我走了進去，裡面還是一副不景氣的老樣子，今天人更少，只有一個年輕的刺客坐在桌子邊，他沒帶面具，正慢悠悠的喝著酒，他一看到我，就指著酒保笑著說：“陛下，您的光臨讓我萬分榮光，上次您來，我恰好不在，請原諒我僕人的失禮之處。”
我挑了挑眉毛：“哦，你就是那個賣東西的？怎麼稱呼？”
“向您致敬，我叫奧迪斯，是這裡的主人，請坐。”奧迪斯非常客氣的說道。
“謝謝。”我坐了下來。
奧迪斯拍了拍手，那個酒保立刻端過來一個盒子，奧迪斯接過後，開啟說：“這是為您量身訂做的甲衣，請您試試看。”
我驚訝的看著盒子裡的黑色皮甲：“哦，這麼快？”
“是的，當我們知道這副甲衣是為陛下你訂做的，我們自然傾盡全力，恰好昨天就做好了，沒想到您今天就來了，真是有緣。”奧迪斯說道：“這副甲衣是用上等犀牛皮製成，用很多秘製藥水浸泡過，非常堅固，但是不失柔軟，即使貼身穿著，也是非常舒服的，您不會有悶熱感，為此，我們甚至動用了幾名魔法師的關係。”
我點點頭：“謝謝，我是來委託你們幫我的。”
奧迪斯見我不打算試穿，重新扣好盒蓋：“您需要什麼？”
“幾個人的腦袋，不過暫時還沒確定是誰的，我只是想問問你們願不願合作，價格是多少？”我笑著說，早知道拉唐納修來了，砍價我不擅長。
奧迪斯笑著說：“能為陛下您服務，是我們的榮幸，不過在商言商，陛下還需告訴我那幾個人的姓名和身份，我才好定價。”
我點點頭：“我怎麼知道你們不會洩露秘密呢？”
“當然會洩露，只要價錢夠公道。”奧迪斯笑著說：“不過我們不會主動出賣情報，若是被懸紅的人，主動找上門，我們才會開一個價格，他若是不知道，或者說知道了，但又找不到我們，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真是……實在人，我點點頭：“好，身份是城主，住在南方，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因為我也只知道這麼多。”
奧迪斯搖搖頭：“真的不好定價，即使是城主，也不是同一個價碼，若是一座小城的城主，不過是10萬金幣左右，若是溫格妮兒城主，嘿嘿，我們不敢接。”
我愣了一下：“我以為每個人都有一個價格？”
“是的。”奧迪斯站起身，從吧檯後面拿過一卷羊皮紙，放在我面前敲了敲。
我一看，操，我的，有人花錢要我的腦袋，他娘的，才10萬！我跟小城主一個價！這不是罵人嗎？
“呃……”我笑了起來，這下真是進賊窩了，不過他給我看，不可能是讓我死個明白，那就是說還有的商量，我搖搖頭：“低了點，我覺得我的腦袋還是挺值錢的。”
奧迪斯笑了起來：“我也這麼想，有的窩比較小，自然也是小家子氣，讓您見笑了，10萬金幣去刺殺帝國的皇帝，確實是非常荒唐的事情，但這懸紅已經發出，只能是開價者自願收回，或者您花錢取懸紅者的腦袋，不過我看沒有哪個刺客會理會這個白痴的。”
“能知道是這個白痴是誰嗎？”我指了指懸紅問道。
奧迪斯搖搖頭：“不行，請恕我無禮，您這是讓我破壞行內的規矩，我會因此丟了飯碗，賠上性命，不過，您可以反過來懸紅這個開價者，我們會為您除掉他，到時候您看到他的腦袋，就會明白了。”
我點點頭：“多少錢？”
奧迪斯笑著說：“只需2萬金幣就可以了。”
“看來身份並不顯赫？”我笑著說。
“是的，喪家之犬而已。”奧迪斯說道。
喪家之犬？誰啊？猜不出來，算了，你不仁別怪我不義，弄死你再說，我點點頭：“好，錢我一會
就給你。”
“陛下金口玉言，出口便是保證，我們自然信得過，把他的腦袋拿過來。”奧迪斯說道，酒保點點頭，開啟酒櫃，抱出一個盒子，放在桌子上，奧迪斯站起身，開啟盒子：“陛下，就是他。”
“哦，你們已經……”
“是的，有人已經懸紅他的腦袋，付了定金，不過一直沒來領，我們只好另找買家了。”奧迪斯說道。
我往盒子裡看了一眼，那顆頭顱處理的很乾淨，看不到脖子斷開的創口，面部神態也和安詳，頭髮梳理的很整齊，所以並不瘮人，只是臉抹的白花花的，不知道是鹽粉還是石灰，根本看不出是誰。
“我好像不認識這個人。”我搖搖頭說道。
奧迪斯笑著說：“陛下是貴人多忘事，我來為您引薦一下，這位是共和黨參謀長的副官，亞德里安先生，如果我沒搞錯，在巴莫城的時候，他還是您的客人，當然，是帶著鐐銬的那種客人。”
“你果然風趣健談。”我笑著說：“他為什麼殺我？”
“陛下，感謝您的誇獎，不過情報也是貨物，也有一個價格，您說呢？”奧迪斯笑著說。
“當然。”我點點頭，原來還能買情報，好啊：“開價吧。”
“若您想知道他為什麼殺您，需要付20萬，要是您想知道誰先懸紅殺他，需要付100萬。”奧迪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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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有點貴了，不過……不差錢：“好，我都要知道。”
“原因，是因為他才是共和黨真正的領袖，而不是您所認識的英格麗德，英格麗德只是一個幌子，一塊招牌，當然英格麗德最忠誠的手下，塔伯閣下也是個幌子，只是他們自己不清楚而已，而這位亞德里安先生，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您現在應該明白了吧？”奧迪斯說道。
我愣了一下，原來是他！我去，沒看出來啊，我還以為他就是個跟班，早知道就扔給維克城的居民當血食了，我還能省2萬金幣。
“那麼是誰懸紅殺他呢？”我奇怪的問道。
奧迪斯笑著說：“是您自己。”
“啊？我自己？”我愣了：“可我剛知道這件事。”
“我也非常奇怪，您為何對這事毫不知情，可那天，就是您突然來到這裡，要懸紅殺了他，還預付了5萬訂金。”奧迪斯說道：“至於您為什麼不知道，這就不是我該關心的問題了。”
“什麼時候呢？”
“就在您第一天出城掃蕩蝗蟲的那天夜裡，您在城外，卻又來了這裡。”奧迪斯說道，我想了想，原來是未來的我，他總算幹了件好事。
“我明白了，那天我還要求殺其他人嗎？”
奧迪斯立刻開價：“10萬。”
我點點頭，奧迪斯搖頭道：“沒有。”
“這也要錢？”我苦笑著問道，奧迪斯說：“雖然是一個簡單的否定，但也是一個答案。”
“你剛才說殺溫格妮兒你們不接，為什麼？哦，這個情報多少錢？”
“不需要您付錢，這算不得情報，也毫無價值，我們的情報，全部來源於溫格妮兒閣下，沒有情報支援的刺客，就是瞎子，可以說，她是我們所有刺客的衣食父母，我們不敢殺她，也不能殺她。”奧迪斯說道，牛啊，原來溫妮用她的情報渠道，養了這麼多刺客。
“我想知道……”我想了想：“還有沒有什麼我該知道的？”
奧迪斯笑了起來：“當然，我認為很多事情您都需要知道，比如說您想殺的那些城主，知道來王城的下場後，正在商量什麼。”
“什麼？”我嚇了一跳，原來他早就知道，我靠，我們剛開完會，這就知道了！帝國高層的會議是現場直播的嗎？有間諜！
“這個情報，您感興趣嗎？”奧迪斯問道。
“當然，多少錢？”
“有人付過錢了，我可以直接告訴您，他們用的方法很簡單，一個都不來，您的登位大典，時間一但確定，他們就會用病危、領地內發生暴亂，或者途中遭遇強盜襲擊、道路損毀等十幾種理由，拒絕來王城。”奧迪斯笑著說：“您的登位大典，我想不能隨便換時間吧？”
千算萬算，把這事忘了，我搖搖頭：“他們怎麼知道的？”
“猜的。”奧迪斯說了一個讓我想抓狂的理由。
“你剛才說有人替我付賬，是誰？”我問道：“這個問題要收費嗎？”
“當然不需要，付賬的是溫格妮兒殿下。”奧迪斯笑著說，我突然很像扁他，他的笑容有點討厭了，我愣了一下，再次看向休息區：“溫妮在這？”
奧迪斯笑了起來：“您果然是個聰明人。”
休息區一張床鋪的簾子立刻被拉開，溫妮笑著走了出來：“叩見陛下。”
我搖了搖頭，皺著眉頭嘆了口氣，溫妮愣了一下：“陛下為何唉聲嘆氣？”
“見到你心煩。”我揉著鼻樑說道。
溫妮笑了起來：“臣只是為陛下分憂的忠臣。”
我又搖搖頭：“不，你是企圖弒君的奸賊。”
溫妮楞了一下，看了眼奧迪斯：“陛下何出此言？”
我指了指休息區的那些高低床：“這裡生意不好，所以應該不會有那麼多刺客來，原本那些高低床的簾子，只要沒人都會敞開，現在都拉上了，說明，裡面藏滿了刺客，而王城最近好像並不是旅遊高峰期。”
奧迪斯笑了起來：“陛下果然好眼力。”
媽的，還真佈置了人手？完了，這下
栽了。
溫妮笑著說：“陛下，您誤會了，臣不敢如此。”
我揉了揉鼻子，又搖了搖頭：“是嗎？我身後2米的地方，安吉拉正拿著刀站著。”
“溫妮，你又輸了。”安吉拉顯出身形走了過來，笑著問：“陛下，您怎麼知道的？”
“情報都有價值。”我笑著說，儘量拖時間吧，希望頭上那位看得到，趕緊幫我叫人來，話說溫妮怎麼知道我會來這裡？
溫妮換了個表情，收起笑容，冷哼了一聲：“我來買我應得的東西！你知道我要什麼。”
“你夠不夠資格我懶得說，你父皇比我瞭解你，你要是想要，只有一個辦法。”我說道，這妞今天忘吃藥了？出錢買王位？有病。
“什麼辦法？”溫妮問道，我哼了一聲：“弒君篡位。”
溫妮笑了起來：“你還真敢說？當我不敢嗎？”
“你要是敢，這會我已經死了，所以你自然不敢。”我笑著搖搖頭，嗯，我說的有道理。
“你不想聽聽我開的價格？”溫妮說道，我搖搖頭：“沒有意義，你手裡沒有值錢的東西。”
“朱莉的命呢？”溫妮冷笑著問，我搖搖頭：“我猜到你會這麼說，但你做不到。”
“為什麼？你憑什麼這麼肯定？”溫妮問道，我笑了起來，告訴你我不成傻逼了，神，看到沒有，救不了我趕緊保護朱莉去！
“好，你別後悔！”溫妮兇狠的瞪起眼睛：“來人！”
所有的刺客都從簾子裡鑽了出來，看樣子人數不少，他們把我圍在中間，其實殺我用不著這麼麻煩，我血術涅槃了，魔法作廢了，劍術就會兩招，可對付不了一、兩個，更要命的是，我今天出門既沒帶劍，也沒帶槍……還沒帶錢。
看來我時候到了，沒想到來的真麼快，我能做的只有坦然面對我的死亡，死神遲早像我展笑，吾為一笑以報之。
安吉拉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陛下，抱歉了。”
我突然想起死了也無所謂，若是朱莉不幸遇難，我們也能團聚，要是朱莉沒事，我在亡靈之國，也是要接替比阿特麗斯的，不知道讓看大門的重名者，把安吉拉和溫妮這兩位的名字寫在本子上，她們兩個會不會死呢？呦，死亡筆記啊！我怎麼沒想到？我笑了起來：“沒關係，咱們一會見面再聊。”
奧迪斯搖了搖頭：“溫格妮兒殿下，請恕我直言，您真是不知死活！”
“你說什麼！”溫妮火了。
奧迪斯笑著說：“你還沒看出來嗎？你已經輸了，徹頭徹尾的慘敗。”
安吉拉順手把另一把刀架在奧迪斯的脖子上，小心的看了看周圍的刺客。
奧迪斯並沒有在意，反而抬手摸了摸安吉拉的刀刃：“啊，料子真好，非常輕，也很鋒利，沒有血腥味，拿我試刀可惜了。”
我愣了一下，兩邊不是一家？
“你說我慘敗是什麼意思？”溫妮問道，奧迪斯笑著說：“刺客們戴面具，並不僅僅是為了遮擋自己的面容，以防別人報復，還有遮擋表情的作用，表情比不靠譜的情報更有危害性，陛下沒有戴面具，你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面容，我請問，這是失敗者的表情嗎？”
溫妮仔細看向我：“不過裝神弄鬼罷了，他一向這樣！”
奧迪斯搖搖頭：“我敢肯定，你和這位安吉拉女士，活不過今晚了，陛下眼中滿是殺意。”
我立刻搖搖頭：“別亂說啊，我這人挺善良的，眼裡怎麼會有殺意？”
奧迪斯哆嗦了一下，似乎我說的話很恐怖：“我奉勸諸位一句，刺客收錢取命，這是生意，但刺客不是死士，不賺沒命花的錢。”
刺客們明顯有些動搖，他們互相看了看，溫妮說道：“安吉拉！你還等什麼？殺了他！”
可安吉拉彷彿沒聽見一樣，抄著兩把刀，擺著造型，一動不動，嗯，思想鬥爭不好做啊。
“安吉拉！”溫妮吼道，安吉拉微微嘆了口氣：“溫妮，你鬥不過他的，放棄吧。”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安吉拉，怕什麼？你把刀架我脖子上，無論怎樣，你們死定了，殺了我，還能換個夠本，你好好想想，酒保，來三杯酒。”
酒保都嚇傻了，一聽我的話，看向奧迪斯，奧迪斯說道：“沒聽到陛下的話嗎？拿我珍藏的那瓶。”
酒保立刻端來三杯酒，擺在我面前，溫妮楞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禮貌！”我說道，我端起一杯，一飲而盡。
溫妮哼了一聲：“你是不是想讓我也喝，酒裡一定下了毒，我才不上當呢！”
我嘲笑的說道：“殺你還用下毒？我與奧迪斯無冤無仇，只是生意，他不會下毒害我，我也不會害他，你的懸紅我也沒出，他自然也不會害你，不過這兩杯不是給你的，按照刺客的禮貌，其中一杯，必定要獻給刺客的守護神。”
“那另一杯呢？”溫妮問道，我拿起酒杯，舉過頭頂：“舉頭三尺有神靈，這一杯酒是進獻給神的，我的神。”
毫無動靜，這老頭不會打瞌睡去了吧？溫妮愣了一下：“哼，裝神弄鬼！”
【哎呀，累死我了，總算把你手下都叫來了，哦？給我的？】神說道，我手裡一輕，杯子被他拿走了，過了一會空杯子又回來了：【唉，這酒不錯，嗯……出什麼事了？】
眾人驚訝的看著我手裡的空杯子，我暗暗松了口氣，把空杯子輕輕放在桌子上。
塵埃已然落定，反派死於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