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城主府夜話
德維特，哦，西科城的城衛軍，德維特團長，城衛軍他官最大，殺城主的時候，也沒少出主意，算是過命的兄弟了。
“好久不見，德維特團長。”我笑著喊道。
“總督大人，您見諒，確實是開不了城門，您看這樣行不行？您要買什麼，我讓商人們上來，你們談好價，我讓人準備好，用吊籃送下去。”德維特剛說完，我就聽見西諾德師長大吼了一聲，‘胡鬧’。
這個辦法也行，我掏出羊皮紙，讓阿普頓鎮長用弓箭射上去，阿普頓從大夥手裡找了副強弓，跟城頭打好招呼，把羊皮紙射了上去，德維特團長看了看：“就要這些嗎？”
“另外還要1萬張羊皮。”我喊到。
“知道了！請您稍候，我讓商人們上城牆。”聽聲音，德維特團長又勸了西諾德兩句，最後西諾德妥協了。
可沒過一會，城裡就亂了起來，我發現城裡的火光衝天，似乎是著了火一樣，阿普頓鎮長驚訝的說：“總督大人，您面子可真夠大的啊。”
我笑著點點頭，可心裡卻犯了嘀咕，那些東西，確實不少，可用不著這麼興師動眾吧？沒過一會，我就聽見熙熙攘攘的人群呼喊著，西諾德師長也看不見人了，這是出了什麼事？
接著是爭吵聲，我聽見很多人在喊‘開門’，然後，城門劇烈的晃動起來，最後，城門緩緩開啟，不對！城門是……
‘轟’，城門又倒了，這次真不是我弄壞的！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的一切，很多人舉著火把、油燈踩著城門湧了出來，幹嘛啊？搶頭牛也不至於啊！
人群呼啦啦一片湧到隊伍面前，領頭的是德維特團長，還有一個是西諾德師長，他的軍帽也不知道上哪去了，制服也掉了兩個釦子，滿頭是汗，顯得格外狼狽，咦？他臉上怎麼還有腳印？被人踹了？不對，是踩得！
“卡羅，你小子幹的好事！”西諾德師長抹著臉，哭笑不得的吼道。
德維特抬手一指我：“這位就是總督大人。”
什麼意思？要公審啊！
一個女人立刻撲上來，拽著我坐騎的籠頭，哭喊道：“大人！感謝你救了我家瑟琳娜啊！”
“要不是大人你給了我們糧食，大家夥兒就都活不下去了！”
……
我一聽，全明白了，看來劫富濟貧這行當還是很得民心的。
“我老伴死了，要不是大人給了一大袋金幣，我這老太婆，連買棺材的錢都沒有啊！”
哎，節哀順變。
“我兒子還沒滿月，要不是大人開倉放糧，我們全家都會餓死的！總督大人！長命百歲啊!”
好，我……儘量。
“總督大人收服了獸人，從此西科城就安全了！我們能過好日子了！”
這多不好意思，我現在跟獸人是一夥的。
“大人為我們除了一害，要不然都得……”
哎哎哎！這話別亂喊！要命的！
我趕緊跳下馬：“大夥別激動，有話慢慢說……”
“請總督大人進城！”
“請大人進城！”
“我們的總督回來了！”
“總督大人回來了！”
……
好嘛，這是算是徹底鬧大了，人群你推我搡，把我推進了西科城，一直到了城主府，連阿普頓他們也被請進了城，要不是西諾德師長調兵把獸人攔住，估計三千多人呼啦一下，就都進來了。
我擔心獸人鬧事，就急忙請德維特團長帶著阿普頓去給他們遞口信，讓他們就地埋鍋造飯，然後休息，等待命令，還好，阿普頓回話說，獸人們已經開始在城外紮營了，沒出什麼亂子，西諾德師長急調了兩個整團，駐守城門口，還試圖連夜修復，那兩扇一週被弄壞兩次的城門。
老上級史都華團長，帶著其他幾名團長也趕過來看熱鬧，西諾德師長一看，直截了當的嘆了口氣，這部隊是沒法管嘍。
最後，德維特團長出面，請市民們回去休息，還說我只是來買些東西的，不是來上任，我也跟著囑咐了兩句，讓大家好好過日子，有難處去藍冰鎮找我什麼的，沒辦法，領導的演說能力，我可沒有，只能湊合著講兩句了，忙了近一個小時，眾人才散去，不過令我驚訝的是，城主府門口的臺階上，堆滿了各種東西，有用布包小心包裹著的，一、兩個滾燙的煮雞蛋，有拳頭大的一碗臘肉，有仔細儲存的果脯，有小木桶裝著的酒，有大捆的木柴，還有幾尺長的一卷染色亞麻布，甚至是絲綢，東西都不多，但肯定是把家裡最好的東西拿來犒賞我了，想來西科城的居民也不富裕，畢竟他們剛解了圍城之苦，不過，獸人做的孽，幾乎不值一提，原來的城主，才是罪魁禍首。
“哎呀，瞧瞧嘿，咱們王城第16步兵師，進城的時候，也沒這麼大的場面啊。”西諾德師長酸溜溜地說。
史都華團長猛地拍了我後背一巴掌：“瞧你把咱們師長嫉妒的，卡羅，你小子行啊，這一眨眼，成總督啦！”
“團長，你就別鬧了，還總督呢？窮的就剩下地皮了，北邊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歐根親王，還讓我每年上繳50萬金幣的稅，我找誰收去？”我苦
著臉說。
“嘖！裝！你小子繼續給我們裝，說說吧，到底劫了城主多少不義之財？”一名16步兵師的團長說道。
“就是，我們一進城，發現這跟過獲月慶典似的，一打聽，嘿！原來是你小子幹的，你膽子可真不小！城主都敢殺。”
我嚇了一跳，趕忙擺手：“哥哥們，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城主是……”
“知道，知道，被獸人一箭射在腦門子上，掉下城牆了，瞧你嚇得，哥幾個又不揭發你。”
西諾德師長瞪了我一眼：“你以為你作下這麼大的事，我們就不知道了？看見城主府門口的那塊大石頭了嗎？”
我點點頭，上次來，可沒那麼大一塊石頭啊，那塊石頭還有點眼熟：“看見了，幹嘛用的？”
德維特團長笑著說：“嗨，西科城的居民，發現外面有一塊大石頭，莫名其妙的被起出來了，就說是天意，運進城要給你雕像……”
那石頭，是我來西科城要糧食的途中，練魔法……
“啊？”我嚇了一跳：“別啊，要命的。”
“明白，所以西諾德師長幫你攔住了，可居民們非要把這塊石頭放在這，說是看見石頭，就當看見你了。”德維特團長笑著說。
我松了口氣，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光是石頭不要緊。”
德維特團長看了看門口的東西：“瞧，有酒有肉，總督大人還沒吃飯，要不……”
我嘆了口氣，你們是沒事，我怎麼好意思收啊，可還是還不回去了：“阿普頓鎮長，大家分分，有什麼吃什麼吧。”
藍冰鎮的鎮民也不客氣，直接用城主府的炊具，開始做飯，天氣冷，還燙了酒，城主的餐廳坐不開，軍官們也不計較，大廳裡就地一坐，吃喝開聊。
“首長，咱們步兵師要駐紮多久？”我問道。
西諾德搖搖頭：“以往就三個月，這次可說不準，聽說西邊戰事不利，東邊又調上去兩個師和一個重甲騎兵團，王城第三步兵師，一聽這裡沒事，立刻調頭回去了，看樣子短時間是回不去了，咱們師的加農炮大隊，全都被調走了。”
“是啊，不過也好，北邊卡羅盯著，估計生不了什麼事端，咱們又不用上戰場，挺好的，我問了問，大夥巴不得不走呢，回去還不是得調到別處打仗，無論是往東還是往西，那都是要命的買賣。”
“卡羅，你那情況怎麼樣？”史都華團長關心的問。
我立刻說道：“從這裡搞到的糧食，都發給獸人了，但凡有一口吃的，他們絕對不會鬧事，地下室的金幣，大概能繳兩年的稅，估計這段時間，北邊應給能自給自足了……”
“呵，那麼多！地下室我看了，光留下的金磚和珠寶就價值不菲，沒想到你拿走的金幣還能繳幾年的稅！”西諾德師長驚訝的說：“這裡的城主是有多貪啊？”
“貪？簡直是刮地皮的，西科城下到剛會開口的，上到還有一口氣的，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不罵的。”德維特團長狠狠地說：“看見樓梯口那了嗎？”
其他人點點頭，德維特團長說：“我們就是在那，把他和他那個管家剁成了肉泥！他那一身發臭的油膏，流了一地，嘁，拿去餵狗，狗都不吃啊！”
“該殺！”
“卡羅，幹得好！”
“狗？怕是太膩了，咽不下去吧？哈！”
……
“卡羅，你剛才說，幾年內，北方就能自給自足？那得產多少糧食啊？別忘了你還要繳稅，我可提醒你，稅金要是少一個銅鏰，皇帝陛下絕對饒不了你。”西諾德師長嚴肅的說。
“我這也是剛想的招，帝國不是糧食貴嗎？我就讓大家種糧食。”我說道。
“那麼冷，能產多少？聽說今年北邊幾乎絕收。”
“是啊，總督大人，你剛才說羊皮種糧食，我怎麼也琢磨不明白啊？”阿普頓也走過來說道。
我笑了笑：“回去就開工，我讓北方一年四季都種的出糧食。”
西諾德點點頭：“我看行，卡羅說可以，那就一準沒問題，要不放幾炮就能把獸人十五萬大軍嚇跑。”
我咂咂嘴：“首長，別逗了，獸人裡面有高人，早就看出來了，人家是借坡下驢，就是要點糧食過冬的。”
所有軍官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史都華團長抹了把冷汗：“我怎麼聽著那麼玄啊？”
“那是獸人的先知，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連我要當總督，都算到了。”我笑著說。
西諾德搖搖頭，表示不相信，可他想了想，又說：“卡羅，有幾句話呢，我不該說，可你好歹是王城第16步兵師出來的，我就得提醒你一下了。”
我點點頭，西諾德師長表情嚴肅之極，他張口說道：“知道陛下為什麼讓你當總督嗎？”
我搖搖頭：“我也納悶呢？您知道？”
“陛下想除了你！”西諾德師長壓低聲音說道。
我頓時瞪大眼睛：“為什麼？”
“這就得問你自己了，帝國的總督，不是說封，那就能封的，至少得是貴族，這裡被你們剁成肉餡的城主，是個伯爵，我聽說還是陛下的旁系親屬，可也不過是個城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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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讓你去北方，你要喂不飽獸人，下場你清楚，你要繳不上稅，後果也是一樣的。”西諾德師長說道。
我頓時一身冷汗，猛然想起歐根親王臨走前的那句話：‘卡羅，好好幹，陛下在看著你。’他是在警告我！
“那他直接讓歐根親王砍了我不就得了？費這事？”我皺著眉頭問道。
西諾德師長笑了笑：“這就是陛下精明的地方，第一，你剛剛立下軍功，殺你會寒了其他官兵的心，第二，你確實是個奇才，要真能把北方安定住，那帝國的軍隊，只要一個師，在這震懾一下，就足夠了！我聽說，王城已經很難抽調出其他部隊去支援前線了。”
我搖搖頭：“我還是搞不明白，他為什麼想殺我。”
西諾德師長搖了搖頭：“我說了，這得問你自己，你……是不是跟歐根親王說過什麼不該說的？”
媽的，原來是那天在歐格雅帳篷裡，我分析帝國局勢的事，靠，忠言逆耳，算我倒黴。
我哼了一聲：“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西諾德點點頭：“那就好，說老實話，你成了總督，哥幾個以後有事還得求著你，你要是倒了臺，我們就沒靠山了。”
我舉起酒杯：“沒毛病，以後王城第16步兵師，有一個算一個，你們的事，就是我的事。”
“行，開竅，這兄弟咱們認了！乾杯！”史都華笑著說。
“乾杯！”
“乾杯！”
……
有了城主府遮寒，我就不擔心其他人了，踏踏實實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把錢運進來，開始採購，過節用的東西自不必說，還買了8千多張羊皮，本想要一萬張，可西科城雖大，商人們也拿不出那麼多，我又找他們加訂了一萬張，請他們直接送到藍冰鎮，商人們看到昨天那一出，聽到大家還叫我總督大人，就知道我既是高官，又是魔法師，所以連訂金都沒收，羊皮確實便宜，一整張才5個銀幣，這還是加了運費的，就是如此低廉，也是滯銷貨物，大部分加工成了羊皮紙，就算全帝國都用羊皮紙擦屁股，可誰又能用那麼多？我的訂量一大，價格又壓下來不少。
隨後又買了很多鐵、銅等製品，不管是釘子、鐵鍋、銅勺、銅碗，還是鐵錠，銅錠，什麼便宜要什麼，全部裝車運回，趕來的馬車裝不下，連買帶租，弄到160多輛各式馬車，回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得步行了，別說馬匹，就是牛，也得拉車，獸人們到是樂得輕鬆，20萬金幣花銷一空，每人提著幾隻活雞，輕裝而行，採購部隊一路有說有笑，浩浩蕩蕩的往回走，不過慶豐節，卻要延期了，好在朱莉是魔法師，提前飛回去報信，慶豐節延期兩天，我決定等矮人們也到了，大家一起慶祝。
一路上，阿普頓鎮長可是心疼了，一個勁問我買那麼多羊皮幹什麼？我已經偷偷拿一塊羊皮做過實驗，所以知道事情能成，心情大好，就決定先不告訴他，讓他乾著急。
由於車隊行駛緩慢，再加上又下起了雪，路不好走，經常有馬車的輪子陷進泥坑裡，沒走多遠，一輛馬車的輪軸就顛散了，車上的東西稀里嘩啦散了一地，獸人們小心地把東西收起來，扛在肩上，我一看不是辦法，就走在隊伍前面，一邊走，一邊召集石頭元素鋪路，不過有意思的是，獸人似乎很不喜歡這種平坦的石質地面，他們一個勁的抱怨，說太嗝腳了，這一下，行進速度就更慢了，到了晚上，藍冰鎮還不見蹤影，阿普頓鎮長看了看周圍：“這才走了一半，照這個速度，估計要到明天中午，才能到家。”
我點點頭，故技重施，在路邊開始修建別墅，由於對建築樣式格局的知識很匱乏，所以樣式沒什麼變化，不過好在輕車熟路，3個小時，就把別墅建成了，不過房間太少了，都住也住不下，只能讓女人和孩子進去，其他人只好升了篝火露天紮營了，幾個獸人打著火把，好奇的摸著石頭別墅，羨慕的不得了，最後還跑來問，是不是以後建的城，大夥都能住上這樣的窩棚，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後，就欣喜若狂的跑回去宣傳了，獸人部隊立刻爆發出一片歡呼，阿普頓鎮長撇撇嘴：“這房子，男爵怕是才住的上啊。”
我笑著說：“男爵？那咱們住規格還是低了點，沒事，估計後天矮人就到了，他們要是願意幫忙建城，可以給咱們設計些好的，對了，其他村落我沒去過，還有多少人？”
阿普頓鎮長琢磨了一下：“零零散散的很多，有幾個大村落，加起來得4、5千人，所幸都不遠，馬快的話，兩天能打個轉。”
我點點頭：“回頭讓朱莉通知他們，一起來過慶豐節。”
“那好啊，大夥都窮的叮噹響，怕是過不起慶豐節，可要是不過，來年這收成就難說了。”阿普頓鎮長得意的說：“鎮子上願意召集所有人舉辦，那絕對是盛況空前啊，他們一準來。”
“不過慶豐節，收成就保不住？”我笑了起來：“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阿普頓很肯定的說：“有，慶豐節可不是大夥聚在一起吃頓飯就完了，吃飽喝足後，還要點燃大量的木柴和幹草垛，要從晚上一直燒到早上，那些灰燼，要儲存下來，第二年風月，就要堆放在田間地頭，讓風，把它們吹散在地裡，這樣能殺死田裡的害蟲，一年莊稼都不生蟲。”
我眨眨眼，草木灰施肥我理解，殺蟲是什麼原理？算了，他們這麼做，一定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