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兵不厭詐
我跟著歐根親王進了帳篷，歐根親王打量了一下歐格雅導師帳篷內的物品，然後轉身問：“好了，你想讓我找陛下要什麼？權利？地位？還是金錢。”
“俗了，總算我以前還是魔法師學徒，世俗的東西，我不感興趣，不過你要是想給，我絕不拒絕，言歸正傳，我的親王殿下，除了一些小東西，我需要你找陛下要一份旨意。”我伸出食指說道。
歐根親王笑著說：“說來聽聽，要是要求不高，我就能批准，不需要驚動陛下。”
牛皮不要吹那麼響，一國兩制可是小平同志的經典決策，你個君主專制制度下的外戚，我看懸。
“讓獸人自治吧。”
果然，歐根親王沒說話，只是略微閉了一下眼睛：“如果是平時，你的腦袋已經在我腳下了，不過今天，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你就裝吧，我敢說就不擔心你敢砍我：“獸人今天會鬧成這樣，原因您不是不知道，我不知道陛下怎麼看待他們，不過都是萬物生靈，沒必要這麼絕吧？說好聽點，西科城能有今天，帝國士兵被當成口糧，送進獸人的胃裡，都是帝國咎由自取。”
歐根親王臉色很難看：“要是說的難聽點呢？”
“我要是獸人的領袖，明年就是帝國的週年祭。”我不怕刺激他，後面的話更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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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根親王冷笑了一聲：“說說看。”
還敢瞧不起我們穿越者？信不信我分分鐘把裝甲車弄出來，讓你嚐嚐什麼叫閃電戰！內燃機我是不懂，蒸汽機就夠玩死你們的啦。
“北邊是被逼的造反的獸人，帝國真是了不起，能逼的他們去吃人，東邊是共和黨，不用跟我說什麼那是‘疥癬之疾’，我聽得多了，帝國要是能剿滅，早就剿滅了，南邊是精靈族，還算好，大家誰都不惹誰，西邊是魔族，聽起來帝國把很多部隊都派過去了，相信他們很厲害吧？我想問問您，如果這四家，突然有一天，想通了，聯合起來，決定先把帝國滅了，然後再商量以後的事，不知道他們能不能做到呢？”
歐根親王搖搖頭：“這不可能，四邊都沒有溝通，也從不來往，共和黨那群叛逆，還不至於跟獸人和精靈族聯合，更不可能去找西邊的魔族，他們畢竟是人類。”
“殿下，人類有多狠，你清楚的，共和黨要是被逼到絕路上，只要給獸人送點糧食，派幾位能指導部隊訓練和作戰的軍官，以獸人的境況，他們會怎麼做？同樣，共和黨是人類，帝國也是人類，精靈族不管你是哪一邊的，你穿誰的制服，你就是誰的人，共和黨只要派幾個人，穿著帝國軍服去南方，攪攪局，比如說放火點了精靈族的林子，又或者幹些別的壞事，那你說精靈族會找誰的麻煩？至於西邊的魔族，我不瞭解，不過嘛，事在人為，把不屬於自己的領土，劃出去一半，但能換回強大的外援，再許諾個裡應外合、前後夾攻或者四面開花什麼的，我想誰都會做的，只要他認為，不這麼做，已經不行了。”
歐根親王琢磨了一會：“照你說，獸人自治，就能解決問題了？”
“能，獸人老實，哦，我是說以前，帝國只是減少了一部分稅收，可跟軍費比，少的多吧？但這能徹底決斷另外三面敵人的聯合，必要時，只要帝國的軍官膽子夠大，一批由獸人組成的強大軍隊，奔赴西面或者東面，也不是不可能。”我嘆了口氣：“當然，前提是帝國得對獸人好一點，哦，這次作戰，也需要帝國表個態，我會盡全力想辦法，讓我們不敗，但只是不敗，我無法讓您剿滅獸人，您還是需要跟獸人談一談。”
歐根親王沒有說什麼，但當我說到獸人組建的軍隊時，他的眼睛散發出一陣異樣的光彩：“你還是說說你的計劃吧，剛才的話，我會考慮。”
我點點頭，也只能說到這了：“我需要帝國所有部隊的軍旗，我不管他們現在是在西面、南面還是東面，又或者是在王城放假，我要他們所有的軍旗，所有的。”
歐根親王楞了一下：“這是各部隊的驕傲，怎麼可能隨意使用，這絕不可能，再說帝國軍隊怎麼可能都來剿滅他們？”
我點點頭：“我知道，您自然也知道，我相信獸人就算沒腦子，也知道，所以當帝國所有主戰部隊的軍旗豎立在戰場時，獸人會誤以為帝國傾全力圍剿他們，他們只能走兩條路，一條是死拼到底，全軍覆沒，另一條是咬著牙，接受帝國伸出得橄欖枝。”
“還要什麼？”
“重甲騎兵從王城到這裡，沿途都有兵站吧？”我問道。
“有14個。”歐根親王如數家珍的說道。
“裡面有多少戰馬？我不管它們能不能作戰，只要能在天黑前，抵達這裡，有一匹算一匹。”
“大概……3萬匹左右。”歐根親王算了算：“再遠也是有的，但無法在今夜到達。”
“很好，我還要馬匹配套的戰甲，有多少算多少，另外，皇家近衛重甲擲彈騎兵，他們的制服、武器、只要帝國有的，哪怕是在王城，天黑之前全部準備好，我會請歐格雅導師他們想辦法運過來。”我說道：“現在，您知道我要幹什麼了吧？”
歐根親王再傻，也知道我要濫竽充數了：“你要讓所有的士兵，偽裝成皇家近衛擲彈騎兵和重甲騎兵！”
我點點頭：“會騎馬，就讓他們這麼做，不用參戰，站在那嚇也能把獸人嚇死，不會騎馬的，則列陣繼續充當步兵，騎兵也好，步兵也罷，陣型不要那麼密，也不需要縱深，兩三排就行，戰場有多寬，就擺多寬，但是他們要舉著其他部隊的軍旗。”
“陣型那麼稀薄，誰都能看穿。”歐根親王說道。
“對，沒錯，所以是晚上行動，至於白天，在帝國‘全國’武力的背後，我們把多出來的戰馬，尾巴系上樹枝，讓人驅趕，在陣地後面來回奔跑，揚起沙塵，相信獸人能看見。”我笑著說：“魔法師能來最好，讓他們施展祝福法術，壯大聲勢，不能來也沒辦法，魔法學院的兩位導師，幫著運點東西就行了。”
歐根親王點點頭：“然後呢？”
“我說了，給獸人一個選擇，要麼放棄抵抗，接受帝國的好意，要麼從此世界上再沒有獸人。”我笑著說：“當然，你也不會希望他們選後者。”
歐根親王低下頭：“我……考慮一下。”
“歐格雅導師回來後，就可以幫您給陛下送信，請您儘快下決定。”我催促道。
歐根親王點點頭，沒有出聲，我鞠了一躬，離開了，這個決定不好做，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帳篷外的高階軍官們，一看到我出來，就立刻圍了過來，西諾德師長看著我：“卡羅，商量的怎麼樣？”
我笑了笑：“親王殿下在做最後的決斷，無論結果如何，還是請大家提前準備作戰吧。”
“卡羅！”歐格雅導師突然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封信：“給，城裡情況很糟！城裡有水井，所以水沒斷，但已經斷糧好幾天了，王城第11步兵師損失也非常慘重。”
我接過信，看了下封面，狠啊，血書！有幾個軍官顯然也注意到了，我立刻把信捂在胸口，轉身走到帳篷外，大聲說道：“歐根親王殿下，西科城有回信了！”
帳篷裡沒動靜，我又喊了一遍，歐根親王才鑽出帳篷，一把奪過我手裡的信，看到封面未乾的血漬，他也楞了一下，然後拆開了，掃了幾眼，最後，他看了看我，笑著說：“很好！”
不裝能死啊？不用看內容，所有人都知道，城裡扛不住了。
“西科城守軍，決定與城共存亡。”歐根親王說道：“可惜，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難道那是決死戰書？我竟然聽到身後的軍官們，有人松了一口氣。
歐根親王脫下手上的圖章戒指，遞給我，然後大聲說：“作戰，由卡羅代替我安排。”
他竟然要交權？軍官們又是一陣喧鬧，歐根親王低下頭，對我小聲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但這種計劃，絕對不是一個14歲的孩子，所能想到的，不過我知道你不會拿其他人的性命開玩笑，你既然能憐憫獸人，那麼也能憐憫他們，所以，一切都交給你了，我會給陛下寫信，懇求他答應你的條件。”
說完，歐根親王頭也不回的走了，我衝他的背影點點頭，小聲說：“祝您好運，親王殿下。”
歐格雅導師目瞪口呆的看著我手裡的圖章戒指：“你到底有什麼計劃？”
我笑了笑，小聲說：“我要一個人也不死，結束這場戰爭，我要讓獸人，獲得他們應有的生活。”
歐格雅導師愣了足足兩秒鐘：“我會盡全力幫你！”
我轉過身，把手裡的戒指戴在大拇指上，沒辦法，歐根親王這貨，手指太粗了，然後舉起手，板著臉大聲說：“奉歐根親王殿下的命令，從現在起，我接收各位手裡的指揮權，如有不從，斬立決！”
沒人反對，不過不是不敢反對，而是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我立刻下令：“希爾伯特閣下，請您代我寫封信，交給王城的皇家近衛擲彈騎兵團最高長官，我要他手裡所有的武器、制服，包括他和他手下身上那套，就算送去乾洗了，天黑以前，也必須準備好！”
希爾伯特楞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最高長官？你說的是陛下？”
我傻了：“啊……陛下就是最高長官？”
希爾伯特笑著點點頭：“是的。”
“嘿嘿嘿，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我說的是除陛下以外的人，還有倉庫裡的。”我尷尬地說，御駕親征的戲碼就免了，不然我怕獸人玩了命也會衝過來。
希爾伯特優雅的點點頭，讓人給他拿紙筆來。
“師長、團長請留下，其他軍官，請你們挑出手下所有會騎馬的人，不管他是士兵還是斥候，立刻到這裡集結，這個範圍，不包括加農炮部隊和後勤部隊，同時，讓你們手下所有的笛手、鼓手，帶著樂器全部來我這裡報到，同樣，天黑之前完成。”我大聲說道。
不過沒人動彈，早知道會這樣了，我咳嗽了一聲：“歐格雅導師，誰不聽命令，就殺了誰，反正這次軍官都是擺設。”
歐格雅導師也是人來瘋，手上立刻聚起一團烏黑的光芒，西諾德師長咳嗽了一聲：“各位，既然是親王殿下的命令，我們必須服從。”
軍官們點點頭，散去了，我松了口氣，換了張賤笑的表情說：“各位老大，下面就是你們的活了，勞駕各位多多配合啊。”
西諾德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小子要奪我的指揮權。”
我連忙揮手：“言重了，言重了，我哪敢啊，我就是個上等兵。”
“說吧，你小子想讓我們幹什麼？”一名團長笑著說。
“不難，從現在起，所有伍長晉升為營長，所有百夫長晉升為團長，所有營長晉升為師長，各位團長晉升為軍團長，西諾德師長，您就暫時當一下集團軍首長吧。”我笑著說。
眾人頓時愣住了，西諾德師長突然笑了起來：“卡羅，真有你的，這麼大的官，你也敢升啊，唉，不是我們老哥幾個不聽你的，就算你真有這個權利，可哪來那麼多部隊？那麼多營長，都當師長啊？你知不知道王城一共才多少個步兵師？44個！重甲騎兵團也不過才18個。”
我笑著說：“沒事，不夠的話大夥勻一下，史都華‘軍團長’，帝國第一到第六王城步兵師，從現在起，歸你指揮，其他軍團長，剩下的你們自己挑吧，哦，給你們手下的‘師長’也分配好，大夥別搶，除了帝國第9、第11兩個師，隨便分。”
西諾德立刻陰下臉來：“除了第9和第11師？你什麼意思？”
“難道帝國真的派援兵……”史都華‘軍團長’愣住了。
你想多了，我的史都華閣下，我偷偷白了他一眼：“第9和第11師還在西科城，你們要是打著他們的軍旗，獸人立刻就知道，帝國耍詐。”
西諾德頓時瞪大眼睛：“難道你要……”
“兵不厭詐！”我點點頭。
幾分鐘後，一群高階軍官，圍坐在我附近，以親王殿下的口吻，寫著信件，卡加斯和麥金託什也被我叫來，架起小灶，煮著蠟油，準備給他們的信封蠟，而蠟封上要加蓋的圖章，就是我手裡歐根親王的戒指，那是親王的徽記，信件的內容，則是要東西，高階軍官的制服，各部隊的軍旗，重甲騎兵存放在兵站的馬匹、盔甲等等等等，不知道要兩馬車金幣，他們能不能弄出來？
歐格雅導師很提神的看著我作死：“你膽子可真不小，這不就是……紙老虎嗎？”
“話不要說的那麼難聽？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我是反動派嗎？”我搖搖頭：“不過，你一下子送這麼多信，能挺得住嗎？”
歐格雅導師笑著點點頭：“簡單，除了沿途的重甲騎兵兵站，我再跑一趟王城，這些東西就都齊了。”
我愣住了：“為什麼？很多部隊都在西邊，還有些在南面和東邊，去趟王城你就能搞齊？他們出征都把軍旗留在那？不是隨部隊帶著走嗎？”
“是帶著走沒錯，可軍部裡有一份備案，跟真品一模一樣，至於高階軍官的制服什麼的，相信軍部的倉庫有的是，有歐根親王蓋章的批條，什麼要不出來？”歐格雅導師笑著說：“到了那，我畫個魔法陣，讓他們把東西放進去就行啦，不過重甲騎兵的東西，我就沒辦法了，武器和鎧甲太重了。”
重甲騎兵的東西不擔心，離天黑還有幾個小時，驅趕馬群，速度還是很快的，我松了口氣：“那麼說，天黑之前能搞定了？”
“小意思，算時間，菲娜大人也快回來了，到時候她也能幫我，要是告訴她能一個人都不死，就獲得勝利，她一定盡全力。”歐格雅導師笑著說：“不過我還是頭一次見到有這麼打仗的，萬一露餡……”
“那我死定了，歐根親王在獸人砍了他之前，一定親手砍了我。”我苦笑著說：“這招，賭的就是以前沒人用過，而且獸人腦子不好使，不過最關鍵的還是親王殿下那裡，要是皇帝不同意，你就是再找出500面軍旗也白搭。”
歐格雅導師點點頭，這時候，西諾德他們開始封蠟，我脫下戒指，給每個蠟封，蓋圖章，直到這枚戒指燙手，才算蓋完。
“搞定，歐格雅導師，剩下的拜託你了。”我捧著一大摞信件說道。
歐格雅導師接過信件，收進挎包，突然說：“從頭到尾，我就是送信或者送東西的活？”
我琢磨了一下：“暫時是呢。”
“真沒意思。”歐格雅導師消失了。
我轉頭對西諾德說：“集團軍首長閣下，麻煩您給各個師，編排一下位置吧，就按你們剛才商量的來。”
西諾德點點頭：“好說，不過真要開了打，這麼薄的陣線，立刻就得完蛋。”
我笑著說：“所以讓你把加農炮和軍樂團都組織起來，交給我指揮嘛，獸人真要是犯渾，你們光喊萬歲但不要動，我轟他個雞飛狗跳。”
西諾德抿著嘴：“你說的那個什麼三節射，真的有效？”
“是三段射，我的集團軍首長閣下。”我翻了個白眼，西諾德笑著點點頭，拉了拉軍裝，很神氣的轉過身，背著手說：“軍團長都到我這來，我們看看哈克瑪平原，能不能把整個帝國的軍隊都排開。”
“是！集團軍首長閣下。”
“首長？這名字怎麼這麼繞嘴？”
“軍團長是幹什麼的？能管六個師！哈，能當一天，我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那是，全身都是紅色的制服，我做夢都想穿一次。”
“對，你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打完這仗，那身軍服是不是能留下？”
“卡羅，這兩天的薪水，是不是也按照軍團長的發？”
“對啊，卡羅，這事你得好好想想，我手下可有八個師長呢。”
……
我嘆了口氣，這都是群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