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司徒喚霜沉默了一會之後,才繼續道:“你們不瞭解那個人,那個人為了利益,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如果今兒這兩個婦人,我們只是簡單的罰沒入宮廷,那要不了半個月,這京城之中某些流言恐怕就要漫天飛了。如今這大齊朝南有叛亂,北有豺狼正在全力入侵。”

“京城之中,他那些兄弟們老實,恐怕也不過是表面上。此刻,他們在做什麼,恐怕只有他們自己心中才清楚。如今時局正是艱難的時刻,不能出現任何不利於他的東西,哪怕是那些小道傳聞也不行。我記得他曾經與我說起過,流言傳說一千遍,不是真的也是成真的了。”

“他不僅是這大齊朝的天子,還是我們丈夫,我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一個人將哪怕一塊泥巴抹到他臉上。身為他的妻子,我沒有辦法為他衝鋒陷陣,撫平叛亂、征戰沙場,沒有辦法為他治理天下,駕馭天下臣民。那就成為他最堅強的後盾,讓他在前面永遠都不用擔心身後。”

“既然我是正宮,那今兒這個惡人,就由我這個正宮來做。就用可以明詔天下的懿旨,直接派人去賜給她們,每人一壺鴆酒。堵上那個人的嘴,我看他還能拿這種事,再去做什麼文章。只要為他好,不給別人暗中操縱的機會。哪怕就是此事做錯了,冤殺了人,我也認了。”

司徒喚霜這番與她往日為人,根本就不同的表現,語氣之中帶著斬釘截鐵意味的話,讓段錦幾個不由得沉默了一。不過到底也是懂得政治險惡之人,沒有多大一會,便想明白了司徒喚霜為何不肯放過二人的段錦,轉過頭對其他諸女道:“此事,我認為就按照霜兒的意見辦。”

“這兩個婦人絕對不能留,無論是不是在京城。否則,此事正如霜兒說的那樣,就給了某些人暗中操作的空間。雖說她們的罪過,還不到該死的地步,可誰讓她們攤上這個時候了?這兩個婦人無論怎麼安置,都不會老實的待著。二女都是有野心的人,也不是什麼老實人。”

“恐怕便是她們自己,在達不成目的之前,也要搞出無數的是非來。她們名聲已經臭了無所謂,可陛下是不行的。如今京城這裡,不能起任何的風波。別忘了,德妃與宋王這對母子,便真的未必甘心。還有那個慎妃,我總覺得她也不是什麼老實人,瞧著可是滿身都是心眼。”

“他雖說已經監國數年,可畢竟是初登大寶,根基還遠不到穩的時候。而天下宗室,又因為當年淮陽郡王的事,對他並不是從內心之中服氣。若是此時在有人從中間,離間他與宗室的關係。說那個豫章郡王是被叛王冊立的,根本非真心實意要做那個偽皇帝,罪本不至死。”

“現在被他賜了鴆酒,就是因為陛下看上了豫章王妃,所以仿效當年高宗皇帝的做法,利用這個機會殺夫奪妻。若是在加上這共內外,某些有心人縱容,恐怕陛下與這天下宗室的關係,立馬便成了水火。那些宗室手中無軍權,倒是無大礙。可人數一多,恐怕就難以應付了。”

“霜兒堅決要賜死這兩個婦人,除了兩個婦人自己有野心,絕對不是什麼老實人。便是進宮,也絕對不會像巧兒那般不爭。到時候,指不定會把這宮中搞得如何烏煙瘴氣之外。恐怕更多的,就是因為擔心此事恐怕會成為,某些有心人離間陛下與宗室,之間關係的一枚棋子。”

“這天下,再也經受不起任何一次,哪怕是微小的內亂。更何況,這兩個婦人都是他喜好型別的,若是真被他惦記上,無論放在京城那裡,都能被他弄回來。現在直接給他一個永絕後患,我看他就算惦記上,也沒有地方在去找。他若是怪罪下來,此事我們與霜兒一同承擔。”

段錦這番話,明顯說的比司徒喚霜更加的明白。不僅林含煙明白了司徒喚霜的意思,就連何瑤也都聽明白了。何瑤雖說對黃瓊登基之前,京中幾個年長的皇子之間,水面下的波濤洶湧知道的不多。可林含煙是什麼人?段錦只是開了一個頭,便明白此事絕對不是杞人憂天。

黃瓊當初身為英王之時,便對那些宗室看不順眼。在西京時,又奪了那個慶陽郡王的爵位。他與天下宗室,表面上看起來雖說風輕雲淡,可私下裡面卻是勢如水火。此傳言若是流出去,恐怕那些宗室寧可信其有,而絕對不會信其無的。若是某些人在私下裡,不斷在推波助瀾?

到時候,這天下的宗室,恐怕趁亂起兵或是自保,或是想要在如今的亂局之下,分上一杯羹的人,未必就真的能按耐的住了。他們手中雖說沒有軍權,也調動不了地方的衛軍。可天下這些宗室,又有那個差錢?手中有錢,募兵很困難嗎?雖說一個人未必能掀起什麼大麻煩。

可若是幾個宗室,或是十幾個同時起兵造反呢?儘管那些宗室,不見得真的能搞出多大的動靜來,可眼下這個時候,天下絕對經受不起哪怕在小的叛亂。殺了這兩個女人,雖說有些殘忍了一些,可不管怎麼說都是永絕後患最好辦法。想通這些後,林含煙也毫不猶豫支援。

畢竟在座的幾個人,若是說對南面那位主的瞭解,都不如司徒喚霜。別說他們,都沒有接觸過叛王。就是劉靈和劉敏這兩個,一個叛王的親妹子,一個叛王的親生女兒,都對叛王除了陰狠狡詐,為了達成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一切人和物品都可以作為他達成目的犧牲品之外。

便是劉氏這二女,對自己的兄長與父親真正的面目,都猶如雲山霧罩一般的看不清楚。別說只是作為一個婦人的自己,便是當初的景王,除了在未就藩之時,在叛王進京有過接觸,其餘的也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接觸。只是偶爾談起此人的時候,唯一的評價就是此人深不可測。

但林含煙卻是知道,此人為了利益能將女兒,在自己做正室妹子還是在的情況之下,送給大理國那個鄯闡候做繼室,逼著自己妹子讓位。能將一個連養女都算不上的人,替代早就不在人世嫡親女兒,在皇帝許諾為太子妃的前提之下嫁入天家,便足見那個人行事之不擇手段。

再加上,黃瓊因為自己外公的原因,本就在宗室之中受到非議。身為官員的女兒,親王的正妃。林含煙雖說沒有經歷過,可對當年之事,自從與景王定親之後,便沒有少聽說過。尤其是當初淮陽郡王病逝,太上皇大權在握之後,各地宗室幾乎一致上書,要誅殺黃瓊母子。

如今的宗室,於黃瓊以當年淮陽郡王嫡親外孫,當年他們欲殺之而後快的靜妃。唯一兒子的身份,繼承大統心中埋怨並不少,只是如今勝負未定之時,敢怒不敢言罷了。若是那個人,真想要利用這方面下手,幾乎是螺螄殼裡面做道場,可謂是十拿九穩。尤其是黃瓊那個性子。

二女的姿色倒是無所謂,但二女的極其火爆的身材,讓黃瓊上套機率至少在七成。而那個人,能讓表面上看著清冷,實則內心還是相當軟的司徒喚霜,冒著千夫所指的風險,也要鴆殺兩個婦人。搞不好,那兩個婦人只要留在宮中,哪怕是去浣衣局為奴,都會給他造謠機會。

要知道,大齊歷代皇帝的後宮之中,被罰沒宮中浣衣局服勞役的罪臣妻女之中,被皇帝寵幸並晉位妃嬪,甚至誕下皇子的雖說不多,可多少還是有幾個。包括黃瓊的皇祖母,不就是在浣衣局為奴的期間,被世宗皇帝春風一度,才有了當今的太上皇嗎?留在宮中危險太大。

雖說現在賜死這兩個婦人,二人的確冤了一些。可總比真生出事端來,在費盡心思平息要好的多。流言未必真的止於智者。更何況,那些心中積滿不滿,睜大眼睛等著找茬的宗室們?牽一髮而動全身那。對本朝瞭解遠比段錦和蔡氏深的林含煙,在這件事上想得不是的長遠。

幾女之中,除了何瑤還有些於心不忍之外,段錦與林含煙都支援。別看司徒喚霜、段錦,還有林含煙幾個人都是女人,可卻都是性子極其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的人。這決心下了,便立馬去落實了。兩個妖豔至極的婦人,便是連浣衣局都沒有到,便被直接灌進去一壺鴆酒。

而就在兩個婦人,在被灌下鴆酒的幾乎同一時刻,在宗正寺內豫章郡王與其世子,面對監刑的永王,苦苦哀求無果之後,也同樣各自被灌進了一杯鴆酒。看著拼命掙扎的這對父子兩個,親自坐鎮監刑的永王心中一嘆,這對父子兩個哪怕在落入叛王手中之後,但凡矜持一些。

以黃瓊的性格,在還要顧及老爺子的前提之下,是斷然不會做出這個處罰。可那個世子倒也罷了,那位豫章郡王就沒有看過這麼能做的。當了幾天的傀儡,還真把自己當成了皇帝。被俘之後,面對前線將士還一口一個朕。送去飯菜,若是達不到他的標準,直接便掀翻桌子。

都成了階下囚,還整日裡面要求尋找美女侍寢。甚至還將心思,動到了自己兒媳婦身上了。可他那知道,他那個繼室還有兒媳,被叛王佔了身子之後,早就看不上他了。在知道自己被押解進京之後,滿腦袋心思都打到了,當今的皇帝身上。那還有丁點的心思,去給他侍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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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為惹怒黃瓊的是,這個傢伙在被俘之後,私下裡面大勢對前線官軍將領封官許願,試圖以高官厚祿拉攏前線將領,拋棄宮中的那位主擁立他為皇帝。他還真把他自己,當成了當初逆風翻盤的老爺子了?他也不照照鏡子好好的看看自己,老爺子當年可是有靜妃暗中幫忙。

而且老爺子雖說是被淮陽郡王冊立的,可畢竟佔著皇位,更佔著正統的名義。最為關鍵的是,當初各級將領之中還有一部分,以及大部分文官是忠心朝廷的。這才是當年老爺子,最終逆風翻盤的基礎。老爺子為政雖說搞得一塌糊塗,但在帝王心術之上,那可不是白來的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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