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滿心嫉妒的董千紅,楚家的幾女和慶陽長子的母親,還有胡氏與李氏等幾女,卻是心中五味雜陳,甚至心中有些悽楚。楚家的幾女知道,雖說這位爺喜好年紀略大的婦人。可自己出身與地位,還是如今全家男丁都在寧夏的現狀,她們不可能在宮中有什麼地位。

自己在這個宮中,恐怕還是逃不過一個侍妾的地位。這位爺,最後從來都沒有留給自己,明顯就是不打算讓自己誕下他的孩子,將來自己更不會有什麼希望。而相對於楚家的這幾個婦人內心酸楚。胡氏與李氏,這兩個各給黃瓊誕下一女,也是黃瓊身邊年紀最大的兩個人。

雖說心中也難過,主要是為自己的孩子。在宮中生活了這些日子裡,她們也知道,母親在宮中沒有地位,孩子是沒有人瞧不起的。別說自己的兄弟姐妹,便是自己身邊的太監與宮女,都會瞧不起自己。而自己年紀這麼大了,就算是想要為自己,去爭取都幾乎沒有什麼可能了。

尤其是胡氏,心中更為難過的是,同在黃瓊身邊的女兒,也一樣有了身孕。那她誕下的孩子,與自己女兒又算是什麼關係?自己的前兒媳,也給這位爺生下了一個兒子,這幾個孩子將來都怎麼論?想到這裡,胡氏看了一眼那邊的女兒與前兒媳,不由得多少有些黯然神傷。

相對於心思各異的諸女,蔡氏反倒是最為冷靜的一個。也許年紀略大,尤其是在失去全家人之後,自己現在又做了母親的關係,對於如今她來說,品級什麼都不重要,地位也不重要。她只希望,自己這個新得的小兒子,這一生能夠平平安安的長大,不要遭受太多的磨難。

在諸女都退去之後,黃瓊看了一眼被自己留下的司徒喚霜、段錦、何瑤、林含煙四個人,先走到林含煙的面前,滿是愧疚的抱了抱這個女人,輕聲的道:“煙姐,對不起,不能現在就給你名分。老爺子還在,寡人不能不考慮他的感受。不管怎麼說,他都是寡人的父親。”

對於黃瓊的歉意,林含煙雖說多少也有些心酸,卻是搖了搖頭道:“這不怪你,也不怪老爺子。他是你的父親,也是景王的父親。都是他的兒子,他又能如何?能允許我們保持現在的情況,已經是他的極限了。這也許就是我的命,如果當初去鄭州的不是你,換了別人呢?”

“恐怕,我現在屍骨都寒了。或是與三弟妹那般,被糟蹋得瘋瘋癲癲的。我能完好無損的活到現在,雖說沒有地位,可卻依舊不愁吃穿,還有聰明伶俐的花朵,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要求再多,會遭到天打雷劈的。更何況,我又那裡捨得你,也背上高宗皇帝那種罵名。”

林含煙話雖說如此說,可無論是黃瓊,還是其他人都聽到了她語氣之中的軟弱。看著此時分外柔弱的林含煙,心疼不已的黃瓊,將婦人緊緊的擁入懷中。一邊親吻著她的秀髮,一邊語氣不容置否的語氣道:“相信寡人,名分,寡人肯定會給你的。含煙再多給寡人一些時間。”

對於黃瓊的這番話,對黃瓊性格很熟悉的林含煙,知道他這絕對不是欺騙自己。但也知道給自己名分,哪怕即便是在他繼位之後,給他名聲帶來的傷害,卻是無法彌補的。自己如果答應他,那就是在坑他。高宗皇帝以兄納弟妻,成了他為君生涯,一輩子都抹不掉的汙點。

自己不能讓他走上高宗皇帝的後塵。所以對於黃瓊的承諾,林含煙卻是堅定的搖頭道:“不,就這樣好。史筆如刀,你是一國之君,一言一行都是要上史書的。我知道,你成為唐太宗那樣的千古一帝,那也是你的志向。不能因為我,或是我們,讓你背上一輩子都無法抹去汙點。”

林含煙的擔心,黃瓊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邊的段錦卻是噗嗤樂了:“你們兩個,一對痴情種子。平時一個個的看著都很精明,也是一對糊塗蛋。高宗當年之所以背上罵名,是那個嫻貴妃丈夫還活著的時候,他們兩個偷摸的在一起。後來更是對自己的親弟弟奪爵圈禁。”

“那位嫻貴妃,在宣宗皇帝繼位之後,更是害死了自己前夫的兩個兒子。而含煙有什麼可擔心的 ?景王早就死了幾年了,含煙又與他沒有子女。當初唐太宗不也是殺了齊王元吉之後,將其妻妾收入到後宮?景王又不是被你所殺的,你便是收了含煙,誰又有資格說什麼?”

“這點事,在大理國算個屁?寡婦改嫁怎麼的了?你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就不允許女人守寡再嫁。看看秦氏,在被你弄到手之前,婆媳兩個過得多慘?守著一個空牌位,在那裡苦熬著?我看這大齊朝民間,女子丈夫去世後,改嫁的不也不少嘛?嫂子嫁給小叔子的也不少。”

“與前夫的孩子即是父子,又是叔侄的關係。即能照顧好子女,又能孝敬好父母。怎麼到了天家就不行了?你與含煙,又不是景王在世的時候在一起的。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景王早就死了,你們之間的關係,與景王並不半點關係。現在唯一的制約,便是老爺子的臉面而已。”

“要我說,先堅持一段時日,等到爺的位置穩定了,就把含煙接進宮就是了。這樣,現在不是南邊那個王八蛋叛亂嗎?等到將叛亂平息,估計爺的這個龍椅,也就是無人撼動得了了。到時候,接含煙進宮就是了。大不了,史官給爺記上幾筆就是了。反正爺的臉皮厚也不在乎。”

“反正你們也這樣幾年了,也不差在多等個兩三年。就爺的那些手腕,兩三年要是還平息不了這個叛亂,那我們也算是看錯了人。到時候,爺屁股底下坐穩,老爺子就算翻臉,他又能把你怎麼樣?再說了,到時候娘娘又豈會不為你們說話?你真以為娘娘什麼都不知道?”

對於二人的磨磨唧唧,很是看不慣眼的段錦,直接開口將解決問題的辦法說了出來。在段錦看來,二人都走到這個地步了,還顧忌什麼臉皮?寡婦再嫁,在大理國都是很正常。別說老百姓了,就是大理國皇室的寡婦再嫁的,也並不在少數。到了中原,民間不也是都一樣嗎?

段錦的這番話,若是被老爺子聽到了,估計得氣個不輕。老爺子循規蹈矩了一輩子,又豈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哪怕已經知道了黃瓊與林含煙,已經偷偷摸摸在一起,他也絕對不會允許兩個人公開的?所以,段錦說的兩個人現在需要面對的最大難題,實則是老爺子的臉面。

等到兩三年後這場叛亂平息了,黃瓊龍椅也坐穩了,老爺子就算是在反對,估計也沒有任何用了。當然,有黃瓊母親在,也不用太過於擔心老爺子,被自己這個忤逆兒子給氣死。到底是大理國長公主出身,其中的這點東西一看就明白。而且提出的解決辦法也是一個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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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段錦這番話,林含煙雖說還沒有什麼表情,但黃瓊卻是不由得眼睛一亮。雖說對於段錦後面那句自己臉皮不是一般厚的話,多少有些不滿意。可黃瓊依舊對段錦這個解決辦法,不由得讚不絕口:“還是錦姐辦法好。不愧是當年名鎮天南蛇女劍,這手段卻不是一般了得。”

對於黃瓊的這番表揚,段錦很是無語的翻了翻眼睛:“切,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花朵?尤其是含煙,總說我佔用了花朵太多的時日,讓我那個小徒弟,都沒有閒暇陪著她這個母親了。等含煙進了宮,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有自己孩子,也不用說我整日裡霸佔花朵了。”

段錦言不由衷的話,司徒喚霜與何瑤和蔡氏對視一眼之後,都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不已。這個傢伙就是嘴硬的很,明明見不得兩人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拖下去。也是挖空心思出了這個主意,卻非要將事拽到花朵的頭上去。這不是在這裡欲蓋彌彰,死鴨子嘴硬,還能是什麼?

無論性格之中再怎麼豪氣,但畢竟是一個女人。被幾個人的眼光,看得有些不自然,罕見有些臉紅的段錦,一把將要來抱自己的黃瓊推開道:“行了,昨晚還沒有折騰夠啊。我們幾個都不用你管,好好的去安撫你那些花花草草去吧。含煙交給我們,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看著段錦推自己時,依舊姣好的面容上,罕見的露出一絲更添風韻羞紅。黃瓊卻沒有理會段錦的婉拒,還是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很是親吻了一頓才罷休。臨走的是時候,手還很不老實的在佳人翹臀上拍了拍,搞得段錦本就嫣紅的臉色,變更加的漲紅之後,才大笑而去。

黃瓊臨別時這一手,弄得小臉更加通紅的段錦。看著這個傢伙的背影,咬了半天的銀牙,轉過頭對著司徒喚霜,有些惱羞成怒的道:“都是要做皇后的人了,你也不說好好的管管他。別忘了,你才是他名正言順的大老婆。這個世上,恐怕除了娘娘,也就你的話他能聽進去。”

對於段錦的這番話,司徒喚霜卻是輕嘆一聲,面色有些悽苦的道:“你與何姐都管不住他,我又那裡能真的管住他?更何況,我這個皇后之位,也不過就是一個過渡。他的情義我知道,無論這天下人給他壓力再大,他也會為我頂住的。可我卻是不能因為我一個人,真的害了他。”

“儘管我並不真正是那個人的女兒,甚至與他有殺父辱母之仇。可在天下人眼中,我還是叛王女兒。如今那個人在江南攻城略地,大勢的興風作浪。他新皇登基,卻冊立一個叛王的女兒做皇后,這天下人又豈能臣服?更何況,那些本就對他繼位心懷不滿的兄弟和宗室?”

“他是一隻雄鷹,更會是一代明主,不能因為一個婦人,而毀了天下臣民對他的期望。不能因為我一個人,毀了他苦心打拼這些年的成果。我不在乎什麼皇后之位,更從來都沒有想過當什麼皇后,我只想平平安安的陪著他。可現在,也許我是真的到了該走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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