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瓊是什麼耳力?永王這番小聲嘀咕,又豈能逃過他的耳朵?知道這個傢伙不服氣,黃瓊惱羞成怒的將李海喊進來:“把你七爺給送回永王府中。告訴永王妃,就說朕吩咐的,他一日不拿出朕滿意的條陳,就讓他老實的在永王府待著。這個監督權,朕便交給她這位七嫂了。”

說到這裡,斜著眼看了一眼永王后,黃瓊沒有理會聽到自己被交給老婆管理,瞬間面色變得蒼白的永王,直接對著李海道:“她若是監督不好,她們兩口子兩罪並罰。至於那個婦人,待將你七爺送回府上之後,你將人送到永福宮,就說朕吩咐的,讓找個地方好好的安置。”

“你告訴她,若是你七爺繼續膽子上長毛,在這件事上繼續糊弄朕。朕便將她賞賜給宋王。倒時候,她不管受了多少的罪,都讓她去怨恨你七爺吧。朕可聽說,那個婦人宋王可是惦記很久了。若不是原本被皇后賜死,恐怕早就想法弄到手了。都是朕的兄弟,朕不能厚此薄彼。”

雖說黃瓊說這話的時候,多少也就有些嚇唬的意思。可說這番話的時候冰冷的語氣,卻讓永王感覺到這位主,說的並不是笑話。黃瓊的話音落下,永王徹底的蔫了。想要說些什麼,可看著黃瓊低沉的臉色,又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離開溫德殿的時候,背影顯得無比蕭索。

而看著永王的背影,黃瓊卻是什麼都沒有說。一路跟著永王離開的時候,小心翼翼跟在他身後的李海輕聲道:“七爺,您也不要怪罪陛下。如今的局勢,您也是知道的。自從叛軍興起以來,這千斤重擔都壓在陛下獨自一人的身上。陛下批摺子和見人,很多時候都一看一夜。”

“陛下一直都盼望著,七爺能夠幫趁一些。陛下也是肉體凡胎,也是知道累的。七爺是諸王之中,最為陛下最看重一位。七爺,今兒的確是做錯了。七爺也應該知道,陛下將七爺放在宗正寺正卿位置上,就是為了能讓七爺為自己分憂。可七爺,卻是辦差的時候去與人私會。”

聽著李海這番安慰的話,永王卻是翻了翻白眼,想要懟這個傢伙一番。可一想到,那個婦人要被關進宮中,是這個傢伙去執行。若是想法拉攏住這個傢伙,豈不是自己還有機會。想到這裡,他一把摟住李海道:“小李子,你小子跟在陛下以來,七爺平日裡面待你不薄吧。”

“往日,你小子家中那點屁事,找到你七爺這裡,七爺可從來都沒有拒絕過你吧。七爺也知道,你如今與往日不同了,巴結你的有大把,兜裡面也不差錢。可你小子,在外面總需要一個人幫著你平事吧。你七爺我,這些年待你如此寬厚,你現在是不是也該報答你七爺?”

李海是什麼人?能在黃瓊與司徒喚霜,這一帝一後得到不是一般的信任,在兩位貴妃身邊也很被看重,也就說明這個傢伙是相當的精明。雖說因為宦官不得干涉朝政的祖訓,再加上黃瓊在這方面,更是控制極為嚴格。宦官若是涉嫌干政,除了一個死之外,別無其他的選擇。

無法與歷代那些大宦官,可以在朝中建立一些勢力不同,他沒有辦法插手朝政。可畢竟是如今宮中最有權勢的太監,也是相當有能力的一個人。永王一摟上他的肩膀,他就知道這位七爺要做什麼。只是他原想著這位向來膽大包天的七爺,也就讓自己在宮中多加照顧一些。

卻沒有想到,這位永王只是讓他帶著人在宮中晃盪一圈,然後在悄無聲息的給送出來。至於永王妃那裡,千萬別告訴這頭雖說做了母親之後,貌似收斂了爪牙,已經不怎麼經常發威。可到了關鍵時候,發起威來照樣讓永王知道,啥叫做千萬別把老虎打盹,當成她真的睡著了。

一樣會讓永王知道,打盹的老虎一旦發威,只能讓風暴來得更加猛烈些的母老虎。皇帝將這段時日的管轄權,徹底移交給她的事情。聽罷永王這番話之後,即便是心中對永王交待的事情,多少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可李海依舊差點沒有被這位,給驚掉了自己的下巴。

他也知道,這位主在宗室中,一向都是膽大包天的主。可他也沒有想到,這位主膽子居然大成了這樣。難怪就連皇後賜死的人,他都敢李代桃僵,將人給換出來後,留在身邊作為外房養著。看著說完自己想法後的永王,正用無比期待,外加溫柔得掐死自己的眼神看著自己。

李海苦笑道:“七爺,您這是要奴才的命啊。您也知道,陛下自從為太子以來,對我們這些做太監的一向都不假顏色。若是太監犯錯,一律都是加三級重處的。便是一個整頓溫德殿侍從太監,都打死了多少個了?您這個事,奴才若是真幫您做了,這身肉都不夠陛下活剮的。”

“七爺,奴才與您保證。您放心在家商議這事怎麼處置,那個婦人奴才會好好的幫您照應。可您的這個要求,奴才是真的做不到。萬歲爺,對這宮中可是瞭如指掌。奴才今兒幫您做了,明兒萬歲爺就能知道。至於王妃那裡,奴才有些東西也會替您瞞著,不會讓您太過於為難。”

李海的回答,讓永王直接又蔫了。眼神之中的原本期待,瞬間就變成了鄙視。不過鄙視歸鄙視,可他也清楚的知道,這個太監沒有說謊。自己那個九弟的能耐他還是知道的,只要給他一段時日,整個宮中他便能夠控制得跟鐵桶一樣。老爺子提前傳位,中間的內幕很多的。

想起黃瓊為太子的時候,宮中的那些事情。德妃權掌六宮事的權利,說拿下來便拿下了下來,連朵水花都沒有掀起來。也不知道德妃是在宮中得罪的人太多,還是這位主真的把宮中控制得跟鐵桶一般。權掌六宮事的權利拿下來,整個宮中連個給老爺子,傳個信的人都沒有。

在想起,自己一次回宮中探視自己母妃。給母妃進一些補藥,讓母妃沒事多用一下。可第二天便被黃瓊給訓斥一頓,說他有孝心是好事,但不能瞎孝順。莊妃本來就肺火重,那些補藥都是補虛的。莊妃若是按照他的孝心越補,反倒是越容易出事。讓自己以後少進這種補藥。

挨了一頓訓的永王,不由得一腦門虛汗。一個是他沒有想到,他頭天給母妃進一些補藥,卻沒有想到第二天,當時還是太子的黃瓊就知道了。第二個他去諮詢老李,得知黃瓊還真的沒有說錯。李大夫甚至告訴他,他進的那些補藥,莊妃若是真的用了,只能越用身子骨越弱。

若是服用時日長了,極有可能會中毒,甚至導致身亡。而這些所謂補藥,是他一次聽到母親咳嗽,便找太醫院一個自己很信得過太醫,給開的補藥。卻不成想,這個所謂的補藥,對母親來說卻是一種毒藥。這讓永王感覺到幸運同時,自然也猜出來那個御醫,背後肯定有人。

同時,也對自己這個當時還是太子的弟弟,對宮中控制如此嚴密而感嘆。也正是有了這個經歷,永王也知道李海的回答,並不是在糊弄自己。知道這事,真的沒有人能夠幫著自己,永王也只能哀嘆一聲。只是現在的永王不知道,家中還有一場更加嚴厲的磨練,在等著自己。

而看著永王蕭索的背影,李海雖說很想幫他一把。但最終,在永王府還是將黃瓊的口諭,一個字都不差的傳給了永王妃。然後又立即趕到永王金屋藏嬌的地方,準備將人送往永福宮。只是見到這間屋子裡面一片狼藉,屋子內的擺設幾乎沒有一件完整的,都被砸了個稀巴爛。

那個婦人鼻青臉腫,被剝了一個精光,只能用幔帳遮擋。而那兩個服侍她的小丫鬟,則蹲在角落裡面瑟瑟發抖。見到屋子裡面這麼一個樣子,婦人是如此的狼狽,李海終於見到了永王府,那只母老虎的戰鬥力,究竟是一個什麼樣子。等李海證實,這一切都是永王妃的傑作。

李海也是無語的搖了搖頭。只是他讓婦人穿衣的時候,卻沒有想到,屋子內的所有衣物,都被永王妃一把火給燒了。無奈的李海,也只能讓跟著自己來的太監,馬上去找件衣物。等到這個太監,跑出去找了一家沽衣鋪,好不容易才讓這個婦人,擺脫了只能用幔帳裹身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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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穿好衣物之後,這個婦人在見到李海身上的太監服侍之後,鼻青臉腫的臉一時瞬間變得蒼白,緩緩的又癱倒在地上之後,對著李海道:“看來這次,我是真的逃不過去了。就是不知道公公這次來,帶來的是三尺白綾,還是一壺鴆酒?能不能,給我一個梳洗打扮的時間。”

見到這個婦人一臉哀傷神色,李海卻是搖了搖頭。原本不想理會這個婦人的他,一想到這個婦人是永王的禁臠,深得永王的寵愛,甚至不惜翹班來私會。最終還是開口道:“我是奉旨,將你送到永福宮暫住。至於什麼時候,能在與永王相見,就看永王這次差事辦的如何。”

不過李海也沒有與這個婦人多做解釋,待這個婦人神色穩定了一些之後。對著身邊的太監揮了揮手。兩個太監直接將婦人攙扶起來,送到門外的一頂小轎之中,抬起來便趕往永福宮。到了永福宮之後,將婦人交給了高無庸。然後將黃瓊的口諭,原封不動的告訴了高無庸。

只是在最後猶豫了一下之後,李海還是將婦人的真正身份,也一併告訴了高無庸。李海的意思,就是將這個婦人養在永福宮一些日子,也別安排什麼差事。不過,千萬別讓太上皇與靜妃娘娘知道了。免得永王又得挨訓,那股子二桿子勁頭再上來,在搞出什麼么蛾子出來。

聽到李海的解釋,高無庸不由得有些頭疼。看了看從轎子上下來的鼻青臉腫,被太監攙扶著才能走路的婦人。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按理說,這事是萬歲爺吩咐下來的,說咱們這些當奴才的,萬萬是不敢違抗聖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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