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馮總監的辦公室的門口，他正在打著電話，臉色好像不太好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門。
“進。”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 必須把這件事情給我處理好，我這邊有事，先不說了。”他叫我進來之後，低沉著聲音對電話裡說完最後一句話便匆匆掛掉了。
我站著桌子前面安靜地等待著，直到他呼了口氣，目光看向了我，冷淡的語氣問道：“什麼事？”
“和Z實業集團合作的事情談好了，這是合同，沒問題的話馮總您籤個字。”我把合同放到他桌前。
我端詳的看著合同，過了會，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和顏悅色，很快，她滿意地笑了笑，說道：“一天的時間就把合作給談下來了，好！很好，公司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馮總過獎了，我只是運氣好了點。”我點了點頭，客氣道。
......
兩天後，公司的總群裡，人事部的同事發了個通知，大概內容指的是：恭喜新同事程庭成功拿下與Z實業集團的合作項目，由於表現優異，公司特批員工程庭本月轉正，下個月起生效，同時，公司予以獎勵2000元人民幣，希望其他同事共同努力，再創佳績！
一時之間，我幾乎快成了公司的“名人”，尤其是在策劃部，組裡的同事或羨慕，或好奇我是怎麼做到的，希望我能指教一下。至於其他組的同事，更多的是覺得眼紅，或是不屑，不過也正常，外面的人一旦看到你好，就都會覺得你是靠運氣，靠關係而得到的。其實吧，我就很想告訴他們一句話：老子還真的就是靠關係，靠運氣才拿下這個合同的，怎麼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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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沒多久，和Z集團合作的專案已經準備到了執行階段，公司裡的事情變得特別多。這日，在工位上正忙碌著的我，忽然人事部來了個人，說是總監叫我現在去會議室開會。
會議室裡，李子傑和另外幾個組長都在場，好像是在小聲地討論著什麼事情，直到我到來了，這才全都安靜下來。看樣子，在我來之前，他們就已經在開會著了。
“既然人都齊了，咱們繼續開會吧。”馮總監說完，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是這樣，咱們公司和Z集團合作的專案已經準備到執行的階段了，那麼接下來需要有一個人來做專案負責人，大家覺得，這個位置誰來做比較適合呢？”
幾個組長和李子傑時不時看向彼此，像是在用眼神交流著。一小會後，最先發表意見的人，是我的組長方凱，他很是直白的說道：“我覺得，這個專案是誰接的，那就應該讓誰來負責，這是很合理的事情啊。”
另外兩個組的組長立馬就表情變化了一下，其中A組的組長帶著質疑的眼神，有意無意地瞟了我一眼，小聲嘀咕道：“他......能行嗎？”
方凱冷笑了一聲，繼續替我說話：“呵呵，如果你行，那你倒是接一個這樣的單出來嘛。”
A組長頓時臉色變得鐵青，咬牙切齒地瞪著方凱：“你！”
“好了！我是來聽你們建議的，不是叫你們來這裡爭吵。”馮總監平復了一下語氣，目光看向了李子傑，詢問道：“李主管，你說一下看法吧。”
他先是瞥了我一眼，然後再看向了馮總監，斟酌了一會，對馮總監尊敬地回道：“首先，在這個專案中，程庭的確功勞不可沒，但是要成為專案負責人的話，還是得需要慎重考慮的，畢竟程庭新加入星辰國際不久，很多東西都還不熟悉，再加上經驗各方面，我擔心他會承受不住這樣的壓力。馮總監，您認為呢？”
李子傑的這番話可以說是很官方、很圓滑了，不得不讓我刮眼相看，先是認可了我的功勞，再進行一番分析，說出自己的見解，最後再把這個問題拋回給馮總監，簡直是一舉三得。雖然我知道他這麼說的言下之意，很明顯是打算自己做這個專案負責人了，因為論資歷，他才是不二的人選，但他說的也不無道理，我的確在經驗方面還不足夠。
馮總監表情凝重，內心推敲著李子傑說的話，沉吟了一會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對眾人說道：“李主管說的有道理，那就這樣吧，咱們公司和Z集團的合作由李主管作為專案負責人，在這個專案過程中，程庭你負責做李主管的助手，全程協助配合好李主管把專案順利完成，你們兩個個沒有問題吧？”他分別看了看我和李子傑。
我和李子傑都點了點頭，而其他人則都互相看了一眼彼此，卻都保持沉默，表示預設了馮總監的決定。
“那行，既然大家都沒有問題，那就這麼定了，散會。”
離開了會議室，我和方凱回到了咱們組裡的小辦公室，他一進來就替我打抱不平地說道：“程庭你傻呀！那麼好的機會，你居然不去爭取，快要到嘴的肥肉愣是被李子傑給搶了過去，我剛才都替你著急死了！”
組裡的同事紛紛看向我們，餘瑤替大家問道：“怎麼回事。”
我先是笑了笑，回答了方凱：“其實李主管說的也有道理，我才剛加入公司不久，經驗方面也不夠，最後成為他在這個專案裡的助手，我也能跟著去學習、學習，我覺得挺好的。”接著我保持笑容，看向餘瑤，說道：“沒事，大家繼續工作吧。”
方凱“呵”了一聲，說道：“你就是傻，我告訴你，咱們都在公司裡做了多久了，他李子傑什麼為人難道我們不比你瞭解？還學習、學習，你就自求多福吧。”他最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無奈地搖頭，然後回了自己的工位。
雖然我不太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但還是壓制住了內心的疑問，沒有再繼續多說下去。管他呢，只要我好好地認真工作就不會留下把柄，別人自然就無話可說了。
......
一天的工作忙完，下班回到出租屋都已經九點半左右了，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進了屋裡，結果看到楊帆正抱著我那把都快放到發黴的吉他，坐在客廳的角落裡擦拭著，旁邊還放了一個裝著好幾瓶啤酒的塑料袋，外加一包花生。
“幹嘛呢你，又失戀了？還把我的吉他都給拿出來了，肯定有故事。”我把揹包扔到沙發上，看了一眼他，問道。
他表情木訥地說道：“戀愛都沒有，何來的失戀呢？”眼裡的視線仍舊集中在我的那把老吉他上。
一小會後，他不僅吉他給擦拭好了，連調音都弄好了，然後閉上眼睛思索了一下，片刻後睜開眼睛，開始了這個快要到深夜時刻的表演。
“凌晨和長夜星空，也一樣。”
“這裡和南極的星星，都會發光。”
“從前前日到今天，也不變樣。”
“任何事或物，都無法更改這狀況。”
“我會永遠欣賞你，任何模樣。”
楊帆唱到這裡，我的情緒也逐漸蔓延了開口，於是跟上他的節奏一起唱道：“我會永遠喜歡你，符合心中的理想~與眼光。”
但僅僅是那一句，我便沒有再繼續唱下去了，而是做回了一個聆聽者。楊帆是那種唱歌有煙嗓的人，而謝霆鋒的這首《別來無恙》本來就是要低沉著聲音唱的，配合吉他的聲音，聽起來別有一番滋味。
我開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大口下去，此時楊帆也正好唱完了一首歌，他詢問的眼光看向了我：“你要不要也來一首？”
我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搖頭拒絕了，因為不想在晚上讓自己回憶起過去的一些事情，那把吉他本來就是回憶的產物，承載了許多青春裡的韶光年華，我怕記憶會化生成怪物，一口把我給吞噬掉。
“你猶豫了，說明你其實還是想去彈唱一首的。”
我低沉著聲音，平靜回道：“當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明知道深夜是負能量與情緒的催化劑，你又何必以身犯險呢？”
“行，那就喝酒吧，陪我喝一點。”
“那就一點吧，待會得洗澡睡覺了，新入職的公司很多事情要做。”
這個晚上，我最後也沒問楊帆到底有什麼心事，他也沒有主動說出來，我覺得也沒什麼，人人都會有那個“神經病”的時候，都是情緒作祟，等到第二天太陽升起，新的一天開始後，自然就會恢復正常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