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菸區只有我和齊民兩個人在，我們手上一人一根煙，煙霧散開，像是醞釀著一個話題。
我吸了口煙，一邊緩緩吐出，一邊說道:“剛才在會議室裡，你幹嘛那樣跟我們總監說話呢？你只是一個總監，沒必要提出那個要求來為難他。”
“啥？”齊民瞪大了雙眼，說:“那天聚餐的時候，不是你說的自己在公司裡有一個不友好的上司嗎？”
唉，原來他是誤以為我說的“不友好的上司”是馮總監，我連忙壓低聲音解釋說:“不是他，是我的主管，就那個在會議室門口臉色鐵青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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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說:“唉，不過這也沒關係，我這不是為了你以後能在公司裡混的好點嘛，你想想，和一個總監級別的人共事做一個專案，這樣的學習機會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我心裡嘀咕道:槍打出頭鳥，這樣的反而更危險！不過嘴上還是說道:“是，承蒙厚愛，謝謝齊大公子的照顧！行了，咱們回會議室繼續開會吧，時間也差不多了。”
回到會議室裡，其他人都已經陸陸續續回來了，只是稍等了片刻，馮總監也回到了會議室，不過走在他前面的還有一個人也來了，正是安妮的父親、星辰國際的副總裁，安南華。
“原來是齊公子啊，代我向齊萬雄問好一聲！”安南華也是一個見過大世面的人，處理這樣的情況簡直遊刃有餘。
“謝謝，安總有心了！不過現在我們是在談生意上的事情，不知您這邊商量得怎麼樣了？”齊民神色自若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
“嗯。”安南華的聲音很沉穩，沉吟了一會，說:“程庭入職將近一年了，也有做過大專案的經驗，齊總提出來的要求倒也不為過分，只是……齊總為何會有這樣的要求，能否說一說？”
“很好的朋友，不過在生意上朋友之間的感情自然很重要，但最主要的是打鐵還需自身硬，正如您所說，程庭他自身也是有實力了，作為專案的對接人，我覺得沒有問題。”
雖然我很感動齊民替我說出這番話來，但還是覺得有些欠妥，當這是小說還是電視劇啊？也太直白了吧！估計接下來我又要成為公司的“風雲人物”了，肯定會有人對這件事議論紛紛。
安南華笑了笑，說道: “好！這個要求我們答應了。”
“那行，既然沒有問題的話，明天咱們就把合同給籤了吧。”
會議結束後，已然到了中午的時間，安南華提議一起吃個午飯，齊民答應了。也是因為這樣，我有幸和安南華還有馮總監同一輛車前往酒店。
車裡，由於司機沒有播放音樂，所以很是安靜，而我和這兩個大佬同坐一輛車，更是大氣不敢喘，端坐著身子沒有說話。
“前有Z集團的王總（王浩），後有齊氏集團的齊總，程庭，你的圈子可不簡單呀！”安南華閉著眼睛緩緩說道，雖然他沒看著我，但也知道這是在和我說話。
“呃，在我認識他們之前，他們並不是這樣的身份，我們只是單純的好友。”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回答，但心裡的潛意識驅使我這麼說了出來。
“不要緊張，我只是這麼一說。”他睜開了眼睛，帶著微笑看向了我，“好好做，齊氏集團的這個專案拿下來了，公司是不會虧待你的。”
“明白，我會的。”
......
次日，齊氏集團旗下的藍軒四季五星級酒店和我們星辰國際舉辦了一場備受外界關注的簽約儀式，在臺下坐著的我，和其他人一樣鼓掌祝賀，但心裡的那種緊迫感變得更重了。那些和我同一個年齡段的好友們都已經混出了一片天地，“沒有雨傘的孩子必須加快跑”，如果我沒有他們那樣優越的家境和背景，那就務必要比常人更加努力才行。因為我不能一直依靠他們的幫助。
簽約儀式舉辦完，我們都各自回了公司，一走到組裡的辦公室，方凱等人就已經在辦公室的門口那等著我了，臉上帶著難掩的喜悅之色。
餘瑤雙手交叉放在後背，笑著說：“程庭，這就是你所說的給我們的禮物嗎？”
我微笑點點頭，說：“對啊，三位可還滿意？”
“滿意啊！當然滿意，有了這個大單，咱們下個月，甚至是下下個月都不用再愁業績考核的事情了！唉，我終於可以不用再擔驚受怕的來公司上班了。”林基45°仰望著天花板，一臉沉醉的表情。
我笑：“再下個月都過年啦。”心裡卻在感慨，是啊，算算時間，沒想到又快要一年了。
方凱輕輕地踢了一腳林基，笑著說道：“瞧你那德行，能不能有點出息？”他環視了一圈我們幾人，接著說：“這麼好的日子，晚上咱們聚餐吧，慶祝咱們C組的大功臣凱旋而歸，晚上老大請你們吃飯！”
“哎，要請客也是我請。”我擺手說道。
後來，晚上我們一起去了火鍋店吃飯，這是餘瑤提議的，說是吃一個辣的火鍋，寓意紅紅火火，接下來的日子會好上加好。我們也不知道她腦子裡怎麼就想到了這個，不過聽起來這是給好兆頭，大家還是聽了她的建議。
這個星期裡，接下來的幾天我又陷入了“工作狂”的狀態中，做專案對接人其實就是一個紐帶，必須要時刻掌握最新的訊息，以及瞭解雙方領導想要表達的真實意圖，有的時候一個電話打過來就能把你給忙到四腳朝天了。所以，但凡有一點空閒的時間，我都會利用上來拿去查閱資料，比如吃飯、上下班坐地鐵、上廁所等等。因為這個位置必須對專案的情況非常熟悉，你才能在關鍵時刻給領導一個相對不錯的建議。
其實這些都是因人而異的吧，如果你只是想單純的做完工作，那只需要做一個“傳話筒”就行了，啥事也不用幹，但“做完”和“做好”這是兩碼事，想要展現自己的價值和得到賞識，那你就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
自打合同簽約的那一天起，我的辦公室就搬走了，享受了一次“特殊待遇”，直接去了馮總監的辦公室和他一起工作。這種情況，要說好吧，也好，接觸下來，我發現馮總監身上有很多自己可以學習到的地方，甚至有時候我還會用手機做筆記；但要說不好吧，也不好，因為安妮是馮總監的秘書，這意味著我們三個經常在一塊相處，每當她端著兩杯咖啡走進辦公室裡時，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對我做一些“小動作”，比如拋一個媚眼，我的乖乖，這玩意可怕到比她手裡端著的咖啡還要提神！
“哐哐。”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兩下，沒錯，她來了，手裡還拿著一給資料袋。今天她還不知道抽什麼風，穿了一身旗袍，這和她以往的朋克風，以及自身的氣質搭配起來，看起來簡直不倫不類。
“馮叔，前臺有你的快遞，我給你拿過來了。”她把那個資料袋放在了馮總監的桌上。
“跟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在公司裡叫我‘叔叔’，你怎麼就是不聽！”馮總監拿起資料袋，一邊拆開，一邊皺眉訓斥道。
“哎呀，有什麼關係，這裡又沒有外人。”說話間，她突然眼神一撇看向了我，眨了眨眼。我咽了咽口水，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繼續低頭敲著鍵盤。
馮總監咳嗽了兩聲，大抵是也看到了這一幕，“行了，這裡沒你的事了，你出去吧。”安妮乖巧的點點頭，轉身出去，但又被馮總監喊了一聲，叫她順便把辦公室的門給帶上。
看著那道玻璃門被關上後，我心裡不由地一緊，因為這麼多天他從未把辦公室的門給關上，今天是給例外，現在這裡就只有我和他兩個人在，難道他是有什麼話要和我談談？
“咳咳，程庭，這兩天工作感覺怎麼樣？還習慣嗎？”果然，他把轉椅轉了半圈，對著我的方向說道。在我的認知裡，當那些領導有話要和下屬說的時候，一般都是這麼開頭的，以一句關心的話作為開頭鋪墊，接著逐漸切入主題。
我停下了手裡敲著鍵盤的動作，回道：“還行，挺好的。”
他“嗯”了一聲，表情沉吟了一會，說道：“你先停一下吧，有些事，想跟你聊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