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煙和齊南,甚至包括隊伍中的很多人。

並不是第一次參加極武內院的考核。

他們也如夏天和左小魚一樣。

十七八歲的年齡時,乃是自己所在國家和城池中,天賦潛力最強的少年。

但很可惜,他們都遭到了淘汰。

如此之下,有人心灰意冷,選擇放棄,迴歸自己家鄉。

也有人選擇了留下。

畢竟極武學院外圍就有上萬個門派,加入其中,積累資源修行。

此外。

還有一部分人,既沒臉回去,也不甘心,每一年都會參加考核。

當然是有限制的。

曾經被淘汰的少年,只能時隔三年再來參加。

也就是說,三年一次,直至三十歲。

這就相當於外界考大學一般,沒考上,重修一年,繼續補考。

當然,只是類比。

畢竟,但凡能來參加考核的武者,天賦潛力和實力都不會差。

所以補考的武者,所要面對的考核專案,一次會比一次困難。

凌煙已經有過三次補考,今年二十六歲。

齊南也一樣,不過今年已經二十九歲了。

“你還有一次機會,我就不一樣了,今年若還是被淘汰,就該回家鄉了……”

齊南仰望夜空,臉上湧現絲絲落寞。

“我幾乎沒有信心了。”

他扭過頭,目光掃過身後一片片帳篷,“我今年二十九歲,也只是剛進入武宗中期,看那兩個少年,我能感覺到,他們距離武宗也只是一步之遙,真不甘心啊。”

“人的天賦是有差距的,不過我堅信,天賦只是.asxs.,更重要的是努力。”

凌煙淡淡說了一句,又深深看了一眼齊南。

“也對,這麼多年,我的稜角被磨平了,一次又一次的淘汰,早已經動搖了我的信心……”

他自嘲一笑,站起身,“我去別處看看。”

凌煙也站起身,走向另一邊。

片刻後,齊南仿似很警惕的四處檢視一圈。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來到夏天所在帳篷的邊緣。

他的目光,一下子變得森然起來,其內充斥著絲絲猙獰與不甘。

是的。

他不甘心!

從十九歲參加考核被淘汰開始,每三年,都懷中不甘心繼續參加。

今年是最後一次!

他不止一次抱怨過,老天不公,為何要這樣對自己。

一次次的抱著信心而來,又一次次的被淘汰。

那些少年少女,為什麼就能考入極武學院,為何天賦就那般強大。

憑什麼!

他們只是生在了一個好的人家,從小就有優越的資源培養,所以才能佔盡優勢。

而自己呢。

只是一個貧苦人家的孩子,曾遭人嗤笑、白眼……哪怕發憤圖強,仍然不及那些傢伙。

憑什麼!

就如同這兩個少年,小小年齡就有了九晶和十晶的晶度,又有上品玄寶須彌晶……

憑什麼!

齊南的臉頰猙獰起來,眼中的寒光越來越凜冽,越來越森然。

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無息接近帳篷。

到了近前後,立即祭出一抹神念檢視。

旋即眼睛一亮,一矮身鑽了進去。

漆黑的帳篷之中,一道身影盤坐在那裡,呼吸綿長,一動不動,似進入了深層次的修煉之中。

天底下就是這樣的混蛋太多了,既有好身世,又有好資源……偏偏還那麼努力的修行。

憑什麼!

齊南收斂所有情緒,眼神變得漠然起來,小心翼翼靠近著。

沒有任何意外。

他如願以償,來到夏天的身側。

呼。

沒有絲毫猶豫。

雙臂猛然一探,如同眼鏡蛇瞬移一般,雙手十根手指分別扣向夏天的頭顱。

他有信心,以自己的實力,能夠將這個明顯經驗不足的少年,無聲無息的扭斷脖子。

然而——下一秒,他愣住了。

雙手只抓在了殘影上。

夏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

彈身而起,並且站在了他的對面。

一雙眼眸在漆黑之中亮的刺人。

什麼!!

齊南大駭,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偷襲成空,這少年早已經發現了自己?

可惜,時間根本容不得他多想。

因為夏天極其兇猛的攻殺已經襲來,空氣中響起噼裡啪啦脆響爆鳴。

同時有一道彷彿排山倒海般的氣勢將他籠罩。

齊南臉色瞬間驚變。

這氣息……

這氣勢……

這是……武宗!

怎麼可能!!

來不及多想,更來不及思索,他已經結結實實挨了三拳。

“砰砰砰……”

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瞬間襲遍全身,齊南的呼吸變得沉重,臉色蒼白無血。

當下,他不再掩飾,透發氣勢,周身被一層濛濛水霧籠罩,同時曲起雙臂。

“水之玄奧?”

夏天順勢一腿甩出,噼啪脆響,喝道,“給我滾出去!”

砰的一聲。

齊南整個人從帳篷中倒飛出去。

他只感覺體內血液沸騰,體內五臟像是碎裂了一樣,還在半空,大口吐血。

不等他落地,夏天已然緊隨而至,躍至了半空,扭腰擺腿,接連橫掃。

在空氣的爆鳴之中,齊南只能勉強舉雙臂護住要害,承受重若萬鈞般的劈掃。

“砰!”

“轟!”

他在空中被掃飛出去,護著自己的水之玄奧,也在落地的一瞬間破碎開來,爆發一片耀眼的光芒,地面如同炸裂一般,土石塵埃迸射。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這種響動,第一時間驚動了四周帳篷中的所有人。

一道道的喝斥聲響起,且伴隨著一道道身影竄出。

“啊……你……”

齊南發出慘叫,大口吐血,但是剛剛站起來,就被如飛而至的夏天,閃電般扣住了肩胛,將他拋飛半空。

而後夏天整個人旋轉起來,腰肢帶動右腿,狠狠的轟擊在他身上。

旋即,又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追了下去。

齊南剛落地,一腳跺向他的腦袋。

若是踏實的話,必將是腦漿迸裂的結局。

齊南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求生的不能之下,不顧一切翻身保命。

“轟!”

夏天一腳跺在地上,地面都在震顫中炸裂。

但緊接著又是一腳。

“喀嚓”

骨碎的聲音分外清脆。

齊南的右臂折斷了,白森森的骨茬折露在外面,伴隨著大量的鮮血迸射。

“啊……”

慘叫聲分外淒厲。

夏天面無表情,一步踏前,喀嚓一聲,他的另一條手臂也為之折斷。

“住手!”

就在這時,凌煙已經快速奔來,周身透發金色光芒,似一道金色閃電。

而在她身周四面八方,一道道身影也圍攏過來。

他們看到夏天面無表情站在地上,腳下,是淒厲哀嚎翻滾身軀的齊南。

“王祤,怎麼回事。”

左小魚自然也被驚動了,第一時間來到夏天近前。

先是低頭看了一眼齊南,而後面色關切的問道。

“王祤,發生了什麼。”

凌煙也大步走來,四周眾人則疑惑而又戒備的目光望來。

夏天面無表情道,“問他。”

唰。

一道道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的齊南。

“齊南,你做了什麼!”

凌煙喝斥道。

說話間,一揮手,兩名青年大步走來,試圖將齊南架起。

只是走了沒幾步,就被夏天擋住了。

“王祤,你幹什麼。”

其中一名青年臉色難看,“不管發生了什麼,先救人。”

夏天只是望著他們,凝視著,不語。

看到這一幕,四周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唰!

忽地,站在夏天身後的左小魚,伸手虛空一抓,一杆大鉞出現在她纖秀的雙手中,身上的氣勢也緩緩的透發了出來。

氣氛變的

沉悶且壓抑。

噠噠噠。

這時,凌煙向前走了幾步,一擺手,兩名青年向後退去。

凌煙又道,“齊南,我再問你一遍,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我不知道,我,正在巡邏,忽然就被偷襲了……這個,這個小雜種沒安好心……”

齊南強忍著劇痛站了起來,雙臂軟軟耷拉著。

說話時,他試圖靠近凌煙。

可是剛邁出一步,身形一僵。

夏天已經轉過身,一道濃烈的殺意將之鎖定了。

“……你,你們看到了嗎,他竟然還想殺我……”

齊南淒厲大叫起來,“一起上,殺了這兩個兔崽子,他們沒安好心……”

沒有人動作,也未有人出手。

因為,沒有人是傻子。

凌煙的臉色更是陰沉到了極點,“這裡是內圈,你巡邏怎麼巡到了這裡!”

齊南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想辦法保住性命。

他能感覺到夏天的殺意已經越來越凜冽了,似刀子一般刺入他的骨子裡。

深深呼吸一口氣,強忍疼痛,喝道,“我一直都是內圈外圈都巡邏,你們也不想想,以我的實力,若不是偷襲怎麼能被他打成這樣……”

未說完,夏天終於開口了。

“你們可以去我帳篷去看一下,裡面能找到動手的痕跡。”

這句話說出,不少人的眼神開始閃爍起來。

大家都不是白痴,已經能隱約推測出真相。

因為這三天來,齊南和一部分人,都說出一些隱晦的話。

那些人都是今年準備繼續參加補考的武者。

就如同之前和凌煙說的那樣。

說什麼現在年齡大了,但補考難度也在更大,我們這些補考的人,根本看不到希望。

這兩個少年竟然擁有須彌晶,裡面想必有不少好東西等等等等……

沉默中。

凌煙轉身,同時說道,“青蓮,胡延浩,張樂飛……你們幾個跟我來看一下。”

“是。”

七八個青年男女紛紛應聲,邁步走向夏天所在的帳篷。

這樣一幕落在齊南眼中,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當即大喝道,“之前我巡邏的時候,是王祤主動把我引誘到帳篷,說是向我請教修煉上的問題……”

凌煙幾人並未理會,腳步不停。

很快進入了夏天所在的帳篷。

都是武宗強者,但凡有一絲動手的痕跡,絕對瞞不過他們。

片刻後。

凌煙等人走了出來,一個個臉色鐵青,怒目而視。

“齊南!你好大的膽子!”

凌煙拳頭攥緊,臉側那道蜈蚣狀的傷痕也隨之蠕動起來,看上去分外的猙獰。

“之前說偷襲,現在又說王祤引誘你,真當我們是白痴嗎。”

“你們竟然不信我,凌煙,我和你認識了好幾年……你,你要幹什麼!”

話未說完,臉色大變,身形不由後退。

因為。

夏天已經大步走來。

“救我,救我,他,他要殺我……”

齊南後退著,可是四周並未有人出頭,皆冷冷看著。

“不,不要殺我,我錯了,饒……”

夏天懶得和他廢話,身形竄動,原地留下一道殘影,剎那便到了齊南的身後。

放在一些中小型國家,齊南算得上一位高手,二十九歲便達到了武宗中期。

以他的實力,即便面對武宗後期也能堅持幾招。

但面對夏天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極道境,本就能夠逆行伐上,再加上變態的戰鬥意識,以及對方本已經重創……齊南根本擋不住,也躲不開。

夏天的雙手已經扣住了他的腦袋,狠狠一錯。

“喀嚓喀嚓……”

齊南的脖子如同麻花狀般轉了一圈。

眼睛凸瞪著,充滿了驚恐與懊悔,像是一條破布麻袋,在所有人失神的目光中,癱軟在了地上。

恍惚間,他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句話。

“他就是想要以這種手法殺我的。”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