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懷著諸多複雜的情緒，跟隨愛特娜離開了此地。
兩人並未坐車，徒步行走。
時間並不長，進入了附近一個別墅小區。
進入小區之後，七拐八拐，最後停在一棟三層別墅前。
“喬伊斯先生就住在這裡。”
愛特娜的神色之間變得恭敬無比，“走吧，我們進去。”
夏天點點頭，跟隨邁步。
兩人進入別墅一層大廳。
甫一進入，便看到前面的沙發上坐著一個老者。
老者鬚髮皆白，滿臉皺紋堆積，看起來足有七八十歲的樣子，不過卻給人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
他分明坐在那裡，但是卻彷彿感應不到他的存在，恍若那裡只有一團空氣，而非坐著一個老人。
夏天心下微微一凜。
高手！
絕對的高手！
對面這個老者，竟然給他一種面對搖光的感覺。
“喬伊斯先生，夏先生來了。”
愛特娜微微躬身，神色語態更加恭敬了。
原本微閉著雙眼的老者，緩緩張開眼睛，看起來慈眉善目。
他點點頭，慈祥笑道，“愛特娜，辛苦你了。”
“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
老者再次一笑，將目光對準了夏天，
“你就是夏天？”
他用非常流利的中文開口。
“是。”
夏天應聲，拱了拱手。
既然對方是老乞丐的朋友，他當然不可能失禮。
“見過前輩。”
“你帶著的是易容面具，還是你們華夏的卸索之術。”
喬伊斯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呃……”
夏天頓時一愣，剛要回答，喬伊斯擺擺手，隨即緩緩站起，“跟我來吧。”
說罷，轉身走向二樓。
夏天再次怔了怔，壓下心中疑惑，跟隨著邁步。
而愛特娜則依舊恭敬站著，沒有跟隨。
兩人上到二樓，沒有停留，繼續上樓。
隨即來到三樓。
然後。
夏天面呈錯愕。
三樓之上沒有任何奢華的現代話傢俱，更沒有古董裝飾。
而在牆上，則掛著一個又一個的八卦羅盤，以及一幅幅泛黃的晦澀圖案……那些分明是五行八卦的標識。
此外。
四周立著一排排的書架，上面都是一些看似泛黃破舊的書籍。
“多年前，我認識了海川，所以對你們華夏的玄學發生了興趣，有時候會蒐集一些相關資料研究。”
喬伊斯背對著夏天，卻彷彿洞悉他心中所想，主動開口解釋。
而他口中的海川，自然是老乞丐。
喬伊斯一邊走，一邊用非常流利的中文繼續說道，“你們華夏的《易經》《奇門遁甲》《列仙傳》以及《周易》的《經》和《傳》還有《麻衣神相》……我都通讀過，果然博大精深啊。”
夏天嘴角一抽，齜了齜牙。
一個外國人對華夏玄學感興趣，且通讀過這麼多經書……這讓他不知該說什麼。
說話間，喬伊斯帶著進入了書房。
書房中除了書架以及上面泛黃的書籍之外，同樣沒有別的裝飾。
不過令人注意的是。
在書房的牆壁上，鐫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和梵文，以及許許多多看之都讓人頭暈的古怪符號。
“坐吧。”
喬伊斯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自己也緩緩坐下。
然後他說道，“海川有沒有告訴你……我的身份。”
夏天搖搖頭，“沒有，他只是說您要見我一面。”
聞言。
喬伊斯頓時笑了，雖然滿臉褶皺，但是笑的卻非常乾淨，“用你們華夏的話來說，老小孩老小孩，人越老，活的越像一個小孩。”
夏天笑著附和，仍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但心中更加疑惑了。
“能讓我看一看你的真面目嗎？”
“好。”
心中雖然有百般疑惑，但夏天仍然沒有詢問，面部肌肉緩緩蠕動，骨節發出噼啪輕響。
轉瞬間，恢復真實相貌。
反觀喬伊斯，一雙原本渾濁的雙眸變得清亮起來，彷彿在欣賞一幅壁畫的眼神打量夏天。
一分鐘過去了。
五分鐘過去了。
十分鐘過去了。
……
整整一個小時過去，喬伊斯沒有說一句話。
一雙眼睛自始自終都落在夏天的臉上。
剛開始的時候，夏天還能忍著。
可時間一久，總感覺怪怪的。
就在他即將忍不住詢問的時候，喬伊斯收回了目光，臉上重新流露慈祥的微笑。
他似能洞悉夏天的疑惑，主動說道，“在很久之前，地球上有四大預言家，華夏的第十三代麻衣神相，教廷的五世教皇，及印渡穆罕默德十九世大先知，還有美洲聖靈一系。”
頓了頓，又道，“可惜隨著時間的退役，以及一些不可逆轉的因素，這些預言家的傳承都斷絕了，即便偶爾有人能繼承，也無法和先人比擬，就如同海川，他在麻衣神相領域已經走的極深了，但也僅僅能預言一些無足輕重的小事，而我……”
他望著夏天，溫和說道，“我叫格雷厄姆；格雷漢姆；格蘭漢●喬伊斯，來自美洲聖靈一脈。聖靈一脈沒有斷絕傳承。”
夏天一驚，心中掀起波瀾。
關於世界上四大預言家的傳說，他自然也聽說過。
但那只是傳說而已，而且玄而又玄，很多真相早已經埋藏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眼前這個叫喬伊斯的老人，竟然是四大預言家之一聖靈的傳承者？
聽他的意思……聖靈一脈沒有斷絕傳承？
這……
一時間，各種念頭紛沓而至，他想到了許多。
曾經的時候，他從馮天鵬口中得知，他的那個老乞丐師傅自從離開天山派只會，便沉迷在了五行八卦麻衣神相等玄學之中。
甚至還將其中一些本領傳授給了馮天鵬。
夏天本以為是玩笑之說，當不得真。
可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真地？
老家夥在麻衣神相上的造詣已經極深了？
而眼前這個老者，更是名副其實的聖靈！
換言之……他真的是要‘看’自己一眼。
但是。
為什麼？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喬伊斯依舊帶著溫和的微笑，“海川想要知道你將來是否能夠化脈成輪，但他告訴我，他無法看清你，你的前路一片混沌，所以就拜託我看上一看。僅此而已。”
夏天心中一動，下意識問道，“那前輩看出什麼來了沒有。”
“不可說。”
喬伊斯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說完之後，再次重複，“不可說。我有些累了，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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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嘴角抽了抽，頗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情緒。
這就完了？
站起身，衝著老人拱拱手，轉身向外走去。
“對了。”
剛走到書房門口，身後傳來喬伊斯的聲音。
“如果你想安全帶著莫妮卡離開，參加明日里根家族的盛會吧，有驚無險。”
夏天再次道謝，離開此地。
當他的身影消失之後，喬伊斯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了，變得凝重到了極點。
“黑暗將至？”
他吐出了四個字，只是說話的語態帶著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疑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