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莫測。
人心叵測。
夏天再次深刻體會到了這兩句話的含義。
哪怕他多智近妖，又經歷許多大風大浪，人性的黑暗與背叛，更是見過不知多少。
但是。
薩姆森的話，仍然讓他的內心之中蕩起絲絲波瀾。
事實上。
他真的沒想到，這一切竟然是光頭男子在幕後推手。
當時在孤島上，光頭男子殺了麥克之後，又特意去見他，說了一些似是而非話。
之後對方更是出現在了王家莊，將那名聖教的女人打傷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曾對夏天坦言，第九山事件並非他本意，而是被人鑽了空子。
對此，夏天原本有幾分相信的。
畢竟幾次接觸下來，他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敵意。
可是。
薩姆森給出的答案，頓時讓他意識到，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思緒間，蘭德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已經給你下達命令，找機會殺死莫妮卡？”
“是。”
薩姆森很坦然的承認，“大魔王很可怕，就在王座剛剛下葬，他就聯絡我，讓我找機會殺死聖女。”
頓了頓，他直言道，“我敢保證，除我之外，議會中還有他的眼線。”
“都有誰？”
蘭德的神色之間凝重起來。
“不知道。”薩姆森搖搖頭，自嘲一笑，“或許，他甚至已經算計到，我會被你們抓住也說不定。”
蘭德的表情依舊冷峻，“伯西和克萊恩呢，也是他安排的人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在大魔王眼中，我也許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是一個可以隨時可以捨棄的棋子吧。”
場內頓時安靜下來。
幾人皆沉默著。
良久，蘭德看向夏天，“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聞言。
夏天張了張嘴，心中有諸多疑問，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他搖了搖頭，話鋒一轉，“我更想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
“讓莫妮卡和你說吧。”
蘭德笑了笑，隨即對薩姆森道，“跟我走吧，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你，不過……薩姆森，我希望你能認清現實，不要抱有任何幻想。”
薩姆森的臉色死灰一片。
……
兩人離開了。
場內只剩下夏天與莫妮卡。
只是他們誰也沒有主動開口。
持續沉默著。
許久。
莫妮卡神色複雜望來，“你真的是……是她的後人？”
“嗯。”
夏天點了點頭，隨即迎著莫妮卡的目光，說道，“這也是你叔叔想要殺我的理由，我沒有撒謊，是他先偷襲我出手，然後才被我打傷的。”
莫妮卡張了張嘴，再次沉默了。
站在客觀的立場，她沒有理由責怪夏天。
可畢竟那是自己的親叔叔。
看著她悽苦的模樣，夏天嘆息一聲，沉聲道，“莫妮卡，我並不是為自己開脫，而是想要告訴我，即便沒有我出手，他也會大魔王所殺。”
莫妮卡抬頭望來，“他的實力很強嗎？”
“很強，不，應該是深不可測。”
夏天沉吟一下，“我雖然沒有與他交手，可是我有一種感覺，他比之君臨也只強不弱，而且修煉的是華夏的古武術，極有可能達到了至虛第九階位……也就是你們的半神巔峰，甚至是大圓滿。”
頓了頓，他決定告知莫妮卡更多資訊，“你應該聽說過，我曾在第九山殺了許多霸主級高手，以及幾個老牌霸主……那些人都是他的手下，能讓這些超級高手甘願俯首稱臣，沒有超強的實力是做不到的。”
“那我也要殺他，為我叔叔報仇！”
莫妮卡的眼中閃現仇恨的光芒。
夏天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放心吧，在沒有絕對把握和足夠實力之前，我不會去尋他。”
似能洞悉夏天的擔憂，莫妮卡又輕聲說了一句。
她將額前的一縷秀髮挽至而後，直視著夏天，“執杖長老將當年的一些事都告訴我了，你……要聽麼。”
夏天抬眼望去，緩緩點了點頭。
“執杖長老告訴我的也並不詳細，我只能將他的原話轉述出來。”
人工湖畔，莫妮卡輕輕走了幾步，望著湖面上的波光粼粼，輕聲道，“三十多年前，夏……你母親離開天山派，開始試劍天下，當她在華夏找不到對手之後，一人一劍行走國外各個大勢力之中，當年來到黑暗議會的時候，她已經名滿天下了，幾乎找不到對手，之所以最後一站選擇黑暗議會，乃是因為執杖長老蘭德，他在西方和歐洲的名聲，就如同你們母親在華夏的威勢一樣，乃是驚才絕豔的天之驕子……”
莫妮卡的聲音不輕不重，不高不低，不徐也不疾，緩緩述說著。
正如蘭德所言，期間並沒有太多的驚心動魄。
夏九幽不僅擊敗了黑暗議會的所有高手，更是將蘭德敗的心服口服，甚至為之沉迷與折服。
那一年，夏九幽十九歲。
天下無敵。
那一年，蘭德二十三歲，能夠與夏九幽切磋百招之內不敗。
兩人互相引為知己。
確切的說，夏九幽將蘭德當成了真正的朋友與知己。
而蘭德顯然還有別的心思，可是面對夏九幽，卻有些自慚形穢，只能將那份情愫埋藏在心底最深處。
兩人相互討論異能，討論古武術。
夏九幽曾將至尊戒坦誠給蘭德觀摩，而蘭德更是毫無保留將權杖之力的很妙用告知對方。
然而好景不長。
黑暗議會當時的王座，以及以伯西和克萊恩為首的騎士團，卻在暗中虎視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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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利用夏九幽對蘭德的信任，對她展開了一次伏殺。
然而結果卻讓他們損失慘重。
不僅沒有成功，反而許多高手被殺了不知凡幾。
之後，夏九幽找到了蘭德，當面質問。
蘭德並不知道此事，得知後自然否認，表示會給夏九幽一個交代。
可惜再次事與願違。
蘭德被黑暗議會眾人聯手擊傷，卻廢掉了四肢，且嫁禍給夏九幽。
也是那一次，夏九幽一人一劍殺入議會，將當時的王座斬於劍下。
議會很快選出了第二任王座，也就是伯西兄長。
可惜第二天，黑暗議會發現他端坐在自己的臥室之內……卻是沒有了頭顱。
而夏九幽再次闖入黑暗議會，很明確的告知，除了蘭德之外，任何人成為王座，都會成為劍下之鬼。
據說當時的事件鬧的極大，震動了整個西方世界。
黑暗議會利用自身影響力，請來不少大勢力的高手，再次對夏九幽展開圍殺。
結果……是讓人震驚的。
那一戰，殺的血流成河，屍體堆積如山。
殺的整個西方世界集體失音，殺得他們心膽皆寒。
最終，還是被廢掉的蘭德出面，請求夏九幽罷手，那件事才到此為止。
也正是因為如此，夏九幽的強勢與強大，為她以後被全世界大勢力圍殺埋下了隱患。
“她真的太強大了……”
莫妮卡的聲音幽幽激盪，充斥著無比的複雜。
似震驚，似惋惜，似羨慕。
她望著沉默中的夏天，輕聲道，“夏天，你說……如果沒有當年那件事的發生，執杖長老和你母親……會不會……”
話音未落，便被夏天打斷了。
“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