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沒有死……
夏天相信男子沒有說謊。
因為沒必要。
想到當年種種，想到戰友們的慘死，想到師傅為了讓自己逃走，衝出去的畫面……夏天心如刀絞。
哇！
再次吐出一口鮮血。
他抹去嘴角血跡，搖搖欲墜向外走去。
外面已經沒了動靜，方才的劇變夏天一點都不關心。
一路上跌跌撞撞，當他重新返回山谷之時，已經到了凌晨兩點。
皎潔的月光灑落而下，明鏡的小河叮叮噹噹流淌，水波粼粼與月輝相映，像是一條會發光的玉帶。
夏天坐在河邊，挺直的脊樑漸漸拘婁下來。
手腕一翻，一瓶白酒出現在手中。
開啟瓶蓋，先向地面灑下一圈，自己又灌下一大口。
他獨坐河邊，對月飲酒。
沒有仇人被算計的舒暢，有的只是深深的空虛與倦意。
外界他是九大霸主之一，而此刻卻形單影孤。
哪怕他的實力已是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巔峰，可是面對仇敵卻是那麼的無可奈何與不甘。
名利對他而言，形如浮雲。
報仇……就是他活著的最大動力。
孤坐河邊，拿著酒瓶對月而飲，夏天臉上滿是無奈與落寞。
他相信憑著至尊戒，實力會不停增強下去，肯定會有報仇的一日。
可是，他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仇人就在眼前，他卻無法手刃仇敵，這種不甘的憤怒不停的衝擊著他的腦海。
內心之中有一團火，時刻在灼燒著他的心臟。
他的酒量很好，可此刻卻已經有些醉意，想到今夜所發生的一切，他感覺迷失了自我。
顯然，事情絕非表面這麼簡單。
他似也捲進了上一代人的恩怨之中。
“小兔崽子，我老人家替你打生打死，你卻一個人在這兒喝酒，太不尊老愛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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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道乾巴巴的聲音響起。
一個乾瘦老者，步履沉重，緩緩的自黑暗中走來，他矇頭垢面，渾身上下血跡淋漓，但那張老臉上卻寫滿了玩世不恭。
夏天沒有回應，甚至沒有回頭，拿著酒瓶仰頭灌下一口。
嗯？
看他如此，老者輕咦一聲，快步來到近前，挨著夏天坐下，努力的聳吸一下鼻子。
“好酒啊，給我來一瓶。”
不等夏天回應，他又似想起了什麼，“靠，我說臭小子，看到我老人家，你一點都不驚訝嗎？”
老者不是別人，正是此前連續坑過夏天的那個老家夥。
他時而扮作乞丐，時而變成算命的道士，而上一次，這個老家夥更是在西單通道街頭表演。
他總是以一種很奇特的方式，一個很奇特的時間，出現在夏天的視野中。
“現在還有什麼能讓我驚訝的事情嗎？”
夏天手腕一翻，掌中再次出現一瓶酒，給他遞了過去，同時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很重要嗎？”
老者接過酒瓶，開啟瓶蓋，就像是喝白開水一樣，咕咚咕咚幾大口下去，一瓶酒只剩下三分之一。
“好酒，好酒啊。”他抹了一下嘴角的酒漬，立刻又齜牙咧嘴，“媽地，那個老變態還真強呢，差點要了老子的命。”
聞言。
夏天望著他滿身的血跡，不由皺了皺眉頭，“好，我不問你是誰，我問他，他是誰。”
“他？”老者左顧右看，“你說的是誰？”
夏天不語，只是深深凝視他。
老者卻是齜牙一笑，沒有絲毫不適，大口灌酒。
“那能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嗎？”
夏天有些無奈，“那個楚山河究竟是什麼人？”
“哎呀，你怎麼那麼多問題，都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好奇寶寶似的。”老者有些不耐煩，“再給我來一瓶酒。”
“沒了。”
“胡說，我老人家可是知道你的秘密，至尊戒能夠儲物。”
聞言。
夏天的瞳孔一縮，很快恢復，淡淡道，“有也不給。”
“年輕人，你這心胸太狹窄了啊，剛才我老人家可是替你出手，差點被那個老混蛋殺了。”
“那與我無關。”
“唉。”
老者嘆了口氣，難得苦笑一聲，“難道你看不出來嗎，這是我們這一代恩怨的延續。”
頓了頓，又道，“你只是不小心被卷了進來，這都是命啊。是你的命，他的命，也是我的命，誰也躲不掉。”
夏天灌了一口白酒，“我從不信命。”
“無論你信不信，命就在那裡。”老者滿臉認真，“而你的命，天生就註定，誰讓你的父親叫明人，你的母親是夏……”
夏天猛地望來。
老者自察失言，立即止住。
“我想知道一切。”夏天盯著他，“告訴我！”
“時機到了，你自然都會清楚，有些事情說不清楚，還是你自己尋找答案吧。”
老者的嘴巴很嚴，停頓了一下，留給夏天思考的時間，又道，“況且，就是告訴你，你也只是徒增煩惱，就如之前那個戴面具的混蛋，你不是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嗎，你可以自己去查。”
說罷，他的神色之間一下子變得肅然而凝重，“不過你要考慮清楚這樣做的後果，一旦你調查，肯定會被察覺，以你的性格，絕對會有所行動，到時候，你的路會越來越艱難，甚至會連累你身邊的親人和朋友，如果我是你，調查可以，但絕不能被仇恨衝昏頭腦，其實自始自終，都不是你個人私仇，有很多很多人都參與了進來。”
夏天眯起了眼睛，“我生生死死這麼多年，不是嚇大的。”
“哈哈。”
老者笑了起來，眼中滿是讚賞，“這就是我老人家欣賞你的地方，可你的親人和朋友呢？到時候，你自己都會自身難保，更別說保護他們了。”
夏天沉默了。
“還是那句話，時機一到，你自然都會清楚明白。”
老者望著河水的波光粼粼，忽地話鋒一轉，道，“你的五籽蓮花呢，拿出來我看一看。”
夏天眼神一閃，倒也沒有遲疑，將五籽蓮花取出，遞了過去。
老者接過盒子，將之開啟，一股淡淡的沁香隨之瀰漫。
“不錯，很新鮮。”
他 微微低著頭，並未讓夏天看到眼中的絲絲複雜，而後抬起頭將盒子遞了過來。
說道，“吃了它。”
嗯？
夏天一怔。
“呵。”
老者笑了笑，說出了一句讓夏天大為驚訝的話。
“事實上，這株五籽蓮花本就是為你準備的。”
“為我準備？”
縱是夏天思維敏捷，卻也沒想到這一層，“為什麼？難道這五籽蓮花可以增強人的戰力……”
未說完，他立刻否定了，“不對，如果是這樣，沒必要這麼麻煩，它本是為了喚醒楚山河，可楚山河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