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娘。”
沉默半晌，林曦平靜地喚了一聲，緩緩地伸手，將消腫的膏藥遞了過去。
“啊？'”
林曦猝不及防地應允聲，讓林夫人忘記了反應，一時怔愣在那兒。
還是張嬸紅著眼眶，忍住淚水，欣喜地拍拍目瞪口呆的林夫人，帶著顫音驚喜道：
“林姐，曦兒想你給她擦藥呢。”
“誒！誒！”
回神後的林夫人喜不自禁，連連答應。
顫著手，拿著白色小瓶，一直抖個不停。
張嬸見此，連忙幫忙摸開蓋子，眼神示意林夫人可以了。
林夫人臉上噙著笑，眼中有淚點頭。
伸出手指，指腹用力刮一些白膏。
輕顫著，一點一點靠近林曦水潤紅腫的下唇。
溫熱，清涼輕輕敷揉在唇上，泌人心脾。
待林夫人幫她擦好藥膏，林曦感覺下唇涼涼爽爽的，好不舒服。
“曦兒你，你，你能不能再叫我一聲？”
帶著近乎哀求的聲音，林夫人渴望而又期盼的眼神看著已坐回椅子上的林曦。
“娘！”
輕啟薄唇，這個字輕而易舉從林曦嘴裡蹦出來。
突然林曦感覺自己有些冷血，對面的林夫人哭得眼淚像下小雨一樣，滔滔不絕流出來。
而她坐著無動於衷。
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冷心冷血，全身冷了？
為什麼感動不起來？
不是應該和林夫人一樣哭得眼淚嘩啦嗎？
林曦試著用力哭，使勁掐一下掌心，還是哭不出來。
倒是斜對面的張嬸跟著一起直抹眼淚。
“娘，嬸，你們別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嗎？”
林曦有些頭痛。
還好她們不知道上官鈺進宮找欽天鑑了。
否則，自己衣袖的三個帕子，怕還是不夠用。
林曦伸手給張嬸和林夫人每人塞個帕子。
眸眸一轉，似是下定決心，她抬頭，一本正經地看著擦著眼淚的兩人，一本正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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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別哭。”
再哭我也沒辦法。
如果小家夥哭，她還能好聲好氣的哄。
然而，兩個大人，一個是從小看著她長大，不是親人勝似親人的嬸。
一個是生母，沒什麼感情的林夫人。
“好，我們不哭。沒想到你還能叫我一聲娘。”
說到這兒，林夫人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流淌下來。
女人是水做的。
書上所言都不假。
林曦最見不得她流淚。
眼皮已經腫的像核桃了。
忍無可忍，林曦板下臉，故作生氣：
“不許哭了，明天中秋節。”
“是，是，娘一時高興糊塗了。”
林夫人又哭又笑，看著張嬸喜笑顏開。
“對了，她嬸，明天中秋節到尚書府過吧。”
想到剛認回女兒，林夫人熱情邀請張嬸。
“這……”
張嬸一下子為難了。
詢問的目光看向林曦。
她一向有主見。
曦兒在哪兒，她一大家子就在哪兒。
“在將軍府過，娘，你和爹大哥弟弟全都過來。”
林曦神秘一笑，轉身看一眼桌上累起來的稿子。
轉回身，朝房門口清冷道：
“若荷。”
“世子妃。”
若荷立刻推門快步走進來。
把稿紙交給若荷，林曦又吩咐了幾句，便讓她去辦事。
目送若荷離開，張嬸和林夫人不約而同，詫異地看向一臉笑意的林曦，遲疑地問：
“曦兒，那些紙……”
然而，林曦卻賣起了關子：
“明日就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