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聽到四爺語出不詳,心中一痛,“老四,你想說什麼儘管說。”

其實不必四爺說出口,康熙也能猜到,正是因為猜到了,他更感覺傷心痛苦,以及無比的惋惜。

“胤禛不孝!尚未來得及報答皇阿瑪的恩德就已經……

兒臣只怕日後再也沒有機會孝順皇阿瑪,希望在這最後的一點時間裡,給皇阿瑪解決心腹之患。

眼下國庫空虛,猶如頭懸利劍,稍一不慎,江山就會有傾覆之危。

兒臣願意拼卻一條殘命,解社稷累卵之危,百姓倒懸之急。”

如果是平常,四爺是斷然不敢在康熙面前這般直言不諱的,但是眼下他已經透過病危,讓康熙對他起了愧疚之心,並卸下了重重心防。

這時候他說話再不中聽,康熙也不可能因此而責罰他。

四爺猜得果然沒錯,康熙聽到他的話,一剛開始確實有幾分惱羞成怒,後來想到四爺的身體狀況,心中一軟,這怒氣就猶如被扎破的皮球,慢慢地消失了。

他是因為做了皇帝多年,已經聽習慣了朝臣們的歌功頌德,才一時聽不得這些逆耳的忠言罷了。

其實反過來想想,除了這一片赤誠之心的老四,還有誰敢跟他說這樣的大實話?

其他的兒子,奉承討好他都來不及,又怎可能會對他說這樣逆耳的忠言?

“老四,既然你有這片孝心,那阿瑪就答應你!

只是你也要理解一個做阿瑪的心,朕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千萬不要……不要走在朕的前頭!”說到最後,康熙的聲音已經變得有幾分哽咽了。

四爺因為康熙的這幾句話,眼眶也不由得發紅,他心中生出了幾分內疚和後悔來。

自己實在是不該,竟然用這種生死的大事來騙自己的阿瑪。

皇阿瑪雖說是皇上,但是他也是一個阿瑪啊,也會有一份愛子之心的。

而他這番裝模作樣,名為孝順,實際上,卻是利用了皇阿瑪的一片愛子之心來逼迫他,這樣做是不是太卑鄙了?

“皇阿瑪,兒臣……”四爺心情激動之下,差點衝動地說出了真相,還好理智及時回籠,制止住四爺和盤托出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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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回想起自己剛剛的衝動,頓時被嚇出了一身冷汗,還好他沒有真的傻到把真相說出來,否則就是妥妥的欺君之罪了。

別看皇阿瑪現在這副溫情脈脈的模樣,一旦知道是他設計欺騙了他,恐怕立馬就會翻臉,把他從雲端打下塵埃!

最後兩人商議了一番,康熙認為眼下馬上就到年關了,實在是不適合在這個時候在朝上掀起大的風波,而且太后健在,不能讓她老人家連過年都過得不舒心,因此他們決定在來年春天,讓康熙奉母南巡,順便帶走一些難纏的人物,到時候再下旨讓四爺監國,好讓四爺在京城能放開手腳,逼那些人還款。

康熙到此刻都還不知道戶部早上的那一番熱鬧,不知道現在還款的阻力已經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大了。

而四爺對此心知肚明,也知道在背後促成這一切的大功臣是誰。

對於那個默默在背後為他解決一切為難事的人,是既愛又憐,並且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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