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本就是個寡婦宮,整體的建築都是偏向莊嚴肅穆,連擺設佈置也是偏向沉重壓抑的,加上住在這裡都是先帝的嬪妃,終年不散的哀怨之氣讓人感覺更為壓抑。

慈寧宮的正堂上,此刻太后,康熙以及德妃正相對而坐,他們的臉色都十分的難看,相對而無言。

慈寧宮的奉茶女官慧心見狀頓時被嚇得腿都軟了,但是職責所在,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進來奉茶了。

慧心走到康熙的面前時,不知道是否是因為康熙身上的威儀太重了。

慧心被嚇得手一抖,直接就把茶打翻了,剛剛沏好滾燙無比的熱茶,就這麼一滴不剩地全部潑到了康熙的龍袍之上,而且這茶倒的位置竟然貼到大腿的根部,幾乎要傷到要害了。

“啊,你個該死的賤婢!竟然敢燙傷皇上!皇上傷得可厲害?來人啊!快去請太醫!”德妃被這一幕嚇得驚叫了起來,連太後也是一臉驚容。

康熙被燙得幾乎要叫出聲了,為了臉面,又生生地忍了回去。

他暴跳如雷地站起身來,狠狠地一個窩心腳,把慧心踹出了三尺遠,當場吐了一口血。

“連端個茶都不會了,要你這種賤婢何用?給朕拉下去,杖斃了。”

慧心聞言,臉色慘白,滿眼的絕望,連求饒一聲都不敢。

畢竟她當差不慎,傷及龍體,這本就是死罪。

皇上不開口誅連她的家人,就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她還敢多說什麼?

要是惹怒了皇上,她一家子都完了。

康熙這副暴怒無比的模樣,把德妃嚇得噤若寒蟬。

太后看了慧心一眼,又看了看康熙的臉色,嘴巴張了張,輕嘆了一聲,終究是沒有說半句求情的話。

板子打在人體上的沉悶聲,疼痛至極偏偏被堵住嘴巴,只能從喉間發出的悲鳴聲,讓氣氛更為壓抑了。

德妃感覺到連呼吸都困難了幾分,她有些坐立不安,看著康熙欲言又止。

她心裡已經把那個不討喜的大兒子罵了個狗血淋頭,沾上他就準沒好事兒。

他那個府裡的鬧出的破事,竟然還要她在皇上面前給他圓場,實在是可恨至極。

“德妃有話就說吧。”德妃的這副作態,康熙都看在眼裡,他的唇邊露出一絲諷意。

“皇上。臣妾只是在想,這太醫怎麼來得這般慢,臣妾十分擔憂皇上的傷勢,畢竟燙傷不是小事,會讓人十分疼痛難耐。”

德妃侍駕多年,自然知道康熙愛聽什麼,一句話就讓康熙緩和了臉色。

“不必擔憂,些許小傷罷了!不有事的。”康熙安撫地拍了拍德妃的手,對她的關心十分受用。

“提到太醫,臣妾又想起了弘昀,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情況是否十分嚴重?竟然連葉氏都束手無策。

臣妾之前總聽別人在臣妾誇讚葉氏的醫術如何如何了得,連太醫都比不上。

若然連她都束手無策的,那弘昀可就……

老四的命怎麼就那麼苦?

本就子嗣單薄,孩子還接二連三地出事,先是弘暉,現在又輪到了弘昀,這到底造的什麼孽啊?”

德妃拿出隨身的繡帕,傷心地擦起了淚來。

“德妃,你也不必太過擔憂,吉人自有天相,老四平常就愛吃齋念佛,廣積陰德,老天定然不會薄待他的。”

太后聽到德妃的話,又見她哭得這般傷心,也不由得紅了眼睛。

老四是個好的,尤其是他娶的那丫頭,更是深得她心。

可是他偏生就這般的命苦,子嗣這般的單薄,都已經將近三旬了,膝下卻只有那麼幾個兒子,還接二連三地出事,擱誰身上都難受。

太后心思單純直爽,只以為德妃是當真在為孫子擔憂。

可康熙是何等人?

一聽就知道這德妃是什麼意思了,不過是想藉機在他面前給葉氏上眼藥而已。

這是暗示葉氏心胸狹隘,不願醫治四爺的其他子嗣嗎?

康熙覺得葉紫萱不像是這樣的人,她的身上確實有股醫者的大德之風,但是為何事情就這般湊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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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康熙不像其他人那般愚昧,當真以為葉紫萱無所不能,無病不治。

但是她確實鮮有失手的,偏偏兩次失手都是在四爺的兒子身上。

她到底是當真束手無策,還是心胸狹隘,見死不救。

康熙的臉色冷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若葉氏當真是大德大能,那他自然好好地把她供著。

但是倘若她當真敢為了一點私心,就置他愛新覺羅家的子孫性命於不顧。

那他自然也有的是辦法收拾她。”

德妃見到自己的話,已經成功引起了康熙的疑心,連忙垂眸掩去眼中的得意。

她能從一個小宮女爬到如今高高在上四妃之一的高位,自然不會是個沒有心機手段的。

但是後宮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像她這樣,心機深沉,手段了得的女人。

但是若論到對康熙的瞭解,卻是無人能出其右。

就憑她這份揣測聖意的能力,使得她從宮妃之中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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